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狩猎（三）
“哎哎哎！把你脑袋缩回去点，口水都要掉到锅里了……有点出息好吧！”黎落嫌弃地戳了戳黎潇的小脑袋，看他这样哪有半点害怕的模样……
接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工才能出细活，这肉要用小火慢慢炖才能入味。”
李氏也觉着这肉香扑鼻，肉香中又带着药香，甚是好闻，好奇地问黎落：“落儿，这是什么肉啊？闻着就觉得好吃，感觉还有一丝药香。”
“娘，这是很名贵的咕噜肉，我又加了几味草药，所以才有药香。”黎落给黎潇递了一个眼神随口瞎编，反正李氏也看不见，闭着眼睛也就吃了……
蛇肉炖好了，黎潇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肉质鲜嫩细滑，配以药材的香味，汤汁清香甘甜，这丝清香中又略带了一丝淡淡的咸味，这哪是人间的吃食？只怕是神仙也难吃着的美味啊！
这满满一瓦罐的咕噜肉，每人都来了三大碗，吃得酣畅淋漓，一点渣都不曾留下，全都落入了三人的腹中。
饭后再配以野果解腻，这是自黎落穿越以来吃的最畅快的一顿饭，也是自黎潇出生以来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取了山泉泡了点新摘绿茶，黎落坐在庙门边的石墩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茶，巴适！这才是生活呀！早前的那两顿，哪儿叫什么饭啊？
黎潇爬在黎落前面苦哈哈地做着俯卧撑，暗自腹诽：“明明说过，不敢吃才要做俯卧撑，说话不算话……”同人不同命啊
“几个了？把身子压下去点，这个不算，重来……”梨落不时指点。
“暴君！简直是暴君！”黎潇憋屈地咬咬牙重新做，暴君二字只能在心里腹诽。
黎落对黎潇的憋屈模样视若无睹，盘算着明日怕是得去一趟顺宁府城了，一是要将这些捕猎所得的猎物药材卖掉换取些钱米，二是得去看看府城里有没有什么生存之法。
若窝在这大山里头以打猎为生也并非长久之计，再说黎潇已经八岁，同龄的小孩都是要上私塾了，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依旧是黎落和李氏轮流守夜，趁着李氏和黎潇二人睡下，黎落将出行所需的东西一一收拾好。天色一亮，三人便启程上路，出了山门，黎落才真正见识到旱灾的惨烈程度有多么触目惊心……
随处可见的难民，草根、树皮，但凡能进口的东西都被薅光了，不时有饿晕的人倒在路边，有些人倒下还能缓得过来，有些人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人不如米贵，命比纸还薄，一碗米就能换回个媳妇，一张饼就能把孩子带走……
谁也不会关心逃荒路上突然倒下的人，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透视出对生命的麻木，在他们心里，自己也随时会成为那个倒地不起的人……
连续几个月的干旱，家乡已经没有活路了，为了生存，他们只能举家逃荒去附近的府城，祈求官府能开仓放粮，这也是他们心里唯一能生存下去的希望。
但是在这一条逃荒路上，饥饿、疾病、有毒的植物、瘟疫……任何一样，都能随时要了他们的命。路上陈尸如积土，百姓哀鸿如雷鸣，就是这一幕的真实写照。
可即使是这样的艰难处境，还不时有流寇将主意打到这些饥不果腹的难民身上，这些流寇有些本就是为祸乡里的匪人，有些却是抵不过饥饿的普通难民……他们看见吃的就抢，没有吃的就抢孩子、抢女人……
黎落三人现在就处在逃荒的难民之中，面对这些百姓的凄惨模样，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黎落，内心也是大受震撼……
可即使心有不忍，能帮的也实在有限。有时候善良也需要建立在实力之上，这话一点都没错。
旁边一个老伯看着他们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半大小孩，这唯一的大人眼睛还看不见，三个人彷徨无措地站在路边看着过往的人群，便起了恻隐之心，冲他们打招呼：“孩子，你过来，你们三人也是去顺宁府逃荒的吧？”
“是的，老伯！您有什么事儿吗？”黎落走过去，看着这老伯慈眉善目的，心下有一丝好感。
“孩子，你们一定是饿了吧？我这里还有几个土豆，你拿上一个垫垫肚子吧。”老伯小声地对黎落说，随后隐蔽地掏出一个拳头大的土豆递给黎落。
黎落一愣，这是拿自己当难民了啊，不过现在自己的模样和难民确实也没什么两样。
“老伯，这我不能要，去顺宁府还有些路程，而且，就算到了，进城的人这么多，需要排多久的队也未知，您留着自己吃吧。”黎落忙小声地推辞。
财不露白，在这逃荒路上什么人都有，再加上在生存面前，人性就显得格外苍白，若不小声些，让旁人知道老伯还有余粮，怕是会给他带去不小的麻烦。
“我听说，赈灾粮已经到顺宁府了，我们此时过去要是能领到一份赈灾粮，就能活命了！我看你们也没个壮劳力在旁，不如等我儿子回来了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老伯看黎落不收土豆，也不多做勉强，随即邀黎落三人同行。
“如此便麻烦老伯了。”
正说话间，“娘！你不要死，娘……”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伏在一个死去的妇人的身上哭泣，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怜悯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这么点大的孩子孤身一人在逃荒路上根本没有活路……
孩子哭着哭着晕过去便倒在妇人身上，黎落走过去探探孩子的鼻息，还有气，应该是饿晕了，黎落掐着孩子的人中将她唤醒。“来，喝口水缓缓。”说着将身上的竹筒取下喂孩子喝了两口。
说是水，其实三个竹筒里面只有一个装的是水，另外两个竹筒一个装的是蛇肉汤，一个装的是葛根粥，这是黎落为三人准备的口粮，刚刚喂给这个孩子喝的，就是葛根粥。
只是在这种时期，仅凭自己身上的这点食物，根本救不了这么多人，既然救不了，便没有必要将食物暴露在人前平白惹出许多麻烦。
“唉！这孩子也可怜，父母都已经死在逃荒路上了，现在只剩她一个娃娃，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啊。”老伯摇摇头，可怜地看着这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黎落蹲在小孩面前询问。
“我叫丫头。”小孩眼睛紧盯着黎落手里的竹筒不停地咽口水，刚刚的水真的好好喝……
接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工才能出细活，这肉要用小火慢慢炖才能入味。”
李氏也觉着这肉香扑鼻，肉香中又带着药香，甚是好闻，好奇地问黎落：“落儿，这是什么肉啊？闻着就觉得好吃，感觉还有一丝药香。”
“娘，这是很名贵的咕噜肉，我又加了几味草药，所以才有药香。”黎落给黎潇递了一个眼神随口瞎编，反正李氏也看不见，闭着眼睛也就吃了……
蛇肉炖好了，黎潇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肉质鲜嫩细滑，配以药材的香味，汤汁清香甘甜，这丝清香中又略带了一丝淡淡的咸味，这哪是人间的吃食？只怕是神仙也难吃着的美味啊！
这满满一瓦罐的咕噜肉，每人都来了三大碗，吃得酣畅淋漓，一点渣都不曾留下，全都落入了三人的腹中。
饭后再配以野果解腻，这是自黎落穿越以来吃的最畅快的一顿饭，也是自黎潇出生以来吃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取了山泉泡了点新摘绿茶，黎落坐在庙门边的石墩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喝茶，巴适！这才是生活呀！早前的那两顿，哪儿叫什么饭啊？
黎潇爬在黎落前面苦哈哈地做着俯卧撑，暗自腹诽：“明明说过，不敢吃才要做俯卧撑，说话不算话……”同人不同命啊
“几个了？把身子压下去点，这个不算，重来……”梨落不时指点。
“暴君！简直是暴君！”黎潇憋屈地咬咬牙重新做，暴君二字只能在心里腹诽。
黎落对黎潇的憋屈模样视若无睹，盘算着明日怕是得去一趟顺宁府城了，一是要将这些捕猎所得的猎物药材卖掉换取些钱米，二是得去看看府城里有没有什么生存之法。
若窝在这大山里头以打猎为生也并非长久之计，再说黎潇已经八岁，同龄的小孩都是要上私塾了，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依旧是黎落和李氏轮流守夜，趁着李氏和黎潇二人睡下，黎落将出行所需的东西一一收拾好。天色一亮，三人便启程上路，出了山门，黎落才真正见识到旱灾的惨烈程度有多么触目惊心……
随处可见的难民，草根、树皮，但凡能进口的东西都被薅光了，不时有饿晕的人倒在路边，有些人倒下还能缓得过来，有些人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人不如米贵，命比纸还薄，一碗米就能换回个媳妇，一张饼就能把孩子带走……
谁也不会关心逃荒路上突然倒下的人，一张张面黄肌瘦的脸透视出对生命的麻木，在他们心里，自己也随时会成为那个倒地不起的人……
连续几个月的干旱，家乡已经没有活路了，为了生存，他们只能举家逃荒去附近的府城，祈求官府能开仓放粮，这也是他们心里唯一能生存下去的希望。
但是在这一条逃荒路上，饥饿、疾病、有毒的植物、瘟疫……任何一样，都能随时要了他们的命。路上陈尸如积土，百姓哀鸿如雷鸣，就是这一幕的真实写照。
可即使是这样的艰难处境，还不时有流寇将主意打到这些饥不果腹的难民身上，这些流寇有些本就是为祸乡里的匪人，有些却是抵不过饥饿的普通难民……他们看见吃的就抢，没有吃的就抢孩子、抢女人……
黎落三人现在就处在逃荒的难民之中，面对这些百姓的凄惨模样，即便是见惯了生死的黎落，内心也是大受震撼……
可即使心有不忍，能帮的也实在有限。有时候善良也需要建立在实力之上，这话一点都没错。
旁边一个老伯看着他们一个大人带着两个半大小孩，这唯一的大人眼睛还看不见，三个人彷徨无措地站在路边看着过往的人群，便起了恻隐之心，冲他们打招呼：“孩子，你过来，你们三人也是去顺宁府逃荒的吧？”
“是的，老伯！您有什么事儿吗？”黎落走过去，看着这老伯慈眉善目的，心下有一丝好感。
“孩子，你们一定是饿了吧？我这里还有几个土豆，你拿上一个垫垫肚子吧。”老伯小声地对黎落说，随后隐蔽地掏出一个拳头大的土豆递给黎落。
黎落一愣，这是拿自己当难民了啊，不过现在自己的模样和难民确实也没什么两样。
“老伯，这我不能要，去顺宁府还有些路程，而且，就算到了，进城的人这么多，需要排多久的队也未知，您留着自己吃吧。”黎落忙小声地推辞。
财不露白，在这逃荒路上什么人都有，再加上在生存面前，人性就显得格外苍白，若不小声些，让旁人知道老伯还有余粮，怕是会给他带去不小的麻烦。
“我听说，赈灾粮已经到顺宁府了，我们此时过去要是能领到一份赈灾粮，就能活命了！我看你们也没个壮劳力在旁，不如等我儿子回来了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应。”老伯看黎落不收土豆，也不多做勉强，随即邀黎落三人同行。
“如此便麻烦老伯了。”
正说话间，“娘！你不要死，娘……”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伏在一个死去的妇人的身上哭泣，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怜悯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这么点大的孩子孤身一人在逃荒路上根本没有活路……
孩子哭着哭着晕过去便倒在妇人身上，黎落走过去探探孩子的鼻息，还有气，应该是饿晕了，黎落掐着孩子的人中将她唤醒。“来，喝口水缓缓。”说着将身上的竹筒取下喂孩子喝了两口。
说是水，其实三个竹筒里面只有一个装的是水，另外两个竹筒一个装的是蛇肉汤，一个装的是葛根粥，这是黎落为三人准备的口粮，刚刚喂给这个孩子喝的，就是葛根粥。
只是在这种时期，仅凭自己身上的这点食物，根本救不了这么多人，既然救不了，便没有必要将食物暴露在人前平白惹出许多麻烦。
“唉！这孩子也可怜，父母都已经死在逃荒路上了，现在只剩她一个娃娃，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啊。”老伯摇摇头，可怜地看着这个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黎落蹲在小孩面前询问。
“我叫丫头。”小孩眼睛紧盯着黎落手里的竹筒不停地咽口水，刚刚的水真的好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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