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饭局

    辛泽域

    今天是和闻局约好见面的日子，我不知道他以什么身份来，但是我已经准备好要报告的内容了。

    听见敲门声后我打开门，“您好，是您家的天然气用不了了吗？”，我赶紧点头说着，“是啊，早上就给你们打过电话了，终于来了，快帮我看看吧”。闻局进来后在下口罩，脱掉帽子，“闻局，你不去当演员可惜了，快喝点水”，闻局接过杯子咕嘟咕嘟的喝着水，过了一会儿说“这么热的天我还要穿上工装，拿着这些工具包，到你这来一趟真不容易”，“闻局，这次你不是白来了，我终于有突破了”，听我这么说闻局顿时来了兴趣，“快说”，“我见过范思华了，我知道他长什么样了，而且我还进他的那层办公室看了”，“具体怎么回事？”“算是之前误打误撞认识的吧，前不久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是他的照片，我传给你，他今年32岁了，本科读的生物医药，研究生念英国念的金融，结婚了还有一个孩子，但是我没见过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也没多说，他和范成德还有范青凯的关系不太好，尤其是范成德，在公司里他们简直势不两立，但是他和范成德的女儿范青然关系很好，据他说从小他们关系就很好，公司里范思华要实施改革，我是他的头号帮手，公司经营方面他确实有两下子，而且他做事缜密，心思也细腻，从他现在为公司做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但是因为公司里有一部分范成德的人，所以他在公司里的处境也很艰难，连我也受到了牵连，还好最后我们一起解决了，那天我从他的专属停车位进到他的办公室，里面的摄像头真是特别多，我只看到了一部分，在我绘制的简易地图上有标注，他办公室的楼层目前我只看了他的办公室和餐厅，休息室，管家的办公室，监控室，健身室，影像室，我都没能进去里面，对了他办公室里的电脑还可以连外网”，“不错，有突破总是好的，真是现在的信息还是过于碎片化，我们没有办法整合出来，你有发现公司里不对劲儿的地方吗？”“没有，都是在正常生产，正常运营，正常研发，有可能是因为我还没有到核心层，所以还不知道”，“范思华怎么会这么信任你，才认识没多久就让你进他的办公室了，你们公司进过他办公室，见过他的人没有几个吧”，“嗨，闻局，我们之前老在同一个面馆吃面，就经常会碰到，刚开始也没怎么注意，后来碰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就认识了，那个时候他还用的假身份，我不知道他就是我们一直在查的范思华，后来他利用我在公司里搞改革，我们一起干了些事，所以就比我比较信任吧”，“原来是这样啊，刚才听你对他的评价还挺好的，但是泽域我还要提醒你，我们既然让你去当卧底，就说明这家公司一定是有问题的，你要把握和范思华相处的尺度啊，关系太过密切会蒙蔽你的双眼，扰乱你的判断”，“怎么会，我和他只有上下级的关系，我从来没有忘记我是一名警察，任何一个犯罪分子我都不会放过的，而且目前为止他对我利用比较多，正值公司改革的关键阶段，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对我多了一份信任而已，但是，闻局，你们能帮我想想办法让我快点进研发吗？我都快干满三年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制度运毒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发现，公司里连这种小道消息都没人提起，我有时候都怀疑我们有没有可能收到假消息，如果关于这家公司的消息是假的，我是不是要在这家公司干一辈子？”“别瞎说啊，不可能有假，你就安心干你的，进研发的办法嘛，我帮你想想吧，找找我那些当教授的老战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忙”，“太好了，他们应该能想到办法，那我就能进研发了”，“既然你说范思华这个人做事缜密，这次我得好好想个办法”，“对了，闻局，这次还用的阿姨的号码是吧”，“是啊，还是用的她的号码”，“我能用她的号加一下我妈的微信，给他们打个视频吗？毕竟我都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他们了，上次用你的手机联系他们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行，你等一下，但是你要知道，减少跟他们的联系次数是为你还有他们好，你现在和范思华走的太近了，我真怀疑已经有人开始私下调查你了”，“不是吧，我只是公司的一个小组长啊”，“一个家族经营的贩毒团伙，势力庞大，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你啊，想法还是太天真，真应该大学就让你进警校，好了，打吧”，闻局说我天真，是说我对周围环境的敏感度不高吗？我还在想这些的时候视频接通了，“爸妈，好久不见”，爸妈看见我激动的喊我的名字，妈妈更是眼含热泪，“儿子，又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怎么样一切还好吗”，“妈，我挺好的，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我还涨工资了呢，等以后回去见你们的时候就可以带你们出去旅游，到时候你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儿子，一个人在外注意安全，我们知道你有任务在身，不方便联系我们，但是你要记得，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我们一直惦记着你”，“爸，你还煽情上了，我现在好得很呢，你和妈该吃吃该喝喝，别成天想着我啊，自己开心点，我在这一切都好，我不能和你们聊太久，先挂了，我的情况可以问闻局”，“好了，老袁，你儿子一切都好，每次我见完他都和你们报了平安的，我在他这呆的时间太长了，该走了，回去跟你说”。“你放心，你爸妈的情况我一直都有关注，只要你多注意自己的安全就好了，我在你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该走了，至于你提的要求，我会想办法的，到时候联系你”，“好，谢谢闻局”。经闻局提醒，上下班的路上我开始留意周围的人，闻局说的对我还是小辛为妙，但是如果他们家族真的在制毒贩毒，那么范思华这么搞改革跟范成德对着干又是为了什么呢，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团结一致啊，范思华这么做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因为他的这些做法的确是想提高公司的效益，让公司更长久的发展下去啊，看来我要挖的信息还多着呢。

    一个燥热的下午，临近下班时间范成德的秘书过来找我去见范成德，说是有事找我，我当时心想：上班时间不找我，快下班了说有事，真是会挑时间，今天八成要晚回家。“范总经理今天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是这样啊，我跟其他几家制药公司的老板约好今天吃饭，他们几个最近也在头疼公司改革的事，这不是听说我们公司有一个不错的员工吗，所以非让我今天带过去，你准备一下吧，我们再过半小时出发”，“范总经理，这应该是叫公司的接待去陪饭啊，我一个实验室的员工什么都不懂，过去不是给您丢人吗？”“辛组长，人家几个老板点名让你过去，你难道连这么点为公司服务的精神都没有吗，他们也都是业内叫得上名字的人物啊”，我知道范成德现在这么做是故意的，但是目前的状况是我没办法拒绝，“那还有谁一起去啊？”“花明伟，花组长”，这不是一个死局嘛，都是他们的人，我肯定要被他们玩，我借机去卫生间给范思华打电话，“你知道吗？范成德要带我去他们那伙人的饭局”，“他跟我说过”，“你知道还答应？他还要带花明伟一起去，他们肯定没安好心啊”，“你去看看吧，那里面都是些什么人，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我不会喝酒啊，喝不了多少就会醉的，算了，你答应范成德的时候就决定让我过去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忙你的吧”，原来他知道，那他让我过去是想让我见见那里面的人还是知道点什么事呢？看来今天只能豁出去了。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饭桌上一片祥和，大家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小辛是你们公司的栋梁之材啊，他日必将成为中流砥柱”，“是啊，这么大胆的改革，甚至是范总提之前就行动了，容我小人之心一下啊，该不会是范总之前就授意了吧？”“怎么会，王总，我和范总之前根本不认识，之前我的那些行为完全是头脑发热，不顾全大局，只顾自己舒服，谈不上什么栋梁之材，中流砥柱的，你们太过奖了”，我这会儿已经喝得有点模模糊糊了，又听见花明伟说“小辛啊，和我们范总关系不错的，之前还一起吃饭，踢足球呢，在公司里更是配合无间，王总，你可不知道光这一点就让全公司都少人羡慕呢，连我这个在公司里呆了这么多年的老员工都没享受过这份殊荣呢”，“花组长，你可以在研究组干了几十年啊”，“比不上现在的年轻人，有干劲儿，有闯劲儿，不过幸好有范总经理在公司里一直帮我，要不然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呢”，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低范思华啊？“前段时间的新闻我们也都看到了，你们公司范总看来还是太年轻啊，要不是有范总经理在，那这件事肯定不会这么不了了之，还好范总经理处事老练，懂得人情世故，对你们这些老员工有感情，要不然这事情也不会这么快就平息了，所以现在你们公司股价也慢慢涨回来了吗？”“是啊，范总还年轻，还需要历练啊，但是范总经理啊，我们一直是站在你这边的，有需要随时跟我们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桌子上的人听到这里纷纷应和，范成德始终面带微笑，自始至终不发一言，我算是明白了，这是要让我看一场表忠心的戏啊，是想让我知道范成德的势力知难而退吧，太小看我了，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什么王总，张总一杯接一杯的灌酒，慢慢的我越来越晕，“我们范总可不是你们说的那样，他......”还没说完我就倒在了桌子上，闭上眼睛之前只迷迷糊糊的听见他们的笑声，是在笑我，还是在笑范思华，“就这点水平啊，还妄想跟范总经理您逗，这怕不是个笑话吧......”，“是啊，我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呢，你那个侄子就找了这么个帮手啊......”可恶，你们这些人又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你们又知道些什么，是在没力气再睁开眼睛里，我彻底失去了知觉。我是被夜间的风吹醒的，准确的说是被风吹到我脸上的饲料袋捂醒的，拿掉塑料袋我大口的呼吸着，看看时间也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现在正坐在离饭店不远的商店门前的椅子上，至于我是怎么来这里的我毫无记忆，这帮人竟然把我扔在大街上，真是不像话，还好我现在醒过来了，不至于在外面的长椅上过夜。我站起来准备打车回家，手机却响了，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范思华，“我说范总，你怎么不早点给我打电话，我刚才差点窒息”，“出什么事了吗？”本来想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是又觉得太丢人，随即决定不再提这件事“意外，你现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你们的饭局应该结束了吧，我在你们吃饭的地方附近，你在哪，我去找你”，“你直接来我们吃饭的地方吧，刚好我也想跟你聊聊这事”，不到十分钟他就到了，上车之后我说道，“去王姐的面馆吧，我没吃饱，现在需要好好补补”，说着他就启动了车子，“你没事吧，你不是说你酒量不好吗？”“是不好，所以我刚才在长椅上睡了一个多小时”，“怎么样饭局上的那些人认全了吗？都记住了吗？”小看我啊，我的记忆力还是不错的“认全了，怎么了嘛？”“很好，这样你就一次性的认全了我们在外所有的对手，不用在花时间了”，“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怪不得让我来”，“是啊，这个消息我早就收到了，他们是国内各大制药厂的老板，高管，负责人，和范成德的关系千丝万缕，他这次带你过去就是想让你看看他在外面的这些势力，想吓唬你的”，“你早就知道啊，但是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可没有被吓唬住，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只不过不胜酒力被他们灌翻了”。到了王姐的面馆我们各自点了面，由于时间比较晚所以我们到的时候王姐的面馆里几乎没人了，“你们两个好久没有一起来吃面了吧？”我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赶紧看向别处，我对他心生不满的那段时间确实是没有来吃，后来花明伟又害得我们三个组长天天加班，“哦，王姐，前段时间太忙了，就没怎么来”，“应该是挺忙的，我记得之前小范来的时候脸还受伤了，不过他后来有一段时间也没来吃”，王姐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尴尬，因为打他的人就是我，现在想想我当时是有点冲动，好不容易面来了，我赶紧埋头吃面，吃到一半我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范总，你现在敌人有点多啊，公司里有范成德，花明伟还有一些喽啰，公司外边也有一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你打算怎么办啊？”“让你进研发”，听完我激动的吸溜了几粒辣子进喉咙，难受的我不停的咳嗽，范思华给我递了水，我大口喝着，即使这样我的泪花也被辣出来了，估计现在脸也是红的，平复之后我看着他“范总，你是认真的吗？我们原来的组长唐贤也在组长的位置干了十年才进的研发，我当组长才几个月啊”，“怎么，不想进啊？”“想，想，怎么会不想呢，做梦都想，赢了研发年薪百万，将来我也能买房了”，进了研发我才能了解更多公司的机密啊，“下个月，我会发邮件通知公司所有人，不过到时候你的处境一定很难，你有个思想准备”，也是，我一个空降人员，其他人肯定不会给我好脸色“谢谢范总提拔，我必定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整个研发就我一个人有这待遇，真是犯众怒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花明伟进公司的时候直接就在研发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一步一步走上去，还有另外一个人，等你进去以后就知道了”，我点了点头“还有啊，你过去以后现在这个组长的位置你推荐谁？”我想了想，“这不是范总您该操心的事儿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报以微笑，“莱峰”，“怎么不是冯伟？你和冯伟关系更好吧”“莱峰的工作能力强于冯伟，也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冯伟为人圆滑，不适合当范总您手底下的兵”，“辛苦你了，连这些都为我想到了，那就定莱峰吧，既然你这么聪明，那实验室招人的活儿也由你来干吧”，我不禁皱了眉头，“范总，你饶了我了，你这样我没办法准时下班了”，从现在这些情况来看不难看出范思华有多么急迫，他把我拉上去，部署实验室里的人员，还有其他部门的管理层，都是在为他以后的行动做准备，我总感觉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