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狩猎（二）
这一声哭泣饱含了太多的情绪，从被赶出来后，黎潇始终没有哭过，经过刚刚的惊吓，才把自己的脆弱完全展示在黎落面前。
他害怕会饿死，也害怕自己会被蛇咬死，但更害怕姐姐会出事……
“没事了，没事了！”黎落拍拍他的背柔声安抚，哭出来也是好事。
好半天，黎潇才将情绪稳定下来：“姐，我们回去吧。”
天色将晚，是该回去了。
整理下这一天的战利品，一堆的药材、野果、野味……这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啊！
许是干旱得太久，山中水源匮乏，而此处恰好有一眼山泉，林中百兽为了生存需来此饮水，反而被黎落捡了个大便宜。
可见无论对动物、植物还是人类来讲，水都是极其重要的自然资源。
黎落斜眼看着一旁王锦蛇，问黎潇：“敢不敢吃？”
“这也能吃？不会被毒死吗？”黎潇有点害怕地缩了缩，接着又故作勇敢地直了直身子：“你敢我就敢！”
“嗯！不错！是个男子汉！”黎落说着将蛇拖到泉眼边，拿出镰刀一顿操作，就着泉水将蛇洗剥干净，蛇血肯定是要留下的，可以用来补充身体所需的盐分，蛇皮也是好材料，不过还是算了……
黎潇呆愣地看着黎落，姐姐真……彪悍！
收拾好战利品，二人便是背着包袱往回走。
“姐，你不害怕吗？”
“害怕啊，但相比害怕，心中的信念力量更大一些。有要保护的人，有想做的事，有要完成的目标，这些都会让人产生强大的信念，有信念就不害怕了……”黎落想起以前，缓慢又严肃地说。
嗯，我也有要保护的人……黎落的这一段话在黎潇心里埋下了勇敢的种子。
这地方味道有些奇怪，黎落眉头一皱，这味道对于黎落太过于熟悉，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黎落心里湧起了不好的想法，她们的爹一个月前上山打猎至今未归……
“等等，如果，我是说如果，爹爹真的回不来了……”黎落拉住黎潇，看着黎潇的眼睛说。黎潇一直都坚信爹爹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他知道爹爹已经……肯定是不小的打击。
“姐，其实我心里也猜到，爹爹可能回不来了，只是……只是……”黎潇说着垂下了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黎落吩咐黎潇。不是她不想告诉黎潇真相，而是一个月的尸体腐烂程度不会太漂亮，死者已矣，她担心会吓着黎潇。
顺着气味很快就看见了尸体，已经全部腐烂，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了……黎落捂住就要惊呼出声的嘴巴。
转过身，却看见黎潇就站在身后，眼泪已无声流下，原来，爹真的回不来了。
仔细检查尸骨，身上并无骨裂，可排除摔死或重物击打致死的死因，骨头隐隐发黑，因是中毒所致，但是在古代并无检测设备，所中何毒却无从得知。
黎落让黎潇将衣服脱下，用衣服将尸骨包起来，就近掩埋。
“爹……呜……”黎潇跪在坟前大哭。
看着黎潇的可怜模样，黎落在心里暗暗许诺：“爹，我在此承诺，一定会护着黎潇成长，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经此一事，两人回程路上气压低沉一路无言……
“黎潇，其实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有死亡，这是任何人都逃避不了的现实，所以死其实并不可怕。但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只要我们心里永远记着爹爹，爹爹就永远都活在我们心中。”黎落前世也是父母早亡，她自然懂这种悲伤……
“嗯，姐，我没事，我会永远记得爹爹的，你说过，只要有人记得，就不算真正的消失，我会成长，我会强大，我也有要保护的人……”黎潇目光坚韧，从这一刻起，他便成为了黎落身边强大的护盾。
回到破庙，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向李氏透露父亲的事情，提起笑容：“娘，我们回来了！今天运气可真好！捕到了好几只野味呢，还摘了好多野果。”刚走进破庙，黎落便看见母亲李氏依在庙门向外巴望着。
“哦？真的呀？你这孩子，从来都不曾进过山，居然也能捕到猎物，想来你父亲平时没少教你，也是菩萨保佑，天无绝人之路啊！”李氏生性淳朴，自发的便把黎落能捕到猎物一事，归功于父亲平时的教导。
“黎潇，你陪娘亲说说话，我去将野果洗了，将肉给炖上，等会儿好了再唤你来吃！”黎落一边吩咐黎潇一边把身上的东西一一放下。
“落儿等等！我和你一起做。”李氏急唤住黎落，接着柔声道：“以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事事依靠你，娘虽然眼睛看不见，总还不是个废人，也不需要人陪着，总能帮上点忙。”
“好，我们一起去。”黎落应声道。其实人都是需要被尊重和被需要的，身体上有所欠缺的人尤其如此，过多的特殊照顾反而会让她自尊心受挫，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嗯，这样吧娘，你和黎潇去将野果洗了，我来炖肉怎么样？”黎落想了想，做出了如此安排。
“落儿，我们能栖身在这破庙，已是佛主慈悲，然而庙虽破败，我们却也不可太过放肆，坏了佛门圣地的规矩，庙内不可食荤腥，这肉啊应该拿到外面煮。”李氏虽不是礼佛之人，但这寺庙的规矩倒也略知一二，故而循循教导黎落黎潇姐弟二人。
“知道了，娘，我这就将物件拿到外面去。”黎落是个无神论者，只是入乡随俗，即借了这地方栖身得了好处，敬畏心还是应该要有。
娘仔三人拾柴的拾柴，洗果的洗果，搭锅的搭锅，各司其职，倒也十分宁静和谐。拾好柴火洗完野果，母子三人都围坐在灶台旁边，一边吃着野果，一边等着肉汤出锅。
只看见黎落拿了块树皮削削洗洗，丢入瓦罐中，再撒入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小火翻炒片刻，将焯过水的蛇肉和一株去根须的草药一起入锅加水烹煮。
这株草药正是巴戟，树皮则为杜仲，用杜仲巴戟烹制蛇肉可是一绝，即使放在现代也是一道靓汤，还具有滋肝补肾、健筋骨、祛风湿的作用，现下三人身体正是虚弱，用来滋补正为合适。
而撒入的灰白色粉末，正是用昨日烧完的草木灰过滤提炼出来的钾盐。这地方要啥啥没有，钾盐虽不能长期代替食盐，但黎落是真不吃不下没点咸味的东西了，再说，人体长期缺盐也会导致骨质疏松、四肢无力等毛病。
烹煮间香气四溢，惹得黎潇脑袋都快要杵到锅中来了，探着头，谗得口水直流，不时的催问：“姐姐，这肉汤好香啊！还要多久才能吃？馋死我了！”
他害怕会饿死，也害怕自己会被蛇咬死，但更害怕姐姐会出事……
“没事了，没事了！”黎落拍拍他的背柔声安抚，哭出来也是好事。
好半天，黎潇才将情绪稳定下来：“姐，我们回去吧。”
天色将晚，是该回去了。
整理下这一天的战利品，一堆的药材、野果、野味……这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啊！
许是干旱得太久，山中水源匮乏，而此处恰好有一眼山泉，林中百兽为了生存需来此饮水，反而被黎落捡了个大便宜。
可见无论对动物、植物还是人类来讲，水都是极其重要的自然资源。
黎落斜眼看着一旁王锦蛇，问黎潇：“敢不敢吃？”
“这也能吃？不会被毒死吗？”黎潇有点害怕地缩了缩，接着又故作勇敢地直了直身子：“你敢我就敢！”
“嗯！不错！是个男子汉！”黎落说着将蛇拖到泉眼边，拿出镰刀一顿操作，就着泉水将蛇洗剥干净，蛇血肯定是要留下的，可以用来补充身体所需的盐分，蛇皮也是好材料，不过还是算了……
黎潇呆愣地看着黎落，姐姐真……彪悍！
收拾好战利品，二人便是背着包袱往回走。
“姐，你不害怕吗？”
“害怕啊，但相比害怕，心中的信念力量更大一些。有要保护的人，有想做的事，有要完成的目标，这些都会让人产生强大的信念，有信念就不害怕了……”黎落想起以前，缓慢又严肃地说。
嗯，我也有要保护的人……黎落的这一段话在黎潇心里埋下了勇敢的种子。
这地方味道有些奇怪，黎落眉头一皱，这味道对于黎落太过于熟悉，这……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黎落心里湧起了不好的想法，她们的爹一个月前上山打猎至今未归……
“等等，如果，我是说如果，爹爹真的回不来了……”黎落拉住黎潇，看着黎潇的眼睛说。黎潇一直都坚信爹爹一定会回来的，如果他知道爹爹已经……肯定是不小的打击。
“姐，其实我心里也猜到，爹爹可能回不来了，只是……只是……”黎潇说着垂下了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黎落吩咐黎潇。不是她不想告诉黎潇真相，而是一个月的尸体腐烂程度不会太漂亮，死者已矣，她担心会吓着黎潇。
顺着气味很快就看见了尸体，已经全部腐烂，只剩下一具森森白骨了……黎落捂住就要惊呼出声的嘴巴。
转过身，却看见黎潇就站在身后，眼泪已无声流下，原来，爹真的回不来了。
仔细检查尸骨，身上并无骨裂，可排除摔死或重物击打致死的死因，骨头隐隐发黑，因是中毒所致，但是在古代并无检测设备，所中何毒却无从得知。
黎落让黎潇将衣服脱下，用衣服将尸骨包起来，就近掩埋。
“爹……呜……”黎潇跪在坟前大哭。
看着黎潇的可怜模样，黎落在心里暗暗许诺：“爹，我在此承诺，一定会护着黎潇成长，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经此一事，两人回程路上气压低沉一路无言……
“黎潇，其实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会有死亡，这是任何人都逃避不了的现实，所以死其实并不可怕。但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只要我们心里永远记着爹爹，爹爹就永远都活在我们心中。”黎落前世也是父母早亡，她自然懂这种悲伤……
“嗯，姐，我没事，我会永远记得爹爹的，你说过，只要有人记得，就不算真正的消失，我会成长，我会强大，我也有要保护的人……”黎潇目光坚韧，从这一刻起，他便成为了黎落身边强大的护盾。
回到破庙，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向李氏透露父亲的事情，提起笑容：“娘，我们回来了！今天运气可真好！捕到了好几只野味呢，还摘了好多野果。”刚走进破庙，黎落便看见母亲李氏依在庙门向外巴望着。
“哦？真的呀？你这孩子，从来都不曾进过山，居然也能捕到猎物，想来你父亲平时没少教你，也是菩萨保佑，天无绝人之路啊！”李氏生性淳朴，自发的便把黎落能捕到猎物一事，归功于父亲平时的教导。
“黎潇，你陪娘亲说说话，我去将野果洗了，将肉给炖上，等会儿好了再唤你来吃！”黎落一边吩咐黎潇一边把身上的东西一一放下。
“落儿等等！我和你一起做。”李氏急唤住黎落，接着柔声道：“以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事事依靠你，娘虽然眼睛看不见，总还不是个废人，也不需要人陪着，总能帮上点忙。”
“好，我们一起去。”黎落应声道。其实人都是需要被尊重和被需要的，身体上有所欠缺的人尤其如此，过多的特殊照顾反而会让她自尊心受挫，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嗯，这样吧娘，你和黎潇去将野果洗了，我来炖肉怎么样？”黎落想了想，做出了如此安排。
“落儿，我们能栖身在这破庙，已是佛主慈悲，然而庙虽破败，我们却也不可太过放肆，坏了佛门圣地的规矩，庙内不可食荤腥，这肉啊应该拿到外面煮。”李氏虽不是礼佛之人，但这寺庙的规矩倒也略知一二，故而循循教导黎落黎潇姐弟二人。
“知道了，娘，我这就将物件拿到外面去。”黎落是个无神论者，只是入乡随俗，即借了这地方栖身得了好处，敬畏心还是应该要有。
娘仔三人拾柴的拾柴，洗果的洗果，搭锅的搭锅，各司其职，倒也十分宁静和谐。拾好柴火洗完野果，母子三人都围坐在灶台旁边，一边吃着野果，一边等着肉汤出锅。
只看见黎落拿了块树皮削削洗洗，丢入瓦罐中，再撒入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小火翻炒片刻，将焯过水的蛇肉和一株去根须的草药一起入锅加水烹煮。
这株草药正是巴戟，树皮则为杜仲，用杜仲巴戟烹制蛇肉可是一绝，即使放在现代也是一道靓汤，还具有滋肝补肾、健筋骨、祛风湿的作用，现下三人身体正是虚弱，用来滋补正为合适。
而撒入的灰白色粉末，正是用昨日烧完的草木灰过滤提炼出来的钾盐。这地方要啥啥没有，钾盐虽不能长期代替食盐，但黎落是真不吃不下没点咸味的东西了，再说，人体长期缺盐也会导致骨质疏松、四肢无力等毛病。
烹煮间香气四溢，惹得黎潇脑袋都快要杵到锅中来了，探着头，谗得口水直流，不时的催问：“姐姐，这肉汤好香啊！还要多久才能吃？馋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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