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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为自救,污篾大柱国公,拉十四门婿下水

    又懵逼。

    那B字,居然是自己写的。

    确切的说,是身体的原主。

    原主知道自己处境危险,入陆家之前,就给太守程归送去秘报?

    虽然拥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脑袋时常打铁……

    记忆搜寻太守秘报,没有丝毫信息。

    但这字,错不了,的确是原主所书。

    “无话可说了吧!”

    孔典杀气内敛,突然间,面容变得十分温和,他看向江云凡:

    “只要你供出背后之人,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不过十六岁,未经人世,所行之事,必是受人蛊惑。”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自己背后根本无人。

    原主知晓处境危险,向太守程归求救,这也是人之本能。

    背后有人不假,大柱国公江重山。

    待到认祖归宗的那天,哼哼,看爷爷怎么收拾你们。

    那信,摆在那里,推脱是不可能的。

    “各位大人,给程太守的秘报,确似……嗯……就算草民所为。”

    “草民身入虎穴,向太守发出求救,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吗?”

    “难道任由恶贼陆申,肆意胡为,把我活埋,这倒正常了?”

    江云凡接连诘问。

    “唉,冥顽不化!”京兆府尹岳沛连连摇头,脸色极其失望:

    “你遇险求救于太守程归,这本不奇怪。”

    “陆申咎由自取,本也该杀,可偏偏陆家还另外死了三十五口。”

    “这能说明什么?”江云凡道:

    “陆申何许人?在舒州权势滔天,太守程归想要缉捕,他岂能坐以待闭?”

    “唇亡齿寒,一荣皆荣,一损皆损!陆家上下,岂能不知这个道理?所以企图寻个鱼死网破。”

    “陆家三十六口,暴力拒捕,逐杀公差。程太守率众,把他们就地正法,适合大卫律例,这有什么不妥?”

    濒死边缘,为洗脱罪名,想象力极为丰富,江云凡极力辩解。

    岳沛、孔典、谢宽一听,相互望一眼,面露沉重之色。

    “你的辩解,很有道理!”

    “但问题,就在于,太有道理。”

    贺薇儿,突然出声。

    什么意思,听不明白。江云凡一怔。

    “还不明白?”贺薇儿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隔壁:

    “半个时辰前,我们审问程归,他也是这般解释。”

    江云凡陡然一惊。

    太守程归杀了陆申上下三十六口,必须要给上面一个合适的理由。

    全家拒捕,武力反抗,被剿杀。

    无论程归出于什么目的,这无疑是最合理的解释。

    与自己所呈供词一致。

    串供?

    为什么要串供?

    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各位大人的意思,草民与程太守串供?”江云凡苦笑一声。

    三位男性审判官沉默了片刻,目光齐齐盯向正吃糖葫芦的贺薇儿。

    她贵为天监司少监,会望炁之术。

    “他没说谎!”

    从江云凡开口说话那一刻起,贺薇儿就一直在聆听他的心声。

    “好吧,就算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程归与你的供词一般,这只是一个巧合。”

    “但这些都不重要,真正的问题,而是在你给程归的密报信上。”

    孔典摸了摸自己的长鼻子,突然说道。

    江云凡心猛的一沉。

    折腾了这么久,恐怕这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从瞧见秘报的那一刻起,他就发现了里面的不寻常。

    危急报信太守程归,力求自救,这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但真正的问题,却是在秘信的最后一句:

    【特别呈上:州卫陆申,即为“三州冥界使者”。】

    三州冥界使者,存在于江云凡的记忆中,在舒州,怕是家户喻晓。

    这是多年来,悬而未破的遗案。

    数年来,在舒州、扬州、余州,有一个神秘的组织。

    从事着盗墓和配明婚的罪恶勾当。

    盗墓敛财无数。

    明婚更是让人触目心惊,不但“死配”,而且还用活人婚配。

    而幕后操纵之人,便被称为“三州冥界使者”。

    这位使者,神秘无比,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身体原主,怎么会知道这个惊天秘密?

    “江云凡,我且问你,在你给程归的密报信上,为何肯定冥界使者就是陆申?”

    孔典冷喝一声。

    八道冰寒的目光,像利刃一般刺向江云凡的眼睛。

    原主为何知晓?

    奇怪得很,大多数记忆都顺承了过来,唯独这密报一事,脑中并无半点信息。

    “诸位大人,想必你们早有调查,我脑子受了刺激,总会干些不可思异的事情。”

    “当时由于恐慌,为让太守迅速救我,所以就捏造了州尉陆申,即为‘三州冥界使者’。”

    事到如今,江云凡只得硬着头皮,用脑子有病来遮掩。

    “你是说,你脑子突然犯迷糊?”贺薇儿咀嚼了两下,咽下去,盯着江云凡:

    “脑子糊涂的人,都有潜在的危险意识。”

    “癫疯痴傻之人,若有人举手打他们,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感到害怕和恐惧。”

    “三州冥界使者,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信息,足以致命,诸人皆避之而不及,你怎么能轻意提及?”

    贺薇儿冷声,直接揭穿了江云凡的谎言。

    “你不觉得,你的思维极为敏捷?你以前的傻,全是伪装?”

    “所有一切,只是为今天做准备。”

    谢宽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趁势追问。

    我……

    江云凡无语。

    四堂会审,怎敢怠慢。言语上,那怕极小的错误,都将致命。

    装痴扮傻,最不明智。

    “一切的动物,在危险的时候,思维都会变得比以前更敏捷,总会想着第一时间摆脱危险。”

    “或许这样,生死关头,你突然变得不傻了。”

    “但就在你承认那密信是你所写之时,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包括你的……生命!”

    贺薇儿把一根空竹签扔在桌子上,掏出手巾拭了拭小嘴。

    什么意思?

    生命……结束!

    自己并没认罪,自己真没有犯罪啊!江云凡心不甘。

    “目前,我们怀疑有两种可能,不知道你想先听那一种?”

    “一种你确实无辜,另一种是蓄谋。”

    “但无论那一种,你都得死!”

    孔典冷冷的盯着江云凡,说道。

    江云凡苦笑一声:

    “既然这样,我还听什么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真想死个明白。

    他想了想:“先说蓄谋。”

    身体原主觉察到了危机,以密信方式求救太守程归。

    为引起重视,在密信上捏造陆申便是三州冥界使者。

    为何就变成了蓄谋杀害陆申上下三十六口的罪人?

    或许,原主从某种渠道,知道了陆申的真实面目。

    那应该是据实举报,更无蓄谋的可能。

    “陆申,就是三州冥界使者,我们已秘查他一年。”

    “而且查出,他有更大的阴谋,能够危及圣上安危和大卫江山。”

    “正在关键时刻,他突然死了。全家三十六口被杀。”

    “一个危及大卫江山社稷和皇上性命的大阴谋线索突然中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孔典胸口起伏,难以掩盖心中怒火。

    江云凡猛的颤抖了一下,刹那间,明白了自己为何被跨省。

    自己给太守程归的告密信,是陆申被杀的直接原因。

    若不是蓄谋,怎会如此巧合?

    第二种可能,无辜。此时江云凡也完全明白。

    贺薇儿有望炁之术,相信自己的每一句话。

    为自救,自己求救于太守程归,本意无错。

    但最终,导致陆申被杀,陆府上下三十六口被灭门。

    谋逆线索中断,此罪仍然巨大,其罪当诛。

    高高在上的君主,谁会在乎你有意无意。

    江云凡一阵心悸,身负刑具,体力不支,一下跌坐于地。

    这是伏罪的表现。

    忙碌一宿,终有结果。

    四位审判官长长舒了口气,耳语一阵。

    随后,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

    “来人,把罪犯江云凡押下去!”

    两位腰跨长刀的黑衣汉子应声而入,向江云凡走去。

    “诸位大人,且慢!”

    “草民虽然罪该当死,难道你们就不想知道。”

    “我是无意为之,还是蓄谋而为吗?

    江云凡咬着牙,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的身份,我们早就查得一清二楚,说是蓄谋,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你出生青楼,长于荒寺,屡犯痴呆,废物一个,哪有本事谋逆?”

    “为自救,密报太守程归,本意无过,但最终致陆申死亡,谋逆线索终断,铸成大错。”

    “危及圣上及大卫江山,其罪当诛,明日午后,菜市场口,斩首!”

    神雀司左提司孔典宣判。

    辛苦穿越过来,就是要成为大卫王朝第一男窦娥?

    江云凡眼前一黑,但并未跌倒,他心不甘: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

    “各位大人,求你放过草民!”

    “草民不过刚满十六岁,还未行天伦之乐。”

    求救声刺耳,一浪高过一浪。

    每个被宣判斩首的罪犯,莫不如此。

    两位黑衣人岂容他多说,一人提着一个膀子,便往外拖。

    “咣咣”的铁链声、铁球的滚动声剧烈响起。

    “各位大人,我招,我全招!草民装痴扮傻,实是蓄谋已久!”

    “指使草民者……乃神雀司右提司宫迟,百峰仙宗卫剑。”

    “御林军副统领魏让,十三城门司张清。”

    “神机营总兵冯男,文武书校孔立,昊山剑派昊冲。”

    “还有临京侯杜群,东烈侯谢东,西烈侯程西,镇南卫将军王骞。”

    “刑部右侍郎朱泽,兵部左侍郎李方,清北书院钟一。”

    “而他们的后面……则是大卫国大柱国公江重山。”

    声音很大,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人早就到了室外,但一字一句,屋中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四大判官闻言,皆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

    “什么?大柱国公江重山?”

    “且慢,押回来,押回来,快快押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