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 生死一线
“噗”的一声，裴珉这一剑直接将龙啸天贯胸而过。顷刻之间，鲜血喷涌而出，这怕是他自出道以来，受伤最严重的一次了。
“夫君”
“龙大哥”
“姑爷”
三种不同的称呼，竟是在同一时间惊呼而出。
芷曦一边惊呼，一边拔剑出鞘，一招“追星赶月”向裴珉攻来。这一招要点在于速度，以极快的身法往敌人的要害攻来。
这一剑攻势极为凌厉，便是裴珉也不敢小视。反手一掌将龙啸天拍的倒退出去，一剑贯胸再加上一掌，他便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了。
“夫君.......”芷曦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情郎，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她也顾不上身后的裴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手将他揽在怀里。看着重伤吐血的他，她的一颗心也在滴血。点了他胸口的几处穴道，扯下一块衣角替他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
便在这时水寒烟也跑了过来，芷曦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把怀里的他，交到了她的怀里。取出包药粉，嘱咐她给他抹在伤口上，可以暂时止住血。
裴珉倒也没有自降身份，没有趁着芷曦照顾龙啸天之际，突施杀手。剑客的那份傲骨，他一丝一毫都没有放下。
“芷曦.......你......你不是他的对手，别乱来。”龙啸天捂着伤口，强忍着疼痛对芷曦说道。
“夫君，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你。”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剑，直指裴珉。
“公孙芷曦，前来讨教。”
那一刻芷曦的眼神中，再没有一如既往的都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坚毅和几分愤怒。
“你公孙家要为龙家强出头吗？”裴珉看着她的眼神，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是的龙家的媳妇，今日既是夫家有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芷曦说着，手里的纯钧剑一缕缕剑气，自那剑身的泪痕中发散出来。
“既要比剑，可知江湖比剑自有规矩。”
“剑客即出剑，便无男女之别，老幼之分，贵贱之论。”芷曦说的乃是江湖中，剑客比剑时的不成文规矩。剑客比剑只有剑和剑客本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久闻公孙家剑法精妙绝伦，在下今日有幸领教，不胜荣幸。”说着长剑一挺，摆出了起手式“剑指苍穹”
芷曦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面前的剑皇。那一刻她再不是旁人眼中，温柔贤惠的公孙家大小姐，而是一位敢于向强者发起挑战的，无所畏惧的剑客。
但见芷曦一个箭步向那剑皇奔去，一跃而起使了一招“破天一剑”，直挺挺的往那剑皇的面门劈来。
公孙家剑法，脱胎于“剑舞”，讲究是“轻灵隽秀，动如脱兔”，若是由女子使出来，则威力更上一层。
可芷曦这一招“破天一剑”，却显得格外霸气，颇有几分战场上唐刀杀敌的气势。便是裴珉这样的高手也不敢轻视这一招，把剑一横，稳稳的接住了这一招。
芷曦当即变招，一招“后羿射日”急攻而来，随即将那公孙家剑法一招一招的施展出来。
“孔雀开屏”，“鹞子翻身”、“百鸟朝凤”、“有凤来仪”、那身段轻灵曼妙，宛如掌上起舞的赵飞燕一般。
裴珉挥剑格挡，心中也不免暗暗称奇，江湖传言公孙家剑法最是精妙，今日一见此言果然不虚。
两人你来我往，不觉间已交手五十余招。那裴珉有心一观公孙家的精妙剑法，所以接招之时以防御为主，否则以裴珉今日之境界，芷曦是决计接不下这么多招的。
这一边芷曦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懈怠。那一边裴珉游刃有余，宛如游戏一般。
后方重伤的龙啸天倒是看得真切，他挣扎着以剑做杖站起身来。
水寒烟见龙啸天挣扎着要站起来，赶忙双手将他托住，以防他摔到：“龙大哥，你怎么了。”
“扶我.....起来。”就这四个字他都说的有气无力的，他伤势之重也可见一般。
“龙大哥，这么重的伤，你还是........”水寒烟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龙啸天摆摆手打断了。
“再......再打下去，只怕连公孙家剑法........都要被他学去了。”龙啸天剑尖点地，借这力量，才勉勉强强的直起身子。
再看前方的芷曦，已经显现出颓势。从刚开始的有来有回，变成现在只有招架之功了。若再不想办法，不出十招芷曦必败无疑。
龙啸天见此情况，也顾不得身上的重伤，强行将那习武之人护心脉的真气，一点点的运往腕间。
凡习武之人，无论功力如何，都会将自身产生的第一股真气，以周天运行之法，运到心包经，作为护体真气。
这一股真气是习武之人的根本，通常只有在散功之时，才会从经络之中一点点的散去。而功散之时，便是习武之人身死道消之时。
若是在散功之前强行将这股真气施展，无疑于自废修为。轻则武功尽失成为废人，重则经脉尽断性命不保。
龙啸天于此重伤之际，强行运使护体真气，无异于自寻死路。
作为老对手，他太了解裴珉的性格。他一向说剑当远离感情，只有舍弃了用剑之人的感情，才能真正的做到诚于剑，从而追寻剑的本意。
远离了感情的他，渐渐的变得忘情，再加上这十几年的避世苦修，最终使得他的忘情，变成了真正的无情。若是不能阻止他，包括他在内在场的诸位，只怕都将殒命在此。
龙啸天将这股护体真气运至腕间，伴随着真气的运转越积越厚，越聚越强。只见他缓缓的抬起右手，将那右手抬得与肩平齐，双眼紧紧的盯着离他不过二十步远的裴珉。
趁裴珉一个转身的空隙，他将这已经聚集好的真气，透过那神剑龙渊，聚而成形，化为剑气。这股剑气依附着龙渊剑，其形其态，皆和龙渊一模一样。
龙啸天看着剑上的剑气，趁着裴珉转身的这一空档，将那剑气射了出去。
“看剑”一声断喝，那剑气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对着那剑皇而去。
芷曦的剑招，剑皇虽然应对的游刃有余。但他和龙啸天相隔不过二十余步，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剑气，饶是他也应接不暇。
只见他一剑荡开芷曦，正预攻击，忽然间只觉背后一道强大的剑气，向他奔袭而来。慌忙转身，这剑气已到面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把手中太阿，略略一提，已剑身强行接住了，这强悍的剑气。
虽说是接住了，可也震得他是虎口发麻，那太阿剑险些脱手而出。你道他如此功力，怎么也会这般狼狈？
你道怎么会如此，一者，这距离实在太近，剑气一点没有衰减。也就是太阿威力无双，若是换了寻常铁剑，早被这剑气震为几截了。
二者，龙啸天这一招可不是简单剑气，此乃龙家不传之秘，唤作“剑气横秋”。这一招是以周身真气作为媒介，激发剑气的招式，真气越强威力越大。
而然强招必自损，这一招也不例外。虽然威力惊人，可每一次使出耗费的真气、精神都及其巨大，因此龙家祖训：“若非生死关头，不可擅用此招。”
龙啸天于此生死相搏之际，献上不只是护体真气，还有自己那剑道之境的修为。
只怕是这一招使尽，江湖上将陨落一位剑道之境的高手。
再说芷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裴珉打了个趔趄。她也不是等闲之辈，怎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即瞅准时机，一剑直刺而去，这一剑速度之快，宛如彗星一般。那身影如同鬼魅，只一个瞬间便以到了裴珉身后，那纯钧剑往他背心直刺而去。
若是换了常人，决计躲不开纯钧这一剑。
可剑皇就是剑皇，正面接下了那一道剑气。忽听得背后一阵剑鸣，也不回身，只一个反手，用那剑鞘抵住了纯钧的一剑。
这一招着实让芷曦吃惊不小，她的现在境界，当世也仅次于那五位剑道之境的高手。以她如此境界，却怎么也想不出，这等破敌之法。
一前一后，两大杀招同时出手。而且完全不留余地，就是要置人于死地。裴珉见状，心中不禁大怒，回身一剑荡开纯钧，再复一剑，将那纯钧从芷曦手中挑落，飞起一脚将芷曦击退。
这杀意一起，便再难止住。
裴珉朝龙啸天和芷曦两人，突施一剑，这一剑也是杀招，一副要立毙两人于剑下的架势。
彼时龙啸天已是重伤之躯，芷曦长剑脱手，面对裴珉这来势汹汹的一剑。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准备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住手!”
正在这生死的一线，一个清脆的声音，阻碍了裴珉的剑招。他顺着那声音寻去，他实在想象不出，现在龙家还有谁有能力，用这种近乎命令的语气给他说话。
喊出这两个字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搀扶着龙啸天的水寒烟。
“裴少主，你还认得我吗？”
裴珉听到“裴少主”三个字，心中大奇，能这么称呼他的，一定是在他闭关修炼之前认识他、熟悉他的人。
他仔细的端详着水寒烟，突然眼前一亮，开口说道：“你莫不是，南阳王水彦昭的女儿，南阳郡主，水寒烟？”
“不错，难为你记得我。”水寒烟不觉间，将那郡主的架子又端了起来。
“南阳王，三年前无故失踪，导致南阳三洲至今无人治理。你即是南阳王女儿，不去找寻你的父王，却在这雍凉龙家所谓何事？”
“我来雍凉，正是为了找寻父王。当年王府罹难，父王曾派人去请裴家援手，却不想你裴家以掌门失踪，少主闭关为由，断然拒绝。当时若是裴家能施以援手，王府上下一百六十余口，也不至于遭遇毒手。”水寒烟说到这，那语气明显的比之前加重了几分，看来她是将王府的遭遇，怪罪在了裴家没有施以援手之上。
“当年，父亲无故失踪，我又正在闭关，裴家确实无力援手。可今日之事，乃是江湖之事，即便是王府也不便干预。”
“江湖恩怨我不管，现在我父王失踪三年，生死不知，只有龙家能帮我找到父王。不要忘了你裴家和南阳王府的约定。”水寒烟一句话直接将裴珉拿捏。
裴家世居江南扬州，为寻求安生，便和南阳王立下誓约，裴家世世代代守护南阳王府周全。而今南阳王失踪，水寒烟要寻回父亲，按照誓约所定，裴家当施以援手。
裴珉听到誓约，手中长剑缓缓的放下。
“裴家绝不会背信弃义，既然郡主说，只有龙家能助你找的父亲，那裴某今日便先告辞，改日再来拜会。”说着对水寒烟抱拳拱手，便转身离去。
龙家的这一场生死存亡之战，最后竟然以水寒烟和裴珉的几句对话作为结束，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裴珉走后，已到极限的龙啸天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周身的几处要穴全部爆裂，顷刻之间血流遍地。那状态，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芷曦见此，也顾不上那被裴珉挑落，插在院中地上的家族至宝。慌忙上前，和水寒烟架着龙啸天往里屋而去。
“哐当”一声，龙啸天手里的龙渊掉落在地，只见那龙渊剑的样貌和之前又不太一样。
那原本黑黝黝的上古神剑，已经变成一柄锈迹斑斑，缺口无数的残剑，就连剑鞘也变得残破不堪，千疮百孔。
那姿态便是扔在大街上，也只会被人当做废铜烂铁。
龙渊剑和龙啸天心灵相通，如今它变成了这样，不知那曾经的剑神能否逃过此劫呢？
“夫君”
“龙大哥”
“姑爷”
三种不同的称呼，竟是在同一时间惊呼而出。
芷曦一边惊呼，一边拔剑出鞘，一招“追星赶月”向裴珉攻来。这一招要点在于速度，以极快的身法往敌人的要害攻来。
这一剑攻势极为凌厉，便是裴珉也不敢小视。反手一掌将龙啸天拍的倒退出去，一剑贯胸再加上一掌，他便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了。
“夫君.......”芷曦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情郎，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她也顾不上身后的裴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手将他揽在怀里。看着重伤吐血的他，她的一颗心也在滴血。点了他胸口的几处穴道，扯下一块衣角替他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
便在这时水寒烟也跑了过来，芷曦看了她一眼，轻轻的把怀里的他，交到了她的怀里。取出包药粉，嘱咐她给他抹在伤口上，可以暂时止住血。
裴珉倒也没有自降身份，没有趁着芷曦照顾龙啸天之际，突施杀手。剑客的那份傲骨，他一丝一毫都没有放下。
“芷曦.......你......你不是他的对手，别乱来。”龙啸天捂着伤口，强忍着疼痛对芷曦说道。
“夫君，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再来伤害你。”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剑，直指裴珉。
“公孙芷曦，前来讨教。”
那一刻芷曦的眼神中，再没有一如既往的都柔情，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坚毅和几分愤怒。
“你公孙家要为龙家强出头吗？”裴珉看着她的眼神，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是的龙家的媳妇，今日既是夫家有难，我又岂能袖手旁观。”芷曦说着，手里的纯钧剑一缕缕剑气，自那剑身的泪痕中发散出来。
“既要比剑，可知江湖比剑自有规矩。”
“剑客即出剑，便无男女之别，老幼之分，贵贱之论。”芷曦说的乃是江湖中，剑客比剑时的不成文规矩。剑客比剑只有剑和剑客本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久闻公孙家剑法精妙绝伦，在下今日有幸领教，不胜荣幸。”说着长剑一挺，摆出了起手式“剑指苍穹”
芷曦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面前的剑皇。那一刻她再不是旁人眼中，温柔贤惠的公孙家大小姐，而是一位敢于向强者发起挑战的，无所畏惧的剑客。
但见芷曦一个箭步向那剑皇奔去，一跃而起使了一招“破天一剑”，直挺挺的往那剑皇的面门劈来。
公孙家剑法，脱胎于“剑舞”，讲究是“轻灵隽秀，动如脱兔”，若是由女子使出来，则威力更上一层。
可芷曦这一招“破天一剑”，却显得格外霸气，颇有几分战场上唐刀杀敌的气势。便是裴珉这样的高手也不敢轻视这一招，把剑一横，稳稳的接住了这一招。
芷曦当即变招，一招“后羿射日”急攻而来，随即将那公孙家剑法一招一招的施展出来。
“孔雀开屏”，“鹞子翻身”、“百鸟朝凤”、“有凤来仪”、那身段轻灵曼妙，宛如掌上起舞的赵飞燕一般。
裴珉挥剑格挡，心中也不免暗暗称奇，江湖传言公孙家剑法最是精妙，今日一见此言果然不虚。
两人你来我往，不觉间已交手五十余招。那裴珉有心一观公孙家的精妙剑法，所以接招之时以防御为主，否则以裴珉今日之境界，芷曦是决计接不下这么多招的。
这一边芷曦屏气凝神，丝毫不敢懈怠。那一边裴珉游刃有余，宛如游戏一般。
后方重伤的龙啸天倒是看得真切，他挣扎着以剑做杖站起身来。
水寒烟见龙啸天挣扎着要站起来，赶忙双手将他托住，以防他摔到：“龙大哥，你怎么了。”
“扶我.....起来。”就这四个字他都说的有气无力的，他伤势之重也可见一般。
“龙大哥，这么重的伤，你还是........”水寒烟的话还没说完，却被龙啸天摆摆手打断了。
“再......再打下去，只怕连公孙家剑法........都要被他学去了。”龙啸天剑尖点地，借这力量，才勉勉强强的直起身子。
再看前方的芷曦，已经显现出颓势。从刚开始的有来有回，变成现在只有招架之功了。若再不想办法，不出十招芷曦必败无疑。
龙啸天见此情况，也顾不得身上的重伤，强行将那习武之人护心脉的真气，一点点的运往腕间。
凡习武之人，无论功力如何，都会将自身产生的第一股真气，以周天运行之法，运到心包经，作为护体真气。
这一股真气是习武之人的根本，通常只有在散功之时，才会从经络之中一点点的散去。而功散之时，便是习武之人身死道消之时。
若是在散功之前强行将这股真气施展，无疑于自废修为。轻则武功尽失成为废人，重则经脉尽断性命不保。
龙啸天于此重伤之际，强行运使护体真气，无异于自寻死路。
作为老对手，他太了解裴珉的性格。他一向说剑当远离感情，只有舍弃了用剑之人的感情，才能真正的做到诚于剑，从而追寻剑的本意。
远离了感情的他，渐渐的变得忘情，再加上这十几年的避世苦修，最终使得他的忘情，变成了真正的无情。若是不能阻止他，包括他在内在场的诸位，只怕都将殒命在此。
龙啸天将这股护体真气运至腕间，伴随着真气的运转越积越厚，越聚越强。只见他缓缓的抬起右手，将那右手抬得与肩平齐，双眼紧紧的盯着离他不过二十步远的裴珉。
趁裴珉一个转身的空隙，他将这已经聚集好的真气，透过那神剑龙渊，聚而成形，化为剑气。这股剑气依附着龙渊剑，其形其态，皆和龙渊一模一样。
龙啸天看着剑上的剑气，趁着裴珉转身的这一空档，将那剑气射了出去。
“看剑”一声断喝，那剑气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对着那剑皇而去。
芷曦的剑招，剑皇虽然应对的游刃有余。但他和龙啸天相隔不过二十余步，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剑气，饶是他也应接不暇。
只见他一剑荡开芷曦，正预攻击，忽然间只觉背后一道强大的剑气，向他奔袭而来。慌忙转身，这剑气已到面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把手中太阿，略略一提，已剑身强行接住了，这强悍的剑气。
虽说是接住了，可也震得他是虎口发麻，那太阿剑险些脱手而出。你道他如此功力，怎么也会这般狼狈？
你道怎么会如此，一者，这距离实在太近，剑气一点没有衰减。也就是太阿威力无双，若是换了寻常铁剑，早被这剑气震为几截了。
二者，龙啸天这一招可不是简单剑气，此乃龙家不传之秘，唤作“剑气横秋”。这一招是以周身真气作为媒介，激发剑气的招式，真气越强威力越大。
而然强招必自损，这一招也不例外。虽然威力惊人，可每一次使出耗费的真气、精神都及其巨大，因此龙家祖训：“若非生死关头，不可擅用此招。”
龙啸天于此生死相搏之际，献上不只是护体真气，还有自己那剑道之境的修为。
只怕是这一招使尽，江湖上将陨落一位剑道之境的高手。
再说芷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裴珉打了个趔趄。她也不是等闲之辈，怎能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当即瞅准时机，一剑直刺而去，这一剑速度之快，宛如彗星一般。那身影如同鬼魅，只一个瞬间便以到了裴珉身后，那纯钧剑往他背心直刺而去。
若是换了常人，决计躲不开纯钧这一剑。
可剑皇就是剑皇，正面接下了那一道剑气。忽听得背后一阵剑鸣，也不回身，只一个反手，用那剑鞘抵住了纯钧的一剑。
这一招着实让芷曦吃惊不小，她的现在境界，当世也仅次于那五位剑道之境的高手。以她如此境界，却怎么也想不出，这等破敌之法。
一前一后，两大杀招同时出手。而且完全不留余地，就是要置人于死地。裴珉见状，心中不禁大怒，回身一剑荡开纯钧，再复一剑，将那纯钧从芷曦手中挑落，飞起一脚将芷曦击退。
这杀意一起，便再难止住。
裴珉朝龙啸天和芷曦两人，突施一剑，这一剑也是杀招，一副要立毙两人于剑下的架势。
彼时龙啸天已是重伤之躯，芷曦长剑脱手，面对裴珉这来势汹汹的一剑。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准备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住手!”
正在这生死的一线，一个清脆的声音，阻碍了裴珉的剑招。他顺着那声音寻去，他实在想象不出，现在龙家还有谁有能力，用这种近乎命令的语气给他说话。
喊出这两个字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搀扶着龙啸天的水寒烟。
“裴少主，你还认得我吗？”
裴珉听到“裴少主”三个字，心中大奇，能这么称呼他的，一定是在他闭关修炼之前认识他、熟悉他的人。
他仔细的端详着水寒烟，突然眼前一亮，开口说道：“你莫不是，南阳王水彦昭的女儿，南阳郡主，水寒烟？”
“不错，难为你记得我。”水寒烟不觉间，将那郡主的架子又端了起来。
“南阳王，三年前无故失踪，导致南阳三洲至今无人治理。你即是南阳王女儿，不去找寻你的父王，却在这雍凉龙家所谓何事？”
“我来雍凉，正是为了找寻父王。当年王府罹难，父王曾派人去请裴家援手，却不想你裴家以掌门失踪，少主闭关为由，断然拒绝。当时若是裴家能施以援手，王府上下一百六十余口，也不至于遭遇毒手。”水寒烟说到这，那语气明显的比之前加重了几分，看来她是将王府的遭遇，怪罪在了裴家没有施以援手之上。
“当年，父亲无故失踪，我又正在闭关，裴家确实无力援手。可今日之事，乃是江湖之事，即便是王府也不便干预。”
“江湖恩怨我不管，现在我父王失踪三年，生死不知，只有龙家能帮我找到父王。不要忘了你裴家和南阳王府的约定。”水寒烟一句话直接将裴珉拿捏。
裴家世居江南扬州，为寻求安生，便和南阳王立下誓约，裴家世世代代守护南阳王府周全。而今南阳王失踪，水寒烟要寻回父亲，按照誓约所定，裴家当施以援手。
裴珉听到誓约，手中长剑缓缓的放下。
“裴家绝不会背信弃义，既然郡主说，只有龙家能助你找的父亲，那裴某今日便先告辞，改日再来拜会。”说着对水寒烟抱拳拱手，便转身离去。
龙家的这一场生死存亡之战，最后竟然以水寒烟和裴珉的几句对话作为结束，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
裴珉走后，已到极限的龙啸天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周身的几处要穴全部爆裂，顷刻之间血流遍地。那状态，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芷曦见此，也顾不上那被裴珉挑落，插在院中地上的家族至宝。慌忙上前，和水寒烟架着龙啸天往里屋而去。
“哐当”一声，龙啸天手里的龙渊掉落在地，只见那龙渊剑的样貌和之前又不太一样。
那原本黑黝黝的上古神剑，已经变成一柄锈迹斑斑，缺口无数的残剑，就连剑鞘也变得残破不堪，千疮百孔。
那姿态便是扔在大街上，也只会被人当做废铜烂铁。
龙渊剑和龙啸天心灵相通，如今它变成了这样，不知那曾经的剑神能否逃过此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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