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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你眼里,是真的容不了任何人

    “我不喜欢多管闲事。”

    容翡把人拉下楼,强势的,好似根本不在意容胭的情绪变化,一会温柔,一会冷。

    她不喜欢多管闲事,她也没这么伟大,做为一个医者,她有自己的医德。

    而容胭,无论外人眼里怎么样,在她这里,轮不到她来评头论足。

    拉着人下楼,便与从餐厅阴郁着气息走出来的盛阔,撞上了。

    容翡步伐没停,也只看了眼容胭的这位“男宠”才转移开了目光。

    她把人拉到沙发上,按着坐下了。

    盛阔扭头,视线看向这边,他走过来,暴躁又狠的一脚踩在了桌上。

    容翡刚打开医药箱,桌上就被踢了脚,手吓的一顿住。

    盛阔目光没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还有模有样的女医生,他视线在容胭身上,音色冷又暗讽:“你眼里,是真的容不了任何人,是吗?”

    容胭轻轻抬眼,温柔吐出两个字:“死人。”

    没错,她眼里容得了死人。

    盛阔噎了下,双手撑在桌面上,俯身过来,咬牙切齿,气笑了,一字一顿咬字:“容胭,你很好。”

    容胭听不出玄机:“我不好。”

    她肮脏地感觉自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披着一副人皮的恶鬼。

    盛阔情绪差点没稳住,重重的呼吸,出了一口:“我昨晚晕了。”

    他很艰难地把这句话扯了出来。

    四周静了又静,两个人气场似要撞在一起,旁边直接成了空气人的容翡,满目惊诧。

    恍惚有一种,情侣吵架的既视感,一方都不肯低头。

    她拿出要抽血的物品,沉默地又放了回去,此时此刻,她是不是该避一避?

    “晕了?”容胭眼眸里情绪很淡,少许红色的唇,轻轻扯出一抹弧度,极苍白的脸上,微微栗色的泪痣,成了唯一的艳色。

    视线转过来,语调很轻又很无情:“关我什么事呢?”

    她像看不到他那双干净纯粹不染一丝污垢的眼睛,慢慢渗出来的怒意,只柔声说:“阿阔,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回房间,想出去也可以。”

    这话就是赶人了,偌大的客厅,根本容不了他存在似的。

    那句“关我什么事”狠狠地扎了下盛阔的心脏,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感蔓延,麻木的要痛到神经,牵扯了全身的痛感。

    握紧的拳头片刻又松开,盛阔满脸郁色,暴躁的又踢了一脚那张碍眼的茶几,才转身,上楼。

    修长挺拔的身影,落寞之色极其明显,身为外人的容翡,都能看的出来,但容胭脸上毫无波澜变化。

    目光是温柔的,但眼里深处,永远是冷的。

    她没多问,毕竟这也不到什么都能问的地步,抽了几管足够检查的血液,容翡才离开了别墅。

    熔城的天气近来多雨,接近傍晚时,又开始下起了雨。

    盛阔修长的身影,站在凉亭中,满地的向日葵苗,已经长的很高了。

    雨水轻轻拍打在叶子上,随风而动,极有节奏感。

    他背靠着柱子,出神地看着下雨的天,有凉风袭来,他感觉不到似的,一身黑色的睡衣,没有换过。

    转身,淋着雨,进了夜幕里。

    客厅的灯很亮,冷清的没有一丝人气,就连摆放在客厅的观赏植都好似多了一丝死气沉沉。

    杵在客厅半会,管家走了进来,余光瞥见那张老脸,盛阔目光凉淡了几分。

    “盛少爷。”管家规规矩矩,将一封请柬,递了过来:“是给您的请柬。”

    烫金邀请函三个显眼的字,连张请柬都做的很精致,不过是给没什么名气,说出是盛家的私生子都被人当笑话的盛阔,给他的邀请函,他确实是笑了,不明意味又低嘲的笑。

    “谁瞎了,要邀请我去吃白事?”

    邀请函上面,没打开,但整体一个大红和烫金混合的一个寿字,显然的说明了,这是寿宴的邀请函。

    盛阔嘴角的讽笑,又深了些,故作而言:“哦,死人啊,还特意过来请我,请我给他拜拜,还是抄经念佛,送他往极乐?”

    四周静默了会。

    管家保持递邀请函的姿势,解释:“是盛家从京城送过来的邀请函。”

    盛阔哦了一声,满是冷嘲的脸上,更多了几分阴郁,视线施舍般地扫过去,没接:“果然是瞎了。”

    盛家那些高人一等的嘴脸,恶心的令他反胃,当年连吃都要跟狗抢的,现在却送来邀请函?

    盛阔觉得很可笑,这里面有几分是真的欢迎他,真心的想请人参加寿宴的,怕是连个脚趾盖都比不上。

    冷冷哂笑,接过了那邀请函,打开,随意扫了眼,片刻被他撕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里。

    管家看了眼,迟疑一瞬:“邀请函是京城盛家的人送来的,人还等在门外,还让我给您带了句话,说是恭候盛少爷和容小姐的到来。”

    “请盛少爷务必要参加,那是盛老爷子的寿宴,是你的祖父。”

    盛阔低嗤了一声:“祖父?怎么不说是我父亲?他配吗?”

    他转身过去,走上楼梯:“让他们滚。”

    参不参加,且看他的心情。

    三年前跟件货品将他卖出去的时候,三年来怎么没想起他?现在倒是想起来了,盛阔可不认为,那盛家人,突然好心的想起,还有个这么流落在外的血脉。

    送来邀请函的是盛家长子,盛尽,二十有五,长了一副偏女相的皮囊,骨相不错。

    坐旁边的是她妹妹,盛意,比他小一岁,打扮的性感漂亮,波浪大卷发,染的酒红色。

    拿着粉扑在补妆,旁边的哥哥等的心烦意乱,又又一脸厌恶,她眼也没抬:“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亲自送邀请函过来,让人拿过来不就行了吗?”

    “而且,他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参加爷爷的寿宴,我们盛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私生子,从小到大让我们兄妹俩受尽冷嘲热讽。”

    她是真的不明白,一个私生子有什么资格?

    当年在盛家没有折磨死他,真的是太便宜他了,现在还憋屈卑躬屈膝的低头,还要亲自来请人。

    盛尽眼里的厌恶丝毫不掩饰,他视线透向车窗,看向了那座极其豪华的别墅,目光阴狠了几分,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受收回目光。

    “爷爷的用意醉翁之意不在酒,请他,他脸面没这么大。”

    请的当然是容家那位,三年前他们盛家从熔城搬到了京城,原以为家族能升一个档次,可暗地里,那些世家,却一个个看见了他们,跟避如蛇蝎。

    盛家的产业经营的还不错,但迁到了京城后,盛家下的产业,隔一段时间出现问题。

    老爷子和父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调查了后才知道,是容家那位,背地里授意的,他们盛家在京城才这么举步维艰。

    那个私生子,被赶出了盛家,没想到还能让他们这么难受。

    盛尽恨的是,当初怎么不在他没离开前,就弄死他呢?

    如果不是这个私生子在那位容小姐耳边吹了什么风,他们盛家会这么难?

    是该死,很该死,他要是可以,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人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