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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巨禽袭来

    他走近过来,但我这时候仍然惊魂未定。“你没事吧,小兄弟?”大汉望着我的表情询问。

    “没事。”我微微喘着气,没有正眼望他,只是猛地摇头,站在原地想着应对的办法。

    “你没事就好了。”大汉用另一只手有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时我才留意到他的刀早已收回鞘中。

    “队长!”一阵喧闹从身后传来,我转过身,看到一群人正往这边飞奔过来。来到这大汉的身边,然后为首的一个青年人兴奋地说:“终于把它给宰了。”看得出他比身后其他的人都要兴奋,大汉接着对他说:“嗯,能捉到它你也功劳不少。”人群中又有人接着说:“为了追猎这家伙,队长也累了,请把它放下来,让我们一齐扛着回去吧。”周围的人都同意,在随声附和着,大汉看着大家的态度,本想着亲自抬它离开的,但最后还是把猛兽的尸体放下,由他们笑着说着扛了离开。

    看到他们走开了,我也正要转身独自离去,但大汉却回头叫住我:“小兄弟,你不一齐来吗?”此刻的我一心只想着如何保管好戌良予的匕首不被其他人发现,因此从没想过要继续留在这里,更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但是以现时这样孤身一人,又完全身无分文的状态,我想不到合适的理由让自己独自离去,贸然给出一个荒谬的理由只会使得更加可疑,因此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支支吾吾地对他说:“这个……恐怕有点……”

    “小兄弟,你在害羞什么,”大汉热情地望着我,“看来你也只是一个人,就跟着我们一起吧,最起码还有个照应。”

    “但看来这位小兄弟有难言之隐,”是刚才那个青年人,而余下的众人仍旧扛着猛兽继续远去。他回到大汉身边插口接着说:“要是不情愿的话,我们也不能太强人所难。”虽然听起来好像因为我有心想拒绝大汉的好意而有种责备的意思,但看到他仍旧是一副豪爽的脸。

    大汉没有理会他,向我走近两步,我下意识地想退后,但在犹豫间却没有动作。只见他从自己的怀里摸索了一阵,递给我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毕竟我们算是有缘相遇,你独自一人上路需要些花费的,接着吧!”对此,我连忙摇头摆手,“不,我不能接受的!”我边退后边说着。

    “接着吧!”大汉把钱袋硬塞到我手里,“刚才也让你无故受惊,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看来他还认为我因为刚才猛兽冲来的事而害怕着。听着大汉的话,青年人也在认同地点着头,这情况下我唯有接过钱袋。我勉强地挤出笑容表示谢意,他们看到我脸有难色,“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大汉豪爽而有力地拍了拍我的手臂示好,我勉强地再笑一下,继续点头表示谢意。

    “独自一人更要小心注意安全。”大汉对我说,“有缘我们能再会的。”然后他拱一拱手就和青年人一同转身离开了。我望着他们的背影,握着手中的钱袋,无法想像一位萍水相逢的普通人会如此待我,这时候我没再想到要急着离开,只是站在原地思索着,要不是担心被人发现戌良予给我的匕首之后那无法预料的后果,面对如此热情的他们,我必定二话不说就跟上去的,但现在我却因此变得疑虑再三,举棋不定。握在手中那沉甸甸的钱袋在我心中却产生了莫名的刺痛感,我内心深处有把声音不断告诉自己不能收下这份心意,最终我为自己下了一个决定,把钱还回去,然后再独自离开。

    我快步追赶过去,不多久就看到他们遥远的背影,逐渐走近了,正当我快要开口叫住他们的时候,突然空中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我被吹倒并不禁打了两个滚,我刚想抬头看看那是什么一回事,但一道黑影已经直往我脸上盖过来了,这次我预料自己将会难以全身而退地避开,但仍是奋力往旁边滚去。嘶!我右手被爪伤三道长长的口,剧痛虽然瞬间令我走神,但这痛楚迫使我必须聚精会神地找出黑影再次袭来的位置与方向,但只听得不远处重物坠地的声音,我接着已经看不到再有黑影来袭,而眼前已经有一个人,正以上举长刀的姿势背对我站着,从背影判断出他就是大汉,而这时候青年人已经把我扶起,正仔细地查看着我手臂上的伤势。

    我再看刚才坠地声响的位置,虽然相隔已经很遥远,但仍看得出那是一只长有巨翼的庞然大物。“是鹰鹫。”大汉回过头来急忙一边收刀回鞘一边说着,“我们快点赶回族群里,要所有人马上离开了。小兄弟没事吧,伤口有染毒吗?”言语间见到他也有点惊慌。

    “没有,”青年人抬头对大汉继续回答,“但伤口很深,必须要带回族群里包扎。”说着他扶我站起来。这时我想起那个沾血断刺的牢笼,以及从牢笼中出来后接二连三地遇上走兽飞禽的袭击,我越来越感到害怕,虽然担心在对戌良予交还匕首前节外生枝,但以我目前的情况,与其担心这些,还不如先想一下如何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罢了。我以不被他们察觉的幅度轻轻摆动脚腕,发现匕首仍稳妥地藏在靴子内。之后我向大汉递过钱袋,对他说:“我追过来其实是为了归还这个的,请你收回它吧。”

    大汉看着钱袋,再望一下我,突然爽朗地笑了一下:“小兄弟,你真有意思,在这野外之地也不顾危险追上来还我这个钱袋,我十分欣赏你的性格,这个就送你吧,反正本来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不过以你目前的情况,绝对不能再让你独自离开了,无论之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必须先跟着我们回去养好这个伤势。”我当然也明白以自己目前的境况,想不再跟着他们一起也不行了,唯有继续让青年人撑扶着,往他们族群的方向走去,而每走一步,靴子里藏着的匕首都在重重地提醒着我,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它!

    大汉也在另一边撑扶着我,望着那大禽严肃地说:“既然附近有鹰鹫出没,那这个地方就非常危险了,如果附近有它的同类在的话,就十分麻烦了。我们一刻也不能慢下来,要让族人马上迁徙离开。”说着他望向青年人,而青年人没有回应什么,只是按照大汉的意思快步前进。虽然我对于‘鹰鹫’的认识几乎完全不了解,但以我的伤口以及大汉问起有没有染毒的情况看来,那种会飞的庞然大物绝非儿戏之物,看着他们忧心的表情,还是有机会再问个详情吧,我们就这样安静地走着。

    为了受伤的我,他们的行进速度其实还是慢了下来的,看着他们心急如焚的表情,我也开始对受伤的自己厌恶起来。这一段路程的难受,不只是因为剧痛的手臂,更是内心的煎熬,直到远远地看到一个个帐蓬,以及向我们发出欢呼的人们,我才感到好像松了一口气,但当族人迎上来围着我们的时候,大汉只是把我交付给其中一人,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族群中去,我也明白他急着要做的是什么。而青年人就让带来随行医疗品的族人为我包扎,之后他也向族群扎营地跑去。

    当我已经包扎好以后,族人全部都忙碌起来了,以我目前的情况还不能帮上大忙,只能跟着他们做些轻便的工夫,期间碰巧看到大汉在附近,我走了过去,除了再次表示感谢,也希望能帮到他的忙。大汉对我的感谢不以为然,而且看到我包扎好的伤口也只能说一些关心的话,但一刻也无法停下手中的活,我知道与其特意帮他的忙,还不如在其它地方看看有没有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可以帮得了。

    营地的一切已经打包安置好了,我也跟着随大队上路。对于新加入的我,路上有很多族人问起我的来历,但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这根本就无法对他们说任何东西。可能是我身边热闹起来的氛围,大汉也过来了,我对他把自己那段最初的记忆再说了一遍,当然把匕首的事只字不提,而且把自己从牢笼中出来的情况说成是牢笼被野兽撞击裂开了一条小缝,而我是很艰辛才从那缝隙中爬出来的。以我这身破烂的衣物,看来所有人对我的话都没有感到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