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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买衣服的路上,我的计划就已经悄然成型了。

    其实很简单,反正就是要把她送回去。但在一路上要唤起她的羞耻心,让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好反省一下。

    于是一路上我都在跟她闲扯淡。为了防止她逃跑,这一路我都搂着她的肩,看上去纯纯是个街溜子纠缠某良家美少女。

    怎么说呢……挺准确的。

    “……人家那么追你你不要,就一个小白脸长的帅点你就寻死觅活啊?你这女的是真的肤浅,只看脸!”

    “胡言乱语,你懂什么!殿下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哪好?”

    “他之前……救过我……哎呀和你这无耻之徒说什么!”

    我不屑地嘁了一声:“就这样?我今天不也是救了你吗?”

    “这怎么一样!你救我,是为了绑架我唔……!”我装作不经意地掐了一下孟雪容的脸,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她当然也不会乖乖就范,冷哼一声,把头扭朝了另一边。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我挠了挠下巴,主动打破僵局:“总之,你自己也该明白吧,他并非良人。”

    “我当然也知道……”她低声地呢喃道,“但是感情这种事,本来就……”

    我无言地看她一眼:“不打算放弃,难道还要跟今天一样投湖?还是要耍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孟雪容闻言抬眸望向了我,目光坚定而无畏:“不。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我配得上他。”

    我唇角一勾。

    有这句话就够了。

    要让她放弃游忱,看来是不太可能了。总之,目的已经达到,我可以退下了,挥一挥衣袖,深藏功与名……我勾住她往我怀里一带:“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你这种性子烈的!那今天,就给你个特别福利~”

    “什么……啊!”

    我把她打横抱起,蹿上屋顶,到处绕来绕去,确保没人看见我们。孟雪容被晃了个七荤八素,等我把她放下时,还在捂着头晕叨叨的。

    我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还算有点脑子,别让我失望啊。”

    说完我轻轻推了她一把。也许是太瘦了,也许是还晕着,这一推,直直把她推得险些摔倒在地。

    待她捂着脑袋再想找我,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了。届时她四下张望,就会看见那右相府就在附近,想必是很惊讶吧。

    我的任务圆满完成,现在该去找游忱了。但现在天色实在算不得早,也不知他回去没有,只好沿路找过去。到了几人宴会处,玉杯碎,浊酒倾,满桌狼藉。众人都是高声笑着,有的起身吟诗,有的欢歌一曲,这欢乐的景象里,端坐最高处的,是一身华美青衣的俊逸男子。他大概也饮了酒,脸上泛了薄红,嘴角挂着淡笑,一双眼微微垂着,尽显温柔。

    不停地有人来敬酒,他也一一笑纳,但我能看见他压根没喝,全都偷偷倒了。真是鸡贼!

    不过这种场景,跟了游忱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最后一个人也扑通一声倒下后,游忱抬手,轻轻招了招。我一跃而下,俯身凑过去。他微微一笑,似乎心情很好:“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殿下的话,刚来没多久。”

    “那丫头很难缠吧?”

    “还好,是个很有决心的姑娘。恐怕以后……还得麻烦殿下。”

    游忱没说什么,指着后仰在椅子上烂醉如泥的孟轻寒说:“我让他给我们讲讲塞北的事,他提到一种叫数狼王的游戏,我们便抽签,抽中狼签的就是狼。然后这只狼啊,隐瞒身份,每轮叼个人回窝……呵呵……”

    “这小子,”他扶着额,笑着摇了摇头,“偶尔也算有点意思。”

    我给他倒了杯热茶:“殿下金枝玉叶,哪犯得上和他们玩这市井把戏。”

    “你倒好意思说我,整天地往那茶馆里跑,真当我不知道?”游忱说着,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又轻轻一敲我的脑门。

    我尴尬极了,干咳一声:“时候不早了,殿下可要回府?”

    “嗯……也是。”他起身,挥手示意我退回暗处,随即打开门,冲外边的侍从们吩咐道:“劳烦诸位,把各位公子送回府上了。”

    太子府早已备好了马车。我看着游忱进去,青色的衣摆一闪而过。

    我想起孟雪容说话时坚定的表情。现在被游忱狠狠拒绝了还是能继续喜欢他,若是知道了偷走自己贴身衣物的就是自己的心上人,她还能这样吗?

    ……总觉得很不忍心。

    要是她真的纠缠得游忱烦了,对方完全有可能把这事抖出来,就是捏准了孟雪容不会告诉别人。虽然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但是……她恐怕会很难过吧。

    若是能让她放弃就好了。

    我跟在马车后边一路回了府。今天真是累得不行,我几乎是倒头就睡,被子都没来得及盖。哪知半夜就开始发热,这才想起自己的内衣还是湿的,只是换了件外衣而已。

    忍着头疼起身把衣服换了,一摸温度,肯定是发烧了……真是祸不单行。我咕嘟咕嘟地喝光了桌上的一壶水,还觉得不解渴,但也知道这种情况就是喝得撑死也会觉得口干,便躺回床上,紧紧裹住了被子。

    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鸟鸣。大概是天亮了,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惨了,怕要错过训练了,到时候又得挨揍……太子府有鬼的传言恐怕会愈演愈烈,届时就会有有心之人借题发挥,从中作梗,说游忱品行不端,招惹邪祟,家宅不宁……太子被废,我跟着连带被累,只能一生做牛做马,劳碌至死,还连口汤都喝不上。

    我不禁悲从中来,忍着全身酸疼打了个滚,抱住被子呜呜哭。眼泪出来了,心里也好受多了,没多久就又睡着了。不知是什么时辰了,有人探了探我的额头,还用冰凉的湿毛巾给我擦了脸,摆正我的身子,给我重新盖好被子。我极力想睁眼,却只能从朦胧的泪水中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甚至连是不是梦都分不清。

    ……也许是梦吧,跟小时候一样。刚到太子府,因为游忱看重我,我又其貌不扬,实在不像个有能耐的主儿,便处处受人排挤,洗衣房的活也被推给了我。冬天天气很冷,洗衣服又不能穿外套,我只能穿着单薄的衬衣蹲在院子里埋头苦干。

    果不其然是病了,烧得还挺重的,床都起不了,急得我直哭。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是晕过去了。

    就是在那时候,梦见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出现在了我身边,冰凉的手握住我,还给我点上了炉子,整个房间顿时暖呼呼的。我不吃药,那人就对我说:“不吃药,饭也别吃了!”吓得我三大口就把药喝光了。

    呃,好像也没那么温柔。

    但是烧退以后,发现房间里没有别人,没有暖炉,没有药。

    就好像,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