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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预留后手,与奇遇

    陈闲看着肖剑仁离去的背影,多少有那么些许感慨。

    这个青年若是不曾遇到他,将在有限的生命里受尽磨难,而后在夏言死后被那个善妒的主母接回家中。

    彼时夏家已经中落,他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最终要入仕之时,却死于一场大病,英年早逝。

    在满怀希望之前,变成一地碎泥。

    高高举起,而后无力回天。

    如今,陈闲这只扰乱季风的蝶来了。

    他的命运是否随着陈闲的到来而改变?

    陈闲也不知道,但陈闲知道,也因为自己的这一次萍水相逢,他终究可以将手伸向大明的政治中心,一招羚羊挂角一般的闲棋,却可能在日后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和影响。

    陈闲通读历史,也明白明史之中,夏言从来不是一个两袖清风的好官,也不是一个有着强烈政治操守的内阁首辅,凡是身居高位者应有的毛病,夏言全部都有。

    所以,肖剑仁如果能够顺利回到夏言那只老狐狸的身边,理应能够得到相当好的待遇。

    谁不喜欢一门双进士,父子二人同朝为官?

    这本就是一个佳话。

    夏言往日里恃才傲物,自然希望如此风风光光,到时候,也会不留余力地提拔自己的后进子嗣,毕竟当时夏言在位的时候,便是连夏氏宗亲之中,侄子夏克承任礼部主事,侄孙也官居尚宝丞。

    没理由薄待自己的亲生骨肉。

    陈闲懒得计较他们夏家在朝廷之中的沆瀣一气。

    夏家的灾厄将在二十余年之后到来,如今谁也不知道夏家最终的命运会是如何。

    陈闲洞悉他熟知的未来,但也知晓,一切都在不断变化。

    现在并非是搅乱局面的好时机。

    他不动则已,动则要让整个天下为之震动。

    就像是一剂猛药。

    当他自酒局出来,维娜和天吴已是迎了上来,陈闲招了招手,低声说道:“且回房去说此事。”

    三人到了地字号,天吴一边告知零星打探到的关于肖剑仁的消息,陈闲一下子躺在了床上,而后打断道:“天吴,你且带我的书信找到冥人,择一可以信任之辈,潜返濠镜,分别将书信送至魏东河、李明玉手中。叫他们组织一条大船出来,其中的事情我均是写在书信之中,此事事关重大,乃是日后近三十年,我等手下之基石,往往不可有所偏差。”

    陈闲说得甚重,天吴已是点了点头。

    陈闲从软塌上爬了起来,已是提了笔,于一旁龙飞凤舞了起来,不多时,两封书信已是完成,他将书信交于天吴,便将纸笔一丢,低声说道:“我寻思此处也不平静,你去之后,且叫几个兄弟在外头守候。”

    天吴神色严肃,应了声之后,便出了门去。

    陈闲舒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维娜说道:“少东家,可是信不过我的拳脚功夫?”

    陈闲笑了笑说:“对手不见得是冲着我来的,你再是能打也不过是护住我一个人的周全,并没有什么用处。”

    他虽也是怀疑,但现在倒是猜到了一些东西。

    肖剑仁并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一家客栈之中,而且一包便是三间天字一号厢房。

    多半是来见什么人,或是与什么人相会的。

    这事儿蹊跷,天吴刚才也出去打听过了,此人确实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也没有什么风流韵事,所以陈闲排除掉了私会佳人的可能。

    且因为他的名字,甚至他的出身,琼山县的佳人恐怕都是绕着这位肖家公子走的。

    那么会是谁?

    答案已是呼之欲出。

    肖剑仁的生母,那个出了家的小妾。

    这位夏言的妾室并没有在后来回到夏家,之后只是不知所踪了,至于是死了,还是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残生了,一概不知。

    但陈闲觉得,大抵并不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因为有太多人恨之入骨,比如肖家的那几位,甚至是夏家的那位主母,都巴不得她当即去死。

    那么既然知道肖剑仁在此与母亲相见,恐怕那些女人不见得会善罢甘休。

    这会是一场大乱。

    陈闲心知肚明,他既然要将夏言父子两人都一起拉上这条贼船,则不免要保护好这位夏家小妾的安全,多少能够卖给肖剑仁和夏言一个人情。

    不过,一切都必须在海面之下涌动。

    陈闲所作的,应当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安排完了一切,陈闲伸了个懒腰。

    他费心筹划了之后的事情,在思索的时候,却是想到了当时另有一个人还在琼山之中。

    仔细想了想,便觉得颇为有趣。

    他又提笔,连写了三条纸条,待得墨迹干竭,便放入三只早已准备好的小囊之中。

    随后,他唤过维娜说道:“且和我去城内逛逛。”

    维娜倒是有几分不情愿,琼山县便是后世的海口市区,天气异常炎热,哪怕到了十月,仍是秋老虎频发,濠镜已算是炎热,可琼山便好比是一座火炉,若是大热天出去,便好似将人架在火上炙烤,叫人难以忍耐。

    维娜往日里便觉得陈闲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自然绝不站着。

    这样的人居然会主动提出现在出门去?

    维娜下意识地扫了陈闲两眼。

    陈闲没有理会她只是大步地往客栈之外走去。

    比之濠镜,琼山县虽是地处偏僻,但到底是发展了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聚落,倒也说得上人声鼎沸。

    陈闲这也算是重临人世之后,第一次踏足县城,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便是连维娜也是同样一般,她之前乃是个山野武夫,往日里不是在山中与师父亦或是与野兽搏击,便是在海上漂泊。

    好不容易陈闲占据了濠镜,结果呢,还是一座海上的空城。

    这倒是叫人憋屈得紧了。

    此时倒是正赶上赶集时刻,到处都是来城中卖货买货的周边村民,一时之间,招呼声,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不绝如缕,一片人间烟火的气息。

    陈闲倒是觉着好玩,到处讲得也都是白话。

    大明朝到了中叶,下层百姓之间的交流已是与后世无异,只是官话尚未普及,方言倒是成了此地交流的主要方式。

    而陈闲东张西望之下,倒是另有目的。

    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撞上的奇遇。

    至于好坏,陈闲可管不了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