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温柔之乡
常惠很难为情，徐徐说来：那乌孙昆莫全无信义，将匈奴人畜悉数独吞，一点儿也不分给我大汉！
霍光非常大度：这算得了什么，化外小国贪图小利，由他去吧。
常惠怒容满面：乌孙昆莫还派人偷了我的节旄，弄得我骂他一通都不能代表大汉……
他娘的乌孙，简直儿戏吗！
霍光有些泄气：如何这般不小心！
我忽然十分开心，霍光不快活，我就越快活！我好言安慰了常惠一通，高声赞誉：五路大军徒劳无功，常将军不费国家一兵一卒，却高奏凯歌，实在是我大汉朝难得的英雄！
朕封你为长罗侯！
封侯这事儿，我没和霍光商量，看你霍大将军怎么办！
当着百官的面，否决我的旨意？我估计你不会，一来目无君主，二来得罪常惠......
霍光果然没吭声。
常惠喜出望外，差点儿蹦起来，赶忙行君臣大礼，谢主隆恩。给常惠封侯，虽然有和霍光斗气的成分，不过我还真欣赏常惠的本事，大汉人才辈出，这毕竟是好事。
看着霍光在一旁闷坐，我心里越发快活，话也多起来：啊，常将军，乌孙性贪，这次得了便宜，却彻底得罪了匈奴，匈奴的敌人便是大汉的朋友，乌孙必然会成为大汉屏障，不如顺水推舟，去安抚它一番......
气的我够呛，还安抚它？常惠很不情愿。
我干脆明说：国之大计，不以意气用事，朕的意思再辛苦常将军一趟，带些金银锦帛去犒赏乌孙将士，常将军你看如何？
常惠这才从命：为臣明日就出发！对了，陛下，上次龟兹国胆敢杀我汉使，还没来得及惩罚它，臣这次顺路灭了它！
啊，慢来，慢来。
这常将军真也多事！也难怪，刚封了侯，干劲十足。这样肯出力的人才，我也不能太泼冷水，便婉言说大事要紧，先饶过龟兹这一遭。我又拐弯抹角问他冉弘旧事，常惠知无不言，听起来冉弘也是条汉子......
如果冉弘不会撒谎，那么田广明确实有罪，为了一点儿小心思，不分轻重，坏了国家大事，还被霍光抓住把柄，倒叫朕叹息！希望冉弘没被霍光收买吧……
退朝。
我目送群臣走出大殿，远远地看见，霍光叫住了常惠，在说着些什么，常惠点点头，告辞而去。难道我的安排有什么不对吗？需要他霍光面授机宜！哼......
无论如何，今日朝议心情舒畅，我难得地独自决策，你霍光不当庭否决，那就是我的胜利。我像是一个青春少年，时刻想着打败父亲，时常斗气……
父亲？
我忽然心中一惊，我从来没见过父亲，霍光这个第一权臣，强悍无比，像一座高山，我时刻想着逾越，竟然让我臆想出了父亲，真是神思错乱，丢人……
丢人丢到家了！
我有些懊丧，心中的快意烟消云散，很快，更懊丧的事儿来了。
上官太皇太后又来看我，惊得我赶忙迎驾：啊呀折杀我也，病已没来得及前往问安，实在是罪过！
不必多礼！我来是告诉你一件喜事。上官太皇太后的笑容十分温暖。
我却心头一黯：喜事？
喜事！
上官太皇太后笑得更加温暖：我看你心情恢复得不错，上次说的霍成君之事，不可久拖，待博士们选个吉日，便把婚事办了吧，隆重些！
其实，自打上次她来，我便思谋了很久......
权臣霍光是一棵参天大树，我只是一只蚍蜉，撼不动他！倘若和他针尖对麦芒，只能是下一个昌邑王，灰溜溜滚下皇帝宝座……
这就是铁的现实。
我并不留恋这个虚幻的宝座，但我决不能现在走！我感觉我的平君在看着我......
怎么办？
梁丘贺曾跟我说，否极泰来，亢龙有悔，物极必反，道玄也曾说峣峣者易折，强梁者不得其死，我不能太过刚强......那我就让他刚强！
让大树更高更壮！高到刺破苍天，壮到百人合抱，直到有一天，他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拦腰折断！强梁者不得其死，说的就是他霍光......
增他的俸禄，长他的权势，助力他尊贵到极点！让他的女儿做我的皇后！这门亲，我结了......我的心在滴血。
啊，太皇太后，病已全听您的安排。
上官太皇太后很高兴，马上告辞张罗去了。
木榻寒凉，我失魂落魄，抱着许平君用过的枕头，呆坐了一夜。心中忽然起了个奇怪的念头：要保护刘奭！我丢了我的平君，决不能再丢我的奭儿，我要去找昱儿，立刻！
昱儿是许平君的贴身丫鬟，许平君进宫前，也知道宫中险恶，看似风平浪静，没准儿波诡云谲，便把昱儿也带进宫来，一切贴身机密事儿都不瞒她，刘奭也是托她亲自照看。
我踱进偏殿，看到昱儿背影，她一身布衣，干净利落，也是个朴实节俭的人......她刚哄奭儿睡下，见我进来，也不生分，吩咐我轻声些，别吵醒了她的奭儿。嚯，黄毛丫头，根本没把我当皇上，我的刘奭倒成了你的奭儿！不过，我心中十分温暖，见了她，就像见到家人一样，任何心机都消逝得无影无踪。
你要宽心些，瘦了太多！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亲自给我倒了杯水。
我最直接地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刘奭，你再从许家调几个知心的侍女进宫，刘奭的饮食衣物一切一切，都不能让宫中人插手……我嘱咐得很细，昱儿笑道：你可真啰嗦，这事儿还用你说！
或许我是真啰嗦，她自小跟着许平君，也是个精细人，这不，一应太监宫女都被她支开远远的，从来不让他们进殿接近刘奭......
怪我多嘴行吧，我咧嘴一笑。
昱儿粲然一笑：行了，快走吧。
真是没大没小！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许平君的笑靥，两个人的笑容如此相似，如此温暖！平生头一次，我仔细端详了昱儿一眼，这小丫头似乎长大了，端庄秀丽，也是个美人胚子，看脸庞，竟然与我的平君有几分相似，真像同胞姐妹……
喂，你盯着我作甚么，昱儿一笑，齿如珠贝，她说话随意，一点儿也不拘礼。
我猛然将她拦腰抱起，吓得她花容失色，差点儿叫出声来，旋即意识到奭儿能听得见，赶忙压住声音，如窃窃私语，她徒劳地挣扎着：你，你作甚么，快，快放我下来！
我当然不听她的话，用脚关闭殿门，抱着她走向卧榻，轻轻地将她放下，轻轻抬起手，温柔地轻抚她的脸庞，玉面美艳，红霞满天，还有嫩瓜般的绒毛，昭示着青春无限。她终于明白了我想作甚，害羞地闭上眼睛。
最温柔的温柔乡。
不知过了多久，看她秀发散乱，蛾眉微蹙，从她的反应，我知道，她从没想过这事儿。或许她从不曾奢望......平君虽然待她如同姐妹，但身份毕竟是主仆。
但我刚才感觉到了她的欢喜，我确信，她很高兴，很知足。或许，她以为她也会像那些宫女一样，孤寂一生，或者等年纪大了，皇上开恩，放出宫去，随便找个人嫁了……
我刚才对她，并不完全是出于欲望，我就是想让她成为我的亲人，自然而然，我也想让可怜的奭儿有个娘......在最幽暗的心灵深处，我倒像个女子，对昱儿以身相许。之前，我只和平君有过肌肤之亲，他们害死了我的平君，却派个霍成君来霸占我，我万般抗拒！但我只能笑脸相迎！我能做主的不多，身体是其一，我决定先给昱儿，在那个霍成君到来之前。
霍成君终于来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奢华。
霍光非常大度：这算得了什么，化外小国贪图小利，由他去吧。
常惠怒容满面：乌孙昆莫还派人偷了我的节旄，弄得我骂他一通都不能代表大汉……
他娘的乌孙，简直儿戏吗！
霍光有些泄气：如何这般不小心！
我忽然十分开心，霍光不快活，我就越快活！我好言安慰了常惠一通，高声赞誉：五路大军徒劳无功，常将军不费国家一兵一卒，却高奏凯歌，实在是我大汉朝难得的英雄！
朕封你为长罗侯！
封侯这事儿，我没和霍光商量，看你霍大将军怎么办！
当着百官的面，否决我的旨意？我估计你不会，一来目无君主，二来得罪常惠......
霍光果然没吭声。
常惠喜出望外，差点儿蹦起来，赶忙行君臣大礼，谢主隆恩。给常惠封侯，虽然有和霍光斗气的成分，不过我还真欣赏常惠的本事，大汉人才辈出，这毕竟是好事。
看着霍光在一旁闷坐，我心里越发快活，话也多起来：啊，常将军，乌孙性贪，这次得了便宜，却彻底得罪了匈奴，匈奴的敌人便是大汉的朋友，乌孙必然会成为大汉屏障，不如顺水推舟，去安抚它一番......
气的我够呛，还安抚它？常惠很不情愿。
我干脆明说：国之大计，不以意气用事，朕的意思再辛苦常将军一趟，带些金银锦帛去犒赏乌孙将士，常将军你看如何？
常惠这才从命：为臣明日就出发！对了，陛下，上次龟兹国胆敢杀我汉使，还没来得及惩罚它，臣这次顺路灭了它！
啊，慢来，慢来。
这常将军真也多事！也难怪，刚封了侯，干劲十足。这样肯出力的人才，我也不能太泼冷水，便婉言说大事要紧，先饶过龟兹这一遭。我又拐弯抹角问他冉弘旧事，常惠知无不言，听起来冉弘也是条汉子......
如果冉弘不会撒谎，那么田广明确实有罪，为了一点儿小心思，不分轻重，坏了国家大事，还被霍光抓住把柄，倒叫朕叹息！希望冉弘没被霍光收买吧……
退朝。
我目送群臣走出大殿，远远地看见，霍光叫住了常惠，在说着些什么，常惠点点头，告辞而去。难道我的安排有什么不对吗？需要他霍光面授机宜！哼......
无论如何，今日朝议心情舒畅，我难得地独自决策，你霍光不当庭否决，那就是我的胜利。我像是一个青春少年，时刻想着打败父亲，时常斗气……
父亲？
我忽然心中一惊，我从来没见过父亲，霍光这个第一权臣，强悍无比，像一座高山，我时刻想着逾越，竟然让我臆想出了父亲，真是神思错乱，丢人……
丢人丢到家了！
我有些懊丧，心中的快意烟消云散，很快，更懊丧的事儿来了。
上官太皇太后又来看我，惊得我赶忙迎驾：啊呀折杀我也，病已没来得及前往问安，实在是罪过！
不必多礼！我来是告诉你一件喜事。上官太皇太后的笑容十分温暖。
我却心头一黯：喜事？
喜事！
上官太皇太后笑得更加温暖：我看你心情恢复得不错，上次说的霍成君之事，不可久拖，待博士们选个吉日，便把婚事办了吧，隆重些！
其实，自打上次她来，我便思谋了很久......
权臣霍光是一棵参天大树，我只是一只蚍蜉，撼不动他！倘若和他针尖对麦芒，只能是下一个昌邑王，灰溜溜滚下皇帝宝座……
这就是铁的现实。
我并不留恋这个虚幻的宝座，但我决不能现在走！我感觉我的平君在看着我......
怎么办？
梁丘贺曾跟我说，否极泰来，亢龙有悔，物极必反，道玄也曾说峣峣者易折，强梁者不得其死，我不能太过刚强......那我就让他刚强！
让大树更高更壮！高到刺破苍天，壮到百人合抱，直到有一天，他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拦腰折断！强梁者不得其死，说的就是他霍光......
增他的俸禄，长他的权势，助力他尊贵到极点！让他的女儿做我的皇后！这门亲，我结了......我的心在滴血。
啊，太皇太后，病已全听您的安排。
上官太皇太后很高兴，马上告辞张罗去了。
木榻寒凉，我失魂落魄，抱着许平君用过的枕头，呆坐了一夜。心中忽然起了个奇怪的念头：要保护刘奭！我丢了我的平君，决不能再丢我的奭儿，我要去找昱儿，立刻！
昱儿是许平君的贴身丫鬟，许平君进宫前，也知道宫中险恶，看似风平浪静，没准儿波诡云谲，便把昱儿也带进宫来，一切贴身机密事儿都不瞒她，刘奭也是托她亲自照看。
我踱进偏殿，看到昱儿背影，她一身布衣，干净利落，也是个朴实节俭的人......她刚哄奭儿睡下，见我进来，也不生分，吩咐我轻声些，别吵醒了她的奭儿。嚯，黄毛丫头，根本没把我当皇上，我的刘奭倒成了你的奭儿！不过，我心中十分温暖，见了她，就像见到家人一样，任何心机都消逝得无影无踪。
你要宽心些，瘦了太多！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亲自给我倒了杯水。
我最直接地告诉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刘奭，你再从许家调几个知心的侍女进宫，刘奭的饮食衣物一切一切，都不能让宫中人插手……我嘱咐得很细，昱儿笑道：你可真啰嗦，这事儿还用你说！
或许我是真啰嗦，她自小跟着许平君，也是个精细人，这不，一应太监宫女都被她支开远远的，从来不让他们进殿接近刘奭......
怪我多嘴行吧，我咧嘴一笑。
昱儿粲然一笑：行了，快走吧。
真是没大没小！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许平君的笑靥，两个人的笑容如此相似，如此温暖！平生头一次，我仔细端详了昱儿一眼，这小丫头似乎长大了，端庄秀丽，也是个美人胚子，看脸庞，竟然与我的平君有几分相似，真像同胞姐妹……
喂，你盯着我作甚么，昱儿一笑，齿如珠贝，她说话随意，一点儿也不拘礼。
我猛然将她拦腰抱起，吓得她花容失色，差点儿叫出声来，旋即意识到奭儿能听得见，赶忙压住声音，如窃窃私语，她徒劳地挣扎着：你，你作甚么，快，快放我下来！
我当然不听她的话，用脚关闭殿门，抱着她走向卧榻，轻轻地将她放下，轻轻抬起手，温柔地轻抚她的脸庞，玉面美艳，红霞满天，还有嫩瓜般的绒毛，昭示着青春无限。她终于明白了我想作甚，害羞地闭上眼睛。
最温柔的温柔乡。
不知过了多久，看她秀发散乱，蛾眉微蹙，从她的反应，我知道，她从没想过这事儿。或许她从不曾奢望......平君虽然待她如同姐妹，但身份毕竟是主仆。
但我刚才感觉到了她的欢喜，我确信，她很高兴，很知足。或许，她以为她也会像那些宫女一样，孤寂一生，或者等年纪大了，皇上开恩，放出宫去，随便找个人嫁了……
我刚才对她，并不完全是出于欲望，我就是想让她成为我的亲人，自然而然，我也想让可怜的奭儿有个娘......在最幽暗的心灵深处，我倒像个女子，对昱儿以身相许。之前，我只和平君有过肌肤之亲，他们害死了我的平君，却派个霍成君来霸占我，我万般抗拒！但我只能笑脸相迎！我能做主的不多，身体是其一，我决定先给昱儿，在那个霍成君到来之前。
霍成君终于来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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