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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吕家

    “兄弟啊,不是我说啊,你睡起来这么死可得注意了,要是不小心丢了什么东西可不好…”

    说着二狗走到桌前,拿起壶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眼神却盯着许尘滴溜溜的直转悠。

    见对方一进门转着弯的不提正事,许尘哪还能不知道什么意思,连忙笑道:“多谢兄弟指点啊,以后一定注意,对了,不知道昨日让兄弟打听的人怎么样了?”

    话语间,许尘从怀里掏出了几两碎银,朝二狗递了过去。

    “哎呀,你说你这是,咱们兄弟间的,这怎么好意思。”客套下二狗却已伸出手,一把抓过许尘递来的银子。

    下一秒,二狗丑陋的脸喜笑颜开,见对方还等着回复,便不再啰嗦直言道:

    “有消息了,这家人还算好找,你那表哥吕思良没什么名头,但一提他爹,沅水城里很多人都知道。”

    原来吕思良的爹叫作吕四海,是这沅水城最大的布匹商人,当然能做到这最大的商人,自然少不了上面的关系,吕四海就和沅水城的县令就关系匪浅。

    说起来也是倒霉,吕四海一次外出做生意归来,居然撞上了这连环干尸案,变成了干尸,曝尸荒野,说到这二狗“呸”了一下,吐槽了声又是干尸案!

    “你是没看到,那叫一个惨啊,就因为那条路平时人不是很多,发现的晚了些,尸体被野狗咬的残缺不全的。”二狗神叨叨的形容着,说完一副作呕的神情。

    “而且身上的财物什么的都被人扒了个干干净,不过还好这吕四海脖颈后有一处胎记,前来认尸的家人一下子便认了出来。”

    “说起来,你这个表哥也是挺惨,好好的科举都没考成,便回来守孝,听说他是个文曲星哩,考下去说不定中个状元。”

    “这吕四海死了后,你这表哥便继承了家业,但这吕家居然一下子就垮了下来,听说最近四处在卖宅院店铺,所以说是文曲星又咋样?真是书呆子不顶事啊!”

    二狗说到最后竟感慨起来。

    “地址呢?”许尘认真听完,见对方遗漏了关键信息,连忙提醒道。

    “哦对,差点忘了。”二狗连忙说道:“他家如今就在城东的夕佳弄,很好找的,走进巷道内,见到最大的一处宅院就是他们家了。”

    临近黄昏时分。

    许尘独自走在巷道内。

    城东这一片,几乎都是独栋院落,这里大多数住着城内的商贾巨绅,周围人流稀少,街道十分干净,正值秋分时节,地上却一片落叶也看不见。

    向里走了数百步后,一处丁字形拐角,坐落着一座气派的院落,占地数百丈有余,围墙高耸,宽大的门楣下,两尊石狮赫赫生威。

    而院墙之上挂满的白色的素缟,可见府内正办着丧事。

    望着门楣之上“吕府”二字,许尘点了点头,就是这儿了,便施施然走上前,拿起大门的虎首,轻叩了叩。

    过了许久,一个家丁打扮的人,从门内探出身来。

    “谁啊?”看着眼前这陌生的黑脸汉子,家丁一脸疑惑。

    “在下乃吕兄的同窗好友,特来拜会,麻烦通告一声。”

    随即家丁上下打量着许尘,同窗?对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书生,倒像是个经常下地干活的庄稼汉,但是怀疑归怀疑,这家丁也不敢怠慢,回了声“等着”,便入内通禀去了。

    又过了好一会,大门终于打开了,还是之前那位家丁,招了招手后便引着许尘到院内。

    许尘漫不经心的打量着。

    只见院内是典型的江南庭院,荷塘、亭台以及错落有致阁楼,但是偌大的院落却没见几个人,并且四周肉眼可见的杂乱无章,甚至池塘水质浑浊都无人清理。

    在引许尘至一处客厅坐下后,家丁说了一句“稍等”,便退了下去。

    片刻后,从内院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白衣披麻的国字脸男子,只见男子眉头郁结,神情恍惚,似乎心事重重。

    许尘一眼便认出了对方,正是自己会试同窗,吕思良!

    “吕兄”许尘起身施了一礼。

    看着这黑脸汉子,吕思良面露疑惑,语气尴尬的问道:“原谅在下,为何对兄台竟没有一点印象?你是?”

    “在下许仙,吕兄可能没有印象,但小弟却仰慕吕兄已久,当初吕兄在京城可是住悦来居,并且时常到翠云亭喝酒吟诗?”许尘说着早已备好的说辞。

    见对方描述属实,吕思良放下疑惑,但是脸上明显兴致缺缺的回道:“嗯...的确如此,不过兄台找在下所为何事?”

    “是这样,在下偶得了一卷古文,但是却无从下手,知道兄台对古文研究颇深,故想请兄台代为翻译一二,事成之后小弟必有重谢!”

    闻言后,吕思良皱着眉头,觉得此人实在冒昧,眼下自己哪有心思做这些,于是立刻出声回绝,然后便准备起身送客。

    “吕兄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许尘不甘心的问着。

    谁知吕思良听后脸上不耐之色更重,念了一声“不送”后,便拂袖而去。

    “思良兄,慢着!”许尘变了称呼喊道。

    走到内门处的吕思良一下子顿住了,平时这么称呼自己的可没几人,于是疑惑的转过身来。

    见内外无人,许尘连忙从包裹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在了一块布上朝脸上擦去,片刻后,在吕思良惊愕的目光中,许尘恢复原样。

    “思良兄,是我许尘!易容前来实不得已,望贤兄见谅!”许尘抱歉道。

    然而并没有出现故人重逢的场景。

    吕思良直愣愣的盯着许尘,神色复杂,片刻后浑身激动的抖动起来。

    “你还敢来?说!为何城中到处是你的通缉画像,我爹的案子与你有何干系?!”吕思良终于开口,语气中难掩怒火。

    见对方怒火中烧的样子,许尘面露苦色,抿了抿唇解释道:“思良兄,小弟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此案若是与我有关,我怎么还敢厚颜出现?”

    “况且你想想,你父亲出事的时候,你和我还在京城之中,如果凶手是我,又是如何千里之外杀人的呢?”

    闻言,吕思良的神色明显缓和了几分,但嘴角还是喃喃着:“谁知道你是不是有同伙…”

    见状,许尘便把那天的事情经过,交代的一清二楚,包括撞见狐妖,以及后续小女孩施咒的事,说的事无巨细,当然后面事情一笔带过,只是说偶然间发现了这么一篇古文。

    听完,吕思良一下子陷入了沉思。

    虽然从小到大读的圣贤书教导自己,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此时也不得不相信,许尘说的可能是真的。

    毕竟听他所描述的细节,如果不是亲临其境,是不可能如此真实,而且以自己的了解,他断不会编造如此荒唐的谎言。

    其实吕思良一早便想明白了,此事不可能与许尘有关,只是近来父亲过世,整个家的重担都压在身上,所以见案情出现一些进展,便把情绪的宣泄口集中在一处,迁怒于对方。

    一瞬间,吕思良心中的怀疑烟消云散。

    而确信害死父亲罪魁祸首狐妖已死后,吕思良更是内心一阵宽慰,脸上满是释然之色。

    父亲,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