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小子！你害怕了？”箫子规阴恻恻地笑着，语气中因受困于此的无力感中竟显出异样的得意。
“我会先弄死你！”程不惑面色铁青，紧咬牙关，每吐出一字，像是要嚼碎生铁！
“就凭你......当真是惹人发笑！”箫子规直起腰身，用血淋淋的手指向苍穹，指向那片不透出一丝薄光的黑幕。
“谁也不能杀吾，这该死的天道也不行！终有一日，你也会落得吾这般境地，与吾同困于此！”
“来！”
萧子规狂笑着张开双臂，将自已的胸膛展露在程不惑面前，上面满是缭乱的伤痕。
“来！杀了吾！”
“朝吾的心脏下手！”
“吾若是死，倒也算是解脱了！”
话音尚在林间回响，一股危险气息瞬时袭上程不惑心头，他死死盯住箫子规，此刻竹林中最大的威胁便是此人！
气息愈发强烈，程不惑目光不敢移开半寸，生怕箫子规突然间暴起伤人，脚步缓缓后移。
双手藏在背后，使尽全力摁压表盘，试图以这般笨拙方式来唤醒王权授。
可仍是没有任何反应......程不惑背上不禁生出一片冷汗，林间一阵寒风掠过，冻得他忍不住哆嗦。
正焦急之际，那股渗人的危险气息却毫无征兆的消失了，程不惑虽不解，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倒也是放下了半截。
闭眼长吸一口气，转瞬间再睁眼，眼前景况惊得他止不住想大叫，可声音却卡的嗓子口发不出来，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他面色逐渐由通红转向铁青，双眼瞪得如同向外突的铜铃。
箫子规癫狂大笑着，丝毫注意不到程不惑的变化，自然而然，他也注意不到身后一柄细剑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紧贴着大动脉。
只需再用些力，定是血溅三尺！
颈处传来的挤压感转瞬即逝，程不惑喉间积压的气息随之喷薄而出，他双手捂住自己颈处，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可后劲实在过大，他只能如同一个老旧的抽风箱一般发出剧烈的喘息。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可让他感到讶异的是，萧子规竟好似全然没瞧见周身的异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程不惑不多想，定住心神，向那柄细剑瞧去。
剑身约摸孩童小臂长短，形似柳叶，细长而轻薄，刃上开了血槽，透着股浓厚的血气。
确实是柄能轻易夺人性命的凶器。
握剑的手，修长白净，指节棱角分明，颇有几分寺庙中观音玉像手掌的质感，分明就是位女子的手！
程不惑陡然失色，莫不是那女子来索命了？
可想瞧个真切，却是行不通，箫子规身后不知何时聚起灰暗的大雾，将持剑者的身形藏匿于其中。
幻象？
程不惑不解，再定睛一瞧，大雾瞬时溃散开来，不像是被风吹散，更像是被人用拳头一拳轰散的......
不对！
程不惑迅速伏倒在他，一记拳风自上方呼啸而过，身后老竹纷纷炸裂开来，无序地向下倾倒。
“有趣，被压制了么？”雄浑厚重的男声自身前响起。
程不惑半抬眼想瞧瞧究竟是什么情况，不料一眼撞上箫子规那张怪脸，他双目紧闭，脸上的皮肉挤作一团。
像是遭遇了什么极为痛苦之事。
熟悉的呕吐感再度袭上，可腹内哪还有什么东西让他来吐，他只能艰难的跪在地上，大张着嘴发出怪异的声响。
待舒服些许后，再一抬眼，一具无头尸身映入眼中，程不惑骇然失声，这分明是箫子规的尸身！
那如此说来，先前那张脸......程不惑惊恐地瞥向一侧的地面，满地枯黄的竹叶上血迹斑驳，箫子规的头颅静卧其上。
断面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布偶般参差不齐，显然不明被剑所斩......那么......程不惑自然而然联想到先前那记凶厉的拳风。
幻象！都是幻象！一定是幻象！
程不惑不断在心中对自已强调，试图以此来压下心中的惶恐不安。
可显然......并非如此......
又是一记凌厉拳风呼啸而至，程不惑压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抬手缩头，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程不惑茫然睁眼，只见那柄细剑正挡在自已身前，还不待看清持剑者相貌，那人一脚踹在他腘窝处，程不惑当即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青山何时出了你这等奇才？”又是先前那道雄浑男声。
“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人不人鬼不鬼的......呵呵。”持剑者应道，手中细剑挥转，发出尖锐的蜂鸣。
程不惑听着声，顿时愣住了，这分明就是昨日那少年的声音，可那不是幻象么......
不解之际，惊觉一只粗糙大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惊恐回眸，竟是箫子规！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啊！”
一时间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响彻竹林。
程不惑奋力想要挣脱那如铁钳般紧固的大手，可越挣扎，那只大手越是紧固，程不惑感觉自已腕骨近乎是要被捏碎了！
泪水顺着紧皱的眼角滑落，这一夜的遭遇带来的各种情绪，在此刻被这钻心的疼痛引爆。
终究还是个不大的孩子......
“哭鼻子可不是好孩子......呵呵......”身侧响起女子的轻笑声，空洞而轻灵，宛若山间涧水。
程不惑紧贴着地面，抽泣着勉强睁眼，女子素白的赤足正立眼前，他想要看清女子面貌，可微微仰面，刺目的白光让他头晕目眩。
“睡吧。”
女子蹲下身，冰凉的手掌轻柔抚过程不惑泛着泪花的双目。
随着手掌抚过，程不惑惊恐的发觉眼前竟一片漆黑，自已瞎了......不容他去想，一股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吞吐。
“很快就会醒的。”女子安抚道。
女子的话语似乎暗藏着某种特殊的力量，好似春风抚面而过，让程不惑竟真泛起困来，就连腕骨处的疼痛也消失不见。
“好......”程不惑鬼使神差的颤着声应道。
“真是乖孩子。”女子笑笑，似唱似诵，“天生白玉骨，求而续残身，魂似原上蓬......”
话音未落，女子毫无征兆地一拳击打在程不惑脊椎处，骨裂声清脆的让人发颤。
钻心的疼痛传来，程不惑甚至来不及喊出声，便没了动静，可女子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又是干净利落的几拳，分别击打在各关节的连接处，程不惑身形瞬时瘫成一团烂泥。
紧接着便是从指尖处开始捶打，每一拳下去皆能听见骨头碎裂之声，与另余两人交战声浑作一团......
“我会先弄死你！”程不惑面色铁青，紧咬牙关，每吐出一字，像是要嚼碎生铁！
“就凭你......当真是惹人发笑！”箫子规直起腰身，用血淋淋的手指向苍穹，指向那片不透出一丝薄光的黑幕。
“谁也不能杀吾，这该死的天道也不行！终有一日，你也会落得吾这般境地，与吾同困于此！”
“来！”
萧子规狂笑着张开双臂，将自已的胸膛展露在程不惑面前，上面满是缭乱的伤痕。
“来！杀了吾！”
“朝吾的心脏下手！”
“吾若是死，倒也算是解脱了！”
话音尚在林间回响，一股危险气息瞬时袭上程不惑心头，他死死盯住箫子规，此刻竹林中最大的威胁便是此人！
气息愈发强烈，程不惑目光不敢移开半寸，生怕箫子规突然间暴起伤人，脚步缓缓后移。
双手藏在背后，使尽全力摁压表盘，试图以这般笨拙方式来唤醒王权授。
可仍是没有任何反应......程不惑背上不禁生出一片冷汗，林间一阵寒风掠过，冻得他忍不住哆嗦。
正焦急之际，那股渗人的危险气息却毫无征兆的消失了，程不惑虽不解，提到嗓子眼的那颗心，倒也是放下了半截。
闭眼长吸一口气，转瞬间再睁眼，眼前景况惊得他止不住想大叫，可声音却卡的嗓子口发不出来，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他面色逐渐由通红转向铁青，双眼瞪得如同向外突的铜铃。
箫子规癫狂大笑着，丝毫注意不到程不惑的变化，自然而然，他也注意不到身后一柄细剑悄无声息地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紧贴着大动脉。
只需再用些力，定是血溅三尺！
颈处传来的挤压感转瞬即逝，程不惑喉间积压的气息随之喷薄而出，他双手捂住自己颈处，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可后劲实在过大，他只能如同一个老旧的抽风箱一般发出剧烈的喘息。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来，可让他感到讶异的是，萧子规竟好似全然没瞧见周身的异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程不惑不多想，定住心神，向那柄细剑瞧去。
剑身约摸孩童小臂长短，形似柳叶，细长而轻薄，刃上开了血槽，透着股浓厚的血气。
确实是柄能轻易夺人性命的凶器。
握剑的手，修长白净，指节棱角分明，颇有几分寺庙中观音玉像手掌的质感，分明就是位女子的手！
程不惑陡然失色，莫不是那女子来索命了？
可想瞧个真切，却是行不通，箫子规身后不知何时聚起灰暗的大雾，将持剑者的身形藏匿于其中。
幻象？
程不惑不解，再定睛一瞧，大雾瞬时溃散开来，不像是被风吹散，更像是被人用拳头一拳轰散的......
不对！
程不惑迅速伏倒在他，一记拳风自上方呼啸而过，身后老竹纷纷炸裂开来，无序地向下倾倒。
“有趣，被压制了么？”雄浑厚重的男声自身前响起。
程不惑半抬眼想瞧瞧究竟是什么情况，不料一眼撞上箫子规那张怪脸，他双目紧闭，脸上的皮肉挤作一团。
像是遭遇了什么极为痛苦之事。
熟悉的呕吐感再度袭上，可腹内哪还有什么东西让他来吐，他只能艰难的跪在地上，大张着嘴发出怪异的声响。
待舒服些许后，再一抬眼，一具无头尸身映入眼中，程不惑骇然失声，这分明是箫子规的尸身！
那如此说来，先前那张脸......程不惑惊恐地瞥向一侧的地面，满地枯黄的竹叶上血迹斑驳，箫子规的头颅静卧其上。
断面像是被硬生生扯断的布偶般参差不齐，显然不明被剑所斩......那么......程不惑自然而然联想到先前那记凶厉的拳风。
幻象！都是幻象！一定是幻象！
程不惑不断在心中对自已强调，试图以此来压下心中的惶恐不安。
可显然......并非如此......
又是一记凌厉拳风呼啸而至，程不惑压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抬手缩头，想象中的疼痛并未传来。
程不惑茫然睁眼，只见那柄细剑正挡在自已身前，还不待看清持剑者相貌，那人一脚踹在他腘窝处，程不惑当即摔在地上，啃了一嘴泥。
“青山何时出了你这等奇才？”又是先前那道雄浑男声。
“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人不人鬼不鬼的......呵呵。”持剑者应道，手中细剑挥转，发出尖锐的蜂鸣。
程不惑听着声，顿时愣住了，这分明就是昨日那少年的声音，可那不是幻象么......
不解之际，惊觉一只粗糙大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他惊恐回眸，竟是箫子规！
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啊！”
一时间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响彻竹林。
程不惑奋力想要挣脱那如铁钳般紧固的大手，可越挣扎，那只大手越是紧固，程不惑感觉自已腕骨近乎是要被捏碎了！
泪水顺着紧皱的眼角滑落，这一夜的遭遇带来的各种情绪，在此刻被这钻心的疼痛引爆。
终究还是个不大的孩子......
“哭鼻子可不是好孩子......呵呵......”身侧响起女子的轻笑声，空洞而轻灵，宛若山间涧水。
程不惑紧贴着地面，抽泣着勉强睁眼，女子素白的赤足正立眼前，他想要看清女子面貌，可微微仰面，刺目的白光让他头晕目眩。
“睡吧。”
女子蹲下身，冰凉的手掌轻柔抚过程不惑泛着泪花的双目。
随着手掌抚过，程不惑惊恐的发觉眼前竟一片漆黑，自已瞎了......不容他去想，一股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吞吐。
“很快就会醒的。”女子安抚道。
女子的话语似乎暗藏着某种特殊的力量，好似春风抚面而过，让程不惑竟真泛起困来，就连腕骨处的疼痛也消失不见。
“好......”程不惑鬼使神差的颤着声应道。
“真是乖孩子。”女子笑笑，似唱似诵，“天生白玉骨，求而续残身，魂似原上蓬......”
话音未落，女子毫无征兆地一拳击打在程不惑脊椎处，骨裂声清脆的让人发颤。
钻心的疼痛传来，程不惑甚至来不及喊出声，便没了动静，可女子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又是干净利落的几拳，分别击打在各关节的连接处，程不惑身形瞬时瘫成一团烂泥。
紧接着便是从指尖处开始捶打，每一拳下去皆能听见骨头碎裂之声，与另余两人交战声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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