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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壶关漫道

    壶关,一座连接雍凉和中原的重要隘口。

    数百年来,这座关隘阻挡了中原大军的进军,也抵御了羌氐胡人的掠夺。多少英雄豪杰在此血染夕阳,又有多少热血将士在此马革裹尸。

    这些年来北齐,西陵都对雍凉虎视眈眈,正是因为这座壶关,才抵挡住了禁府军和虎贲军的猛攻。雍凉地区的百姓,也因此姓享受了近三十年安居乐业的生活。再加上雍凉候章勋,这些年来轻徭薄赋,爱民如子,使得雍凉变成了难得的人间天堂。

    龙啸天、水寒烟二人骑着马缓缓而行,晋阳古道行路这几日,满目荒凉,到了这壶关城下,两人终于是看到了点人间烟火。

    “龙大哥,这就是壶关啊,还挺热闹的”水寒烟看着壶关城下来往穿梭的人群,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来。

    “这里就是雍凉的大门,过了这座城池我们就会进入雍凉地界。这一路上虽有黄沙拦路,匪徒叨扰,倒也还算顺利。过了这关隘,只怕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在等着我们,或许随时还有性命之忧。”龙啸天说着扭头看着一旁的俏佳人对她说道:“你怕不怕。”

    “我不怕,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水寒烟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那现在我需要你替我去完成第一件事”龙啸天神神秘秘的说道。

    “什么事啊?”看着他的神情水寒烟小心翼翼问道

    “临行前,沈仲元是不是给了你一张行文诰令和一方印信?”

    龙啸天这么一说,她倒是想了起来,临行之前沈仲元确实给了她一封阁部的诰令,对她说这是内阁所签发的诰令,令传全国无不遵循,其权力仅次于近江皇帝的圣旨。她在包袱里摸出了那份诰令和那方印信。

    “龙大哥,这诰令和印信有什么用处吗?”水寒烟问道

    “用处大了。”龙啸天在马上倾身过去,伏在她的耳朵边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说了一通,还往她的腰间塞进了一个物件。

    “知道了吗”龙啸天吩咐完,再看那白马上的俏佳人,粉嫩的俏脸就好比那香山的枫叶一般,她自己都觉得连耳朵根子都在发烫。

    “你怎么了,没事吧”龙啸天看她满脸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心里觉得奇怪。

    “没.....没.....没事,龙大哥,那.....那....那我过去了啊。”水寒烟头也不回,催马往前走去。

    他看着她的背影,满脸疑惑,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脸红成这样。而走在前面的她,坐在马上,一颗芳心如同小鹿乱撞。

    要说这壶关也真不亏是军事重镇,太平年月里,城楼上的哨兵,城楼下的巡逻部队,仍是往来不绝。城门口还有兵丁检查往来行人,这些兵丁不同与其他兵丁,盘查往来行人仅是正常检查,无半点粗鲁之举,也无半句粗鲁之言,想来这里的守关之将治下甚严。

    水寒烟骑着宝马朝那盘查兵丁走去,行至壶关大门,守门兵丁对她说道:“这位公子,壶关乃军事重地,来往行人需检查过后方可通行,烦请下马。”这话说的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这位兵丁身着军服与其他人不同,头戴的军帽,腰佩的军刀规格也要高出一等,想来是军中的一位军官。

    “哼,本公子要是不配合呢?”水寒烟这时候,拿出了往日里郡主的那份刁蛮。

    “这位公子,军事重镇,未可儿戏。我等无意冒犯,还请下马例行检查。”这话说的较刚才硬了几分,却仍不失礼节。

    “要查本公子也行,只是你们几个还不够资格,去请你们的头来,本公子自有计较。”王室就是王室,这份气质和神态普通百姓怕是一辈子也学不来。

    “公子,军令如山,莫怪我等无礼。”说着招呼左右上前将水寒烟团团围住,正欲擒拿。忽见水寒烟抬起右手,直挺挺的伸到守城兵丁面前。

    那兵丁看的真切,水寒烟手上拿着一方印信。那印信金印紫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等级不低。

    “且慢动手。”那兵丁慌忙喊道“全都退下,这个人由我亲自盘查。”听他这话,本已围上来的士兵纷纷退去。

    “公子这边请。”一边说一边牵着水寒烟白马的缰绳,往城墙边没人的地方走去。

    “卑职李长生,给上位大人见礼。”说罢双手抱拳单膝跪地,拜在水寒烟马前。

    “罢了,你倒是恪尽职守,说话掷地有声,又不失礼节,不卑不亢。既不伤民心,又不失军威,处理得体。”水寒烟方才那样,就是试探这里的兵丁。

    “上位夸奖,卑职诚惶诚恐。”李长生双手作揖为礼,再拜水寒烟马前。

    “卑职斗胆,敢问上位此来壶关有何贵干。”李长生此话说的声音极小,生怕被旁人听见。想来也是,朝廷无故派人到此必是有机密之事,他不做张扬怕的就是随意暴露上差的身份。他自一介小卒,一路升至现在的百夫长,自有其过人之处。

    “带我去见你们的将军,我有要事要向他说明。”

    “将军正在城楼之上,烦请上位下马,卑职前面带路。”说着伸手便要扶水寒烟下马。

    李长生这双手久厉战火,满手多是老茧和伤口。而水寒烟这手,柔软绵长,白嫩细滑,仿佛无骨一般。这两双手一经相交,李长生心里不由得感慨:“到底是高官权贵啊,这公子的手婉如初生的婴孩一般,哪里像我们这些当差的。”

    李长生引着水寒烟上了壶关城墙,这城墙上两旁兵卒一个个站姿挺拔,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这些兵卒训练有素。

    “上位请在此稍后,卑职去禀明将军。”李长生引着水寒烟进了偏殿,请她上座,又吩咐左右上茶小心侍奉,这才说了这番话退出殿去。

    水寒烟坐在殿内,环顾着四周的陈设,这里虽说是偏殿但是和正殿也不过一墙之隔,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仅此而已。即便如此殿内的陈设也是十分简单,两张椅子,中间一张桌案仅此而已,要说殿中唯一的装饰,就是那块悬在正中的匾额,上面写着“山河永固”四个大字陈设简单大气。

    不多时,李长生跟在一位戎装整齐的将军后面,快步的赶到了偏殿。看那将官约摸已到知天命之年,身高九尺,身形魁梧,腰挎宝刀,一身金盔金甲好不威武。

    “壶关守将胡翊芝,见过上差。军务繁忙,未及远迎万望海涵。”抱拳拱手对水寒烟施礼道。

    “将军不必客气,在下此来为内阁指派,代替朝廷考核地方政绩,巡查军事防务,这是阁部行文,还请将军配合。”说着向胡翊芝递上了阁部的行文诰令。

    胡将军看那行文递了上来,也是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丝毫不敢怠慢,毕竟现在的近江朝廷,阁部的权力有时还在皇帝之上。

    只见行文上写道:“传令:方今国内四海成平,百姓安居乐业。此皆内外同僚恪尽职守,勤劳政事所致。今特委派左豹韬卫中郎将-水君一,代行阁部职权走访地方,考核政绩,巡查防务。所致之处各州、府、县及戍边将士皆遵循其调度。此令由中书省下达全国,各道府知悉。”

    “水大人即是到此巡查防务,未知对壶关防务有何赐教?”胡翊芝看罢行文,双手递到水寒烟手上,随后问道。

    “将军治军有方,下辖将士恪尽职守,爱民有方,在下钦佩之至。”水寒烟到底是王室贵胄出生啊,这一番官腔打的是滴水不漏。

    “在下另有要事,想和将军单独商议。”水寒烟说罢眼神扫向胡翊芝沈后的两位亲兵。

    “你们门外等候,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胡翊芝领会其意,支开了自己的亲兵。

    “将军是否识得此物。”水寒烟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摸出了一枚翡翠的指环。

    “此物大人何处得来?”胡翊芝见到这枚指环,脸上神色骤变,一时之间,几分惊喜,几分惊诧,几分惊叹全部涌入脸上。而这枚指环,正是龙啸天塞在她腰间的物件。

    “将军既然识得此物,想必知道此物来历。”

    “末将识得此物,水大人能否告知此物如何在大人手上。”胡翊芝手里捧着那枚指环,情绪已经激动到了极点,一双手不住的颤抖,就连声音都有些哽咽。

    “此物乃一朋友所托,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单独拿给将军一观。”水寒烟如此说道“我那位朋友现在城外,未知将军可愿随我去见上一见?”

    “水大人此话当真?若是如此,末将愿随大人前去。”胡翊芝听闻指环的主人就在城外,那语气中透露着欣喜,当下便答应下来。

    随即胡翊芝便传令众军:由李长生暂代其位,众将官各司其职,做好守关工作,如有玩忽职守者李长生有权先斩后奏。一切安排停当,胡翊芝换了身便装,随水寒烟一起往城外赶去。

    那胡翊芝所骑乃是羌族所产良马,论脚力不比水寒烟的白马差。两人一前一后,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便行至城外的一处树林。

    “龙大哥,壶关的将军请来了。”水寒烟对站在马边,背对着他们的龙啸天说道。

    “胡叔叔,一别十数年您一切安好吗?”龙啸天一边说,一边回过身来。

    “少......少主。”胡翊芝看着转过身来龙啸天惊呼道,这两个字喊的声音已经哽咽,眼角也已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