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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血气方刚易冲动 半是魔怔半是疯

    也不知怎么了,章天平这段时间总是感觉有一股邪火一直燃烧着。

    以前都是晚上下班到小菜地锻炼个把小时,现在每天早晚二次三个小时左右的锻炼。只有拳头打出去的那一瞬间才感到舒服,以至于纱手套上出现了点点血迹都忽略不计,反而畅快淋漓。把几个比自己小的小伙伴看的目瞪口呆。

    章天平满意的审视着自己,渐渐的长高了,也结实很多了。时间让自己成长强大。四年了,一路走来,很庆幸是家庭的教育,师傅师兄们的爱护,让自己茁壮成长。对于过往种种,心存感激!

    只是对于自己的小情绪,还没有到驾轻就熟的自我控制。比如对泉海,总感觉吃苍蝇般恶心难受。

    多年交往,却被当成傻子般利用当炮灰,如果不是自己当机立断,三人就走上了另一条不归路。这脑袋是不是装的浆糊?这德行是不是该远离抛弃?

    轮到刘师兄上白班了,几个师兄弟开始穿起工装练着嘴仗。王旭建议着晚上下班后去他家喝酒打牌,刘师兄对喝酒打牌很积极。基本上是来者不拒的,甚至建议打通宵。

    午后的阳光照着电工间,王旭先回去张罗晚饭,章天平懒洋洋的斜躺着看着租来的武侠小说,刘师兄趴在桌上和小学生一样小憩。

    “叮铃铃,叮铃铃!”老式电话声音响起来,章天平接起问到:“那里?”电话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浴室水泵不转了,派人来修一下。”

    是贾强那个二憨子,章天平一听就知道是他,眼里闪过一丝愤怒,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态:“好,等下就来。”

    现在的章天平可不像当初的时候弱小,他起身带上安全帽拿起自己的工具包就走。被电话吵醒的刘师兄直起腰问道:“小章,是那里报修的?”

    “是浴室水泵不转了,我先去看看!”章天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哦!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刘师兄云淡风轻的说着,二人一起出了电工间。

    这时的章天平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解决厂里的低压维修了,看到刘利荣如影随形的凌波微步般轻松,心下还是十分感激,他也记着当初二憨子对自己下手,跟来就是对自己的关心保护。不用说谢谢,心里暖暖的。

    维修很简单,就是接触器下接头因为谐振,一根线松动导致缺项,接上试了试电机没坏,一切正常。

    二憨子再自己开关试了下,点了点头说:“修好了,可以用了。”

    章天平把工具收好,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自己也不是圣人,心里那道坎一直也没放下。

    师兄弟二人默默走到门口准备拐弯的时候,章天平突然听得耳边一声脆响,后脑勺一疼,脑袋“嗡,嗡!”晕的厉害!强撑着自己没倒地,回头看看二憨子贾强飞也似的着朝锅炉房跑去,地上扔着一根还在跳跃的木棍。

    定了定心神,章天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扯开头上被打得开裂的安全帽,箭一般的飞奔出去,全然不顾刘师兄声嘶力竭的呼喊。

    电光火石间,章天平和二憨子距离越来越近,章天平再次冲刺加速,爆发出百分之二百的爆发力,如同火车头的惯性,接触瞬间右肩前倾狠狠撞击着二憨子左肩,同时左手一个勾拳直捣贾强后脖,右脚飞踹出一脚正中二憨左脚。正常锻炼的都知道,用肩肘这样方式对抗,对自己伤害极小。

    “咔嚓!”二憨子一个趔趄,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就倒在锅炉房隔壁的白煤堆上,“妈呀!杀人了!杀人了!”空旷的场地传来凄厉的哭喊声。

    章天平也慢慢刹住自己的脚步,目光冷冷看向杀猪般嚎叫的二憨子,躺在煤堆上的二憨子右手按住左肩,不停的扭动却动弹不了,明显的他左肩骨骼被撞得移位脱臼,半边身子不能动弹。

    章天平感觉自己莫名其妙的快乐起来,张着已经血红的眼睛狞笑着,缓缓走近二憨子,慢慢从电工包里掏出把五寸螺丝批,突然一个飞跃骑坐在二憨子身上,嘴里“嘿嘿,嘿嘿!”的阴笑着。

    看着举起的螺丝批在阳光下发着寒光,章天平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二憨子真的被吓尿了,看着章天平如恶魔附体般的凶残,一股骚味自然而然喷涌而出,他满脸眼泪鼻涕横流,索性闭上眼睛大叫:“爸爸!爸爸!我错了,你饶了我吧!”然后就无可奈何的等着脑袋被捅个血窟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章天平想象着螺丝批插入脑袋的快感时,一双有力的大手死死抓住章天平往下砸去的右手。

    “天平不要,天平不要!”气喘嘘嘘的刘师兄干着嗓子吼道。

    一直僵持了不知多长时间,也许几秒,也许一分钟,章天平绷紧的肌肉也慢慢的卸去劲道,缓缓松开了手,螺丝批“当啷”掉在了煤缝里不见了。耳边听得刘师兄一声如释重负的呼气声。

    章天平本性还是宅心仁厚,温文尔雅的文艺青年,只是性格总有正反面,兔子不急不咬人,今天是因为新仇旧恨堆积而丧失了理智,自己的阴暗面被刘利荣师兄一喊一抓慢慢驱散走了。

    他起身慢慢走到干净地方,找个墩子坐了下来,寒冷的空气也让章天平清醒些许。

    章天平漠然看着躺在煤堆上的二憨子,衣服被扯开露出花白的肚皮,脸上鼻涕眼睛混着煤灰黑啧,左脚抽搐着,鞋子也不知飞到那里,瞪着眼睛,身子却一直在扭曲颤抖着,估计是想此时应该开追悼会了,怎么还活着呢?整个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画面。

    刘师兄陪着章天平坐下,掏出烟给师弟点上,深呼吸深呼吸,烟雾散去,他才发现刘师兄脸上的汗滴。“刘师兄,我……”

    刘师兄什么也不说,只是叼着烟按住章天平的肩膀狠狠抱了抱。

    章天平感觉自己有泪水要掉落,赶忙抬起头看着天,有些瞬间的感动总在不经意间流露,比如现在。

    “二憨子,不要装死,过来说话!”刘师兄扔掉烟屁股对着煤堆说道。

    看着有刘师哥在场,二憨子也稍微放心一点,艰难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赤着光脚走到二人面前。

    “二憨子,你刚才叫我什么?我没听清!”章天平用冷的像冰一样声音说道。

    昔日欺软怕硬的二憨子风光不再,他楠楠呓语道:“我……我……”

    刘师兄站起身对着二憨子和风细雨的笑着说:“二憨子就你这身肥肉,二个你现在都不是章天平的对手,不想被废了就好好说话。”说完还轻轻拍了拍那脏的下不去手的脸。哈哈大笑着走开了。

    二憨子又想到那闪光螺丝批对着脑袋那一刹,浑身寒气逼人,只觉得脚跟一软,“噗通”跪倒在地:“爸爸,爸爸!我错了,我今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刺耳的嚎啕大哭声在空旷煤场回荡。

    这个年代,当着其他人面叫爸爸,是彻底的服帖认输的表现。二憨子比章天平还大三四岁,这样的浑人纸老虎认起错来简单直接干脆,也输得彻底,准备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章天平嘴角上扬轻笑着说:“这下我听见了。今天如果不是你那个刘叔叔,你已经非死即残了。你该好好去叫叫他。”说完指着刘师哥的位置说道。

    刘师兄看到二憨子艰难的走过去,只是微笑着挥挥手拒绝这便宜的二憨大侄子。

    章天平站起身走到瑟瑟发抖的二憨子身边,叼着烟老气横秋的说:“我没你这样傻儿子,以后看到我离远点,不要污了我的眼睛。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