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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物是人非随水流

    这个问题非常难回答,即使顾槐舟天资聪颖,成绩斐然,他还是思考了大半天都没能想出答案。

    顾槐舟把她拉起来,温声说:“走吧,你宿舍在哪,我送你回去。”

    钟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拒绝了:“我不要,现在我愈发觉得,你把自己当我的救世主了,我不想要这样的关系,要是你爱心泛滥,你去关爱别人吧,我不需要。”

    说完钟言就转身离开,站在她身后的顾槐舟第一次对钟言皱起了眉头。

    钟言重新把水桶提到宿舍的时候,她已经一丝力气都没了,室友张沅沅见她不舒服的样子,关切地过来问:“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苍白。”

    没人问还好,有人问出声,钟言忽然就忍不住了,豆大的眼泪继续像珠子一样往下掉,她拉着张沅沅,像是拉着救命稻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男朋友……他今天退学了……出国了……”

    张沅沅没想到短短几天里会有这样的变故,她听完也心疼得要死,上来抱住痛哭的钟言,宿舍里其他两个姑娘回来了,见状也围上来安慰她。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止住哭声的钟言把自己的恋爱描述了一遍。

    她说完后,三名室友都沉默了,最稳重的文黛丽从床帘里钻出来,安慰她说:“应该没事的吧,只要他回来你们就可以见面了,而且你们家不是挨着嘛,没准能随时见面呢。”

    这是对钟言最好的宽慰了,钟言听完顿了顿,接着说道:“明天应该没什么事,所以我想回去看看。”

    室友们都附和着肯定,还给她送上了美好的祝愿。

    但这祝愿却落空了,钟言看着陆家紧闭的大门,心一狠跑到了陆轻丞房间背后,这房间被窗帘紧紧遮住,钟言再一次像以前一样敲窗喊人:“陆轻丞,陆轻丞!你要是能听见的话就出来看看我!”

    没有人回应,就连窗帘都没动一下,钟言看着这死一般的寂静,忽然就想起了陆轻丞把自己关起来的那个假期,她明白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那天陆轻丞站在自家门口,大声地喊出了对她的喜欢,回家的陆轻丞大概和他爸妈大吵了一架,整个假期都在崩溃的边缘。

    后来是他父母妥协了,才会对钟言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大,可惜这些钟言只当是正常的,她一次都没有努力探究过,是她的错!

    想到这的钟言蹲下来抱头痛哭,她一直以为自己搞好学习就行了,现在才知道她错过了些什么。

    钟言那天在那里等了两个小时,陆轻丞都没能出现,她起身离开前,给陆轻丞留了一句:“我在学校里等你,你回来的话一定要来找我。”

    钟言不知道,陆轻丞换了个向阳的卧室,他没听见钟言的倾诉和哭泣,但这时候他听见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时候的陆轻丞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就像是被人狠揍了好几天一样。

    但这些都是他发狂时候搞出来的伤痕,他现在成了不折不扣的病人,清醒的时候极少,而且他就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更不要说靠近钟言了,那是痴人说梦。

    钟言回了钟家一趟,她把小狗雪梨给带走了,而后她去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先把雪梨寄放在那边,接着才回学校。

    回学校后,她先向室友们提出了想要出去住的想法,室友们虽然觉得舍不得,但这是钟言的决定,她们也只是让她照顾好自己。

    钟言弯起嘴角笑了笑,办好手续后收拾东西拜别她们回了自己的小屋。

    钟言的东西很少,除了学习的书之外,其他没什么,不过两三个小时就收拾好了。在给雪梨喂食的时候,她给陆轻丞打了个电话,陆轻丞没接,钟言也没介意,而是给他留言:“陆轻丞,我租了个房子,地址是xxxx,你来的话来这里找我。”

    钟言不知道,这条留言被陆轻丞给听见了,这时候他照着镜子,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而手里的手机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物品,又像一个美梦,钟言在里面轻柔地说:“我等你来找我……”

    但他抬眼望去,镜子里的人满是伤痕,脸上也缺了一片,这才是他地狱般的现实。

    陆轻丞觉得,这种时候他好像更想要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他听完录音后,无声地张开嘴巴说了句什么。

    这时候他妈妈正好端着水过来让他吃药,才一推门却发现陆轻丞站在镜子面前泪流满面,陆妈妈不由地问道:“你怎么了?”

    陆轻丞轻扯嘴角,心如死灰地说:“妈,从现在开始我疯了,这世界上没陆轻丞这个人了。”

    谁都不知道陆轻丞什么时候出国的,但钟言在一个夜晚感受到了,雪梨大概也有所感应,它朝着空气叫喊了两声。

    钟言走过去把它抱在怀里,给它顺毛,也像自我安慰:“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没事。”

    钟言的世界缺了一块,她重新过上了只有学习的日子,因为自己一个人住在校外,她连和同学们的交流都没有,就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认不全。

    而顾槐舟和她想必起来是另外一个极端,在这群顶级高校的同学中,他又是鹤立鸡群的一个,就连钟言两耳不闻窗外事,都能听到他的事迹。

    但钟言和顾槐舟的联系少得可怜,就像陌生人一样。钟言有了大把的闲暇时光,于是她也渐渐想明白了,这世界上真的没有突如其来的好意,顾槐舟那张弛有度的善意,大概自有他背后的原因。

    钟言不想探究,她选择躺平,她已经够累了,不想再累下去了。

    在钟言以为自己就要荒芜地度过整个大学时光的时候,却还是有人闯进了她的世界。

    她习惯了坐在最后一排,那天却有人闯了进来,踏着上课铃声急匆匆地在她旁边落座。

    钟言诧异地抬头一看,对方是个娇小的女生,但笑容灿烂,眼神中蕴含着无限力量,钟言喜欢这种感觉,她便也对着对方报以一笑。

    下课的时候,女生自然地和她说起话来:“我叫陈筠,你肯定没见过我。”

    钟言尴尬地耸耸肩,笑道:“我除了上课之外不怎么参加活动,很多人我都不认识。”

    说完她想介绍自己的名字,陈筠却笑着说:“你叫钟言,我知道。”钟言不由地笑了一下,问出声:“你怎么会知道我?也许我们班还有人没见过我呢。”

    陈筠笑容明媚,钟言听见她说:“我高中时候就知道你了,那时候你不是和陆轻丞谈恋爱嘛,你们谈恋爱谈得那么轰动,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你们。”

    钟言已经很久没从其他人口中听到陆轻丞的名字了,她顿时呼吸一滞,接着胸口闷得没话说。

    陈筠吓坏了,想马上拉着她去校医院,钟言逐渐缓过来后,拉了她一把:“我没事,就不用去了。”

    她安静地坐了一会,陈筠又过去给她接了一杯热水,钟言喝下后,才觉得自己心头的闷痛没了。

    陈筠见她神色恢复,才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有那么大反应……”

    钟言无奈地笑了笑,开解了她:“没事,我自己也不知道,陆轻丞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吗?”

    陈筠毫不掩饰地点头,带着歉疚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很遗憾,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钟言嗯了一声,半晌才说:“是啊,世事难料。”

    她说这话的时候,寒风一直从窗户灌进来,钟言吸了吸鼻子,又低头在手上呵气,她得找点事情做,不然眼泪会哗哗哗地掉下来。

    陈筠犹豫地看了她一眼,又说道:“其实我小学的时候就认识你们了,但你们大概都没注意到我。”

    钟言来了兴趣,瞪大眼睛问:“真的?”

    陈筠笑笑,认真地点头:“对啊,不过小学时候我是隔壁班的,各方面很平庸,站在人群里也找不出来,你们不认识我也正常。”

    钟言又是尴尬一笑:“那时候……我也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很多事情都被我给忽略了……”

    陈筠听到这话忽然低下头:“你说的是陆轻丞六年级时候的事情?”

    钟言一惊,忙抬头问:“你那时候就知道了吗?还是后面听说的。”

    陈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六年级时候就知道了,那个时候我姐姐也和他在一个科室住院,我去的时候就正好撞到他……”

    钟言听完低头笑了,她和陆轻丞真的认识太久,却又错过太多……

    陈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说道:“陆轻丞就一整个傲娇,不过我早就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怎么说呢,就好像是他身处冷漠的世界,唯独对你露出了人的感情……”

    钟言笑了笑,按住了陈筠的手,陈筠明白了,她不再继续说下去。

    钟言便继续提问:“高中时候我们也是一个学校的?我怎么记不得了。”

    陈筠无奈地耸耸肩:“你记不得很正常,高一的时候我好不容易努力到了年级第一,但不过一个学期后就被顾槐舟给抢了。”

    钟言听到这也笑眯眯地问:“那时候你不生气吗?”

    “怎么可能不生气,我都快气死了,不过后来想了一想,我这种小镇做题家,比不上砸钱学习的资本家,后来也就释怀了,学习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做好自己就行了。”

    钟言听完笑着看向陈筠,她觉得这样的陈筠又帅气又洒脱,更重要的是,陆轻丞消失之后,她和陆轻丞的世界彻底断了联系,只有陈筠,才像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

    所以钟言就带着私心留在了陈筠的身边,自欺欺人地沉浸在了留有陆轻丞的回忆里。

    但陈筠确实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她十年如一日地学习,课外活动也积极参加,有几次甚至还拖着钟言去参加活动。

    钟言每次都神情恹恹,陈筠见状便安慰她说:“你虽然想和陆轻丞一起上大学,但你上大学是为了你自己。陆轻丞现在也肯定在某个地方努力着,你也应该努力,到时候你们会用更好的面貌相遇,那会是最好的结局。”

    钟言被她说得动了心,也打起精神去参加了音乐社团,她本来没想好该参加什么,但看到摆放在角落里那些乐器,她就想起了陆轻丞笑着给她演奏时候那种风华正茂的模样。

    她想念他,便也想把自己打造成风华正茂的样子。

    钟言以前没学过这些乐器,在报名的时候,她想了想,报了小提琴,她记得陆轻丞家里也有一把小提琴,如果哪天她给他演奏的话,他应该会很喜欢。

    于是钟言的日常又多了一项,学习、遛狗、练琴,还有思念。

    不过她的水平确实不太行,钟言成了整个练琴班级里最笨的人,就连旁边在练钢琴的陈筠也凑过来好奇地问:“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钟言苦恼地摇头笑,其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后来教他们练琴的老师大概是被钟言的笨拙给气到了,他站起来对着窗户深深叹气,摇头道:“我不行了……我大概真的教不会你们,等我搬个救兵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钟言对此并不是很在意,反正练琴也只是消磨时光的玩意。

    她一直很淡定,直到救兵出现在她面前。她没想到救兵会是顾槐舟,他才站在台上,春风化雨般一笑,台下就有惊呼声:“学长你好帅!”

    顾槐舟笑意明朗,摇头说:“你误会了,我不是学长,我是新生,暂时来代课的。”

    钟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顾槐舟却比她淡然得多,目光扫过的时候笑容依旧,似乎真的是渡人渡己的菩萨。

    不过他教学得不错,起码其他同学很喜欢,课堂上笑声连连,一下子就把同学们的气氛给带动起来了。

    钟言却笑不出来,她看着顾槐舟,却觉得总能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个虚影。

    是陆轻丞,站在那边颔首朝她笑,风华正茂青春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