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转战千里
铁蹄卷起寒风。
匈奴骑兵穷追不舍，铺天盖地杀来。
汉军筋疲力尽。
我揪起心来，替古人担忧......
李陵振臂高呼：这龙城故道，是卫青大将军走过的！胡虏何足道哉！
真剑客，好男儿，人人自奋：胡虏何足道哉！胡虏何足道哉！
呼声响彻天地，士气大振......
却有个军士咕哝一句：胡吹大气，白白送命。
这话声音很低，几不可闻，可是副将韩延年正在他身旁，气得一巴掌扇过去，骂道：管敢！要不要脸！你也是七尺男儿！管敢吓得一哆嗦：将军息怒，小的誓死杀敌。韩延年怒哼一声，要不是大敌当前，砍了你这懦夫！
看前面乃是大片沼泽，芦苇荡一眼望不到边，李陵下令军士快走，小心胡虏顺风放火。果不其然，队伍刚进入芦苇深处，身后火起，风借火势，火借风威，一霎时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席卷而来。
李陵忙令军士割倒芦苇，开辟出一个隔离带来，可是哪里来得及！
怎么办......放火，我们也放火！祝融飞下九天来，眨眼烧出大片空地，黑乎乎满地涂炭。军士们暗道侥幸，李将军真有急智！
匈奴骑兵望着熊熊火焰，乐开了花，姑娘们，来跳舞，呃，姑娘们没来......闲看热闹吧，趁机歇息一下，待会儿看“烤全羊”！等到火焰彻底熄灭，却半只“烤羊”也没有，汉军早已不知所踪。单于大怒：追！往南急追了半日，前面两山夹一谷，汉军刚刚进入谷中，单于大喜：杀！歼灭汉军，就在今日！
李陵命令全军快走，等胡虏近前反身再战。副将韩延年有些发愁：这山谷乃是绝地，倘若匈奴绕上山坡，居高临下，我军危矣！李陵知道他说的没错，却笑道：未必！幸喜此地有些树木山林！
匈奴骑兵射罢一轮箭，抡着弯刀赶杀过来。
短兵相接，血飞如雨！
汉军在树木间辗转腾挪，贴身肉搏，匈奴马匹反倒周转不灵，这一战又被汉军杀了数千人，活着的匈奴兵魂飞魄散，掉头就逃，只恨马无双翅。单于勃然大怒，斩杀了几名逃兵，亲率大军来战。
斗士先歇歇，连弩伺候！
匈奴兵像被收割的韭菜，倒了一茬又一茬，但没人敢后退，你瞧大单于都气疯了，战马快被他抽死了，唏溜溜暴叫着向前猛冲。
人如潮水，滚滚而来，前仆后继，周而复始。
李陵心中着急，见一人十分魁伟，气度不凡，肯定是个敌酋。他一把抢过连弩，亲射此人。
疾风密雨，箭如飞蝗。
大单于心中一凉，死神就在眼前。他大喝一声，猛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被射成了刺猬，大单于一骨碌滚落马下，护驾猛将大惊失色，赶忙架起他飞逃，匈奴兵一时夺气，溃散而去。
剑客们杀红了眼，还想追击，李陵疾呼：不可恋战！快快撤出山谷！可是莽莽山谷曲里拐弯，似乎永远看不到头。
大单于收拢败兵，面如死灰：这是大汉精兵，本单于从没见过！
击之不下，如之奈何？
左右大将默然不应，十几万大军，连几千人都拿不下，还能如之奈何？
大单于萌生退意，直说退兵又不大体面，目光洒洒左右：这股汉军败而不乱，引着我们离边塞越来越近，不会有什么埋伏吧？
对对对对，大单于高见！
左右大将早就想撤了，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汉人狡猾，定有伏兵！我们切莫上当！不如……退兵？大单于一脸的勉为其难，思忖半晌，正要愉快地表态：你们说的对，就这么办吧！
话还没出口，忽听左谷蠡王说话：先不忙。
左右大将目光如箭，恨不得把他射死，掐死也行。
“大单于你想，你亲率十万大军，连几千汉军都灭不了，丢不起这个人呢，今后汉朝更加瞧不起我们匈奴，各大部落恐怕也会离心离德，再也不会听大单于的了......”
这话如兜头一盆冰水，大单于打了个激灵，说的对啊！不过......这块骨头实在是硬得很，啃不动啊……再走四五十里，前面便是平地，离汉人要塞不过一百余里，假如再遇到汉军骑兵，咱们可就有去无回了！
大单于牙疼得厉害：这样吧，如果出了山谷还是灭不了这股汉军，我不能拿数万儿郎性命开玩笑，到时候撤军便是天意！
继续追击！火速前进！
追兵又到，像一群讨厌的鬣狗，追着雄狮死缠烂打。
李陵指挥若定，不动声色，其实心急如焚，汉军伤亡近半，疲累不堪，而且羽箭将尽！再看前方地形，更是险恶，山路逼仄，两旁山坡怪石嶙峋，遍布石卵，倘若匈奴兵仗着人多，占据高处扔石头，我军危矣！
速战速决，切莫胶着！
汉军拼了命厮杀，会战数十合，又杀匈奴骑兵两千余人。大单于很是泄气，领着部下稍稍后退，暂时脱离了接触。
不可恋战，速速南撤！
不可恋战，速速北撤！
两军主帅一个心思，只是撤军方向不同。
大单于正在肚里字斟句酌，如何把这撤兵说出口，又不显得过于窝囊。忽然，树后站起个汉军军士，倒把人吓一跳，护驾猛将正要将之射杀，那人扔掉铁剑，膝行近前，匍匐在地：大王饶命！管敢有重要军情禀报！
他说什么？
译者骨碌几句，大单于一皱眉：没出息的东西，有屁快放！译者婉转翻译了一下，还算客气：管英雄有屁吗......有话请讲。
管敢声音急促：大王容禀，汉军主将李陵，有勇无谋，自恃其勇，不自量力，冒犯天威，他怎知大匈奴勇士天下无敌，大漠雄鹰不可战胜……
这是个马屁精？译者眉头攒成了疙瘩，不耐烦道：你说紧要的！
大单于毕竟肚量大，忍住厌恶，和缓地对译者道：你让他慢慢说…...他刚才说什么？
译者道：他说汉军主将名叫李陵，有勇无谋……
话还没说完，大单于火冒三丈：放他娘的狗屁！
区区几千人，转战千里，杀死我匈奴健儿数万，到现在我还吃他不下，这叫有勇无谋？他若有勇有谋，本单于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告诉这土拨鼠，我大匈奴若有如此大将，我封他为天王，尽托国事于他……大单于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译者讪笑道：大单于，你接着问话吧。
大单于自觉失态：啊，好，让他继续说！有一句谎话，我要他脑袋！
管敢察言观色，不敢再说谀辞，直奔主题：李陵步兵不过五千，现今死伤惨重，只剩下不到三千，而且羽箭将尽，副将之中，只有韩延年是个大官儿，那是个酒囊饭袋……管敢挨了韩延年一巴掌，耿耿于怀，此时还不忘出一口恶气……啊，大王，最重要的是，李陵孤军深入，没有外援，没有外援！
译者问：你是说没有伏兵？
没有！绝对没有！
土拨鼠，你想把我们诓骗进包围圈？
不不不不，绝绝绝不是！
管敢胸脯拍得山响，译者赶忙翻译给大单于听。
单于闻言大喜。
匈奴骑兵穷追不舍，铺天盖地杀来。
汉军筋疲力尽。
我揪起心来，替古人担忧......
李陵振臂高呼：这龙城故道，是卫青大将军走过的！胡虏何足道哉！
真剑客，好男儿，人人自奋：胡虏何足道哉！胡虏何足道哉！
呼声响彻天地，士气大振......
却有个军士咕哝一句：胡吹大气，白白送命。
这话声音很低，几不可闻，可是副将韩延年正在他身旁，气得一巴掌扇过去，骂道：管敢！要不要脸！你也是七尺男儿！管敢吓得一哆嗦：将军息怒，小的誓死杀敌。韩延年怒哼一声，要不是大敌当前，砍了你这懦夫！
看前面乃是大片沼泽，芦苇荡一眼望不到边，李陵下令军士快走，小心胡虏顺风放火。果不其然，队伍刚进入芦苇深处，身后火起，风借火势，火借风威，一霎时浓烟滚滚，烈焰腾空，席卷而来。
李陵忙令军士割倒芦苇，开辟出一个隔离带来，可是哪里来得及！
怎么办......放火，我们也放火！祝融飞下九天来，眨眼烧出大片空地，黑乎乎满地涂炭。军士们暗道侥幸，李将军真有急智！
匈奴骑兵望着熊熊火焰，乐开了花，姑娘们，来跳舞，呃，姑娘们没来......闲看热闹吧，趁机歇息一下，待会儿看“烤全羊”！等到火焰彻底熄灭，却半只“烤羊”也没有，汉军早已不知所踪。单于大怒：追！往南急追了半日，前面两山夹一谷，汉军刚刚进入谷中，单于大喜：杀！歼灭汉军，就在今日！
李陵命令全军快走，等胡虏近前反身再战。副将韩延年有些发愁：这山谷乃是绝地，倘若匈奴绕上山坡，居高临下，我军危矣！李陵知道他说的没错，却笑道：未必！幸喜此地有些树木山林！
匈奴骑兵射罢一轮箭，抡着弯刀赶杀过来。
短兵相接，血飞如雨！
汉军在树木间辗转腾挪，贴身肉搏，匈奴马匹反倒周转不灵，这一战又被汉军杀了数千人，活着的匈奴兵魂飞魄散，掉头就逃，只恨马无双翅。单于勃然大怒，斩杀了几名逃兵，亲率大军来战。
斗士先歇歇，连弩伺候！
匈奴兵像被收割的韭菜，倒了一茬又一茬，但没人敢后退，你瞧大单于都气疯了，战马快被他抽死了，唏溜溜暴叫着向前猛冲。
人如潮水，滚滚而来，前仆后继，周而复始。
李陵心中着急，见一人十分魁伟，气度不凡，肯定是个敌酋。他一把抢过连弩，亲射此人。
疾风密雨，箭如飞蝗。
大单于心中一凉，死神就在眼前。他大喝一声，猛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被射成了刺猬，大单于一骨碌滚落马下，护驾猛将大惊失色，赶忙架起他飞逃，匈奴兵一时夺气，溃散而去。
剑客们杀红了眼，还想追击，李陵疾呼：不可恋战！快快撤出山谷！可是莽莽山谷曲里拐弯，似乎永远看不到头。
大单于收拢败兵，面如死灰：这是大汉精兵，本单于从没见过！
击之不下，如之奈何？
左右大将默然不应，十几万大军，连几千人都拿不下，还能如之奈何？
大单于萌生退意，直说退兵又不大体面，目光洒洒左右：这股汉军败而不乱，引着我们离边塞越来越近，不会有什么埋伏吧？
对对对对，大单于高见！
左右大将早就想撤了，头点得像鸡啄米一样：汉人狡猾，定有伏兵！我们切莫上当！不如……退兵？大单于一脸的勉为其难，思忖半晌，正要愉快地表态：你们说的对，就这么办吧！
话还没出口，忽听左谷蠡王说话：先不忙。
左右大将目光如箭，恨不得把他射死，掐死也行。
“大单于你想，你亲率十万大军，连几千汉军都灭不了，丢不起这个人呢，今后汉朝更加瞧不起我们匈奴，各大部落恐怕也会离心离德，再也不会听大单于的了......”
这话如兜头一盆冰水，大单于打了个激灵，说的对啊！不过......这块骨头实在是硬得很，啃不动啊……再走四五十里，前面便是平地，离汉人要塞不过一百余里，假如再遇到汉军骑兵，咱们可就有去无回了！
大单于牙疼得厉害：这样吧，如果出了山谷还是灭不了这股汉军，我不能拿数万儿郎性命开玩笑，到时候撤军便是天意！
继续追击！火速前进！
追兵又到，像一群讨厌的鬣狗，追着雄狮死缠烂打。
李陵指挥若定，不动声色，其实心急如焚，汉军伤亡近半，疲累不堪，而且羽箭将尽！再看前方地形，更是险恶，山路逼仄，两旁山坡怪石嶙峋，遍布石卵，倘若匈奴兵仗着人多，占据高处扔石头，我军危矣！
速战速决，切莫胶着！
汉军拼了命厮杀，会战数十合，又杀匈奴骑兵两千余人。大单于很是泄气，领着部下稍稍后退，暂时脱离了接触。
不可恋战，速速南撤！
不可恋战，速速北撤！
两军主帅一个心思，只是撤军方向不同。
大单于正在肚里字斟句酌，如何把这撤兵说出口，又不显得过于窝囊。忽然，树后站起个汉军军士，倒把人吓一跳，护驾猛将正要将之射杀，那人扔掉铁剑，膝行近前，匍匐在地：大王饶命！管敢有重要军情禀报！
他说什么？
译者骨碌几句，大单于一皱眉：没出息的东西，有屁快放！译者婉转翻译了一下，还算客气：管英雄有屁吗......有话请讲。
管敢声音急促：大王容禀，汉军主将李陵，有勇无谋，自恃其勇，不自量力，冒犯天威，他怎知大匈奴勇士天下无敌，大漠雄鹰不可战胜……
这是个马屁精？译者眉头攒成了疙瘩，不耐烦道：你说紧要的！
大单于毕竟肚量大，忍住厌恶，和缓地对译者道：你让他慢慢说…...他刚才说什么？
译者道：他说汉军主将名叫李陵，有勇无谋……
话还没说完，大单于火冒三丈：放他娘的狗屁！
区区几千人，转战千里，杀死我匈奴健儿数万，到现在我还吃他不下，这叫有勇无谋？他若有勇有谋，本单于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吧！告诉这土拨鼠，我大匈奴若有如此大将，我封他为天王，尽托国事于他……大单于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译者讪笑道：大单于，你接着问话吧。
大单于自觉失态：啊，好，让他继续说！有一句谎话，我要他脑袋！
管敢察言观色，不敢再说谀辞，直奔主题：李陵步兵不过五千，现今死伤惨重，只剩下不到三千，而且羽箭将尽，副将之中，只有韩延年是个大官儿，那是个酒囊饭袋……管敢挨了韩延年一巴掌，耿耿于怀，此时还不忘出一口恶气……啊，大王，最重要的是，李陵孤军深入，没有外援，没有外援！
译者问：你是说没有伏兵？
没有！绝对没有！
土拨鼠，你想把我们诓骗进包围圈？
不不不不，绝绝绝不是！
管敢胸脯拍得山响，译者赶忙翻译给大单于听。
单于闻言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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