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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报复

    竖日清晨,辰时,院中六人皆已准备就绪。

    今天是休沐日,几人顺利的走出了青锋堡。

    到了吴陈堡,南门的守卫不是吴家三叔那一旗。

    进入城内,在街边买了些糕点,众人弯弯扭扭到了一偏僻的小院里。

    这里是陈觅的家,张鼎轻轻地敲了几下,一位慈祥的中年妇人打开了门。

    见到张鼎以后,高兴的说道:“小六子,小七子,你们怎么来了。”张鼎他们一到休沐日便在陈觅家串门,所以都很是熟悉。

    “陈大娘,这是给您和陈大伯带的糕点,我知道您最爱吃这个。”张鼎嘴很甜,所以很受陈大娘的喜爱,她还到处为张鼎说媒。

    张鼎扶着陈大娘走进屋子。

    “狗儿他不在,刚才说是出去办一件事儿,与你们陈大伯一同出去了,你们先在这里坐着等一会儿。”

    见陈觅还没回来,张鼎吆喝着众人,帮陈觅将家好好地拾掇了一遍,并且买了几斤羊排跟白萝卜,在厨房炖起羊肉汤。

    忙活了一阵子,陈觅也办完事回来。

    “真香,娘啊,咋今天的伙食这么丰富。”

    “这是小六子煮的羊汤。”

    商季威在一旁嬉笑道:“大哥,刚做好饭,你就回来了,可真厉害。”

    “那当然,谁让你大哥我鼻子好。”

    “还不帮忙去,贫什么呢。”陈觅后面一严肃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他看见张鼎等人后,露出了微笑。

    “小六子,我已经给你们把事办好了,今天晚上卯时去城西,在吴老三那里放着呢。”

    张鼎听闻马已经买到了手,连忙向陈大伯道了谢。

    众人迎着陈大伯陈大娘先坐下,张鼎在煮好的汤中下入揪面片,一锅鲜香四溢的面片羊肉汤便做好了。

    在加上一点胡椒,撒上一把香葱,吃的众人连连叫好。

    “我说六哥,你这厨艺这么好跟谁学的啊?”商季威边啃羊排边问张鼎。

    “我这是天赋,一上手就会。”其实是因为张鼎前世就喜欢宅在家里,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家研究怎么吃的好。

    吃完了饭,陈大伯大娘知道他们要谈事,便退出了大堂,关上门,坐在院子里乘凉去了。

    “吴斌在城西一个仓库里看着马,一切万无一失。”陈觅压着声音对众人说道。

    “如此甚好,我们的计划便成了一大半,不管能不能报复,起码逃跑是不成问题了。”

    “接下来我说一说,一会大家稍微打扮一下,便分散进入青楼,大哥你别去,为了防止他们报复你,你要跑到你们陈家人多的地方晃荡,让人都看见你,一会儿你将仓库位置告诉我们便可。

    还有显玉,你买些干粮还有水袋,装满水,在城西仓库等我们,剩下我们五个潜进青楼,我已经打听好了,每逢今天休沐,吴载都会去清香楼。

    而且吴域也是清香楼的常客,一会先确定两人是否都在清香楼,如果没有,计划取消,直接出城,如果都在便好好的收拾他们一顿……”

    一切安排到位,张鼎便带着人进了花柳巷,他让吴师麟师晏平还有王虓在青楼后门处藏着,等他的通知,再翻入青楼。

    而张鼎与商季威则大摇大摆走进青楼,因为刚过中午,所以人还不是很多。

    他们两人先找到了一个窑姐,掏了一些碎银子,张鼎搂着她,与她调笑一番,然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最近怎么不见吴域少爷呢,好久都没跟他喝酒了。”

    那窑姐妖娆的一笑:“吴大官人这些天都在这里,只是不曾下来,他一直都在三楼甲号房。”

    “那我一会可得好好的去拜访拜访他了。”张鼎得到了消息,与窑姐应付了几句,在她幽怨的眼神中,赶走了她。

    接下来两人找了一偏僻位置,要了几壶茶,还有一些糕点,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听着说书先生手舞足蹈的讲着西游释厄传。

    就这样一壶茶接着一壶茶,连说书先生都换了一个,新来的说书先生很是年轻,但说起书来也不含糊,一部杨家府演义,听得众人纷纷喝彩。

    “来了。”商季威眼尖,吴载刚一进来他便提醒张鼎。

    他们立马低下头,等吴载走过后,张鼎交待商季威:“你现在立马去后院,将他们几个放进来。”

    此时天已经有些暗淡,商季威灵活的躲过人,打开后门。

    众人在靠近后院的楼梯口集合,这里没什么人,只是平常杂役送饭时会从这里上楼。

    张鼎计划他们五人直接去吴域的房间,将他收拾一顿,然后嫁祸给吴载。

    商量一番后,无人买藏到了后院的一处杂物房,这里没人过来。

    等天色彻底黑下去后,他们开始行动,也不蒙脸,就从杂役走的楼梯上去。

    吴载与吴域的房间一个在头一个在尾,他们轻轻地经过其他房间,此时房间都已经满员,还传出不堪入耳的生意。

    幸亏走廊上没什么人,很快的便走到了吴域的门口。

    本来应该有两个家丁看管,可是因为太无聊了,他们也在楼下喝起了花酒。

    商季威掏出一把匕首,将门栓推起,房门便打开了。

    “郎君,奴家再给你拿些药。”

    “不用了,我还行!”

    房内两人注意力都在床笫之事,根本没注意到,房门开了一条缝。

    趁着她们在打架,张鼎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拉起棉被捂了上去,将两人的脸都捂住,吴域与青楼姑娘吓得想要求救,但是在被子中闷声闷气的,声音根本传不出来。

    “狗日的,竟然敢抢我家少堡主的女人,该打。”说罢,张鼎吴师麟还有王虓沙包大的铁拳便朝着吴域的头上砸去,商季威与师晏平则关上门放风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敢打我。”吴域挣扎着将一旁的青楼姑娘拉过来挡在了前面。

    张鼎等人立马停下手讥笑道:“管你是什么人,老子是青锋堡少堡主吴载大少爷的人,你抢了我家少爷的女人,少爷让我们过来废了你,看你今后还敢得罪我们吴家!”

    吴师麟猛地将窑姐扯了出来,她光着身子正欲尖叫,但王虓阴狠的盯着她:“再叫就杀了你。”

    那窑姐一听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恐惧的双眼流着泪盯着他们。

    众人并未关注这一袭春色,而是继续揍吴域。

    打了几拳,发现吴域还在叫救命,吴师麟打红了眼,准备下杀手。

    张鼎见此情形赶紧阻止众人,尤其是吴师麟,他将吴师麟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三哥我知道他与你有深仇大恨,但是此仇以后还可以报,如果现在杀了他,那么我们将会被通缉,举步维艰。”

    吴师麟深吸了一口气,他平时很是听从张鼎的话,非常信任他,所以也不再说什么。

    见众人不再攻击,缓了一口气的吴域又再叫唤:“老子是城东------”

    “别让他说出口,给少爷惹麻烦。”张鼎压低声音喊了一句。

    王虓立马心领神会,给了他一记重拳,随后又打了窑姐的颈部,两人双双晕倒。

    “今后等我们出人头地了,再回来报仇,到时候吴域交给你。”张鼎拍了拍吴师麟的肩膀。

    吴师麟狠狠地点了点头,他相信张鼎,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他以后一定能报仇。

    “嘎吱-”

    商季威朝外面偷偷看了看,附近房间因为都在忙自己的事,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吴域房中发出的微弱叫声。

    “听了我的话,吴域这蠢货第一时间定会认为是吴载干的,但我们这计划漏洞百出,他还是会发现真相。

    所以我故意让那窑姐见到我们的样貌,他会查到我们是青锋堡的人,就算是知道了我们逃跑,以吴域的性子还是会迁怒到青锋堡,到时候我们早已经溜得不知去向了。

    而青锋堡与城东吴家谁也奈何不了谁,两方互相掣肘,给了我们逃跑的机会。

    就是害怕他们会迁怒到大哥二哥。”张鼎忧虑的说道。

    “无妨的,他们一个在陈家祠堂,一个在城西吴家三叔处,没有证据,吴域也不敢明着对付他们。”师晏平安慰了张鼎几句。

    随后趁着还没人过来,迅速地从后院溜出了清香楼,再在陈家找到了陈觅。

    不敢耽搁,众人跟着陈觅在小巷中绕了一大圈,绕到了城西的仓库。

    陈觅三长一短将门敲了几下,听到暗号的吴斌警惕的打开了一条门缝。

    看见陈觅张鼎后才松了一记口气,将几人迎了进来。

    “河套马,都是好马,一匹十两银子,还有这几把雁翎刀,是三叔从武备库中托关系买了几把。”

    张鼎摸了摸马很是满意,这马一看就不错,就是有些瘦弱,今后得好好地喂些精粮。

    还有这雁翎刀,虽然有些锈迹,但质量没问题,拔开以后,刀身已经打磨了一遍,很是锋利。

    收拾好东西,将陈觅早就带出来的换洗衣物还有银两分散装好,刀也挂到马上。

    众人拉着马朝城门处走去,吴三叔看见他们八人过来,连忙让卫兵将城门打开了一个缝:“赶紧走,别让发现了。”

    张鼎也知道吴家三叔这时冒着一些风险,所以也不废话,只是与陈觅吴斌互相抱了抱,然后翻身上马,与众兄弟离开了吴陈镇。

    “兄弟们,就在这里分别了。”王虓对张鼎几人抱拳道别。

    “希望你能出人头地,若是在甘州混不下去了,我就带兄弟们去找你!”张鼎也抱拳回礼。

    都是大丈夫,也不曾叽叽歪歪耽搁半天,简单道别后,王虓便一个人向东驶去。

    张鼎等人则一路向西。

    而此时,清香楼里面已经闹翻了天。

    一队队衙役将清香楼围了起来,吴域忍着伤痛,正让一群家丁狠狠地收拾在地上翻滚的吴载。

    “不关我的事啊,诶呦,别打了。”吴载到处躲避,抱头求饶。

    他也很懵,正在与小姑娘玩耍之时,房门被人狠狠地踹开。

    吓得他顿时一个哆嗦,这令他怒不可遏,如果落下病根了那自己岂不成废人了?

    “贼,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叫嚷,活的不耐烦了吗?”吴载匆匆穿上裤子披着襟衫,怒骂站在门口的几个家丁。

    “对,我是活得不耐烦了,你再让人打我试试?”

    只见满脸伤口的吴域,被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房子。

    他阴狠的盯着吴载:“好啊,你们青锋堡也是吃熊胆了,竟然敢惹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也配惹我?”

    吴载捂着脸无辜的说道:“我真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吴大少爷,我真不知道啊。”

    “还敢嘴硬,那几个恶徒已经将你暴露了,他们听我报名字,竟然直接将我打晕,这种手段不是你最爱用的吗?”

    “您别受人挑拨了,好好想一想,这定是有人陷害我的,要是我要阴你,怎么会叫你知道呢?”吴载解释道。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我很蠢吗?”吴域气的脸部涨得通红,他虽然本能觉得吴载的话有些道理,但现在却想不了那么多,先收拾他一顿,解一下自己的心头之恨。

    “来人给我把他的子孙根打断,我让你阴我!”

    家丁们听从吴域的命令,其中一个在旁边捡起一根椅子腿,又粗又硬,家丁拿着棍猛地对着吴载裆部砸了下去。

    疼的吴载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楼下等待的衙役还有那些看最热闹的嫖客,听见惨叫后,纷纷将自己腿夹的紧紧的。

    “将他给我扔出城去,是死是活看他的运气,明日跟我去青锋堡讨个说法!”吴域恶狠狠地对身边的捕头说到。

    捕头一脸正气的对吴域说:“吴大官人,您放心,我一定让吴帧给你赔礼道歉,向他们干出来的事谢罪。”

    吴载,被扔出城后,忍着痛苦,一瘸一拐的朝着青锋堡走去。

    一路上血与尿的混合液体顺着他的裤腿不断地滴到地上,但他的运气还是挺不错的,没碰上野狼这才保住性命,逃回了青锋堡。

    吴帧闻此事后,大惊失色,他让人将吴载这个惹祸精,带下去治疗,自己则在大堂内来回踱步,如今惹到了城东吴家,看来得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