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产药物

    范思华

    收到国外友人发给我的邮件后，我立马给辛泽域转发了一份，这些资料果然如他所说，又是真假参半，数据拼接。辛泽域有了这些原始资料很有底气的去找花明伟摊牌了，据说当时辛泽域把这些材料摔在花明伟的办公桌上，给他解释那些假数据是怎么做成的，花明伟听了自己也傻了，估计他也是花钱找人做的这些资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在辛泽域去找花明伟理论的同时，我也给他布置了更多的任务，“花组长，既然你是我们公司的中流砥柱，那这些重要的材料也只能由你来完成了，别人做这些我也不放心啊，万一这些资料泄露了，我们公司损失巨大啊，不用担心时间，你慢慢做啊，一个月之内给我就行了”，这是国内外的制药公司历年来研发成果和消费者的使用后的真实药效的数据，还有药物引起不良反应的统计，这么多资料够他慢慢分析两个月了，既然你有这么多空闲时间去祸害别人，还不如多干点活消磨时间，我的这些数据可都是真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7月，眼看就要到给二叔和三叔发货的日子，这天二叔又打电话来催，“小华，这次给我们发什么货啊？还是抗抑郁的药物吗？”“二叔，我还在考虑，你们那边海关查的怎么样？”“还好，这次还是运过来一些别的药吧，减肥药，聪明药，电子烟之类的不容易被查出来，而且也好卖”，“好，我们这边商量出结果后我联系你”。挂完电话我给智囊团的四人发信息，明天十点准时开会。

    我看了看表，十点钟，会议准时开始“各位早上好，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次要运往德国和英国的药，数量上要比上一次多，制作方法要比上次的简单，你们有什么想法？”，过了一会儿管理组的刘语程先开口了“最近各路检查都比之前松了，如果有什么大动作我们也可以联系几位领导，跟他们沟通，但是上次的抗抑郁的药物运出去已经历经重重困难，而且生产时还有员工出现问题，生产后的废料也出现了一些问题，这次我们会特别注意这些问题”，“范总可以考虑聪明药和减肥药，国外在校的青少年经常用，制作过程也没有那么难”，“聪明药真的能让人变聪明吗？”“不会，这种药主要是国内外的很多高中生和考研的人在吃，商家的宣传是：吃了这种聪明药能够让人集中注意力，提升学习效率，成绩变好。这些药其实就是中枢神经兴奋性药物，原本是来治疗注意力缺乏，多动症的处方药，需要严格遵医嘱服药，如果自己乱吃，最终会成瘾。现在世面上能买到的聪明药分三种：阿德拉，利他林和莫达非尼。阿德拉是治疗多动症的药，药里有一种成分叫安非他明，可以刺激中枢神经系统，让大脑长时间保持兴奋的状态，这种药还可以减肥；利他林主治多动症和嗜睡症，让人注意力高度集中，短期内可以提高记忆力，这种药是美国缉毒局最严格控制的毒品之一，是二类管制药物；莫达非尼，又被称为熬夜神器，其实这三种药的作用都差不多，都是让血液流向大脑里控制注意力的区域，提高这个区域的活跃度，同时增加大脑里多巴胺的分泌，达到聚精会神的效果。很多家长听信商家的虚假宣传，真的以为孩子吃这些药就可以提高学习成绩，所以高中时代的学生吃这些药大部分都是家长给的，还有一些大学生明知道吃这些药会有很多副作用也会上瘾，但是为了考研考进名校也会在黑市里买，国外的这种黑色产业链发展庞大”，“那你们觉得这三种聪明药我们生产哪一种好？”“莫达非尼”，“对，我也同意”，“理由是什么？”“同样是聪明药，管制没有那么严，生产过程简单”，“熬夜神器吗？是用来治什么病的”，“主要是用来治疗发作性睡病，莫达非尼是由阿抓非尼迭代而来，阿抓非尼在身体中会代谢成莫达非尼，化学式里阿抓非尼去掉羟基就是莫达非尼，这个时候发人们才发现治疗发作性睡病的莫达非尼，后来随着科研人员的增多，很多制药厂试图拓展它的治疗领域，包括试图拓展治疗内源性抑郁症，治疗慢性疲劳综合种，治疗特发性中枢神经系统嗜睡，治疗双向情感障碍，治疗艾滋病感染，治疗精神分裂，治疗老年痴呆，治疗帕金森综合征，治疗鸦片成瘾，治疗慢性疼痛等等多种领域，但是后来都失败了，被筛选下来的只有治疗睡眠方面和睡眠呼吸方面的，莫达非尼长期滥用会导致它的耐受度降低，第五天的时候这种药就不起作用了，只能给人带来头疼，它的抗嗜睡效果会越来越差，这种药在没有专利药国家的印度开始泛滥，莫达非尼在印度就是地摊货，这种药售价便宜，哪里都买到，没人管治，每年印度都有大量的新生代，年经人想要学校考出好成绩，就开始磕这种药，毕竟印度贫富差距那么大，年轻人都想要一个好的未来，所以他们在地摊上以极低的价格买到这种仿制药，然后开始超剂量长期服用，但是他们后来已经分辨不出这种药到底能不能让他们学习更高效，会不会让他们变得更聪明了，其实这种药的作用只是减少他的睡眠时间而已，并不能提高学习效率让学习成绩越来越好，但是他们似乎只迷信于端着书本学习就能学到新的知识，这种只知道延长学习时间而不在乎学习方法和效率的孩子最后身体越来越差，学习不会有丝毫变化，晚上吃了这种药第二天上课就会很瞌睡，第二天晚上他又睡不着觉，第三天白天依然很瞌睡然后又开始嗑药所以就这么恶性循环，由于这个药耐受度降低，波动性强，在第三天的时候使用原来的计量已经不起作用了，极限是五天，所以用药者就会加大计量，这个计量最终会越加越大，甚至于开始吸食别的能让人更兴奋的毒品，比如冰毒之类的，所以服用这个药最终的结果就是上瘾”，可能我们公司里的这些科研人员还有有些知识在身上的，这些药的历史，原理，具体作用都能给你讲的明明白白的，“所以磕这款药的人都是傻子吗？吃了不仅不会变聪明，反而会变笨，最终也破坏了自己的身体”，“是的，大多数人都是在商家的宣传下买了这个药，吃了之后确实发现睡眠时间变短了，但是他们之沉迷于醒着的时间变长了，并没有注意这款药不能帮助集中注意力，所以这款药本质就是让人变傻变蠢的‘聪明药’，现在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以及这些年轻人的家长都乐于给自己的孩子吃这种药”，“好了，这次不用写结论了，就生产这款药吧，包装就用普通的感冒药好了，你们回去吧”。到这里我无法想太多，我想继承大哥的遗志，把公司经营的越来越好，不再生产，贩卖这些违禁药，但是，他们控制着我的妻儿，大哥的儿子也在他们手里，公司里事情父亲会插手，大伯也在和我作对，至于二叔三叔他们只是在用我不知道的方式在向我施压而已。三年里，我逐渐减少这些违禁药的生产次数，努力提升公司的业绩，即使明知这些药会害无数的人，会害的更多的人家破人亡，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凭一己之力停止这些事，以前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曾经看过有人嗑药之后变成什么样子，一想到又会有成千上万的孩子也会开始嗑药，身体变得越来越差，学习成绩毫无变化，对药物上瘾后即又会开始吸别的毒品，最后毁掉自己的人生，我不停谴责我自己的这些所作所为，我认为我是个懦夫，我是个刽子手，我用无形的刀杀了无数个人，他们的痛苦我看不见，他们的哀嚎与咒骂我听不见，无数夜晚我的从噩梦中惊醒，我的内心被拉扯的隐隐作痛，梦里的大人，老人，孩子都在咒骂我，驱赶我，他们说死后我的灵魂会受到惩罚，我会被送去火欲谷受尽折磨，永远不会得到赦免，在失眠的夜晚我无法安睡，但是第二天清晨我必须装作一切照常，我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能维持多久，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对得起大哥的嘱托，还能再见一见我的妻子和孩子。

    接下来的一周里，每天制药厂的工人都会被叫来临时加班，当然给出的理由是有销售商突然增加了订单，这种理由在我看来是有漏洞的，怎奈之前本来就有这种先例，所以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所有的药包装好，然后装车后就被运走了，我不必担心遇到检查人员查车，因为这些事早就有人处理好了。任何事情只要钱到位基本没有办不成的，只不过想要长期维持这种关系还是要考虑一下这些领导们在各个时期里的任务的，毕竟双赢的局面才是大家想看到的。

    收到货轮已经离港的消息的那天，我去了王姐家的面馆，好像也有十几天没来了吧，只要看到她家的照片感觉还是那么亲切。“小范，有段时间没来了啊”，“是啊，王姐，最近都在加班”，“小辛倒是常来”，“他最近刚好不用加班了”，“他今天还来吃面了呢，不过来的很早”，我大口吃着面，享受着这碗油泼面的香气，“王姐，我才知道原来辛泽域也会做饭，上次他用方便面做的炒面还挺好吃的”，“是吗？看来这个小伙子不错啊，现在会做饭的年轻人可不多，你们基本都是点外卖，要不然就是在外面吃”，“是啊，不过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跟他学一学”，“王姐，我记得你的孩子上高中了吧”，“是啊，开学上高三，压力大得不得了，假期就在学习呢”，“那你得给他好好补补啊，现在孩子在长身体，学习压力又这么大”，“是啊，有时候看他学习到半夜我们也舍不得啊，不过苦也就再苦一年，等以后啊他能像小辛这样我就满足了”，听王姐这么说，我有点不高兴“王姐，怎么希望像他不是像我啊，你这么说我可受伤了”，“呦呦呦，小范，我不会说话，你别忘心里去啊，只是看小辛这个性格挺喜欢的，开朗，聪明，有韧劲，不管加班到多晚，见了人还是乐呵呵的，小范，你啊，事情都藏在心里，心思重”，原来是这样啊，看来王姐看人挺准，“王姐你真厉害，不过夸人得当面夸，下次见到辛泽域你再当面夸他吧”。

    货物正常发出之后，父亲恢复了我和小悠母子通话的权利，“小悠，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没有做什么只是这段时间没有出门而已，不过铁蛋儿的行动是正常的”，“那就好，我以为，我以为他们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我毕竟是你的妻子，是铁蛋儿的母亲，他们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倒是你啊，他们又用我们威胁你干什么了，你还好吗？”“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没什么的，你们没事儿我就放心了，这次那么久没办法看见你们，我真是担心你们会出什么事儿”，“我们还好，我们，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小悠原本想忍住想哭的冲动，但是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到现在她还是不想在我面前掉眼泪，她抬起头努力的眨着眼睛想把眼泪逼回去，看她这样我心里更难过了，目前我没有办法给她任何承诺，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没有一样是合格的，正当我们情绪都很低的时候铁蛋儿过来了，“铁蛋儿，快看爸爸，叫爸爸”，一段时间没见铁蛋儿又长大了，想想这个孩子他离开我的时候才两岁，现在已经五岁了，没见的时候比见的时候还多，“铁蛋儿，在学校怎么样？”“爸爸，我们放假了，但是我又去上游泳课还有跆拳道的课”，“读不起，爸爸都忘了，现在是暑假，跆拳道都学了哪些动作啊，快给爸爸看看”，铁蛋儿倒是利索，从妈妈身上下来走到后面的空地就开始表演给我看，看他打的多有精神，关于他的成长我已经错过太多，我得继续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