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鸿门宴
迷迷糊糊间，一帧帧画面在眼前放映，梦中他自幼似乎生长在，一座盛世宏伟的宫殿中。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幻梦中的他无忧无虑，秋千荡的好高好高，还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不停的跟在身后喊着：“皇兄，皇兄，等等我。”
童年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少年时意气风发，打马过长街，纵身居庙堂，好不畅快。
科举放榜，榜单上，那些膏粱之子赫然居于榜首，再无寒门，愤怒的学子们公车上书，然世袭九品中正制下，民生怨载全没于笔墨候舌之上。
“第十三条：倘若庙堂再无寒门子弟，如何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世袭制度本就有其不合理之处，江山社稷又如何交给那些纨绔子弟？到最后只怕是朝局动荡，社稷难安！”
明堂之上，他立得笔直，面对下面一群老奸巨滑的朝臣，侃侃而谈道。
“够了！景明！这件事朕已交给吏部去办了，你就不要插手了！”
“父皇三思啊！当下北方正逢旱灾，南方鼠疫横行，百姓实在需要一个交代啊！”
他俯身跪下，要知道吏部可都是些贪官污吏，整个国度深受九品中正制的祸害，早已从内部开始变得腐败不堪了。
“朕说够了，朕自有定夺！来人，送明王回府！”
“父皇，父皇！请交给儿臣去查吧！”即便被御前侍卫架走，他还是不停地央求着。
他很痛苦，也很无奈，巨大的悲哀席卷全身，他猛地坐起，营帐外的光透了进来，他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似乎不早了呢！
战马的嘶鸣，将他从那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中唤回，“嘶！”头痛欲裂，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去找昨晚那个男人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挑帘而入。
“亚父，酒还没醒吗？”术虎安见沈谪一副厌殃殃的表情，有些挪趣道。
大脑飞速运转，选择想起昨晚酒宴上大家都唤这个男人可汗，有些试探性的开口道：“可汗，清早相访，可有要事相商？”
“嗯，你看看这个！”术虎安从战甲里摸出一个请帖，红笺烫金，甚是精致。
“这是请帖？”快速扫了几眼，沈谪发现，中原似乎并愿再战。
“愿以十五城，岁币两千贯，牛羊十万头，请以议和。亚父以为，是否可信？”术虎安显然是看过请帖的，很是认真地询问道。
“还于鸿都设宴，商量具体事宜吗？这皇帝老儿还真是舍得下血本，甚至还让公主和亲，世族联姻吗？听上去还挺诱人呢！”
沈谪仔细的看着请帖，冷冷笑道：“不过他也清楚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求得安定倒是不可能，不过这联姻倒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所以亚父认为，此次鸿都宴去还是不去？”术虎安摩挲着粗大的手掌。
“去，为什么不去？在兵力绝对碾压的情况下，议和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沈谪回答的很坚定。
“可亚父不觉得这是场鸿门宴吗？就不怕有去无回吗？”
“可汗，何必心忧！我随可汗同行，必誓死护可汗周全！倘若议和成功，可让天下的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亚父心怀天下，这眼界格局，术虎佩服！”术虎安说的很是真诚。
这话沈谪倒是汗颜了：“可汗也知我是中原人，自然也不愿看中原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鸿都欲饮阁，声色犬马，香风阵阵，管弦齐奏，音韵和谐。舞妓们妙曼的身姿随着音乐翩翩浮动，白玉为槛，金银作盏，一切挂件摆设，尽显奢靡。
“督查使唐广君问可汉安！”沈谪一行人，刚步入这纸醉金迷的场所，就有一群穿玲珑绸缎的人迎了上来。
多么可悲可叹呐！将士战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这种风月场所并不罕见，可这是前线！勇士们浴血奋战，而这群人在这里载歌载舞，寻欢作乐！
“这就是你们中原人议和的场所吗？”可汗微皱着眉，随行的将士有性子直的直接暴口质问到。
“哈哈！壮士说的哪里话？眼下，城内兵荒马乱的，也没个雅静地儿，这欲饮阁倒还不错。”
为首的唐广君，十分轻松地笑道，仿佛此次的目的不是为了谈判，就是寻常朋友喝场花酒。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是商议和平，就请找个厢间，也好让双方好好协商。”沈谪很直接的挑明了来意。
“这是自然，诸位，请随我来吧！”唐广军很是殷勤的接过话，转身带着那帮膏粱纨绔上了二楼。
“亚父，我先前还真是看得起这帮饭桶。还烦弟兄们白跑了一趟。”术虎安对这些中原人很是不屑一顾，十分鄙夷。
“防患之心不可无！”沈谪压低了音量。
二楼的包间，相比大厅的喧哗庸俗，倒显得格外清新雅致，悠扬的管笛声若有若无，琵琶声绕梁，声音不大，嘈嘈切切，大珠小珠落玉盘。但并不会影响里面的人谈话。
“十五座城池，岁币千贯，牛羊十万头，可保你中原五十年内再无战事。”术虎安抿了口酒，把玩着精致的壶觞，十分漫不经心的开口。
“可汗说笑了！那岁币，牛羊，都没有问题，可这城池？是否有些太狮子大张口了呢？”中原那边的御史大人开口道。
“怎么！你们要变卦？”沈谪掷下酒杯，语气有些森然。
“呵呵，军师大人勿恼，我们内阁重新展开了会议，一致决定用和亲联姻来替换赠送城池，巩固两国友谊！”唐广军厚颜无耻地开口道。
“你耍老子呢！”北真这边的将士就坐不住了，一个个拍着桌子，怒吼道。
“肃静！贵国可真是阴晴不定呢！和亲吗？你们也配！”术虎安先是对着自己这边喝令，转而掉头，望着唐广君，言语十分冰冷。
“和亲，公主嘛，也不是不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贵国共有十七位皇子，仅有一位云颖公主吧！龙椅上的那位舍得？”
沈谪他们都知道，历来和亲多用假公主，即便是真公主，有未必能牵制住她娘国什么，只是个求和的工具罢了！但中原现霸的皇室，阳盛阴衰，那唯一的公主自小便是被老皇帝捧在了手心，千娇万宠的养大。
闻言，中原的那些官吏面色都变了，那位公主在他们心中可是妥妥的婵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自是不可能让她嫁到北夷之地来受苦，假公主都封好了，不曾想，他们竟然知道中原只有一位真公主。
“这是自然！和亲必定是公主，但我朝还有一位公主玉莹，一直流落民间，直到半年前才被寻回，此次和亲重任，便由玉莹公主担负。”
“大人说笑了！和亲除了云颖公主，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公主，我北真不接！”术虎安很是了解自家亚父，自然的接过了话茬。
“还有啊，就算和亲，十五座城池，一城一池都不能少！”术虎安背挺得笔直，眯着丹凤眼，很是霸气。
“否则，就是马踏中原，剑指临安！这天下就该易主了！”
那些个中原的官吏，都是士族大家子弟，何时真正见过这凛然的杀气？一时间气氛十分微妙，唐广君他们极力陪笑着，用一些无聊的话拉扯。
“这是欲饮阁的特色：芙蓉蟹斗。可是集齐七鱼八蟹的精华。”一旁的官员介绍道。
沈谪看了盘中的这道芙蓉蟹斗，色泽洁白，形似芙蓉，淋上的蟹黄，犹如娇嫩的花蕊。轻咬一口，蟹黄鲜香，鱼肉滑弹，每一朵鱼花的味道都不尽相同，确实美味又匠心独运。
席上众人，一时间都将谈判抛之脑后，享用了起来。
“诗礼相携，翰墨飘香！御笔猴头上席！”包间外跑堂小二高喝。
托盘上，小盘里盛浓稠的褐色墨汁，有一个笔架上挂几把毛笔，毛色雪白，杆身碧绿，犹如翠玉。
北真人不明所以，还很疑惑，为什么要把笔墨端上来，而沈谪却是心明如镜，心中有些愠怒，这一道菜可被称为帝王墨，只有皇家才有享用的资格！
“大人，这是何意啊？上这种书房用具，莫不是想签条约？”术虎安摩挲着酒盏开口道。
唐广君心中虽鄙夷他夷蛮之人见识短浅，但是面上可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举着酒盏，笑眯眯的开口。
“可汗不知啊！这是我中原皇家御宴的一道名肴—御笔猴头，这毛笔的毛是野生猴头菇的菌丝，那翠绿的笔杆是由鲜竹笋所制，由虾胶所填，至于那墨汁，是由海鲜高汤熬制两天所得。”
边说着边大模大样的拿起一支毛笔，蘸了些“墨汁”，顺手便在一旁的宣纸上写下“秦晋之好”四个大字。写完之后，竟对着那毛笔一口咬下，那模样别提多讲究了！
有了这个示范，北真人也拿起“毛笔”占了些“墨汁”，试探性的咬了一下。
沈谪虽然年少时吃过，但入口的那一瞬还是极为的震撼，本就鲜香的猴头菇，蘸上熬煮了两天的海鲜墨汁，鲜香共舞，确实是人间美味。
但享用着，沈谪的眼神就暗了下来，这可是皇家御宴，这群官吏胆子倒是不小啊！
幻梦中的他无忧无虑，秋千荡的好高好高，还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不停的跟在身后喊着：“皇兄，皇兄，等等我。”
童年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少年时意气风发，打马过长街，纵身居庙堂，好不畅快。
科举放榜，榜单上，那些膏粱之子赫然居于榜首，再无寒门，愤怒的学子们公车上书，然世袭九品中正制下，民生怨载全没于笔墨候舌之上。
“第十三条：倘若庙堂再无寒门子弟，如何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世袭制度本就有其不合理之处，江山社稷又如何交给那些纨绔子弟？到最后只怕是朝局动荡，社稷难安！”
明堂之上，他立得笔直，面对下面一群老奸巨滑的朝臣，侃侃而谈道。
“够了！景明！这件事朕已交给吏部去办了，你就不要插手了！”
“父皇三思啊！当下北方正逢旱灾，南方鼠疫横行，百姓实在需要一个交代啊！”
他俯身跪下，要知道吏部可都是些贪官污吏，整个国度深受九品中正制的祸害，早已从内部开始变得腐败不堪了。
“朕说够了，朕自有定夺！来人，送明王回府！”
“父皇，父皇！请交给儿臣去查吧！”即便被御前侍卫架走，他还是不停地央求着。
他很痛苦，也很无奈，巨大的悲哀席卷全身，他猛地坐起，营帐外的光透了进来，他有些不适应，眯了眯眼，似乎不早了呢！
战马的嘶鸣，将他从那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中唤回，“嘶！”头痛欲裂，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去找昨晚那个男人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挑帘而入。
“亚父，酒还没醒吗？”术虎安见沈谪一副厌殃殃的表情，有些挪趣道。
大脑飞速运转，选择想起昨晚酒宴上大家都唤这个男人可汗，有些试探性的开口道：“可汗，清早相访，可有要事相商？”
“嗯，你看看这个！”术虎安从战甲里摸出一个请帖，红笺烫金，甚是精致。
“这是请帖？”快速扫了几眼，沈谪发现，中原似乎并愿再战。
“愿以十五城，岁币两千贯，牛羊十万头，请以议和。亚父以为，是否可信？”术虎安显然是看过请帖的，很是认真地询问道。
“还于鸿都设宴，商量具体事宜吗？这皇帝老儿还真是舍得下血本，甚至还让公主和亲，世族联姻吗？听上去还挺诱人呢！”
沈谪仔细的看着请帖，冷冷笑道：“不过他也清楚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求得安定倒是不可能，不过这联姻倒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所以亚父认为，此次鸿都宴去还是不去？”术虎安摩挲着粗大的手掌。
“去，为什么不去？在兵力绝对碾压的情况下，议和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沈谪回答的很坚定。
“可亚父不觉得这是场鸿门宴吗？就不怕有去无回吗？”
“可汗，何必心忧！我随可汗同行，必誓死护可汗周全！倘若议和成功，可让天下的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亚父心怀天下，这眼界格局，术虎佩服！”术虎安说的很是真诚。
这话沈谪倒是汗颜了：“可汗也知我是中原人，自然也不愿看中原生灵涂炭，哀鸿遍野。”
鸿都欲饮阁，声色犬马，香风阵阵，管弦齐奏，音韵和谐。舞妓们妙曼的身姿随着音乐翩翩浮动，白玉为槛，金银作盏，一切挂件摆设，尽显奢靡。
“督查使唐广君问可汉安！”沈谪一行人，刚步入这纸醉金迷的场所，就有一群穿玲珑绸缎的人迎了上来。
多么可悲可叹呐！将士战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这种风月场所并不罕见，可这是前线！勇士们浴血奋战，而这群人在这里载歌载舞，寻欢作乐！
“这就是你们中原人议和的场所吗？”可汗微皱着眉，随行的将士有性子直的直接暴口质问到。
“哈哈！壮士说的哪里话？眼下，城内兵荒马乱的，也没个雅静地儿，这欲饮阁倒还不错。”
为首的唐广君，十分轻松地笑道，仿佛此次的目的不是为了谈判，就是寻常朋友喝场花酒。
“明人不说暗话，既然是商议和平，就请找个厢间，也好让双方好好协商。”沈谪很直接的挑明了来意。
“这是自然，诸位，请随我来吧！”唐广军很是殷勤的接过话，转身带着那帮膏粱纨绔上了二楼。
“亚父，我先前还真是看得起这帮饭桶。还烦弟兄们白跑了一趟。”术虎安对这些中原人很是不屑一顾，十分鄙夷。
“防患之心不可无！”沈谪压低了音量。
二楼的包间，相比大厅的喧哗庸俗，倒显得格外清新雅致，悠扬的管笛声若有若无，琵琶声绕梁，声音不大，嘈嘈切切，大珠小珠落玉盘。但并不会影响里面的人谈话。
“十五座城池，岁币千贯，牛羊十万头，可保你中原五十年内再无战事。”术虎安抿了口酒，把玩着精致的壶觞，十分漫不经心的开口。
“可汗说笑了！那岁币，牛羊，都没有问题，可这城池？是否有些太狮子大张口了呢？”中原那边的御史大人开口道。
“怎么！你们要变卦？”沈谪掷下酒杯，语气有些森然。
“呵呵，军师大人勿恼，我们内阁重新展开了会议，一致决定用和亲联姻来替换赠送城池，巩固两国友谊！”唐广军厚颜无耻地开口道。
“你耍老子呢！”北真这边的将士就坐不住了，一个个拍着桌子，怒吼道。
“肃静！贵国可真是阴晴不定呢！和亲吗？你们也配！”术虎安先是对着自己这边喝令，转而掉头，望着唐广君，言语十分冰冷。
“和亲，公主嘛，也不是不行，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贵国共有十七位皇子，仅有一位云颖公主吧！龙椅上的那位舍得？”
沈谪他们都知道，历来和亲多用假公主，即便是真公主，有未必能牵制住她娘国什么，只是个求和的工具罢了！但中原现霸的皇室，阳盛阴衰，那唯一的公主自小便是被老皇帝捧在了手心，千娇万宠的养大。
闻言，中原的那些官吏面色都变了，那位公主在他们心中可是妥妥的婵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自是不可能让她嫁到北夷之地来受苦，假公主都封好了，不曾想，他们竟然知道中原只有一位真公主。
“这是自然！和亲必定是公主，但我朝还有一位公主玉莹，一直流落民间，直到半年前才被寻回，此次和亲重任，便由玉莹公主担负。”
“大人说笑了！和亲除了云颖公主，其他什么阿猫阿狗的公主，我北真不接！”术虎安很是了解自家亚父，自然的接过了话茬。
“还有啊，就算和亲，十五座城池，一城一池都不能少！”术虎安背挺得笔直，眯着丹凤眼，很是霸气。
“否则，就是马踏中原，剑指临安！这天下就该易主了！”
那些个中原的官吏，都是士族大家子弟，何时真正见过这凛然的杀气？一时间气氛十分微妙，唐广君他们极力陪笑着，用一些无聊的话拉扯。
“这是欲饮阁的特色：芙蓉蟹斗。可是集齐七鱼八蟹的精华。”一旁的官员介绍道。
沈谪看了盘中的这道芙蓉蟹斗，色泽洁白，形似芙蓉，淋上的蟹黄，犹如娇嫩的花蕊。轻咬一口，蟹黄鲜香，鱼肉滑弹，每一朵鱼花的味道都不尽相同，确实美味又匠心独运。
席上众人，一时间都将谈判抛之脑后，享用了起来。
“诗礼相携，翰墨飘香！御笔猴头上席！”包间外跑堂小二高喝。
托盘上，小盘里盛浓稠的褐色墨汁，有一个笔架上挂几把毛笔，毛色雪白，杆身碧绿，犹如翠玉。
北真人不明所以，还很疑惑，为什么要把笔墨端上来，而沈谪却是心明如镜，心中有些愠怒，这一道菜可被称为帝王墨，只有皇家才有享用的资格！
“大人，这是何意啊？上这种书房用具，莫不是想签条约？”术虎安摩挲着酒盏开口道。
唐广君心中虽鄙夷他夷蛮之人见识短浅，但是面上可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举着酒盏，笑眯眯的开口。
“可汗不知啊！这是我中原皇家御宴的一道名肴—御笔猴头，这毛笔的毛是野生猴头菇的菌丝，那翠绿的笔杆是由鲜竹笋所制，由虾胶所填，至于那墨汁，是由海鲜高汤熬制两天所得。”
边说着边大模大样的拿起一支毛笔，蘸了些“墨汁”，顺手便在一旁的宣纸上写下“秦晋之好”四个大字。写完之后，竟对着那毛笔一口咬下，那模样别提多讲究了！
有了这个示范，北真人也拿起“毛笔”占了些“墨汁”，试探性的咬了一下。
沈谪虽然年少时吃过，但入口的那一瞬还是极为的震撼，本就鲜香的猴头菇，蘸上熬煮了两天的海鲜墨汁，鲜香共舞，确实是人间美味。
但享用着，沈谪的眼神就暗了下来，这可是皇家御宴，这群官吏胆子倒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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