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魇现缘起07

    “喂,载我一程。”

    一大清早的小林就跟我说院子里出现了野生的陌生帅哥,我连忙下楼查看。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家的。”

    “这种事情不是简单得很。”失礼的出现在我家的周先生如此说。

    既然你这么神通广大倒是自己去学校啊,我自己倒是闲闲没事干,但小林就急着去上课了。

    “要去哪个校区呀。”我发动车子向后排的周先生说。

    “老样子,去北门。”

    插不进话的小林对我眨眨眼,于是我先把小林放在了教学楼下,个别喘着气赶来上课的学生对小林露出了羡慕得笑容,于是我心情大好地哼着歌把周先生送去了北门,顺路去了和星若约好的猫咪公园的

    然后我愚蠢地发现了这大清早的,猫咪王国估计热闹了一宿这才刚睡,包里买好了的小鱼干竟无用武之地。

    于是我用外卖软件点了杯奶茶就坐在长椅上,对着平板电脑消磨我还剩大半的人生。

    约莫过了两小时,慢慢升起来的太阳在平板的屏幕上形成了强烈的反光引起不适,这会儿公园里才开始慢慢有了人烟,跑步的、朗读的、逛街的、遛狗的人都有。

    终于的有只黄白双色,头圆圆的猫咪懒洋洋的走到我跟前,喵了一声,嗅了嗅我的包包,目光里露出期许,我慷慨解囊,从包里拿出装着鱼干的纸盒,用赠送的一次性餐具装了两块放在草坪上。

    呜喵喵……猫咪大口地吃了起来,这时候只要不打扰它们干饭怎么摸都可以,昨夜一场细雨,猫咪背上带着从植物上蹭到的水珠,毛皮湿湿暖暖,市区里面大多数公寓都是禁止养宠物的,学生或者职工的宿舍更不用说,所以很多猫咪被弃养在公园里面,时间久了,它们在这边可能已经繁衍了几代猫了。

    “哦呀,又来了一只。”这次来的是白色带着黑色斑点的猫咪,它眼馋地看着早来的猫咪碗里的鱼干,对方则发出威胁的低吼,紧紧的护住了自己的饭碗。

    “别打架呀。”眼看它们就要大打出手,我只好另取出一个塑料碟装上两块小鱼干,这才缓和了气氛,谁知道早来的那只猫咪大口的吃完自己的鱼干之后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别人家头上。

    “你做猫不能这样啊!”眼看它们又要打起来我就开始犯头疼,打算着逃离此地,但是公园里的其他们闻声而来,我只好再次放出了几块鱼干扬汤止沸地去制止猫咪之间的大乱斗,纸盒里的鱼干只剩下了小半了。

    让我预料不及的是还有更加霸道的猫咪,一只凶猛的狸花猫直接跳上了我的大腿,抢走了我手上的整盒鱼干,眼看情况彻底失控的我欲哭无泪,在秋风中凌乱。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后方响起气势十足的喝声,我循声向后看去,许星若小朋友正竖着眉毛批评那些群魔乱舞的猫咪,她把怀里的‘橘霸’女士放下地,然后这只壮硕的橘猫挑了只闹得最凶的一顿猫掌猛打,碍于橘霸的威猛,猫咪们四散而逃,我看了眼破破烂烂的盒子里只剩一块较为完整的鱼干还有几块不规则的碎片。

    “招待不周,请用咯。”我对橘霸女士这么说,她是难得的淑女猫咪呢。

    “姐姐喂猫咪的时候一次性不可以拿出来这么多喔。”

    “我知道啦。”我老脸红了红,这时候我才感觉大腿火辣辣的,上面有着几道鲜红的抓痕,淌着血。

    “呜哇,我不想去打狂犬疫苗。”我是欲哭无泪。

    可是星若突然趴在我大腿的伤口上吸了一口血然后吐掉。

    “我之前被猫咪爪到的时候妈妈说这样子伤口就不会感染了。”

    “啊啊……真的不用这样的。”

    我连忙制止想把伤口舔舐干净的星若,从包里拿出清水倒在腿上,用纸巾把伤口擦干净,然后星若贴心地拿出图案可爱的创可贴,交叉的贴在我的大腿上。

    “那个,星若现在不用去上学的吗?”我为了缓解尴尬试图转移话题,现在的时间才十点快十一点,正常学校放学可不会这么早。

    “姐姐到公园来不是为了和星若一起玩吗?”女孩手指抵着下巴天真的发问。

    “这个嘛,也是呢,毕竟约好了。”

    “姐姐是大学生哦,在公园的时候也可以看书学习。”意识到重要的问题差点被搪塞过去的我鼓起了脸。

    “人家才不想去。”女孩从草地上回收了正在舔爪子的橘霸,带着一股风坐到了我旁边。

    “这样的吗?你爸爸妈妈没批评你嘛!”

    “他们才没空管我呢。”

    看起来女孩的厌学问题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看她不过十二三岁刚上初中的样子,这时候不好好去学校学习,要是在社会上遇到了不良分子,从此变成动不动就找人‘钉孤枝’的太妹那可怎么办?我见过的哦,不良少年少女们坐在广场的台阶上凶巴巴地盯着路过的学生,中学时我总是把眼睛藏在厚刘海后面不敢去看他们。

    “还是得好好上学才行!”我表情正经语气严肃得说道。

    “姐姐好烦。”女孩开始拖长音的抱怨。

    被人说‘好烦’之后到底要怎么给我们之间的聊天频道续命呢?我开始转动为数不多的社交脑细胞。

    “那个……阿狐今天没来吗?”

    “那孩子总是会把懒觉睡到下午呢,现在不知道躲哪去了。”女孩在椅子上晃着小腿。

    我们之间的空气短暂地流动了之后越发的僵硬。

    “那你爸爸妈妈在家吗?他们不会担心你吗?”

    “他们工作很忙,总是说‘就快结束了’、‘晚饭就一个人先吃吧’,这样的话。”女孩子怨念颇深,看来星若妹妹是报纸里提到的,如今社会上越发庞大的‘留守儿童’群体。

    “那姐姐给你做午饭好不好呀?”我尝试着询问女孩,我也得报答她帮我清理伤口的恩情。

    “真的嘛!”她激动的跳起来。

    “姐姐要给人家做饭吃吗?”

    “嗯嗯,你家应该就在附近吧?”

    “我家就在公寓那边。”女孩指了指高楼林立的居住区。

    我计算了下时间,这会出发去超市,行动快的话应该刚好能赶上午饭。

    “可以给橘霸和阿狐也做一份吗?”星若边摸着猫咪的头说。

    “当然可以,我也喜欢它们的。”

    女孩把橘霸女士暂时放回了公园凉亭边上的纸箱子里,与我结伴的向着最近的超市走去。

    我简单买了些孩子大概会喜欢吃的可乐鸡翅、汉堡肉、还有些香肠、土豆、萝卜之类的……

    “哦呀,真巧呢,社长大人。”我看着眼前矮了我半头的女生,不冷不热的打招呼。

    “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嘛。”眼看我别过头就要走了,她露出了有些受伤的表情。

    虽然我不太想和她扯上关系,但我良好家教告诉我还是有必要跟学校里的前辈客套几句。

    “您身体无恙了吗?强撑着在外面走动不太好吧,别到时候又麻烦小林。”

    “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她难为情地把话说了两遍。

    “多亏了小花同学煮点粥,谢谢了。”

    我的粥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而且社长大人被梦魇附生的后遗症可不是普通药物能缓解的,我心里翻白眼,看了看她的气色,时隔一天,确实好转了很多,从病弱西子转化到了林黛玉的程度。

    “这孩子是?”

    “这位姐姐,人家的名字叫许星若。”

    “嗯,叫我小殷姐姐就好。”

    “小殷姐姐!”

    “真乖,真乖,是小花的妹妹吗?”社长大人眼睛一亮,露出了笑容。

    搞什么嘛,难道这孩子是社交强人吗?

    “这倒不是,我们一起去公园玩,这会正准备回公寓给这小家伙做饭。”

    ……

    由于做饭的事情说漏嘴了,所以社长大人硬要跟过来帮忙,我带着她们两个,提着大包小包的走到我的车子旁边。

    滴滴,后备箱被遥控打开,我们把食材放进去。

    “哇塞!小花姐姐是有车子的女人耶。”星若和跟着来的社长大人一起坐进我车子里之后发出了惊叹。

    “很酷吧。”我不知为何地配合她臭显摆。

    “刚上大学就考了驾驶证吗?”

    “我高中毕业的暑假刚好成年,于是快马加鞭的就把证给考下来了。”大概是我天赋尚可,这种操作简单的车子熟悉几次就能上手。

    “脚不会踩不到刹车吗?”社长大人举起两条腿,但是显然离车底下的操作台还有点距离。

    “你可以买小一点的车子。”

    ……

    我们一行人到了女孩的家,家里的客厅看起来有些冷清,只有家具上可爱的贴纸和被挂起来的涂鸦为这间房子增添了些生活的气息。

    呃啊。我打开冰箱,里面全是各种面包和一些开袋即食的食品。

    这小孩的生活超不健康的,难怪看起来瘦瘦的,这家的父母也是超不负责任的说。

    “星若妹妹的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呀?”当我提着袋子准备去厨房的时候,社长大人若有所思的问。

    “他们说在搞一项很重要的研究,只要成功了我们一家以后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爸爸妈妈是工作不顺利吗?大人总是说话不算话,和星若约好的时间迟到了两个多月了,虽然现在每周都会有人把钱和吃的送给我,也没去上学,但我还是很想他们回来。”

    “那你有跟爸爸妈妈打电话吗?”

    “我打过去了,但是爸爸妈妈都不接,他们肯定把星若忘了。”这个年纪的女孩藏不住心事,她撅着嘴巴,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机。

    我和社长大人相视一眼,觉得这事有点奇怪。

    “这两位就是你的爸爸妈妈吧。”社长大人留意到了电视机旁边的家庭合照,是冬天时候拍的,他们一家子微笑着站在铺了一层细雪的公园里,背后是小孩子的游乐场,照片上的女孩比现在地年纪还要小个两三岁,她手上正拿着雪捏成的兔子,两片竹子叶被装饰成兔子长长的耳朵。

    “星若的爸爸妈妈一定是为了能早点完成工作而努力着,这时候要忍耐下才可以哦。”同样有留守儿童经历的小殷柔声地想要宽慰她。

    “那大姐姐们以后会常来吗?”

    “啊……嗯,会来的。”这孩子还真会趁热打铁。

    “我来帮你打个下手吧。”社长大人小跑着跟我进了厨房,生怕我会把她关外面。

    “星若妹妹看会电视等等吧。”

    “厨房已经很挤了哦。”

    我们二人合力阻止了也想跟进来的星若。

    厨房的设备也算是应有尽有,从案台的积灰程度来看,要用到的煲锅炒锅也得重新洗一遍,我和社长大人皆对女孩点生活表示担忧。

    我们开始忙做起来。

    在我把汉堡肉煎热的时候,社长大人就在一盘给土豆和萝卜去皮,还能恰到其时的帮我递上了酱料,炒可乐鸡翅的时候她就拿着生抽和料酒在放在一旁,随便用电磁炉把要用到的配菜炒熟。

    虽然我承认会做饭的不止我一个,但是她那副得意地表情总是看着我变扭,难道小林有时候没回家就去她那吃野食嘛!越想越不对劲。

    带着郁闷表情的我把做好的菜装盘,电饭煲上显示还有一分钟就可以煲好饭。

    “怎么了吗?突然这样看着我。”我发现社长大人在偷看我。

    “啊……嗯,没有,感觉晨花学妹你很会照顾人呢。”她眼神躲闪,低下头去。

    “小林经常跟我说起你,你们现在是住在一起吗?”

    “是呗,我和小林很久之前就在一起了。”我向她强调我与小林的不可分割性,识相点就趁早放弃的好。

    “这样啊,那有个伴也挺好的。”社长大人有些没精神的笑了几声。

    “开饭咯。”我向沙发上的星若招呼了一声。

    饭桌上的菜色只有鸡翅和炒肉啥的显得有些单调,没想到半路会碰到社长大人所以这些东西多多少少不太适合给大病初愈的人吃。

    “喏,你要是觉得太腻就少吃点,给你做了清淡的。”我给星若夹了个鸡翅,带着手套从冒着热气的煲锅里面拿出个瓦罐。

    早些时候我从冰箱的冷冻层找到了些虾干,于是就分出来一些萝卜,再切了几块鸡翅边肉进去,单独给社长大人炖了一碗汤。

    “晨花学妹……”我好像看到了社长大人闪亮的眼睛里冒着好多星星。

    “好了好了,快点吃,我等会还有事呢。”

    “诶……”其他两人发出相似的嘘声。

    下午要上课,上完课还要去接小林。

    我监督她们把饭吃完,接着把盘子也洗了,就带着社长大人出了门。

    “那我们下午公园见咯。”我就这样子短暂的与女孩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