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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齐老爷赴刑场 徐百户赠诗词

    徐宁回去倒头就睡。

    直到下午徐宁才醒来,周绾绾伺候他起床,吃了点东西,取五十两银子,命人叫来了几个弟兄,正要去望春楼庆祝,忽的有个军户在大街上拦住他,说是张千户有请。

    徐宁略一沉吟,心中暗道不好。

    张千户原本是个百户,由于崔光远调任指挥佥事,所以百户的位置自然空下。崔光远举荐张季真。那一日张千户上任,徐宁跟众多同僚前往恭贺,远远地见过一面。之后便没打过交道。

    昨日徐宁擅自将旗下的几人调往老虎滩设伏,也没与张千户通气儿,这会儿来请,怕是要兴师问罪吧?

    一边思忖,一边将钱悄悄地交给李铁柱,让他带着人先去酒楼庆贺。

    到了大营,张季真端坐在桌案之后,阴阳怪气道:“大胆徐宁,你可知罪?”

    徐宁拱身行礼,道:“大人,卑下不知。”

    张季真猛一拍桌子,喝道:“大胆!你私自调兵,是为何故?按我大明律,私自调兵者该何如?”

    “斩首示众。”

    “着啊!既然你知道,那你便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来人——”

    “大人且慢!”徐宁急忙阻止,道:“大人怎么忘记了?这是大人您吩咐卑下的。”

    “胡说,我……”张季真猛地一拍案子,站了起来,忽地顿悟,又坐了下去:“接着说。”

    “大人,知县大人得了消息,说山东响马崔敬亭龟藏就龟缩在老虎滩。衙门里人手有限,知县大人请千户大人相助。因为我跟崔敬亭见过一面,所以大人便让我带人前去,这才将贼人一网打尽,大人难道都忘了?”

    张季真眯着眼笑起来,道:“嘿,你不说我还真是忘了。嗯,徐宁,不错,你很懂事。”

    “是大人教导有方。”

    张季真一听,眼睛都快笑没了,咳嗽一声道:“嗯,这事就暂且不提,不过眼下还有件事要办。你抓了人,按照规矩,就得上报,奏疏你可写好?”

    “这……”徐宁倒是忘了这茬,不是他高风亮节,而是他本身是抱着自救的目的做事,完全没想到还要往上报,再说,奏疏他既没看过,也没写过,要写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张季真见他为难,一摆手道:“我便知晓你不会写,不用担心。我已命人写好,你回去照着抄一份就行。”说完他从案子下面摸出一本奏疏,徐宁接过去,躬身告辞。

    路上徐宁打开奏疏看了看,暗骂真不要脸。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他张季真任何屁事,但奏疏里却把他描述成力排众议,坚持支持知县工作的典范。好似没有他,就根本不可能抓住钦犯似的。

    徐宁一边骂,一边把奏疏往怀里一揣,径直往望春楼去。

    徐宁这边不提,且说上官仪连夜写好奏疏,一份送往台州府,一份送往京城。昨夜兴奋一个晚上,天色将亮时,上官仪才睡下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有门子在外面慌张来报:“不好了老爷!翰林院的王修撰来了,已经到了北门口儿。”

    上官仪蹭地就从床上跳下来,穿着亵衣跑到门口,拉开门问道:“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门子苦着脸道:“这会儿怕是都进城了。”

    上官仪一听立刻跳起来,道:“那还等什么?快点准备准备,把衙门上上下下都给我打扫一遍,快快!另外通知师爷、典史、县丞,都赶紧去北门迎接!”

    上官仪急匆匆地出了门,还未到北门,便在半道上遇到王华。上官仪急忙下轿参拜。王华掀开轿帘,道:“伯安呢?”

    “启禀大人,令公子如今在徐宁府上。”

    “去徐宁府上!”王华重重丢下轿帘,上官仪起身擦擦额头的汗,正要走,忽然见到刚才通知徐宁的衙役又回来了。

    上官仪呵斥道:“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快去知会一声?!”

    “启禀大人,班中有弟兄见到徐宁带着旗下的小旗去了望春楼。”

    王华猛然掀开轿帘,喝道:“望春楼?”

    “千真万确。”衙役拱手回道,“有弟兄见到他刚进望春楼没多久。”

    “好你个徐宁!我儿如今生死不明,你竟然还有闲心喝酒!去望春楼。”王华一听怒火蹭地就上来,狠狠地拍在轿子上,咬牙切齿道。

    一伙人浩浩荡荡去往望春楼,一路上衙役鸣班开道,旌旗招展。说着话,便到了望春楼,王华匆匆下轿,走进大堂。

    小老板见县老爷亲自陪着一个人到来,吓得浑身直哆嗦,急忙从柜台后跑出来跪拜。

    “我且问你,徐宁在哪里?”

    小老板急忙伸手一指:“二楼雅间儿。”

    “带路!”

    王华憋了一肚子火,跟在小老板身后,蹬蹬蹬上了楼。到了徐宁喝酒的雅间,只听到里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

    “五魁首啊,八匹马啊……”

    “喝喝喝,快喝,别啰嗦。”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王华气得直哆嗦,一群破落军户喝酒也就罢了,竟然还把李白搬出来,登时控制不住,用力狠狠推开门。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里面坐了十几个人。杯盘狼藉,一个个喝得东倒西歪,一个大汉站着,听到响动陡然扭过头来,大声骂道:“哪里来的鸟厮,耽误爷爷吃酒!”

    说完伸手拍下来。

    众人大惊,想要阻拦已来不及。只听王华哎哟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大胆!此乃翰林王修撰!你这贼军户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拿下!”上官仪吓个半死,急忙喝令衙役。衙役上前扭住大汉。

    大汉乃是吴承宏,闻言吓出一身大汗,急忙跪地,道:“卑下不知,死罪!”

    徐宁跟几个弟兄都站起来,忐忑不安地看着坐在地上期期艾艾的王华。

    上官仪亲自把人扶起来,怒道:“徐宁!这是你的人,好不懂事,给我重责三十棍。”

    “慢!”徐宁急忙从里面走出来,道:“卑下宁海总旗徐宁,参见王编修!大人,这小子不懂事,误伤贵体,请大人饶恕则个。”

    王华哼唧了有一会儿,这时也缓过来,咬着牙呲着嘴道:“你就是徐宁!我问你,伯安呢?”

    “正在府上歇息。”

    王华厉声喝道:“好你个徐宁!我儿伯安身负重伤,生死未知,你竟然在这里饮酒作乐!若是伯安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要拿你试问!”

    徐宁苦笑,低头拱手道:“大人请随我回府,一看便知。”

    王华道:“哼,走!”

    一群人惴惴不安地出了望春楼。徐宁给他们几个使个眼色,害怕王华再想起刚才的事,意思是让他们先溜回大营。薛师道是个机灵人,跟着衙役们走了一段,悄悄带着他们全都溜了。

    到了徐府,徐宁径直带着王华并知县去了厢,推门一看,几人都惊住:王守仁衣冠不整,领口耷拉着,翘着腿儿坐在床榻上,面前摆着一个案子,上面放着一大盆香喷喷的泥螺,旁边堆着一大堆壳子。对面还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众人进来的时候,两人正使劲地唆泥螺,吃得满嘴流油,手上也脏兮兮的。

    “伯安!”王华沉着嗓子叫了一声。

    王守仁呆住,咕咚喉咙一紧,忙把嘴里还未吃完的泥螺咽下,丢了手里的泥螺,跳下床榻,拱手施礼道,“爹爹。您怎么到这了?”

    王华怒道:“还不是你个不孝子!枉我千里迢迢,从京城赶来,原来你竟然如此快活?”说着跨步上前,举手就要打。

    王守仁连忙道:“爹爹且慢动手。容儿回禀。”

    王华道:“住口,跟我回去!怪我多日一直忙于公务,对你疏于管教,你竟然期瞒我?回去跟我领受王家家法!”

    “爹爹,您听孩儿说。”王守仁语速加快:“前几日孩儿确实被刺客刺伤,命悬一线,这几日方才好了一些,还未能给父亲大人报平安,您就来了!”

    王华大怒,眼睛四处一扫,猛然间看到笤帚立在墙边,伸手抄起来,追着王守仁打:“合着还是你爹我来错了,我打你个未能回报,我打你个未能回报!”

    “爹爹勿打,爹爹勿打。”王守仁也不是什么听话孩子,挨了两下,急忙躲起来。很快这小小的厢放已经容不下爷俩,先后跑了出去。

    王华多年养尊处优,身体大不如前,王守仁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身上还有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武功,王华怎么可能追得上他?

    不一会儿两人就把徐府闹了个鸡飞狗跳,王华一个不慎,绊到石头上摔了一跤。吓得众人急忙上前搀扶起来,王华又恼又羞,丢下笤帚道:“你个孽子……你……要气死我!跟我回去!”

    王守仁瘸着腿,藏到桃花树后,探出头来:“爹爹,孩儿还有许多东西要向师父请教,暂时不能回去。”

    “他?”王华指着徐宁,怒道:“他是你师父?一个破落军户,你跟着他能学什么?他是教你孔孟大义,还是教你你为人道理?”

    “都不是,说起来爹爹您也不懂,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王华听了,气得捶胸顿足:“孽子孽子!你不学孔孟大义,又不学为人道理,你学的什么歪门邪道?!我王家究竟造了什么孽,生出来你这个逆子!”

    “父亲大人,这其中乃是一门大学问,孩儿也只是刚刚入了门而已,所以尚需学些时日。”

    “好好好!你要学歪门邪道是吧,我今天就把你逐出王家!你若是今天不跟我走,就永远别回去!”

    “爹爹,孩儿过段时间就回去。现在先不回。”王守仁一直都躲在桃花树后,但嘴还是很硬。

    “好好好!真是王家的好儿子!哼,我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说完现场安静下来。

    “呲溜——”

    众人扭头看去,只见到刘溪桥站在那儿,手里拿着泥螺,正瘪着腮帮子使劲地唆,不知为何,唆出了声音。见众人望向她,便松了嘴,默默地舔。

    “爹爹,你还是先回去。过几日孩儿亲自向你赔罪。”

    “你不用回来了!”王华一脸悲愤,一甩袖子离了徐府。

    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徐宁先开口道:“伯安,要不回去劝劝你父亲。”

    王守仁道:“不用,他就是担心我,看到我没事也就安心了。你放心吧,没什么事。喂,告诉你,刚才的不算,你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偷吃。”

    刘溪桥笑嘻嘻道:“算,必须算,你要输了!”说完扭着小身子往房间里跑。王守仁急忙追过去,大声嚷道:“耍赖皮啊。”徐宁看到也只能摇头苦笑。

    王华当晚在县衙里住下,次日一早便出城,也没跟王守仁打招呼。匆匆又过去几日,忽然有一队人马到了徐宁府前,下来的人乃是一个身穿太监袍的年轻公公,手上捧着黄皮封卷的圣旨。

    下了马,那太监尖着嗓子道:“这里可是徐府?”

    门子早就吓了一跳,急忙将人接进去,又通知了徐宁。徐宁心中暗道:“看来终究还是来了。”不由叹息一声,迈步就要出去,被周绾绾拦住。

    “相公,你可不能这么出去接圣旨啊。得沐浴焚香才可。”

    “这么麻烦?”

    周绾绾道:“这是头等大事,算得了什么麻烦,相公快去。”

    徐宁无奈,只得命人弄了一桶冷水,随便洗了洗,换上新衣服,这才迈步走到客厅。只见到一个年轻公公,面皮细白,正坐在那儿优哉游哉地饮茶。

    “卑下徐宁,见过公公。”

    那公公急忙笑眯眯地站起来,道:“咱家可是要先恭喜一下徐总旗,以后还望徐总旗多照拂照拂。”

    “公公言重。该是徐宁请公公多照顾才是。”

    “好了,闲话少说,徐宁接旨吧。”

    徐宁连忙跪下,连带着刘溪桥、王伯安并一等下人全都跪在地上,那公公尖着嗓子念了一大通半文不白的话,徐宁压根就没听懂,待念完,那公公道:“徐宁还不领旨谢恩?”

    徐宁连忙三呼万岁,叩头领旨。起了身,徐宁道:“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中午留下来,让卑下好好款待一番。”

    公公拱手笑道:“徐百户就算是不说,我也要留下来讨一杯喜酒。”

    “公公请!”

    命人安排好公公,他才拿起圣旨细看,除去前面那一大堆云山雾罩的虚词儿,其实重要的就是最后的两句话:擢徐宁为宁波府锦衣卫百户,择日启程赴任。

    徐宁感慨,古人废话真多呀。

    当天中午设宴款待王公公,这公公名字叫做王一水。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王二水,王三水等人。这倒是徐宁第一次接触太监,跟印象里的不大一样,这些太监也并不都是变态。

    吃完喝完,徐宁又封了约有一百两的红包,送给王一水。王一水假意推辞一番也就接受了,当天下午便赶回宁波府。

    徐宁送走王公公,又犯了愁:齐老爷杀了也就杀了,一点都不可惜。可是敬亭跟红娘他们三个,不能就这么死了。他若是调走,总该想个法子全他们性命。

    但现在要说救他们出来,却也是不可能。前思后想,没什么好办法。

    次日,一大早县城里又来一队人马,也是宫里出来的,不过这一次没有找徐宁,而是直接去了县衙,宣读了圣旨。

    圣旨的意思是,齐德成罪大恶极,就地正法。至于崔敬亭人等,押赴京师,由锦衣卫看守,问出情报再说。

    中午消息传到徐宁的耳朵里,徐宁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连忙出了府,命人打造三把钥匙。一切安排妥当,徐宁方才回了府。

    一到府上,张师爷便派人来了。说是邀请徐宁到县衙中一叙。

    到了县衙,知县上官仪设宴,县衙里一众人等作陪。主要是为了感谢徐宁。徐宁暗笑,早不感谢,晚不感谢,刚刚接了圣旨便来感谢,这时间把握的也太过凑巧,当下佯做不知,尽力客气,众人喝得醉醺醺的方才散去。

    临行前,知县上官仪道:“明日便要处斩齐德成那老贼,徐百户可一定要到。”

    “一定一定。”徐宁拱手回道。

    下午消息便传遍宁海县。起初大家都不明白这齐老爷究竟是犯了什么事,等官府的文告出来,众人方才恍然大悟,消息传播的更快。这里的人屡受海盗侵扰,损伤无算,早将海盗恨得牙痒痒,听说齐老爷竟然是这里海盗的统领,各人义愤填膺,当天下午,齐老爷的宅子又一次遭了火灾。

    次日清0早,许多人自发围在刑场,时间虽然还早,但却没人觉得不耐烦。将近午时,齐老爷身穿囚服,站在囚车里被押出来,人们的情绪达到顶点,无数人破口大骂。

    骂着骂着,人们怒气就上来了,在场的所有人,哪个没受过海盗侵扰?谁家无人死在海盗手里?他们将愤怒发泄到海盗头子身上,无数的石头,沙子臭鱼烂虾都往齐老爷身上扔。

    要不是衙役们用盾牌挡着,齐老爷怕是都走不到刑场上。

    到了刑场,还有一套繁琐的程序要做。齐老爷跟丢了魂魄似的,呆滞地跪在地上,对身边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程序完毕,知县上官仪开始宣读齐德成的罪状,足足念了有十来分钟,方停下来。

    “啪!”上官仪惊堂木一拍,道:“大胆贼首,尔身为一方首富,不思与邻为善,反倒勾结海盗,鱼肉乡里,所做所为,天理不容!”

    “哈哈哈哈!上官仪,你说的比唱得好听。你吃我孝敬的时候,怎么不说?为了杀死徐宁,你收了我一千两银子的贿赂,你怎么不敢拿出来?哈哈哈哈,不教而诛,干的好!干的漂亮!”

    徐宁本在一旁坐着,不由抬眼看了看上官仪。

    上官仪又惊又怒,一拍桌子喝道:“大胆!来人啊,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且慢,”徐宁道:“大人,时间还有一点,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上官仪脸色难看,但是也无可奈何,现在徐宁已经是锦衣卫百户,面子得给一个,只得沉声道:“那徐百户抓紧点时间。”

    徐宁拱手道谢,站起来缓缓地走上断头台,往下面看去,一片乌泱乌泱的人群望不到头。这些人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他有一种天命在身的错觉,大概皇帝看着下面跪的众人,就是这种感觉吧。

    他走到齐老爷身边,道:“齐老爷,你都死到临头,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齐德成哈哈大笑,弄得背上的草标都晃动不已,大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我说的是真是假你难道不知?”

    “齐老爷,”徐宁恍若未闻,高声说道:“你落到如此下场,知道你错在哪了么?”

    “愿意请教。”

    徐宁在齐老爷面前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你错就错在,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就是一个小蚂蚁,你随时都能捏死我!对不对?”

    “不错,我齐家何等风光,你不过只是军中一个个小小总旗,有何德何能,敢与我齐家争短长?”

    徐宁笑了笑,又道:“齐老爷,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你们齐家确实厉害,但也不是福寿永享。当初,齐元楚若不是那么嚣张跋扈,这一切本来可避免发生,可是你却一味宠溺着他。”

    “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也不过是一抟黄土,一杯淡酒。你齐老爷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哼,成王败寇!你如今说这些有么用?”齐老爷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地盯徐宁。

    徐宁哈哈大笑,指着下面的百姓道:“齐老爷,你睁开眼看看!他们都是你眼中的蚂蚁,可是他们也有血有肉,不是你胡乱摆弄在手里的棋子,如今你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有他们一份功劳!”

    “今日你上路,我没什么好送给你,就送给你一首诗,下辈子,做个好人!”

    徐宁咳嗽两声,大声道:“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烘烘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