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意外的人

    “师弟你看。”胡博指着示波器对我说：“现在不仅波形正常了，而且我们还发现了令人兴奋的结果，你看这儿！原本这里应该有一个电流冲击的过程，但是现在消失了。这正是我想要的！”

    “为什么？”我问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呢？”

    他朝我做了个鬼脸，随后轻声在我耳边嘀咕道：“现在不方便说，陈老在旁边呢！”

    我顿时明白了，这一定是能够发表论文的成果，但是以陈老的功力，一旦我们讨论起来，他就会立刻明白这个idea的精髓之处，也许他手下的学生会比我们以更快的速度做完后续的工作，并且做得更好更新。

    看来师兄能读到博士后，并不是仅仅因为智商高。为了保护自己的科研成果而有所掩藏，这是每一个科研人员的基本反应，即是防止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的成果被他人窃取，也是以防在日后的研究出现争议时声明自己的原创性。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了。后续的实验都非常顺利，一连几天我们都在加班加点地完善验证，调好参数，设置对照实验，获得了两组具有参照性的结果，师兄非常高兴，似乎留校的指标已经唾手可得了。

    “后面每天白天8点到实验室，下午五点准时下班”胡博高兴地请我和平日里关系较好的几位同窗一起吃了一顿饭。餐桌上摆满了诸如鹅掌、龙虾、烤串儿这些大老爷们爱吃的菜，不过我不能饮酒，看着胡博酒过三巡有些微醺，他突然对我们宣布道：“师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当爸爸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

    “我老婆昨天生了个大胖小子！”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在我的面前炫耀着，脸上洋溢着自豪。

    “恭喜师兄双喜临门！”我们举杯恭贺道。

    虽说实验非常顺利，但我的心里始终像是缺失了什么似的，我说不上来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可是也并没有发自内心的为他而感到高兴，也许是席间欢乐的气氛冲淡了这种影响，但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真正下桌了，欢欣话别，各回各家后，迎着月光的我反而生出一种冷漠和孤独的情绪来。

    我闻到自己的身上飘散出一股白酒的气味儿，可是我并没有饮酒，同样的，还有一股火锅和烤肉的味道也非常刺鼻，就像是一团泥浆站在我的羽绒服上，看来这身衣服第二天是不能再穿下去了。

    回到宿舍刚把衣服脱下，空调忽然自己打开了。我倒是没有丝毫的惊讶。

    “出来吧！”

    “我在这儿呢！”爱因斯坦坐在我的同学的床上抽着烟，不过不是雪茄烟，而是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国产卷烟，不过他似乎也很享受这个味道，一口一口吐着烟圈，眼睛半开半闭，仿佛飘飘欲仙。

    “哪儿来的烟”我问道。

    “这个嘛？”他说道：“你们实验室的邬教授给我的，作为我为你们检修设备的一点小小的报酬。”

    我噗嗤一笑：“邬老师他只是实验室管理设备的工作人员，并不是什么教授！不过你这么尊重我们中国的老师，我还是听过高兴的。毕竟在历史上你是以鄙视权威而出名的。”

    “对了，爱因斯坦”我郑重地面对他说道：“谢谢你帮助我们修好了设备的故障，老实说，我本来以为你是去捣乱的。”

    “哈哈哈哈”他忽然玩世不恭地笑了起来：“我说过我是去为你们帮忙的吗？还有，你为什么觉得，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设备管理员？”。

    “恰恰相反，他是我这次的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