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剑名斩梦
听了这话，克里斯一时慌了神，被那股力量拽了下去。他的天地再度旋转起来，脑袋晕乎乎的，像挨了一记重拳。血管好像灌了水银，整副身体沉重异常，动弹不得。过了好一段时间之后，冰冷的触感从背部传来，眼前则出现了一片恐怖的血光。克里斯一开始觉得害怕，但很快明白了过来，这是日光穿透眼睑造成的。
发现了切实可感的东西，就好比在意识之海找到了锚固点，克里斯慢慢地醒转了。他动了动脚丫，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恍惚中看见了父亲粗犷的面孔。克里斯身体虽然虚弱，但怎么也不敢在父亲面前躺着，于是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
“孩子，你终于醒了。”父亲见他摇摇欲坠的，伸手把克里斯架了起来。
克里斯想要说自己没事，但发出的声音是支吾的。他这才意识到自身有多虚弱，于是任由父亲把自己背下了山。山路崎岖一阵颠簸，克里斯神志不清的，唯见山间色彩交融，在两边快速后退。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房间外面人切切，像是有人在低声讨论什么。父亲叮嘱克里斯好好休息，然后出去和那些人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他们匆匆离开了。
山上的日出照不到山下，昏暗的卧室里就克里斯一个人。他看了会床头柜上的油灯的火苗，然后才伸手取过旁边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水。水凉凉的，还有点咸，喝了之后稍微恢复了点力气。
我是真的死过一回了吗？他茫然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看见右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边缘带有药水浸泡过的灰白色。克里斯知道这是重症治疗所致，但是奇怪的是，预料中的麻痹感却没有出现。他以前是没死过，但也曾因睡眠姿势不对，而导致四肢麻痹酸疼。按理来说，死而复生的话，这种症状必定会加剧烈。
克里斯轻声自语道：“没有就是没有，我自始至终都是活着的，这点不必怀疑。可是那个梦……”他试着去回忆梦中的场景，突然间觉得头痛欲裂。紧接着，一阵难言的剧痛传来，手臂上的伤口瞬间破裂，汩汩地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与此同时，苍白的死肉变作一道白色的火焰，血与火就这样混在了一起，迅速灼烧着触目惊心的伤口。
刚经历过招魂仪式，死里逃生的克里斯，对这份痛楚也深表欢迎。他虽然疼得龇牙咧嘴的，但在对生还的欣喜，和求知欲望的驱使下，竟然凝视着自己的伤口，带着疯狂的微笑说：“我记得白火是从黑龙的眼里流出来的……显然，那并不是火，而是泪。”他的目光转向了柜台上的油灯：“没有火，那可不行！要不我给你来一点吧。”
于是，克里斯伸手地抓起了油灯，颤抖地将其凑到伤口处。橙黄色的火焰和白色的火焰呼应着摇曳而起，相互交缠，最后变成了一道蓝色火焰，升腾而起，直冲到石制的天花板。灼烧感没了，克里斯松了一口气，正为这种变化而高兴时，却发现了一个更叫人惊讶的事：火焰中出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龙首！
它和克里斯对视了许久，最后幽幽地开口说：“你好啊，聪明的守护者的后裔！”
接着，它活灵活现地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带着几分癫狂地笑道：“一万年！一万年！我在深渊之沉沦了整整一万年！现在，在这浮世之上，终于有个像样的家伙把我带了出来……”
最后它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年轻人，不要这样无礼地盯着我，不然会有你好受的！”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克里斯笑着把左手伸到火焰里，径直地抓向头颅的喉咙处。
“竖子敢尔！”
“哈哈，我抓到你了！”克里斯无视对方的抗议，猛地一用力，拔出了一把和梦中一模一样的长剑。头颅的幻影顿时消失，剑身上蓝色光焰冲天，瞬间笼罩了这个房间。克里斯高举着长剑，读出了剑身的铭文：“觉醒者之刃……太拗口了，改唤作斩梦吧。”
他话音刚落，剑光顿时凝聚在剑刃上，划掉了之前的铭文，然后开始镌刻“斩梦”二字。克里斯看着逐渐成型的新铭文，心里高兴地想到：终于，我有属于我自己的符文武器了！他兴奋异常，脸上却一阵苍白。随着铭文的镌刻完毕，克里斯突然感到一阵虚脱，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地上。
这时，窗外的院子里突然传来树枝断裂声，接着便听见有人轻轻落在了泥地上。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克里斯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把斩梦踢到床底，挣扎着爬到回床上。
刚躺好，母亲的身影便出现在熹微的晨光中。她身上穿着一袭白衣，头戴黑白相间的方巾，像小偷一样在窗外探头探脑的，过一小会之后才轻声问：“克里斯，你醒了啊，现在感觉怎样了？”
克里斯只得放弃了装睡，连忙回答：“嗯，我好着呢！”
“真的？”母亲狐疑地打量着克里斯，最后竟猫身钻过窗户，进入了房间里，柔声责备道：“你才刚醒没多久，就该好好的躺着，在这瞎折腾些什么呢？”她双手交握，抵住下巴，虔诚地祈祷着：“仁慈的圣灵啊，请聆听我的祈求，赐予您的子民以战胜苦难的勇气吧。”
祈祷时，母亲的身上出一道柔和的辉光。这是神圣法术或白魔法所特有的法环，名为“共鸣之光”。它会将伤者受的种种伤痛，幻化施加在神职人员身上。承受住一股脑地加起来的伤痛，是治疗术启动的先行条件。与患者当时的情绪产生多大程度上的共鸣，施法者拥有的圣洁之力强弱，这两点则决定了治疗的完成程度。
这片大陆上流传的白魔法，其实是教廷供奉的圣灵回应圣职者的祈祷，降下神迹以抚平创伤、治愈疾病。只不过，魔法绝非戏法，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修复要比破坏难，所以白魔法往往比较别的魔法更耗费心力。
父亲怕母亲过于劳苦，一有空就到城里采购晶炼师调配的药水，命克里斯搬到教堂里去。母亲常说她没有耐心去揣摩别人的心思，只按着自己的心情来应付共鸣之光，一点都不嫌累，叫他们不要瞎操心。
但克里斯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他作为一名长期受到训练的战士，一直对战斗时受的伤有种病态的依恋。当时不以为意的小问题，等到战斗结束之后，经常会痛得苦不堪言。如果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痛楚全加在一起，那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这是克里斯想都不敢想的。于是他挣扎地坐起来：“妈，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需要……”
“嘘，小心，不要乱动。别把光精灵吓跑了。”母亲想对待小孩子一样，用手按住了克里斯。这时，白魔法已经启动，共鸣之光笼罩了这里。她本就苍白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略显削瘦的身段，在白色牧师长袍下微微颤抖，仿佛一颗雕刻中的象牙。
“高阶治愈术——神圣恩泽。”母亲轻声的吟唱完咒文。共鸣之光凝聚在她的指尖上，最后流入了克里斯的胸膛。
克里斯不敢打扰施法，于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一切。最后，共鸣之光消散，全身伤痛顿时消弭于无形，克里斯只觉得身轻如燕，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将摇摇欲坠的母亲扶坐在椅子上，然后扑通的跪了下去，声音颤抖地：说：“妈妈，对不起。”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笑了一声说：“哎，难看死了，快起来吧。我又不是你爸，你跪在这里做什么？”见克里斯还是跪在那，于是她缓了口气后，伸手指着窗底说：“少在这里发呆，快把那把长剑取出来给我瞧瞧。”
“是！”克里斯连忙将斩梦取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斩梦？我从没听说过世间有这号符文剑，无论是历史文献或，还是稗官野史也未曾有所记载。”母亲端详了片刻，疑惑地问：“这剑，你从哪里得来的？”
克里斯恭谨地站在一边，回答说：“回禀母亲，那头黑龙陨落在我手中……”听见母亲嗤笑了一声，克里斯连忙红着脸改口说：“……陨落在我面前的时候，它的眼睛里冒出了一道白光，把孩儿带入了一个奇怪的梦中……”于是，他一五一十地把梦中的场景，以及醒来之后如何把剑取出，并为其改名的事告知了母亲。
“觉醒者之刃……”母亲没了故作轻松的神态，一脸严肃地盯着桌上的符文剑，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克里斯见母亲坐在那一言不发，自然不敢贸然打扰，只得静候原地。此时，院子里鸟鸣声正躁，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卧室里暖融融的，静谧而安详。斩梦正平躺在桌面上，淡蓝色剑身映着日光，仿佛一块即将融化的冰块。
一阵风吹过，树影微微晃动，克里斯心中不禁泛起了波澜：火晶魔蜥带来的灾难，所有人都有所与共。父母亲为人处世极为严谨，很可能会把斩梦交出去。真到了那时候，他克里斯又如何是好呢？这都怪伊利斯，神经兮兮地说符文武器会逃跑。否则，他也不至于不等斩梦把话说完，就强行把它拔了出来。“老而不死是为贼”，谁让它说什么一万年呢。
他低头一看，伤口的愈合留下了一道伤疤，正一闪一闪地和斩梦遥相呼应，发出一股淡蓝色的微光。
这时母亲好像发现了不对劲，突然从沉思中醒来，把手指按在剑身上，将那道蓝光压了下去。她扫了眼克里斯的手臂，严肃地问：“克里斯，你是想将这把剑据为己有么？”看见克里斯忙不迭地点头，她接着又问：“那你说说看，符文武器到底为何而铸造出来的。”
克里斯微微一愣，连忙回答说：“符文武器需要用当场杀死妖兽，取其魔晶纳入剑柄的兽首，这样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这种武器虽然很强大，但人遇事有轻重缓急，仓促间难以派上用场，有时甚至还不如……”
“你说结论就行。”母亲打断了他的话。
“符文武器其实就是古人祭祀时用的礼器。”
“祭祀何物？”
“巨灵神。”
发现了切实可感的东西，就好比在意识之海找到了锚固点，克里斯慢慢地醒转了。他动了动脚丫，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恍惚中看见了父亲粗犷的面孔。克里斯身体虽然虚弱，但怎么也不敢在父亲面前躺着，于是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
“孩子，你终于醒了。”父亲见他摇摇欲坠的，伸手把克里斯架了起来。
克里斯想要说自己没事，但发出的声音是支吾的。他这才意识到自身有多虚弱，于是任由父亲把自己背下了山。山路崎岖一阵颠簸，克里斯神志不清的，唯见山间色彩交融，在两边快速后退。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房间外面人切切，像是有人在低声讨论什么。父亲叮嘱克里斯好好休息，然后出去和那些人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他们匆匆离开了。
山上的日出照不到山下，昏暗的卧室里就克里斯一个人。他看了会床头柜上的油灯的火苗，然后才伸手取过旁边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水。水凉凉的，还有点咸，喝了之后稍微恢复了点力气。
我是真的死过一回了吗？他茫然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看见右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边缘带有药水浸泡过的灰白色。克里斯知道这是重症治疗所致，但是奇怪的是，预料中的麻痹感却没有出现。他以前是没死过，但也曾因睡眠姿势不对，而导致四肢麻痹酸疼。按理来说，死而复生的话，这种症状必定会加剧烈。
克里斯轻声自语道：“没有就是没有，我自始至终都是活着的，这点不必怀疑。可是那个梦……”他试着去回忆梦中的场景，突然间觉得头痛欲裂。紧接着，一阵难言的剧痛传来，手臂上的伤口瞬间破裂，汩汩地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与此同时，苍白的死肉变作一道白色的火焰，血与火就这样混在了一起，迅速灼烧着触目惊心的伤口。
刚经历过招魂仪式，死里逃生的克里斯，对这份痛楚也深表欢迎。他虽然疼得龇牙咧嘴的，但在对生还的欣喜，和求知欲望的驱使下，竟然凝视着自己的伤口，带着疯狂的微笑说：“我记得白火是从黑龙的眼里流出来的……显然，那并不是火，而是泪。”他的目光转向了柜台上的油灯：“没有火，那可不行！要不我给你来一点吧。”
于是，克里斯伸手地抓起了油灯，颤抖地将其凑到伤口处。橙黄色的火焰和白色的火焰呼应着摇曳而起，相互交缠，最后变成了一道蓝色火焰，升腾而起，直冲到石制的天花板。灼烧感没了，克里斯松了一口气，正为这种变化而高兴时，却发现了一个更叫人惊讶的事：火焰中出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龙首！
它和克里斯对视了许久，最后幽幽地开口说：“你好啊，聪明的守护者的后裔！”
接着，它活灵活现地向四周环视了一圈，带着几分癫狂地笑道：“一万年！一万年！我在深渊之沉沦了整整一万年！现在，在这浮世之上，终于有个像样的家伙把我带了出来……”
最后它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年轻人，不要这样无礼地盯着我，不然会有你好受的！”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克里斯笑着把左手伸到火焰里，径直地抓向头颅的喉咙处。
“竖子敢尔！”
“哈哈，我抓到你了！”克里斯无视对方的抗议，猛地一用力，拔出了一把和梦中一模一样的长剑。头颅的幻影顿时消失，剑身上蓝色光焰冲天，瞬间笼罩了这个房间。克里斯高举着长剑，读出了剑身的铭文：“觉醒者之刃……太拗口了，改唤作斩梦吧。”
他话音刚落，剑光顿时凝聚在剑刃上，划掉了之前的铭文，然后开始镌刻“斩梦”二字。克里斯看着逐渐成型的新铭文，心里高兴地想到：终于，我有属于我自己的符文武器了！他兴奋异常，脸上却一阵苍白。随着铭文的镌刻完毕，克里斯突然感到一阵虚脱，体力不支地跌倒在地上。
这时，窗外的院子里突然传来树枝断裂声，接着便听见有人轻轻落在了泥地上。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克里斯不禁打了个激灵，连忙把斩梦踢到床底，挣扎着爬到回床上。
刚躺好，母亲的身影便出现在熹微的晨光中。她身上穿着一袭白衣，头戴黑白相间的方巾，像小偷一样在窗外探头探脑的，过一小会之后才轻声问：“克里斯，你醒了啊，现在感觉怎样了？”
克里斯只得放弃了装睡，连忙回答：“嗯，我好着呢！”
“真的？”母亲狐疑地打量着克里斯，最后竟猫身钻过窗户，进入了房间里，柔声责备道：“你才刚醒没多久，就该好好的躺着，在这瞎折腾些什么呢？”她双手交握，抵住下巴，虔诚地祈祷着：“仁慈的圣灵啊，请聆听我的祈求，赐予您的子民以战胜苦难的勇气吧。”
祈祷时，母亲的身上出一道柔和的辉光。这是神圣法术或白魔法所特有的法环，名为“共鸣之光”。它会将伤者受的种种伤痛，幻化施加在神职人员身上。承受住一股脑地加起来的伤痛，是治疗术启动的先行条件。与患者当时的情绪产生多大程度上的共鸣，施法者拥有的圣洁之力强弱，这两点则决定了治疗的完成程度。
这片大陆上流传的白魔法，其实是教廷供奉的圣灵回应圣职者的祈祷，降下神迹以抚平创伤、治愈疾病。只不过，魔法绝非戏法，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修复要比破坏难，所以白魔法往往比较别的魔法更耗费心力。
父亲怕母亲过于劳苦，一有空就到城里采购晶炼师调配的药水，命克里斯搬到教堂里去。母亲常说她没有耐心去揣摩别人的心思，只按着自己的心情来应付共鸣之光，一点都不嫌累，叫他们不要瞎操心。
但克里斯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他作为一名长期受到训练的战士，一直对战斗时受的伤有种病态的依恋。当时不以为意的小问题，等到战斗结束之后，经常会痛得苦不堪言。如果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痛楚全加在一起，那会是怎样的一种体验？这是克里斯想都不敢想的。于是他挣扎地坐起来：“妈，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需要……”
“嘘，小心，不要乱动。别把光精灵吓跑了。”母亲想对待小孩子一样，用手按住了克里斯。这时，白魔法已经启动，共鸣之光笼罩了这里。她本就苍白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毫无血色。略显削瘦的身段，在白色牧师长袍下微微颤抖，仿佛一颗雕刻中的象牙。
“高阶治愈术——神圣恩泽。”母亲轻声的吟唱完咒文。共鸣之光凝聚在她的指尖上，最后流入了克里斯的胸膛。
克里斯不敢打扰施法，于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一切。最后，共鸣之光消散，全身伤痛顿时消弭于无形，克里斯只觉得身轻如燕，连忙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将摇摇欲坠的母亲扶坐在椅子上，然后扑通的跪了下去，声音颤抖地：说：“妈妈，对不起。”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笑了一声说：“哎，难看死了，快起来吧。我又不是你爸，你跪在这里做什么？”见克里斯还是跪在那，于是她缓了口气后，伸手指着窗底说：“少在这里发呆，快把那把长剑取出来给我瞧瞧。”
“是！”克里斯连忙将斩梦取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斩梦？我从没听说过世间有这号符文剑，无论是历史文献或，还是稗官野史也未曾有所记载。”母亲端详了片刻，疑惑地问：“这剑，你从哪里得来的？”
克里斯恭谨地站在一边，回答说：“回禀母亲，那头黑龙陨落在我手中……”听见母亲嗤笑了一声，克里斯连忙红着脸改口说：“……陨落在我面前的时候，它的眼睛里冒出了一道白光，把孩儿带入了一个奇怪的梦中……”于是，他一五一十地把梦中的场景，以及醒来之后如何把剑取出，并为其改名的事告知了母亲。
“觉醒者之刃……”母亲没了故作轻松的神态，一脸严肃地盯着桌上的符文剑，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克里斯见母亲坐在那一言不发，自然不敢贸然打扰，只得静候原地。此时，院子里鸟鸣声正躁，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卧室里暖融融的，静谧而安详。斩梦正平躺在桌面上，淡蓝色剑身映着日光，仿佛一块即将融化的冰块。
一阵风吹过，树影微微晃动，克里斯心中不禁泛起了波澜：火晶魔蜥带来的灾难，所有人都有所与共。父母亲为人处世极为严谨，很可能会把斩梦交出去。真到了那时候，他克里斯又如何是好呢？这都怪伊利斯，神经兮兮地说符文武器会逃跑。否则，他也不至于不等斩梦把话说完，就强行把它拔了出来。“老而不死是为贼”，谁让它说什么一万年呢。
他低头一看，伤口的愈合留下了一道伤疤，正一闪一闪地和斩梦遥相呼应，发出一股淡蓝色的微光。
这时母亲好像发现了不对劲，突然从沉思中醒来，把手指按在剑身上，将那道蓝光压了下去。她扫了眼克里斯的手臂，严肃地问：“克里斯，你是想将这把剑据为己有么？”看见克里斯忙不迭地点头，她接着又问：“那你说说看，符文武器到底为何而铸造出来的。”
克里斯微微一愣，连忙回答说：“符文武器需要用当场杀死妖兽，取其魔晶纳入剑柄的兽首，这样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力量。这种武器虽然很强大，但人遇事有轻重缓急，仓促间难以派上用场，有时甚至还不如……”
“你说结论就行。”母亲打断了他的话。
“符文武器其实就是古人祭祀时用的礼器。”
“祭祀何物？”
“巨灵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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