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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拔矛

    巨矛占据了慧曦的整个视线,它周身腾飞着无数明灭不定的光点呈涡流状自下而上发散,将整座巨矛的矛身以相同形状环绕,光点是武装自然呼放的魔素,绽出红黑的芒碎有如刚被抛落一地切面繁多的血钻,在少年黑瞳中不停交映闪烁。

    除此之外,他心下感受到一丝难言的亲和感,更似是…又看到了枯红头发的老人。

    带来震撼的不止于此,他认出面前巨大的晶壁正是名为’澄晶‘的物质,一段历史中研究者们常用之与‘碎镜’同台竞比,分别开发出了各自不同的用途,它除了矿物中最优异的通光度,在大多时候都比碎镜更加坚固,也同样更加难以开采,慧曦在矿物图鉴中见知过站在评定顶点的二者。

    它会在厚度交叠到某种程度时绽放幻彩,亦是一种最为珍贵的宝石,眼前这般巨大的晶壁,他心知造就它一定费去了许多许多心魂。

    他不全知亲和何来,一些慌乱下终于开始看清星辰翅羽。

    澄晶背后的巨矛比起修长更适合有些粗壮这个形容,它并非全然的钝器,在它矛身的尖端共有六道流光般的刃形紧紧贴合,其中四道相对,分位两侧的二道更长,往上只留一点空余隔出钝体矛身,慧曦目测从底而起,它整个占据了整柄巨矛的百分之七十五左右,他无法分辨具体象征的雕纹以相连的形状布满全身,在长刃的上方不远处有源自护手延伸下的数道漩环将这一切包裹,它最后的尖端向下绕停在巨矛矛体半分以上的地方。

    漩环回转至护手后向上延伸,形状就如喷涌时的那刻便被固化下的未成焰柱,显得厚重却在细看后会觉几分狰狞。

    回环与它的延伸构成了护手的左端,而护手右端则雕形出成簇的极长暗金羽毛,羽毛边缘看似锐利但其实都已经柔化处理,羽头更似天阳与金焰,而羽中说不清是神目亦或是星辰。它们高低错落着围绕起整个右端,护手左右并非均分,而是在偏右的地方居中了一颗无光的球体,它看似无支撑而悬浮,周遭停立着一些同质的漆黑碎块。

    护手中剩下的便是巨矛的柄,虚光流转间将其环绕,余出一处可伸进手掌的空洞,它似乎不是完全的实体,形状上更像左端的进一步延伸,好似完全爆发直指上天的焰柱,再至尖端,一只嶙峋欣长的爪刺有力虚握,而其中暂且空无一物。

    慧曦眼中的巨矛有种略带蛮横的美感…

    他是祂吗?他在这时再次想到这个问题,若眼前便是星堂人认知中的那个祂,那他此时应会再次给出否定的回答。

    眼前巨矛与红发老人并不搭调,他更适合一根修长优雅的长杖。

    巨矛其实并非澄晶之后唯一的物品,但因它带来的压迫让其它组成是那么容易便被忽视。两旁岩壁中有巨大的锤臂延伸出来,与晶体交集的冷气处是可以更替气液的出口,左右都分布着数个或将用以添加辅材的巨大喷头。

    若要说还有什么或将能可与巨矛比肩,便是巨矛之后被修整成舱室的岩壁中正抱腿蜷缩着一个小体型绯色巨人,它因静默不与巨矛争鸣,却始终存在。

    巨人通体由同种金属构成,周身充满着火痕,它的形制精美,设计风格却多如流水行云,与巨矛走向另一个极端,巨人周身上下都有很多细节上的点缀,低下的头部也能看出线条优美跃动,它的躯体纤细挑袅,正在火光下隐隐流转着不明显的镜面效果。

    简单来说,它犹如身处落霞般的美丽一眼看上去便让人确信,这是一位女性的所有物。

    云骋等待慧曦细细打量,在这时拉回了他的心绪:“曾经的星堂铸造更为广阔,占据了降星的许多地下。”

    “而它的总部坐落于兰世右方重重山脉后的铸炉。”

    “但随着那次之后,受唾弃的我们所有的一切都越渐匮乏,铸造所产出需求也越渐减少…”

    “我们退出了铸炉,满布文明的分所逐渐收缩到了降星本土,直至现在这种模样。”

    “饶是这里,也已缩建了数次。”

    云骋抬头将整个星辰翅羽尽收眼底,感慨道:“一切都是为了余得更多的资源,来造出这个大家伙…!”

    “它在心火纪中叶正式立项,真正开始铸造至今已经传承了五个世代。”

    “现今在我的手中,它将近完成了。”

    “它是人们为神准备的礼物,来自我们心中小小的倔强…”

    “按照预期,它将在递交至神之时为祂驱除安魂曲的影响,这之后…”

    “这之后…我们想问问祂…”

    云骋没有等待慧曦脱离沉默,接着说:“在大部分人看来风险很大不是吗?也可预见计划暴露的后果,可若连这样都做不到,我们又从何而谈‘相信’。”

    她停立了几息,对慧曦说出了他们的诉求:“而现在带你来到这里,便是希望你能…”

    “带走它。”

    慧曦在沉默中吸收完了所有信息,他懂得很多,亦没有多余的疑惑要发问,他清楚既然自己已被带到这里,便意味着他们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但他抵触的不是这个,而是为什么他们已经为他定下了行路,要他‘离开’。

    “你们又要如何呢?星堂,真的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吗?”

    他组织语言尚还委婉地试探。

    云骋没有转头,只回以一个他看不见的笑容:“星堂的新约者曾主动接受了无光柱的封锁,所以要说反抗之力,应只是鱼死网破的水准。”

    “但是算了吧,若你将他们视为愚蠢的小弟,便能体会我此刻的无奈。”

    “就如这一柄星辰翅羽,便注定不会迎来理解的结局。”

    “仇恨以仇恨做燃料…”

    “就在这里终结吧。”

    “与我们的神一起。”

    “那么你呢?与你在内的更多人?他们的命运…他们的一切?”

    云骋终于又看向他,带着些温柔地回答:“我?我当然和我家在一起…而星堂剩下的他们…”

    慧曦此时突然生气了,他的胸口起伏,但云骋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心绪,她没有继续话语,转而说:“还不明白吗?慧曦…”

    “不想离开但必须离开的,只有你。”

    “你可以当做我们已经累了,要请你去重新看看这个世界。”

    慧曦眼中滚动着委屈和疑惑,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家园呢?而现在,家园中的其他居民们想要赶走他。

    他在听完云骋解说后清楚领会到现下结果,甚至不需其它前因,在其余人看来仅这柄星辰翅羽便就是无可饶恕的罪,他能想象它被发现的那一刻,天理星堂要么迎来毁灭,要么迎向战争。

    而星堂已经做出了选择。

    云骋又将一手叉腰,在挺身后饶是火色氤暗的环境下也显得光亮飒爽:“说点你想听的吧!属于人的天理星堂结束了,但是密室的那群家伙不会放弃。”

    “尤其是在这个节点,神的天理星堂使命未尽!”

    “他们共有六十三人…”

    “不过现在我不知道还剩下几个,我相信他们的能力,在需要的时候他们会想办法联系你的。”

    “放心吧,至少在这一点上你并不孤单!”

    慧曦瞪眼却并不说话,云骋竟然伸出左手捏了捏他的脸:“不要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也不要可怜包括姨姨我在内的任何星堂人,人走在人的选择上!”

    “星堂的使命必须完结!”

    她忽地将手展开为捧,而后似是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礼,轻轻将它收回:“听我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是失去一切,孑然一身的最后一次。”

    “名为天理星堂的高墙塌落,塌落后在烟尘下只剩下数个影子,而被推出尘霾进发的只你一人。”

    她看到慧曦越发浓郁的疑惑,忽而感到几分头疼:“神使完全没有和你说过吗!?”

    “但我们得到的信息是你将承接这一切!”

    她眼见慧曦神情突地十分无语,半晌后憋出一句:“我们真是坏大人啊…你本来已经到了上大学的年纪…”

    “这就如神降临的初日,祂的身旁从不有人。”

    “但祂是神,而你只是人。”

    她挠了一把头发,有些困难地解释说:“我的专项是铸造,简单来说,敌人的名字是‘食口’,是源自那个蒙昧时代的脏东西,没想到它们在星堂突兀的转折下苟住了呼吸,记载中的并不适合在这时候诉说,总之现在来看出现了新的变数,而问题也已经很大了。”

    “星堂本来已经在推进相关的进程,可你也看到了,其余的人在今日发难,将很多东西转交于你便是我们新的应对,就像赌场中屡败的赌客,在将近一无所有后突然要寄走最后的一块钱,虽然我们也没有那么不堪,不过也确实在指望着一些曲线翻盘。”

    她继续解释:“这有很多原因,你特殊的身份,你少有留下的生活痕迹,无法离开的其余人,不被要求背负这些的其余人…”

    “总之我们这群坏家伙确实要赶你离开,并且将推你走向的第一步,是逃亡。”

    “但若谁都不离开”,慧曦听她如此设想,“这一切不都完了。”

    “不光如此,久远来其余人类群体所产生绝大与我们的认知分歧,我们想要你深入这个异常。”

    “这些都是星堂未尽之事。”

    她有几分无奈:“臭小子,你怎么还是这副表情。”

    “要知道今天一天姨姨说的话已经比过往两个月都多了,你不会愚蠢的觉得离开会比留下更容易吧。”

    “神使避过了监视将你带入星堂,你是星堂久不曾有的新的新约者,也因此是现今唯一有可能顺利带走它的人。”

    “我不会请求你,只会告诉你,如果你还不识趣,我就将要骂你了,你的身体状况也会是我的攻击点之一,我可能会说,看看你的身体,你什么都做不到!”

    慧曦没有理会她的调笑,他平日情绪少有波动,今天却一直倾向负面,他闷闷说:“这句话是多余的。”

    “你将是我们寄望的星火,尽付在一个会烧得煌然的梦中,好了,想来你应该已经足够理解现状,现在你需要答复我。”

    “顺便一提,我觉得你接下来一定会问:‘我该怎么做?”

    慧曦并未如她所愿,而是沉默许久后看着她红着眼认真回答,像是有很多话语欲要倾诉出来:“天理星堂很温暖,是我在开悟时便想要守护的所在,爷爷对我的期望很高,要我成为一个神。”

    “与我同龄的大家音容笑貌犹在,而与你一样的守护者们,在我心中受到了认同,我讨厌被动的这一切…”

    他深深呼吸,重又感受到自己躯体的无力,‘但若谁都不离开’他看到这句话中对天理星堂真正灰暗的未来,但少年心中酝酿的不甘愿还是让他无法将话语出口,他只接着说:“我会去看,用这双看见真实的眼睛。”

    “我愿意接过你说的这份使命,同时会去看清楚错的到底是谁,然后我会再回来…”

    他梗着脖子吐出一口郁气:“把一切告诉你们。”

    神吗?云骋听他话语怔然后诧异于这个字眼,又想到那位神使应是希望他晋入秘翁,于是她想着说:“不错,很远大的理想,你也做下了这个很艰难的选择,我听到了你的情绪,这让姨姨也安下了心。”

    云骋带着笑意给他回复:“我们等你回来。”

    慧曦心下发堵,明知这里在今日之后,再没有人等他回来。

    他突然感到后悔,想顺应内心任性破坏刚许下还未飞上高天的承诺,而后便就这样与他们在一起,不管如何。

    但冲动却又在眼前人儿活跃着的身影下沉默。

    他心知他们从未放弃,而他们告诉他,他即是延续。

    云骋从腰间的口袋中拿出一把钥匙,同时在掌心感受了片刻后,不带丝毫拖沓地向慧曦递出。

    慧曦无言接过,云骋满意转身向前,将一足轻踏在地面一处隐蔽的铸文分类的符文上,如火的魔素注入。

    一旁地面上的正圆随之分瓣转动中开合出一个圆洞,一个三角券顶的密闭房仓伴着三个各分一处的操作台被其中结构推动着从中升起,待圆孔下透着岩浆般炽热亮度的复合符路共停,由一些悬架支起的操作间完全挺立于二人面前。

    房仓的门闭合,云骋示意慧曦上前去,慧曦紧紧盯视眼前一切,终于在按下纷乱的心绪后平静问出:“我该怎么做?”

    云骋向着正前方的操作台边走边随意说:

    “触摸它!”

    “感受它!”

    “共鸣它!”

    “奉献它!”

    “直至它回应你!”

    “直至它反哺你!”

    “直至融为一体!”

    慧曦听得有一分懵然。

    “嗯…上面说的这些都不需要。”

    她轻放上双手,又对升起的房仓笑着示意:“先进去吧,其余交给我便好。”

    “你是一个正统‘循光者’之路的新约者,想来能敏锐察觉眼前同质武装的变化,我将对它暂时完成一次封装,你只需在合适的时机握住它就好,我将识别你的灵知特性,而后将它烙印其内,它的中枢将与你绑定,这之后它的常规状态下将隐去一些特异性,也更方便携带。”

    慧曦眉头一挑:“我是一个正统循光者之路的新约者?”

    云骋感到几分奇怪:“嗯?我以为你应该有其他问题要问…”

    “这是一个关键,所以刚才你走过通道的时候也进行了三次测定,虽然层次很低,但我想应该可以说,如假包换!”

    “如假包换?”

    “如假包换!”

    “虽然,但是……”

    慧曦眉头再次上挑后皱作一团,想为自己正名但除了一个‘真实’在腹中兀自炒成一锅纯米外,似乎自己什么也说不出讲不清,只好在开与闭的口唇颤了几颤后又讷讷闭住。

    “哎,好吧。”他回应一声后向前行去,踩过三个台阶后来到房仓前,将钥匙插入了对应它的锁孔。

    房门向两侧移开,云骋进一步的解说来到他的耳边:“你要清楚先前说过它将近完成了”,云骋着重强调了‘将近’:“自然就是还未真正完成,与完全的神话武装相比,它还缺少了一份‘神性’。”

    “武装具体能展现的强度除了本身材质与权柄集合外还在于使用者附入的权能深度与魔素量,就这些而言,星辰翅羽的基础与上限都达到了秘翁级别,也即是‘神话‘层次,但最后完成彻底升华的神性需要秘翁的那份‘归识‘,本来我们以为这根本不是问题。”

    “显然,如今这倒成了最大的问题,作为一个铸造师实在不想交付半成品,现在只能希望它有可完铸的一日!说起来这和你一提的理想倒是并不冲突,你是认真的吧!?”

    房仓闭合后缩入地下,能感受到仓体运动的慧曦同样也能继续清楚听见云骋的话语,她的声音经由另外一组构件直接传进了仓体。

    她没等慧曦回答:“说起这个…”

    “突然想到,带着星辰翅羽离开的你各种意义上甚至都完全可以说是新的星堂之主。”

    她突然被自己逗笑了:“不过没有星堂了,你或许只能叫做之主。”

    慧曦感觉眼前一黑,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仓体运动得不慢,这时仓体在地下完成一次转身,重又进行了升起。

    仓中少年已经瘪起了嘴,云骋没想到一直显得十分稳和的慧曦会被这句玩笑重击心房,她见他将幽幽目光对向仓中一处,仿佛看到了自己,云骋干咳一声后收敛住声音与表情,板起脸严肃说:咳!”

    ”我也觉得这并不好笑。”

    她又维持着表情若无其事地补充:“其实星堂之主的星堂指的并不是人的天理星堂,而是祂特有的对群星的权能。”

    慧曦抬手飞快地揉了一下眼睛,同时松动了面部,但还是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没事。”

    “我不是星堂之主。”

    “我会成为…”

    “不,我是一个不一样的,普通的神。”

    “也因此,它肯定会有完铸的那一天。”

    仓门在这时打开,慧曦直面着眼前魔素涌动的武装,一头黑发被能压斥来仰得倒冲,但就如云骋所言,巨矛周身同时袭来足以噬人的热量却都被一股自然浮现的金红中和,反而转化为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使体表肌活。

    这即是循光者掌握的权柄倾向之一—炽和。

    传说中星堂之主可是能在恒星中行走,而慧曦已经听不到任何面前物体所造成之外的声音了,他只在疑惑中稳着心绪,等待云骋所言的‘时机’。

    金红而成的微小领域在尽忠职守的保护着他,而他在不似星球环境的空间中并未等待太久便等到了这巨矛后蜷缩的绯色金属巨人活动手腕后撑开魔素,它庞大机体起身时带起阵阵可见的金红波动,又高扬着两条手臂作出伸懒腰般的动作来舒展身躯。

    它站起后还是不能与巨矛等高,或许只有两臂上举才能有所接近,巨人以轻松的姿态于双手中凝形出一柄巨锤,带起魔素涟漪猛地向着巨矛挥动,巨人周身升腾的权能领域与巨矛不同,散放着更偏向火焰般层次丰富的绯赤色,包裹在内的巨锤像是在红色泥沙中行进,显得十分阻涩,二者并未相撞便已倏然而起的光亮遮蔽了慧曦的视线,他看不到新的景象,只听到这之后一锤接着一锤,最后迎来的是一道有些闷沉的破碎声。

    恢复的视线在燥热气流中捕捉到,巨锤消失后绯色巨人拨开一片金红双手拔矛。

    魔素从底部如飓风喷放,猛烈地裹缠上巨人机体,绯色巨人不动如山,只见巨矛先隐去亮度,接着在她手中缓缓缩小,直至魔素终于平息后,她将其用力抛向了慧曦,迎面而来的视觉冲击强烈,他虽然心知自己肯定不会被砸死,但还是微微眯起了眼。

    好在当巨矛来到身前时,已经变化为了他能握住的大小,巨人目中亮起同为绯色的光,慧曦听到一声模糊不清的‘就是现在。‘

    在他一跃而起伸手握住的那一刻,从未有过的金红光芒大放,逼退了空间中其余的一切,眼镜的高声感叹从衣装的兜中传出让慧曦在模糊中听见:“哇哦,群星的权能在真实的土壤重生了。”

    巨人的狭长双目前也各盖上一块黑镜,看到这幕的同时也喃喃出语:“这种亲和度是真实的吗!?”

    它猛地挺身,又打了一个擦出大火花的响指:“这简直是星堂之主本主!”

    然而巨矛对慧曦来说实在太沉重了,他只是有所接触,紧接着并不放手的他便被重量带着狠狠跌在地上。

    他抓住了星辰翅羽,一股极致的炽热从手中传遍全身,甚至已经是让灵知示警的滚烫,他感受到自己的身心都被牵引,明白此时绝不能放手。

    灼痛在持续数分钟后终于开始消散,慧曦在这时收获一些正向的体验,他感到很温暖。

    就像平日里黯淡恒星所带来热度的加强版,他亦察觉自己身体中一直缺失的部分好似得到了一些补充。

    同时绯色巨人由站立改变为坐,在低头后眼中的光芒在几息间熄灭了,它双手撑着地面,再次一动也不动。

    慧曦并未看到现实,睁眼后仿佛存在于一颗只带来暖意的星核中,周围的厚实土壤将它散出的温暖贮存,不一会儿他便感觉自己填充进了此处,这里也记住了他的气息,他发现自己的知觉延伸,随时可以真正睁眼。

    于是他退回到躯体内真正睁眼,发觉双手紧握着的巨矛就像自身一个新的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