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 往事如烟
古旧的军营，一座沧桑的中军帐，两匹高头大马驮着新的客人站在帐前。
那两人，男的约摸快至不惑之年，女子正直青春，看上去似乎二十七八岁也还不到。
在看这两匹马，黄马通体宛如秋之落叶，星星白点嵌在黄色毛皮中，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高八尺，那体态赛过唐时黄骠。再看那白马，一身皮毛如银盔银甲，夕阳的照耀下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体态雄壮胜过三国的卢。
“今晚我们就在这暂歇吧，中军帐要比旁边的营帐好的多。”说着飞身下马。
“龙大哥，我们的干粮都在风沙中丢失了，天色将晚，我们以什么充饥呢？”水寒烟也翻下马来，走到龙啸天的身边问道。
水寒烟这么一说龙啸天倒是想了起来，当时风沙太大，他忙着找掩体，四下无法只能是将马压在沙子里，那马奋力挣扎，早就不知道把背着的干粮弄到哪去了。
“这里是军营，一定有军需物资和粮草。我们分两头来找找看吧。”龙啸天说着，把葛老道的佩剑递给了水寒烟。
“你拿着防身用吧，这剑锋利无比，一般二般的绝不敢轻易和你过招。这里就这么大，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不消片刻我也能赶到。”龙啸天对水寒烟说道。
水寒烟接过剑，冲着他点了点头，接过剑骑上马缓步往后面的军营走去。龙啸天抬头看看面前的中军大帐，掀开帐帘径直的走了进去。
这中军大帐，哪里像个调兵遣将的场所，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偌大太极图，太极图上方匾上赫然刻着“气始元玄”四个大字。太极图两旁供奉两张道家尊神，左为太上道祖，右为真武大帝。与其说这里是中军帐，到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道观更为贴切。
龙啸天仔细检查着主桌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找了半天除了一些道家的典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龙啸天环顾四周，角落里的一个立柜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立柜放的位置不是很显眼，寻常人若不往里多走几步，很难发现这个立柜。龙啸天即是看到了，就不可能不细致的查看一番。
这立柜上倒也没放什么特别的东西，大多是一封封的信件。信件都是葛老道写的，收信的署名全部写的是“翁主”，每封信的最后都有对“翁主”的祝福和称赞。
从信中龙啸天得知，之前骑着骆驼的十二个悍匪，的确是沙漠的强盗—沙蟒，十年前被葛老道带领的这一队人收编，沙蟒的首领做了自己的道童。那群悍匪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称呼，只不过之前叫大当家，现在叫二当家。
葛老道在信中还说自己即将大功告成，至于是什么事要大功告成，信上没说龙啸天也无从得知。但是仅从信中的口气，龙啸天看得出来这事绝不简单。
龙啸天一封封的看着信件，不一会就拿到立柜的第三层，刚拿到手上他就觉得这封信的重量不对。拆开一看，果然里面有个金属物件，倒出来一看是一块铜牌。虽说是铜牌，也兀自金光灿灿，想来也是上好黄铜所制。
龙啸天定睛一看这铜牌，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铜牌正面写着一个“禁”字，翻过来反面写着一个“齐”字，这两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南衙禁府军的腰牌。
“南衙禁府军”龙啸天不由得脱口而出，这块铜牌拿在手里他心里知道，雍凉之地怕是已经被北齐渗透了。
“龙大哥”水寒烟突然的一声打断了龙啸天的思考，他立马把铜牌紧紧握住，藏在了袖里。
“怎么了”龙啸天回头问道。
“那边的营帐里有些肉和菜，还有一些白色的石头块不知道是什么”
“石头块？”龙啸天听水寒烟这么说，心中奇怪，军营摆石头做什么。立马和水寒烟赶往那个军营。
到了一看，龙啸天是哭笑不得啊，哪里是什么白色的石头，根本就是大的盐块。
龙啸天看着面前满满一筐的盐块，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水寒烟说：“来，我来告诉你，这是盐。”
“盐？盐哪有这么大的啊，盐不都是很细的放在菜里吃的吗？”水寒烟一脸吃惊的看着龙啸天。
“或许这样你就认识了”龙啸天拿起一块盐块，在手里一捏，左手托起水寒烟的手，往她左手上一拍。等龙啸天的手挪开，水寒烟定睛一看傻眼了，这不就是以前天天吃的细盐嘛。
“真的是盐啊”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细盐。
龙啸天看着她那惊奇的表情，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也没说什么，把这些肉、菜装在框里运到中军大帐。晋阳的天气一直都比中元地区冷上不少，更何况是这荒凉的古道。为了保暖，中军大帐一直点着篝火。龙啸天将运过来的菜和肉切割开，用军营里一直有的铁叉穿在一起，架在火上边转边烤。
不一会这烤肉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中军大帐。一旁的水寒烟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但是看着他那么忙得在烤肉，准备晚餐，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怎么也不好意思直接伸手就拿来吃，只能是一直咽着自己的口水。
“来吃吧，这肉烤好了”龙啸天抓了把盐洒在烤肉上。
水寒烟早就饿扁了，这一听说可以吃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抓起烤肉大口的吃了起来。
“水姑娘，没这么吃过饭吧，也难怪大家闺秀吃东西怎么能这样粗鲁呢？”看着水寒烟的吃相，龙啸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龙大哥，你说什么？什么大家闺秀？”水寒烟一听这话，吓得差点最里的肉都掉到了地上。
“沈仲元派你来说是沿路伺候我，可是这一路你什么也不会做。本来我想着可能你也是寻常人家女子，还未学会就被卖进沈府了。可是刚刚我才知道。你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为什么？”水寒烟一脸惊愕的看着龙啸天。
“寻常人家，哪里见过细盐？朝廷贩售之盐均是粗盐，细盐只有王公贵胄才吃的上。”龙啸天一边说一边大口嚼着烤肉。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龙啸天看着水寒烟的眼睛说道。
“我.......我......”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的眼神望着水寒烟，她望着那刚毅果敢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我是......我是南阳王女儿，是南阳的郡主。”水寒烟低着头回答了龙啸天的话。
这一下倒是让他吃惊不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南阳王水彦昭的女儿。
“你是南阳王的女儿，有何凭证？”龙啸天的眼神中满是怀疑。
“世人都知道，南阳水家有一块家传信物，只有水家人才能激活那件信物。”说着水寒烟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枚信物，果不其然，那信物到了水寒烟手中发出阵阵霞光。可当龙啸天接过来时，那霞光瞬间熄灭。
南阳水家的信物，龙啸天曾经有过耳闻却无缘得见。但今日这信物确实是识主认主，却为亲眼得见。
“你即是南阳的郡主，又怎么会到沈仲元的府上，做了侍女。”
“我不是沈大人的侍女，我是投奔了他。”
“投奔”听到这两个字，龙啸天不免再吃一惊。“你怎么会投奔的沈府？”
“因为三年前的一天，父王突然跟我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出门去。如果第七天他还没回来，就让我和他的带刀侍卫们一起前往北齐，去找沈大人。”水寒烟越说声音越低。
“后来过了七天，父王真的没回来，那天夜里王府突然来了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在府中大开杀戒，那个人的名字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水寒烟说道这里，瞪大了双眼。
“他叫什么名字”龙啸天问道
“罗羯，这个名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水寒烟扭头看向龙啸天，那眼神中充满了悲愤。
“罗羯，那不是罗生堂的首领吗？当年在雍凉被叔父废了武功。不出十年他还有实力带人去守卫森严的南阳王府？还有你说你父王，让你投奔沈仲元？”龙啸天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嗯，我在沈府三年，沈大人一点没有亏待我。吃穿用度都和在南阳王府一样，直到我们出发的前几日，他才来找我，让我跟着你去雍凉，只要到了雍凉，就可以找到我的父王。”水寒烟的眼神坚定不像是在说故事。
这下龙啸天彻底蒙了，他不知道沈仲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仿佛又没有什么破绽。龙啸天一时也只能是选择相信，只能是慢慢的来探寻答案。
“原来你也是失去家的人啊，也罢，同是流落人，你就和我一起去雍凉吧，一起去找的你的父王。”龙啸天安慰着水寒烟道。
两人就这样在中军帐中，继续吃着烤肉，说着话。知道了水寒烟的身世，龙啸天对她又多了一份同情，言语中也没了之前的冷峻。想来也是，本来应该是一位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郡主，居然和自己在这破旧的军营，吃着这样的粗食。
这一番对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芥蒂，其实应该说是打破了龙啸天的芥蒂，水寒烟的芥蒂早就被那漫天黄沙吹走了。
吃饱喝足，龙啸天拿起来手边的龙渊剑，一把将剑拔了出来。用手抚摸着他的老朋友，满怀深情的说道：“老伙计，这么多年了，你也受苦了”
“龙大哥，你说龙渊剑是上古神剑，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还不如那个老道士的剑好看啊。”水寒烟手里拿着葛老道的那把剑，问龙啸天到。
其实水寒烟说的也不错，这两把剑放在一起，葛老道的剑，光芒夺目，锋利无比。而反观龙渊剑呢，整个剑身黑漆漆的，剑鞘也显得很是破旧，剑刃出还清晰可见的有两处缺口，怎么看也比不得葛老道的剑。
“龙渊剑失去了它本来有的光华，所以也失去了它本来的样貌。”龙啸天看着手中的剑解释道。
“为什么它会失去光华呢？”水寒烟追着问道
“自从她死了以后......这剑就再也没有找回应有的光华了。”龙啸天看着剑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记忆深处的往事。
“她，她是谁啊”水寒烟问道。
龙啸天并未做答，只是对水寒烟说道：“天也不早了，你早休息吧，这中军的军塌睡起来会舒服一下，你就睡这里吧。”一边说一边收起剑向帐外走去，水寒烟看着龙啸天的背影，只觉得他的背影中满是忧伤。
帐外的天空上，一轮明月挂在当空，龙啸天仰头望天，耳边回响起了一位姑娘银铃般的声音：“龙小龙，剑道无你，万古不明。去追求自己的剑道吧”
龙啸天似乎也有感应，口中喃喃的说道：“剑道无我，万古不明。涟漪，只可惜到现在我也没能悟得剑道。”
看着天空的明月，龙啸天耳边又响起了那银铃般的声音：“龙小龙，这一剑你说是诚于剑了，还是诚于人了？”
夜渐渐深了，帐内人想着帐外人，而帐外人却回忆着那一段永远放不下的往事。
那两人，男的约摸快至不惑之年，女子正直青春，看上去似乎二十七八岁也还不到。
在看这两匹马，黄马通体宛如秋之落叶，星星白点嵌在黄色毛皮中，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高八尺，那体态赛过唐时黄骠。再看那白马，一身皮毛如银盔银甲，夕阳的照耀下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体态雄壮胜过三国的卢。
“今晚我们就在这暂歇吧，中军帐要比旁边的营帐好的多。”说着飞身下马。
“龙大哥，我们的干粮都在风沙中丢失了，天色将晚，我们以什么充饥呢？”水寒烟也翻下马来，走到龙啸天的身边问道。
水寒烟这么一说龙啸天倒是想了起来，当时风沙太大，他忙着找掩体，四下无法只能是将马压在沙子里，那马奋力挣扎，早就不知道把背着的干粮弄到哪去了。
“这里是军营，一定有军需物资和粮草。我们分两头来找找看吧。”龙啸天说着，把葛老道的佩剑递给了水寒烟。
“你拿着防身用吧，这剑锋利无比，一般二般的绝不敢轻易和你过招。这里就这么大，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不消片刻我也能赶到。”龙啸天对水寒烟说道。
水寒烟接过剑，冲着他点了点头，接过剑骑上马缓步往后面的军营走去。龙啸天抬头看看面前的中军大帐，掀开帐帘径直的走了进去。
这中军大帐，哪里像个调兵遣将的场所，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偌大太极图，太极图上方匾上赫然刻着“气始元玄”四个大字。太极图两旁供奉两张道家尊神，左为太上道祖，右为真武大帝。与其说这里是中军帐，到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道观更为贴切。
龙啸天仔细检查着主桌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找了半天除了一些道家的典籍，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龙啸天环顾四周，角落里的一个立柜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立柜放的位置不是很显眼，寻常人若不往里多走几步，很难发现这个立柜。龙啸天即是看到了，就不可能不细致的查看一番。
这立柜上倒也没放什么特别的东西，大多是一封封的信件。信件都是葛老道写的，收信的署名全部写的是“翁主”，每封信的最后都有对“翁主”的祝福和称赞。
从信中龙啸天得知，之前骑着骆驼的十二个悍匪，的确是沙漠的强盗—沙蟒，十年前被葛老道带领的这一队人收编，沙蟒的首领做了自己的道童。那群悍匪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称呼，只不过之前叫大当家，现在叫二当家。
葛老道在信中还说自己即将大功告成，至于是什么事要大功告成，信上没说龙啸天也无从得知。但是仅从信中的口气，龙啸天看得出来这事绝不简单。
龙啸天一封封的看着信件，不一会就拿到立柜的第三层，刚拿到手上他就觉得这封信的重量不对。拆开一看，果然里面有个金属物件，倒出来一看是一块铜牌。虽说是铜牌，也兀自金光灿灿，想来也是上好黄铜所制。
龙啸天定睛一看这铜牌，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铜牌正面写着一个“禁”字，翻过来反面写着一个“齐”字，这两个字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南衙禁府军的腰牌。
“南衙禁府军”龙啸天不由得脱口而出，这块铜牌拿在手里他心里知道，雍凉之地怕是已经被北齐渗透了。
“龙大哥”水寒烟突然的一声打断了龙啸天的思考，他立马把铜牌紧紧握住，藏在了袖里。
“怎么了”龙啸天回头问道。
“那边的营帐里有些肉和菜，还有一些白色的石头块不知道是什么”
“石头块？”龙啸天听水寒烟这么说，心中奇怪，军营摆石头做什么。立马和水寒烟赶往那个军营。
到了一看，龙啸天是哭笑不得啊，哪里是什么白色的石头，根本就是大的盐块。
龙啸天看着面前满满一筐的盐块，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水寒烟说：“来，我来告诉你，这是盐。”
“盐？盐哪有这么大的啊，盐不都是很细的放在菜里吃的吗？”水寒烟一脸吃惊的看着龙啸天。
“或许这样你就认识了”龙啸天拿起一块盐块，在手里一捏，左手托起水寒烟的手，往她左手上一拍。等龙啸天的手挪开，水寒烟定睛一看傻眼了，这不就是以前天天吃的细盐嘛。
“真的是盐啊”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细盐。
龙啸天看着她那惊奇的表情，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也没说什么，把这些肉、菜装在框里运到中军大帐。晋阳的天气一直都比中元地区冷上不少，更何况是这荒凉的古道。为了保暖，中军大帐一直点着篝火。龙啸天将运过来的菜和肉切割开，用军营里一直有的铁叉穿在一起，架在火上边转边烤。
不一会这烤肉的香味，就弥漫了整个中军大帐。一旁的水寒烟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但是看着他那么忙得在烤肉，准备晚餐，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怎么也不好意思直接伸手就拿来吃，只能是一直咽着自己的口水。
“来吃吧，这肉烤好了”龙啸天抓了把盐洒在烤肉上。
水寒烟早就饿扁了，这一听说可以吃了，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抓起烤肉大口的吃了起来。
“水姑娘，没这么吃过饭吧，也难怪大家闺秀吃东西怎么能这样粗鲁呢？”看着水寒烟的吃相，龙啸天说了这么一句话。
“龙大哥，你说什么？什么大家闺秀？”水寒烟一听这话，吓得差点最里的肉都掉到了地上。
“沈仲元派你来说是沿路伺候我，可是这一路你什么也不会做。本来我想着可能你也是寻常人家女子，还未学会就被卖进沈府了。可是刚刚我才知道。你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
“为什么？”水寒烟一脸惊愕的看着龙啸天。
“寻常人家，哪里见过细盐？朝廷贩售之盐均是粗盐，细盐只有王公贵胄才吃的上。”龙啸天一边说一边大口嚼着烤肉。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龙啸天看着水寒烟的眼睛说道。
“我.......我......”这是他第一次正面的眼神望着水寒烟，她望着那刚毅果敢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我是......我是南阳王女儿，是南阳的郡主。”水寒烟低着头回答了龙啸天的话。
这一下倒是让他吃惊不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是南阳王水彦昭的女儿。
“你是南阳王的女儿，有何凭证？”龙啸天的眼神中满是怀疑。
“世人都知道，南阳水家有一块家传信物，只有水家人才能激活那件信物。”说着水寒烟从脖子上取下了那枚信物，果不其然，那信物到了水寒烟手中发出阵阵霞光。可当龙啸天接过来时，那霞光瞬间熄灭。
南阳水家的信物，龙啸天曾经有过耳闻却无缘得见。但今日这信物确实是识主认主，却为亲眼得见。
“你即是南阳的郡主，又怎么会到沈仲元的府上，做了侍女。”
“我不是沈大人的侍女，我是投奔了他。”
“投奔”听到这两个字，龙啸天不免再吃一惊。“你怎么会投奔的沈府？”
“因为三年前的一天，父王突然跟我说，他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出门去。如果第七天他还没回来，就让我和他的带刀侍卫们一起前往北齐，去找沈大人。”水寒烟越说声音越低。
“后来过了七天，父王真的没回来，那天夜里王府突然来了一群黑衣蒙面的杀手，在府中大开杀戒，那个人的名字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楚。”水寒烟说道这里，瞪大了双眼。
“他叫什么名字”龙啸天问道
“罗羯，这个名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水寒烟扭头看向龙啸天，那眼神中充满了悲愤。
“罗羯，那不是罗生堂的首领吗？当年在雍凉被叔父废了武功。不出十年他还有实力带人去守卫森严的南阳王府？还有你说你父王，让你投奔沈仲元？”龙啸天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
“嗯，我在沈府三年，沈大人一点没有亏待我。吃穿用度都和在南阳王府一样，直到我们出发的前几日，他才来找我，让我跟着你去雍凉，只要到了雍凉，就可以找到我的父王。”水寒烟的眼神坚定不像是在说故事。
这下龙啸天彻底蒙了，他不知道沈仲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仿佛又没有什么破绽。龙啸天一时也只能是选择相信，只能是慢慢的来探寻答案。
“原来你也是失去家的人啊，也罢，同是流落人，你就和我一起去雍凉吧，一起去找的你的父王。”龙啸天安慰着水寒烟道。
两人就这样在中军帐中，继续吃着烤肉，说着话。知道了水寒烟的身世，龙啸天对她又多了一份同情，言语中也没了之前的冷峻。想来也是，本来应该是一位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郡主，居然和自己在这破旧的军营，吃着这样的粗食。
这一番对话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芥蒂，其实应该说是打破了龙啸天的芥蒂，水寒烟的芥蒂早就被那漫天黄沙吹走了。
吃饱喝足，龙啸天拿起来手边的龙渊剑，一把将剑拔了出来。用手抚摸着他的老朋友，满怀深情的说道：“老伙计，这么多年了，你也受苦了”
“龙大哥，你说龙渊剑是上古神剑，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还不如那个老道士的剑好看啊。”水寒烟手里拿着葛老道的那把剑，问龙啸天到。
其实水寒烟说的也不错，这两把剑放在一起，葛老道的剑，光芒夺目，锋利无比。而反观龙渊剑呢，整个剑身黑漆漆的，剑鞘也显得很是破旧，剑刃出还清晰可见的有两处缺口，怎么看也比不得葛老道的剑。
“龙渊剑失去了它本来有的光华，所以也失去了它本来的样貌。”龙啸天看着手中的剑解释道。
“为什么它会失去光华呢？”水寒烟追着问道
“自从她死了以后......这剑就再也没有找回应有的光华了。”龙啸天看着剑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记忆深处的往事。
“她，她是谁啊”水寒烟问道。
龙啸天并未做答，只是对水寒烟说道：“天也不早了，你早休息吧，这中军的军塌睡起来会舒服一下，你就睡这里吧。”一边说一边收起剑向帐外走去，水寒烟看着龙啸天的背影，只觉得他的背影中满是忧伤。
帐外的天空上，一轮明月挂在当空，龙啸天仰头望天，耳边回响起了一位姑娘银铃般的声音：“龙小龙，剑道无你，万古不明。去追求自己的剑道吧”
龙啸天似乎也有感应，口中喃喃的说道：“剑道无我，万古不明。涟漪，只可惜到现在我也没能悟得剑道。”
看着天空的明月，龙啸天耳边又响起了那银铃般的声音：“龙小龙，这一剑你说是诚于剑了，还是诚于人了？”
夜渐渐深了，帐内人想着帐外人，而帐外人却回忆着那一段永远放不下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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