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雅

    主审就是御史，他来审涉及到自己家的案子，难怪刚刚的问题都如此刁钻，看来有人已经把救灾情况全都打听了出来，至于是谁泄露，除了韩斌自己外，所有人都有可能。或是不经意说出，或是酒后胡言乱语，甚至狐媚诱惑也未可知。现如今只能把事实逐步呈现出来，才能让这堂上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杨御史听了次末两位大人建议，又补了一句道：“韩斌，你入职不久，即便参加潜火军也才两三年，希望你的调查能让在场的人信服。”

    面对无上天威时，自当仰天感恩，可面对这老家伙的威胁和阴阳怪气，反而要不卑不亢，韩斌首先反驳道：“大人，卑职查得大火并非从宝莲山而起。卑职昏迷醒来后，第一时间与崔府公子前往宝莲山探查，发现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只有山脚几亩山林有明显灼烧痕迹。此火应是由御史府开始，进而蔓延至周围。”

    话音刚落，一声惊堂木配合一句：“大胆！”确实会把没见过世面的人吓一跳，可对“孤魂”来说，震慑不足，反而觉得其心虚有余。

    “大人，卑职不敢。众人皆知，御史府和杨府火烧最重，损失最大，就连府上立柱和大梁均已焚毁，如果不是火烧时间最长，又何以至此？”可这话中漏洞却被末位大人反驳道：“韩斌，你可想过，两间府内纺棉、木具、酒、油等，数目皆多，如果山上起火，燃烧至这些物品，火烧时间长，自然可以解释。”

    末位大人的提问，也是韩斌疑惑之处，可自从见了杨公子后，便打消了这种疑虑：“大人，前些日子，杨公子来府看望时，我观察到杨公子穿着得体，故猜测其府上应分置了库房，虽未查得库房具体位置，但下人总归知道这些。况且，御史府和杨府本就挨着，小人探得，杨家几乎每日宴饮，故猜测应是过饮失火，无人察觉，等发现为时已晚，此事也可询问下人便知一二。”

    此时的杨御史不慌不忙，略一嘲笑道：“以上都是你的猜测，有人证物证否？”

    “御史府厨娘季氏可作证人。”可等了许久，人终究是没来。这倒是正常，毕竟吃人家的饭，拿人家的钱，怎么可能状告自己的主人。只是不免让人怀疑，每日宴饮不会也是假的吧。

    “一派胡言！杨家无一下人姓季。”

    见季姑娘作证无望，韩斌立刻答道：“物证亦有，就在山上！”在场的人又四目相看，不知所云何物。

    “先辈立国之初经历了一场由女性主导的战争，称之为女贞博寇，大胜后，主后命宝莲山上大量种植女贞木，一方面纪念英灵，一方面女贞木硕果累累预示国主子孙繁茂。女贞木为不燃之木，折来几颗燃烧便知对否。”

    杨御史又问道：“难道不能是火苗从山上飘来到山下，燃了我府？宝莲山上宝华寺的香火可从未断过。”

    韩斌果断答道：“绝无这种可能！”随即让属下把木箱子摆放在地上，打开后，众人一看就知这是凌安城的木雕大体形状。他让属下在宝华寺方向立上木燧，以此代火，自己则站在南面大口吹气，一吹木燧便倒下，反复多次都是如此。在场人都若有所思，皆不知其所为，好在韩斌思考时在“书中”查得这顺风逆风方向一说。

    众人皆疑惑时，还未等韩斌开口说出原由，身后便传来一声叫好：“秒！真是秒！”堂上三人皆起身行礼道：“不雅学士。”此人根本不理会三人的作揖，自顾自的说道：“我国坐北朝南，乃大吉风水，南面为江海，有风吹来自会挡之，当天渔民自然知道当日有无风力，风又吹向何处。所有渔民都是证人。真是秒！”

    此人的下一句话直接吓瘫了庭中的杨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