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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朝会,赵政认亲。

    随着院子里的闹剧结束,家仆们又各自的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一切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婢女环儿与香儿各自手中捧着一套锦衣向着夫人所在方向去了。

    月华姐弟与司马擎空三人在一番打闹过后亦是向着夫人杨氏的方向而来,一路上说说笑笑倒是颇有一番不打不相识的味道。

    府上随着月华姐弟的到来,倒是让杨氏感慨万千,早在进咸阳城的时候,夫君司马毅的传讯就已到府中,若非夫君授意,杨氏又怎敢轻易收月华入府,在这个时代,收义子义女亦或者养子养女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可以继承家业的,比方说:当一个家庭,家里没有孩子,或者孩子在夭折的情况下,义子义女(养)有赡养的义务同样也具备继承家业的权利。

    随着杨氏思绪飘飞,三小来到了客厅,环儿香儿捧着准备好的衣服侍候在侧。杨氏看着来人,立刻招呼道:“公子和华儿来了,快坐。”又瞪了一眼紧随其后的司马擎空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环儿与香儿手上拿着的衣服,柔声道:“这是妾身吩咐家仆为公子与华儿准备的衣物,也不知合不合身,待会儿可一定要试上一试。”月华与赵政顿时对望一眼,随后欣喜道:“多谢义母(夫人),我们这就去试试。”两人各自带着环儿和香儿捧着衣服找地方换去了。

    不多时,只见月华姐弟二人联袂而来,只见其中的少年那张略显稚嫩却又逐渐刚毅的脸配上羊脂玉带束发,杏子状的眼睛如星河璀璨,玄色的缎子衣袍上绣着雅致的竹叶暗纹,衣袍内露出银色的镂空兰花镶边,腰系玉带,足穿黑底金丝祥云靴,真是好一个偏偏美少年。

    杨氏点头道:“公子不愧为我大秦王室血脉,丰神俊秀不失刚毅,极具我老秦人风采。”

    赵政闻言,略显刚毅的脸上泛起了微红,倒多了一些扭捏,随后谦虚道:“夫人谬赞了。”

    再看少女,身披银色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几只蝴蝶跃然于上,浅浅的笑容绽放在脸上,肌肤白皙滑嫩,吹弹即破煞是可爱,遥看仙子下凡尘,广袖宽松,粉玉腰带,蛮腰纤细,楚楚动人。

    此刻所有人都看呆了。

    只听杨氏恰时的赞叹道:“我姑娘真是个十足的美人儿胚子。”周围的家仆们也是一阵惊叹与议论,昨天还是一副乡下人的样子,今天竟是丑小鸭变天鹅,果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其实月华无论是前世或者今世,都还算颜值在线,无外乎就是随意一些,不是特别注重打扮。(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姑娘们牢记哦)

    在一众人吃过饭,月华陪着杨氏聊着天,了解着如今咸阳城的情况,赵政与司马擎空两小只又不知道野到哪儿去了。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傍晚,家仆们准备好了丰盛的晚膳,席间月华与赵政各自与自己的聊天对象嘀咕着,突然便听见杨氏正色道:“明天是月初大朝会,百官与王室重要成员都会参与,以便于解决大秦之前遗留的问题,和将要面临的问题,公子若是想要见到你的父亲,这或许是个机会。”言罢满含深意的望了一眼赵政,随后不再言语,赵政听后,也不言语,默默的吃着饭,或许在思索着什么。不一会儿,与众人简单的告别过后,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天蒙蒙亮,赵政就早早的穿戴整齐,在家仆的指引下向咸阳宫赶去。或是杨氏授意,司马擎空在赵政走后也跟着出了门去,月华也紧随其后,她实在不放心这个还未长大的秦始皇,身后还跟着个司马擎空,这俩小子在一堆总显得不那么靠谱。

    或是时常练武的原因,司马擎空很快发现了后方的月华,在月华无奈的眼光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嬉笑道:“华姐,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月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随后说道:“你这是想干嘛?”司马擎空左右疑惑了片刻,明白月华不是问他找她干嘛,而是跟着赵政干什么?于是说道:“这不小政今天要去认亲吗,我有些不放心,过来看看。”月华了然,随后不再言语,向着赵政消失的方向走去,身后司马擎空喊道:“华姐,等等我。”两人在司马擎空的指引下很快来到了宫门不远处,看着跪倒宫门前的赵政,不再言语。

    天色逐渐明亮,百官们稀疏乘着车马来到宫门外,待家仆停好马车,官员们才不急不缓的走下马车,向咸阳宫内赶去。路过赵政时,余光打量了一会儿,虽心有疑问,却也不曾停留,向着宫门深处去了。

    当绝大部分官员,以相同的方式路过赵政,或是余光轻斜,或是驻足观望,都入了宫门。此时远处的想起一阵厚重的车马声引起了月华的注意,只见一装饰豪华的马车正缓缓而来,周围跟着数名装备精良的甲士,很快消失在了宫门之中。只听司马擎空小声的介绍道:“此乃我秦国太子、安国君之马车。”月华了然。

    当所有官员在议事殿外会齐,在一阵议论声中传来黑伯苍劲有力的声音:“上朝,百官觐见~”。此时是所有的官员才亦步亦趋的登上台阶,向着议事殿内走去,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秦国太子安国君赢柱,只见他在一个仆人与嬴子楚的搀扶下,费力的爬着脚下的青石阶梯,没走几步便是汗如雨下,作为一个在大秦都排得上号的“重量级人物”,没有人敢小瞧了他,虽然他身体肥胖,但待人宽厚,且颇有政略。费了好大得劲才走完所有的阶梯,喘着粗气,笑望着身后的百官们,断续道:“列……列位臣工,你,你们要加油啊,嘿~嘿。”缓了口气继续道:“孤如此~肥胖,都~已经上来了,你们还在后面老远。”继续喘着粗气,又看向了嬴子楚道:“我儿孝顺,这数年来每次大朝会都会来扶着为父上这议事殿,想你那几个兄弟,整日里在咸阳城里胡作非为,不堪大用!”嬴子楚轻拍着嬴柱的脊背,汗流浃背的听着老父的抱怨。许是缓过来了,或是真的生气了,嬴柱一甩衣袖,冷哼一声进入了议事殿。因为借送太子之便,每次大朝会嬴子楚都能进入大殿旁听,也让这位质赵多年的公子对秦国形式有了些大致的了解,看着高台上的祖父,逐渐也有了带入感。

    随着黑伯一声:王上临朝,百官觐见。

    百官迅速的进入了大殿,文武分列,依次排好。

    秦昭王嬴稷在宫人的伺候下,穿着浓重的冠冕落座主位,随即台下百官齐齐躬身道:“大秦万年,王上万年,大秦万年,王上万年。”

    秦昭王轻挥衣袖,“众卿免礼。”

    眼光移向范睢道:“请相国主持朝政。”随后端坐主位,又换了个轻松的姿势,手指有节奏的轻敲桌案,并做聆听状。

    范睢躬身一礼后,转身对着治粟内史问道:“治粟内史,可有汇报?”

    治粟内史向着秦昭王与范睢各行一礼道:“今年国内风调雨顺,仅有部分郡县受地理位置原因,未能达到丰收,但亦能自给自足,无需朝堂补贴。随着义渠人归附,土地得以增加,农家博士正带着农家之人前去教授耕种之道,最快明年或可有粮食产出。”言罢躬身一礼回到自己的站位上不再言语。

    主位上的嬴稷轻点其头,也不言语。范睢停顿片刻接着道:“今武安君卧病在家,有请王副将汇报近来我军战场形式如何”。

    嬴稷闻言眉头轻皱,心道:这该死的白起,莫非寡人治不了他了吗?

    副将王琦先露担忧后一脸正色道:“长平之战后,我军与赵国一直处于有胜有负的状态,前些时日刚下的××城又被赵国夺了去,蓝田大营新军已训练完毕,可随时奔赴战场。”面色挣扎片刻,王琦一咬牙,随即躬身向嬴稷道:“武安君托臣向王上乞骸骨。”言罢从胸甲中掏出白起的书信,恭敬呈上,之后便回到了站位上。

    只见主位上的嬴稷阴沉着脸,手指也停止了敲击,大殿中一度陷入了沉默。

    此时殿外艳阳高照,赵政依旧笔直的跪在宫门口,许是无人理睬,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害怕今日的父亲嬴子楚依旧不肯与他相认,他除了他的父亲,和他下落不明的母亲,无人能证明他是赢氏血脉,出身于赵国的他未曾与权贵共处过,他内心总有些道听途说来的黑暗,他惶恐了,他怕自己会被误以为冒牌货让人碎尸万段,在这个等级深严的社会,冒充王族死罪!更何况秦法更甚。

    宫门执勤的甲士不时侧目,看着眼前烈日下跪立的少年郎。

    此时赵政热的汗如雨下头脑昏沉,内心的惶恐与不安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吼,以驱散未知带来的恐惧。渐渐的,许是受不了这份压抑,于是他大吼出声:“吾乃秦惠文王之玄孙,昭王之曾孙,太子柱之孙,公子异人之子。”一遍一遍的,如此反复,声音洪亮,歇斯底里,逐渐沙哑,很快便有甲士进殿禀报。

    只见一甲士推门而入,动作严谨,单膝跪地道:“禀王上,宫门处有一少年,高声喧哗,振振有词,不知该如何处置?”

    嬴稷疑惑问道:“他喊什么?”

    甲士道:“他喊,吾乃秦惠文王之玄孙,昭王之曾孙,太子柱之孙,公子异人之子。”

    嬴稷了然,前些时日他就知道有这么个小子来到了咸阳城,他还听黑伯说过,公子子楚(原异人)不肯接纳这小子,他最近住进了司马府,那司马毅这是想干嘛?莫非是想插足王族之事吗?

    嬴稷嗯了一声,挥手让甲士退出了大殿,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太子与其身边的嬴子楚,随后扫视了一圈群臣,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后殿。

    百官见王上都走了,也在范睢的主持下陆续离开了大殿,向着宫外走去。有路过赵政跪立处,摇头叹息的,随后登上马车扬长而去,有驻足议论的,也有吃瓜看戏的。不一会儿,赢子楚扶着同样面色复杂太子嬴柱走到了宫门处,太子驻足,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赵政,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叹息,在家仆的搀扶下进了马车,而嬴子楚复杂的站在赵政面前,言道:“起来吧,为父尚未想好如何安顿你,待过些时日再带你认祖归宗。”言罢,也登上了太子的马车,许是怕赵政担心补充了一句“你母亲赵姬我已安排妥当”,随即便进入了马车。赵政的眼神随着那豪华的马车跟了很远,直至马车消失不见,但是赵政的心是甜的,母亲没事,他的父亲还记得他,还认他这个儿子,想通此节,豁然起身,顺着来时的路缓缓离开了。

    月华与司马擎空悄然的出现在赵政曾跪立的位置,二人也是感慨万千,带着各自的心事也回了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