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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练兵

    “安朗老哥尚董老哥,你们真的不再待几天吗?。”张鼎诚恳地说道。

    “张老弟,不是不想留,只是我等离开部落两个来月了,麾下部众很是想念家中妻儿,况且你给这群小子发了那么多的赏金,他们昨日在张家堡买了不少东西,准备带回去给家人,我也拦不住了。”安朗哥在一旁说道。

    “张老弟,老哥我这次出来,收获最大的就是认识你这个朋友,有本事不说,还大方,我部族的勇士们天天讨论你,可让我这个族长羡慕死,要是不赶紧回去,他们可真就抛妻弃子待在你的张家堡了。”尚董毡调笑张鼎道。

    “两位老哥说笑了,张某人满身缺点,但唯一的优点便是重视朋友,你们两部今后有什么事,我张鼎能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张鼎向两人拱手。

    “张老弟,有你这句话不枉我交你这个朋友!请珍重!”

    “珍重!”

    安朗哥与尚董毡道别了张鼎带着族人一西一南而去。

    张鼎站在门口望着他俩,直至两人远去这才返身。

    他走在街道上,此时的张家堡冷清了一些,因为就在五天前,张鼎大设宴席招待众人,随后亲手将赏金与抚恤金发给麾下士兵。

    在此事了结之后,熊克己与薛伍伦也立马提出辞别。

    熊克己是一个异常遵守规矩的人,能待在这里吃完酒席才走已经非常算是给张鼎面子了。

    而薛伍伦是因为死了很多弟兄,他需要赶紧将抚恤送回去,所以与熊克己一齐道别了张鼎。

    送别两人后,到了第二天,张玉祥火急火燎的召集伙计,将货物向西安府押去。

    因为他此次耽搁太久,在西安城内的商户们应该也等不及了。

    故而护卫们不过才休息了一天,就又要踏上新的旅途。

    但他们的赏金与抚恤是由张玉祥发的,数量与张鼎定的数一样,所以也没什么怨言。

    此行向东的商队规模大大缩减,除去伤亡,还能出去的便只有一百多人。

    也多亏了向西安的路程不像西域那么危险,这些护卫绰绰有余。

    随着二叔商队,熊克己等人的拜别,如今安朗与尚董两部也相继离去。

    张家堡冷淡了下来,不过逐渐热闹的东城,与北边新修营寨里正在训练的新兵,还是留住了些生气。

    张鼎见日头还早遂朝着城北营寨而去。

    这几天,他未曾立马安排作战任务,将攻打北武当黑风匪寨的事情告知他们。

    而是先将军心稳定下来,故此张鼎对目前张家堡的军队做了一个划分。

    除去死亡与残疾的,那些经历过西域战阵的老兵还有五十来人,于是张鼎将巡检队与农兵民夫全集合起来,又召集了一些青壮年流民。

    组建了一支规模五百五十多人的队伍,他借鉴边军的划分,将队伍分为五级,最低为一伍,一伍五人,两伍为一什,五什为一哨,两哨为一备,一备共五百多人。

    张鼎以五十多名老兵为骨干,建起这一备,此备中大小军官皆由老兵组成,尤其是张鼎曾带过的半大娃娃队,他们因年纪小可塑性强,长时间受到张鼎的教育,所以在骟马城之战中不少人都有着非常优秀的表现。

    所以经过综合考虑,张鼎对这五队谨慎的安排了一番。

    其中一队把总乃吴师麟,手下两哨军官,一个是叶子平,23岁,富平县人,为人果敢聪慧。

    另一人叫邵宁,17岁,从延安府逃难至此,数代都是边军,所以武艺扎实,作战勇猛。

    二队把总为师晏平,其麾下第一哨哨官是商季威,他经过这几个月的历练足以胜任,第二哨则是赵普善,16岁,凤翔府人,流民被张鼎收留,虽然年轻,但悍不畏死,让张鼎极为欣赏。

    第三队把总谢必安,此前张鼎因其有胆量收其在麾下,骟马城一战,他帮张鼎挡了几刀,张鼎念其忠心,且弓术精湛,故而此次破格提拔。

    其手下两哨分别为王盼与李文和,王盼其人,24岁,安河村村民,当年因得罪王家财逃亡到张家堡,他冷静谨慎,善于谋划。

    李文和,19岁,河南府人,是张玉祥中原行商时收留的孤儿流民,此人性格坚韧异常,马术十分精湛,为张家堡之最,张鼎欣赏他,命他为三队哨官。

    第四队则是原巡检队,张鼎命李晔为把总,四队使命不在于作战,而在于情报收集与境内治安,所以张鼎将此交给了李晔。

    其麾下一哨为刘宏杰,他将张鼎认为恩公,忠心耿耿,张鼎让其哨负责张家堡的城门守护及治安巡逻。

    二哨乃是张栋杰,22岁,凉州人,此人机敏,善于察言观色,打探敌情,张鼎命其辅佐李晔。

    第五队作为最特殊的一队,负责搭桥铺路,三军后勤,也是非常重要,所以张鼎让虞显玉为五队把总,还派了刘子龙与温玉碟两人辅助。

    此二人皆二十岁出头,是张玉祥从长安迁徙到甘州时带走的张家忠仆后代,他们一个稳重一个勇猛,可以说是张鼎嫡系中的嫡系。

    除了主要的五队,张鼎觉得此前自己亲自掌管的队伍成效不错,因为半大少年们可塑性强,经过自己的培养,今后都能担当大事。

    于是张鼎将其中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的青少年,一共五十多人都集中在自己直属的亲卫队。

    由吴先觉,文擎两个侍卫队长为头目,张升张惑也在其中。

    至此完善好军事体系之后,张鼎便开展了训练。

    有了这五十多个骨干,现在的训练可不像一开始的农兵那么难练。

    想到这里,张鼎对着正在操练的把总门称赞道:

    “不错,很不错,短短五日便有如此成效,三哥,你们也是下了大气力。”

    吴师麟一脸严肃的回答:“堡主,我等定会将士兵们练好的,请您放心。”

    “好!”张鼎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陈全清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堡主,柳总管带着东西回来了!”

    张鼎闻言一喜:“太好了,你们也有家伙了,不至于两三个人用一把刀!”

    随后张鼎让众将士暂停训练,跟着他去帮忙卸货。

    到达城门,柳锦城正指挥卫所兵将甲胄,刀枪从车上卸下。

    柳锦城见张鼎过来连忙带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军官走了过来。

    “堡主,这位是赵都指挥使麾下的李百户,此行多亏了他带着将士帮我们把货护送回来!”

    张鼎一边让将士们去帮忙,一边走到跟前拉住李百户。

    “李百户,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早在都指挥使幕府我便听闻过张堡主的勇猛,一战击溃五百多名鞑靼人,真乃神勇无敌呀!”李百户先是一个马匹,拍的张鼎非常舒服。

    “谬赞,没有像李百户这样的英勇将士们相助,我们也不可能取下战果!

    来人啊,给我拿一百两银子,别跟我客气!我与百户一见如故啊!”张鼎热情的拉住李百户,并命令文擎去取银子。

    “使不得,使不得。”李百户边拒绝,边露出高兴地表情。

    “不知李百户是哪里人啊?”张鼎客气的将李百户拉到城门凉亭处坐下。

    “在下叫李定边,就是甘州本地人,可我的祖籍可是与张堡主一样都是长安县人!”李定边套着近乎。

    “原来是老乡啊!”张鼎装作惊喜的看着李定边。

    “嘿嘿,张老弟,念在同乡的份上,哥哥我给你点拨一番,这赵都指挥使大人对你非常欣赏,他知道你麾下有这么一支强兵,大放异彩,为他挣了脸面,所以将你视作自己人。

    这足供给一千多人的铁甲和刀枪,就是都指挥使大人批准的,你应该也知道,自从王总兵上任后对我们大人是百般欺辱,大人苦于没有兵权,只能受屈与人。

    可是自从张老弟出现,让我家大人看到了一些对抗王总兵的希望。”李定边在张鼎耳边说道。

    张鼎闻言故作为难:“可是李大哥,我这群人只能算是乡勇散兵,五百人已是超出了朝廷的底线,若是有一千人,可不被抓住把柄了?”

    李定边哈哈一笑:“张老弟你放心吧,今后有我家大人在你背后,谁敢说你什么,况且这甘肃本来为了对抗鞑靼人,对于私兵方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西北诸将诸堡谁没几个私兵?”

    张鼎闻言瞄了一眼身边的柳锦城。

    柳锦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张鼎了然于胸,微笑着说:“承蒙都指挥使大人的看重,我张鼎必肝脑涂地!为大人练出一支精兵,以供都指挥使大人差遣!”

    得到了张鼎的肯定,还拿到了一百两银子,李定边此行收获满满,他拒绝了张鼎的挽留,带着麾下士兵回甘州城报喜去了。

    这边张鼎任由吴师麟师晏平等把总给各兵士发铁甲与武器,他则与柳锦城在凉亭里细谈了一番。

    “先生赞同我加入到那赵都指挥使这边?”张鼎问道。

    “不错,这次去甘州城我在曾大人那里听到了不少消息,赵都指挥使也是他老人家给咱们引荐的。”柳锦城说道。

    张鼎疑惑地说了声:“哦?”

    “堡主,你要知道,现在的甘肃名义上仍然属于陕西承宣布政使司,可是自正统元年(1436年)起,朝廷将甘肃镇分出,设置甘肃巡抚都御使。

    巡抚此职位虽为天下各省临时所设,可后来逐渐掌管各地军政大权,实为一省之首。

    故而我西北十一卫虽为陕西行省之下,却拥有独立一省之官职。

    遂矛盾就因此而来,此前甘肃巡抚往往一省之首身兼数值,比如嘉靖二十五年的杨博杨大人,其身兼陕西按察使,右佥都御史,在提刑按察使司与都察院都身兼重职以巡抚甘肃。

    可是待到前些年,政局混乱,朝廷先任命了陕西按察使周大人,周大人在西安府任职,他将按察副使曾宪曾大人派来甘州掌控甘肃按察司。

    但后来朝廷又认命了现任的辛怀民辛大人为都察院右副都彻史,巡抚甘肃。

    如此一来两方在职权方面便有了争端,而王总兵上任后投靠了辛怀民辛巡抚,一下子便压倒了曾宪这一派,而赵瑞赵都指挥使就是曾宪一派的。”柳锦城解释道。

    张鼎微微点头:“我明白了,现在我等身份低微,只是有些军队在手,如今势力正胜的辛大人一派是根本不会正眼瞧我们。

    而曾宪曾大人这一派不仅在之前的事件中与我们有些香火,而且他们正急于寻找其他力量与辛大人王总兵等人对抗,急病乱投医,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摄取到更多好处。”

    柳锦城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不错,堡主,你知道我这次花了多少钱吗?满打满算加上贿赂的银子,也就不到一千两,这可是供给一千多士兵的装备啊,赵瑞连眼都不眨一下,便低价卖给了我们,就是为了拉拢你。

    别听那李百户说的天花乱坠,好似甘肃还有不少私军可以引用,要知道经过数次抽调,这里兵源已空,朝廷没粮饷并且百姓多在各地主士绅的控制下,招不到新的士卒,所以他才会连我们这区区五百人都不放过。”

    “好!如此一来有了赵瑞的撑腰我们也可以加快速度了!”张鼎兴奋地拍了拍手掌。

    “柳先生,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说吧,要什么奖赏!”

    柳锦城心里大喊一句:我的要求便是你将我家玉娘娶走!

    可是他还是要些脸面的,如此叫唤岂不是让张鼎看轻自家玉娘吗?

    “堡主,老夫什么都不缺。”柳锦城说道。

    “不必如此,我张鼎可是赏罚分明,这样吧,你再账房领一百两银子,哪怕你不用也给贵夫人与玉娘扯些布料做几身衣服。”

    柳锦城心想算你还有些良心记着月娘,随后不动声色的说道:“那老夫就多谢堡主了。

    对了,赵大人还特意从自己府库中拿了几十副精良盔甲特别交代送给你。”

    张鼎闻言很是好奇,便让吴先觉带着一些护卫将其取来。

    没一会儿,吴先觉等人便扛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还真有些分量。”

    箱子往地上一放,“哐”的一声,激起不少灰尘。

    张鼎兴致勃勃的打开,将赠给他的那套盔甲取了出来,一一摆放。

    “这套是最全的甲,其余铁甲都没这幅精良。”柳锦城在一旁解释。

    此甲还真的算是可以,不仅品质比赵瑞送来的其他甲要好,而且还多了许多配件。

    其他甲相比于士兵的也就多了一副扎甲与护胸镜,其余没什么区别。

    而张鼎这副,头盔从普通头盔换成了凤翅盔,脖子处也多了一片顿项,也就是保护颈部的铁甲围脖。

    两臂除了发亮的环臂铁甲外,肩部还多了两个兽形肩吞。

    身体处除了普通士兵都有的黑色布面甲,多了一套扎甲,胸部有护心镜,腹部有腹吞,下摆有裙甲,膝盖小腿也有木质护具,真可谓是制作精良。

    只是这一套甲加起来估计有五六十斤,难怪到了明朝后期,绵布甲逐渐取代了扎甲。

    可不管怎么说,这铁甲肯定比棉甲防御力强些,反正自己骑马,也不怕重。

    而且今后更是要多收集重甲,武装一批骑兵,那可是沙场的利器。

    “其余甲就分给各个把总,哨官等头目吧。”

    张鼎命吴先觉将这些甲胄送到吴师麟等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