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胳膊肘往外拐
主仆二人驾着马车，出了京都一路向南。
披星戴月走了进十日，才到了距离郓城最近的一个县郡，江辰郡。
这里因郓城失守，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大白天里，竟然连个商贩都不曾见到，只好先投了客栈住下。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轻装出门，准备在城里打探一下消息。
没走多远，却见到一个小叫花子一头撞进怀里。
彩云厉声喝道，“你是瞎了眼吗？这么宽的路非要往我家主子身上撞。”
那小叫花子一脸羞涩，转身要跑，却被马小小一把揪住。
“拿来。”
“拿什么？”那小叫花子仰着头问道，脏兮兮的小脸上却有一双灵动的双眸。
马小小微微一笑，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那小叫花子便嗷嗷的叫了起来，“好姐姐，好姐姐，快松手，我还你便是。”
彩云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马小小，惊讶的问道，“你这小叫花子，为何说我主子是位姑娘。”
那小叫花子吸了吸鼻子，道，“我不但知道她是位姑娘，还知道你也是位姑娘。”
“你倒是聪明。”马小小笑问，“那你说说看，是如何看出我们是姑娘？”
“哪里有长相如此清秀的公子，而且……”小叫花子指了指马小小的耳朵，“哪有公子会打耳洞的。”
马小小与彩云四目相对，只听那小叫花子道，“好姐姐快松开我吧，我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放开你可以，可是你要保证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
“好好好，我再也不偷了。”
马小小刚一松手，那小叫花子拔腿便跑了。
彩云看着忍不住笑道，“这小花子倒是机灵，咱们走来一路也没被人识破，他只一眼便认出我们是女儿身。”
马小小打开荷包，里面哪里还有银两，全是一些碎石子。
“快，去追上那个小叫花子，这小贼居然把荷包里的钱调换了。”
两人拔腿就往小叫花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穿街走巷，小叫花子早就没了踪迹，主仆二人只好无功而返，两人正惆怅这没了银子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时，突然看见不远处那小叫花子拍着一家闭门歇业的医馆喊道，“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奶奶吧。求求你了。”
彩云喜出望外，三两步走到小叫花子身后，厉声道，“真是冤家路窄，快，把偷的银子还来。”
那小叫花子回头一望，眼中饱含着泪水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摸了两把眼泪，道，“谁拿你银子了，你胡说什么？”
此时那医馆的郎中打开门看着眼前的景象冷笑，对那小叫花子道，“又是你，快滚滚滚，前几日你偷了银子来找我医病，害的官家过来查抄，银子没挣着，还莫名被打了三大板。”说着便要关门。
那小叫花子用身子抵着门，道，“求求你，快救救我奶奶吧。”
“滚开，少在这给老子添晦气。”一脚便将那小叫花子踢了出去，迅速合上了门。
彩云看着眼前的情景，早已忘了眼前的小贼还拿着自家的银两，满脸忧愁的看向马小小，道，“小姐，看样子这小叫花子偷钱是给她奶奶治病的，可是这郎中也太过分，居然将她置之门外。”
马小小点头，“嗯，我看到了。”
彩云急切的问道，“那怎么办？小姐，要不您去给她奶奶看看？”
马小小苦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又不会医术，凭什么给人看病。”
“小姐之前不是让那八皇子都起死回生，不如……”
话还没说完，那小叫花子倒是耳尖，听到了两人对话，一跟头扑了过来，在地上猛磕起头，“原来您是神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救救我奶奶吧。”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一个破烂荷包打开，双手捧在头顶。
马小小尴尬的道，“关键我确实不会医术。”
此时的小叫花子脑门上已经磕出血印，彩云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不忍，也跟着一起央求道，“小姐，您就去给看看吧。”
马小小白了彩云一眼，好么，自己的丫鬟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了。
三人正僵持不下，忽然迎面过来一少年，唤道，“三嫂？”
马小小抬眼一看，呦，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少年不是别人，竟是刚刚彩云口中提到的八皇子。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府中养伤？”
夜明岩眼底哀愁，嘴上却挂着笑容，“只是皮肉伤，没什么。”
“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相互问道，很快又相视一笑，不再解释。
马小小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夜明岩摇头，“同傅先生一起来的。”
一听傅睿之也来了，马小小冲那小叫花子笑道，“我不会医术，但是我知道有人会，他倒是能救你奶奶。”
那小叫花子满眼放光，又连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拉着马小小就要走。
彩云一把拦住，道，“你好没规矩，既然知道我家主子是女儿身，为何动手动脚？”
马小小看着彩云哭笑不得，刚才还胳膊肘往外拐，这会又一副护主的模样。
那小叫花子立时松了手，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小姐别误会，我也是女儿身。”
马小小听了再看那泥泞的小脸上的一双灵动双眸，“是啊，你这一双美目应该配的是个小美人才对。”
马小小又对夜明岩道，“还请八弟去叫傅先生来一趟。”
彼时那客栈离此地不远，不多时，傅睿之便跟着夜明岩一同过来。见到马小小时，面色一惊，微微施礼，道，“竟不知夫人也在此处。”
马小小微微一笑，“先救人要紧。”
……
那小叫花子带着四人来到一座破庙里，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
傅睿之也不多说，上前查看许久，末了，摇了摇头，道，“此人已油尽灯枯，药石无医。”
那小叫花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老妇身上叫着，‘奶奶，奶奶’。
哭声撕心裂肺，让马小小心中也是不忍。
那老妇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又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人，虚弱的问道，“狗儿，奶奶走后，你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看着老妇人闭上了双眼，小叫花子满腔悲恸，放声大哭。
马小小心中酸楚，上前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听你奶奶的话，好好活下去才能告慰你奶奶在天之灵。”
夜明岩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她，“先拿着银子去将你奶奶葬了吧。”
那小叫花子接过银子，对奶奶磕了三个头，再才又转身对马小小几人跪下，磕头道，“谢谢几位的大恩。”
夜明岩叹了口气，满眼哀伤的离开了。
马小小知他是因苏贵妃被杖毙，此时触景伤情，定是心中难过，自己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默默的跟在身后一同离开。
还未踏出破庙，彩云跪在地上道，“小姐，奴婢有不情之请。”
马小小满脸疑惑的看向她，“你说。”
“能否求小姐收了这个小叫花子。”
披星戴月走了进十日，才到了距离郓城最近的一个县郡，江辰郡。
这里因郓城失守，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大白天里，竟然连个商贩都不曾见到，只好先投了客栈住下。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轻装出门，准备在城里打探一下消息。
没走多远，却见到一个小叫花子一头撞进怀里。
彩云厉声喝道，“你是瞎了眼吗？这么宽的路非要往我家主子身上撞。”
那小叫花子一脸羞涩，转身要跑，却被马小小一把揪住。
“拿来。”
“拿什么？”那小叫花子仰着头问道，脏兮兮的小脸上却有一双灵动的双眸。
马小小微微一笑，捉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那小叫花子便嗷嗷的叫了起来，“好姐姐，好姐姐，快松手，我还你便是。”
彩云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马小小，惊讶的问道，“你这小叫花子，为何说我主子是位姑娘。”
那小叫花子吸了吸鼻子，道，“我不但知道她是位姑娘，还知道你也是位姑娘。”
“你倒是聪明。”马小小笑问，“那你说说看，是如何看出我们是姑娘？”
“哪里有长相如此清秀的公子，而且……”小叫花子指了指马小小的耳朵，“哪有公子会打耳洞的。”
马小小与彩云四目相对，只听那小叫花子道，“好姐姐快松开我吧，我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放开你可以，可是你要保证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
“好好好，我再也不偷了。”
马小小刚一松手，那小叫花子拔腿便跑了。
彩云看着忍不住笑道，“这小花子倒是机灵，咱们走来一路也没被人识破，他只一眼便认出我们是女儿身。”
马小小打开荷包，里面哪里还有银两，全是一些碎石子。
“快，去追上那个小叫花子，这小贼居然把荷包里的钱调换了。”
两人拔腿就往小叫花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穿街走巷，小叫花子早就没了踪迹，主仆二人只好无功而返，两人正惆怅这没了银子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时，突然看见不远处那小叫花子拍着一家闭门歇业的医馆喊道，“大夫，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奶奶吧。求求你了。”
彩云喜出望外，三两步走到小叫花子身后，厉声道，“真是冤家路窄，快，把偷的银子还来。”
那小叫花子回头一望，眼中饱含着泪水却没有丝毫的害怕，摸了两把眼泪，道，“谁拿你银子了，你胡说什么？”
此时那医馆的郎中打开门看着眼前的景象冷笑，对那小叫花子道，“又是你，快滚滚滚，前几日你偷了银子来找我医病，害的官家过来查抄，银子没挣着，还莫名被打了三大板。”说着便要关门。
那小叫花子用身子抵着门，道，“求求你，快救救我奶奶吧。”
“滚开，少在这给老子添晦气。”一脚便将那小叫花子踢了出去，迅速合上了门。
彩云看着眼前的情景，早已忘了眼前的小贼还拿着自家的银两，满脸忧愁的看向马小小，道，“小姐，看样子这小叫花子偷钱是给她奶奶治病的，可是这郎中也太过分，居然将她置之门外。”
马小小点头，“嗯，我看到了。”
彩云急切的问道，“那怎么办？小姐，要不您去给她奶奶看看？”
马小小苦笑道，“我又不是大夫，又不会医术，凭什么给人看病。”
“小姐之前不是让那八皇子都起死回生，不如……”
话还没说完，那小叫花子倒是耳尖，听到了两人对话，一跟头扑了过来，在地上猛磕起头，“原来您是神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救救我奶奶吧。”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一个破烂荷包打开，双手捧在头顶。
马小小尴尬的道，“关键我确实不会医术。”
此时的小叫花子脑门上已经磕出血印，彩云看在眼里，心中十分不忍，也跟着一起央求道，“小姐，您就去给看看吧。”
马小小白了彩云一眼，好么，自己的丫鬟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了。
三人正僵持不下，忽然迎面过来一少年，唤道，“三嫂？”
马小小抬眼一看，呦，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少年不是别人，竟是刚刚彩云口中提到的八皇子。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府中养伤？”
夜明岩眼底哀愁，嘴上却挂着笑容，“只是皮肉伤，没什么。”
“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相互问道，很快又相视一笑，不再解释。
马小小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夜明岩摇头，“同傅先生一起来的。”
一听傅睿之也来了，马小小冲那小叫花子笑道，“我不会医术，但是我知道有人会，他倒是能救你奶奶。”
那小叫花子满眼放光，又连磕了几个头，站起身拉着马小小就要走。
彩云一把拦住，道，“你好没规矩，既然知道我家主子是女儿身，为何动手动脚？”
马小小看着彩云哭笑不得，刚才还胳膊肘往外拐，这会又一副护主的模样。
那小叫花子立时松了手，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小姐别误会，我也是女儿身。”
马小小听了再看那泥泞的小脸上的一双灵动双眸，“是啊，你这一双美目应该配的是个小美人才对。”
马小小又对夜明岩道，“还请八弟去叫傅先生来一趟。”
彼时那客栈离此地不远，不多时，傅睿之便跟着夜明岩一同过来。见到马小小时，面色一惊，微微施礼，道，“竟不知夫人也在此处。”
马小小微微一笑，“先救人要紧。”
……
那小叫花子带着四人来到一座破庙里，一位衣衫褴褛的老妇人躺在角落里奄奄一息。
傅睿之也不多说，上前查看许久，末了，摇了摇头，道，“此人已油尽灯枯，药石无医。”
那小叫花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老妇身上叫着，‘奶奶，奶奶’。
哭声撕心裂肺，让马小小心中也是不忍。
那老妇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女，又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人，虚弱的问道，“狗儿，奶奶走后，你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看着老妇人闭上了双眼，小叫花子满腔悲恸，放声大哭。
马小小心中酸楚，上前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听你奶奶的话，好好活下去才能告慰你奶奶在天之灵。”
夜明岩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她，“先拿着银子去将你奶奶葬了吧。”
那小叫花子接过银子，对奶奶磕了三个头，再才又转身对马小小几人跪下，磕头道，“谢谢几位的大恩。”
夜明岩叹了口气，满眼哀伤的离开了。
马小小知他是因苏贵妃被杖毙，此时触景伤情，定是心中难过，自己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好默默的跟在身后一同离开。
还未踏出破庙，彩云跪在地上道，“小姐，奴婢有不情之请。”
马小小满脸疑惑的看向她，“你说。”
“能否求小姐收了这个小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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