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因果
小纸人幸灾乐祸道:“嘿嘿，他现在正跪在外头呢。”
珩夜戴上兜帽，将躯壳隐藏在玄色衣袍里。
玄衣上绣的金莲图腾好似恶鬼的嗤笑。
小纸人叽叽喳喳道:“你什么时候给我造一副身体？”
“没大没小的，你应该唤我大人。”
“没大没小的大人，你什么时候给我造一副身体？”
“……”罢了，这次造的纸人似乎神智不太好，他不和它一般计较。
暗室外，冥河水声澹澹，芦花被阵阵阴风吹得压低了枝条。
此起彼伏的曼珠沙华开满了整个堤岸。
鬼界向来没有日月星辰，整个天际都透着不祥的幽绿色。
珩夜甫一走出宫殿，便看到了跪在廊前的蔺杰初。
不熄的长明烛光如落日余晖般铺陈在地，照亮了他脸上不散的阴霾。
蔺杰初这段时间一直睡不好，眼下乌青浓重，一直备受煎熬的还有他那颗不安的心。
听到脚步声，他按捺住心头的恐惧，勉强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珩夜大人。”
“嗯哼。”珩夜倨傲地朝他抬了抬下巴。
蔺杰初长吸一口气，暗自斟酌着接下来的话，到底要用怎样的说辞才不会惹恼眼前阴晴不定的魔族。
“珩夜大人，您当初要极阴之体时，可没有说会灭掉玄蕴宗啊，您……您这样让小的如何自处？”
“怎么？来找本座要说法了？可是蔺杰初，当初贪生怕死透露晏溪是极阴之体的人是你，引狼入室的人也是你。真正害死他们的人，可是你啊……”
珩夜的话好似恶魔手中的刀，凌迟着他千疮百孔的心。
珩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惊愕崩溃的神情，“看在你给我做了几天狗的份上，本座好心提醒你，人族在鬼界待久了，沾染上了浓重的鬼气，可是会折损寿元的。快点滚吧！”
说完，珩夜扬长而去。
烛光摇曳，照亮了他垂头丧气的模样。
阴风呼啸，似在嘲笑他的落魄不堪。
蔺杰初不由得想起当初，母亲重病，他请过宗内德高望重的医修去给母亲诊治，得知缺了一味幻羽金藤做药引，若没有药引，接下来的治疗都无法进行。
他翻遍了整个宗门，于黑市高价收购幻羽金藤，他甚至打起了已经幻化成人形的琳琅的主意。
只是半个月下来，他一无所获，晏溪护琳琅护得紧，更别说这藤蔓精自修道以来进展神速，已突破金丹之境。恐怕即使没有晏溪护着，他也无法得手。
而半个月后的某一晚，他正打算前往黑市会一会能给他提供幻羽金藤的人，却收到了母亲暴毙而亡的消息。
师姐哽咽地对他表示歉疚，“师弟，对不起，我们已经尽量吊着伯母的命了，但还是争不过阎王。请……节哀……”
蔺杰初只觉得眼前一黑，无尽的悲恸宛若潮水般自四面八方将他淹没，他只得靠在墙上稳住身形。
那一刻，他恨上了晏溪。
若当初晏溪没有阻他采药，他的手上早就有幻羽金藤了，也不至于母亲重病危难之刻，他还苦寻不得，延误治疗时间。
那样……说不定母亲就不会撒手人寰了。
都是因为晏溪！
他目眦尽裂，双目泛红，隐隐有陷入心魔之兆。
一旁的玄蕴宗弟子见他身上的异状不由大惊，急忙为他念诵清心咒。
最后，他陷入了昏迷……
之后的时日里，他修炼愈发勤勉，也愈发沉默寡言。
若他当初有与晏溪一战的实力，或许就能得到那根藤蔓了吧……
或许母亲就不会亡故了吧……
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某日，他一如往日于瀑布飞溅的崖岸边打坐，山林里浓烈的松木香可以使他的心获得暂时的宁静。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扼住了脖颈，像提小狗一样给提了起来。
蔺杰初难受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张丑陋不堪疤痕交错的脸。
珩夜打量了他一番，忽而惋惜地道:“这唇红齿白的秀气模样，本座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女子呢。即非女子，又非极阴之体，却看到了本座的脸，看来你这命也是留不得了！”
蔺杰初挣扎了一番，发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又闻他杀意起，心下不由得咯噔一跳。
极阴之体？难道他在找极阴之体吗？
“大人……大人别杀我，小人有极阴之体的下落！”
拥有极阴之体的人较之常人更容易晓阴阳，通鬼神，历来为易清宫的祭司们和符修大能所钟。
而玄蕴宗拥有极阴之体的人，便是他素来憎恶的首席大弟子——晏溪。
此人来者不善，若是能借他之手除去晏溪，也可慰他母亲在天之灵！
思及此，他不由得笑了……
却浑然不知，这是他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珩夜戴上兜帽，将躯壳隐藏在玄色衣袍里。
玄衣上绣的金莲图腾好似恶鬼的嗤笑。
小纸人叽叽喳喳道:“你什么时候给我造一副身体？”
“没大没小的，你应该唤我大人。”
“没大没小的大人，你什么时候给我造一副身体？”
“……”罢了，这次造的纸人似乎神智不太好，他不和它一般计较。
暗室外，冥河水声澹澹，芦花被阵阵阴风吹得压低了枝条。
此起彼伏的曼珠沙华开满了整个堤岸。
鬼界向来没有日月星辰，整个天际都透着不祥的幽绿色。
珩夜甫一走出宫殿，便看到了跪在廊前的蔺杰初。
不熄的长明烛光如落日余晖般铺陈在地，照亮了他脸上不散的阴霾。
蔺杰初这段时间一直睡不好，眼下乌青浓重，一直备受煎熬的还有他那颗不安的心。
听到脚步声，他按捺住心头的恐惧，勉强地扯出一抹难看的笑，“珩夜大人。”
“嗯哼。”珩夜倨傲地朝他抬了抬下巴。
蔺杰初长吸一口气，暗自斟酌着接下来的话，到底要用怎样的说辞才不会惹恼眼前阴晴不定的魔族。
“珩夜大人，您当初要极阴之体时，可没有说会灭掉玄蕴宗啊，您……您这样让小的如何自处？”
“怎么？来找本座要说法了？可是蔺杰初，当初贪生怕死透露晏溪是极阴之体的人是你，引狼入室的人也是你。真正害死他们的人，可是你啊……”
珩夜的话好似恶魔手中的刀，凌迟着他千疮百孔的心。
珩夜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惊愕崩溃的神情，“看在你给我做了几天狗的份上，本座好心提醒你，人族在鬼界待久了，沾染上了浓重的鬼气，可是会折损寿元的。快点滚吧！”
说完，珩夜扬长而去。
烛光摇曳，照亮了他垂头丧气的模样。
阴风呼啸，似在嘲笑他的落魄不堪。
蔺杰初不由得想起当初，母亲重病，他请过宗内德高望重的医修去给母亲诊治，得知缺了一味幻羽金藤做药引，若没有药引，接下来的治疗都无法进行。
他翻遍了整个宗门，于黑市高价收购幻羽金藤，他甚至打起了已经幻化成人形的琳琅的主意。
只是半个月下来，他一无所获，晏溪护琳琅护得紧，更别说这藤蔓精自修道以来进展神速，已突破金丹之境。恐怕即使没有晏溪护着，他也无法得手。
而半个月后的某一晚，他正打算前往黑市会一会能给他提供幻羽金藤的人，却收到了母亲暴毙而亡的消息。
师姐哽咽地对他表示歉疚，“师弟，对不起，我们已经尽量吊着伯母的命了，但还是争不过阎王。请……节哀……”
蔺杰初只觉得眼前一黑，无尽的悲恸宛若潮水般自四面八方将他淹没，他只得靠在墙上稳住身形。
那一刻，他恨上了晏溪。
若当初晏溪没有阻他采药，他的手上早就有幻羽金藤了，也不至于母亲重病危难之刻，他还苦寻不得，延误治疗时间。
那样……说不定母亲就不会撒手人寰了。
都是因为晏溪！
他目眦尽裂，双目泛红，隐隐有陷入心魔之兆。
一旁的玄蕴宗弟子见他身上的异状不由大惊，急忙为他念诵清心咒。
最后，他陷入了昏迷……
之后的时日里，他修炼愈发勤勉，也愈发沉默寡言。
若他当初有与晏溪一战的实力，或许就能得到那根藤蔓了吧……
或许母亲就不会亡故了吧……
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
某日，他一如往日于瀑布飞溅的崖岸边打坐，山林里浓烈的松木香可以使他的心获得暂时的宁静。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被人扼住了脖颈，像提小狗一样给提了起来。
蔺杰初难受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张丑陋不堪疤痕交错的脸。
珩夜打量了他一番，忽而惋惜地道:“这唇红齿白的秀气模样，本座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女子呢。即非女子，又非极阴之体，却看到了本座的脸，看来你这命也是留不得了！”
蔺杰初挣扎了一番，发现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又闻他杀意起，心下不由得咯噔一跳。
极阴之体？难道他在找极阴之体吗？
“大人……大人别杀我，小人有极阴之体的下落！”
拥有极阴之体的人较之常人更容易晓阴阳，通鬼神，历来为易清宫的祭司们和符修大能所钟。
而玄蕴宗拥有极阴之体的人，便是他素来憎恶的首席大弟子——晏溪。
此人来者不善，若是能借他之手除去晏溪，也可慰他母亲在天之灵！
思及此，他不由得笑了……
却浑然不知，这是他另一个噩梦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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