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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走到悬崖边也面不改色的他,这时眉眼间竟流出些许的内疚,无措。

    他何时哄过人,地位临于雪山之巅,众人匍匐于山脚,一抬头便是恩赐。又怎么会有走到这种地步的时候。

    仅有的少许经验,也是出自怀中的女孩。

    他叹了口气,拦腰将江言枳抱了起来。

    幻境里面四季如春,江言枳穿的也是晚上睡觉时的睡衣。

    这是一个弊端,进来前穿的是什么衣服,到了还是原来的那一身。

    因为这件事,她还小闹了几次脾气。

    别无他法,最后的解决方案就是,他用法力幻化出她心意的衣服,供她挑选。

    手抚在腿弯处,即使隔了一层,好像也能感受到那温润的触感。

    丝绸质感的睡衣,表面微凉。

    随着步伐摇摆,一步一步,擦在他的心尖,引起了旖旎的悸动。

    步履缓慢,走向亭子。

    到了之后,担心石凳的坚硬,冰凉,他并没有把江言枳放了来。

    调整好一个舒适的角度,直接将她抱在怀里。

    感受到自己换了位置。

    江言枳顺势搂住了他的脖颈,像个撒娇的小猫一样,粘糊地蹭了蹭。

    也并没有想下来的打算,仿佛只是一件平常的事。

    她安静地坐在他的怀里,像是决定了什么。

    头靠在他的脖颈处,嘴唇贴在他的耳侧,呢喃自语。

    “你是不是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声音很小,但全都灌入了慕辞寒的耳朵里。

    毫无厘头,天马行空,好像只是随便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

    语气不平不淡,让人感受不到她现在的心情。

    听闻此言,慕辞寒微怔。

    江言枳这个姿势正好把脸放在了他的视觉盲区。

    他丝毫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江言枳身处的原生环境,造就了她警觉,敏锐的性格。

    即使他陪伴多年也还是留有遗根。

    这个问题,她不止一次地过问。

    每当他打算开口时,又紧急地捂住他的嘴,摇着头说,不听。

    慕辞寒想着,将她从怀里,柔缓地抱了出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以防她不小心摔倒。

    眼尾细翘,眼底柔光,说出来的话,沾染了三月的风,六月的花香,缱绻和暖。

    “言言,你认真地回答我,你想知道吗,你要是想,我都告诉你。”

    话虽柔和,但莫名的坚决,令人信服。

    话到于此,江言枳眼眸低垂,看样子有点莫明地退缩了。

    慕辞寒身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太多未知。

    小时候如神降临,照耀了她荒芜悲凉的世界。

    从小到现在的陪伴。

    她长大了,他还如以前一样。

    永远气定神闲,胸如沉渊,不动于色。

    真正到可以去挖掘的时候,钥匙就在手中。

    她后退了。

    门后的世界,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拥有着让你无法琢磨的未知性。

    一向果断的她,开始畏手畏脚,门开了,万一结果无法估量,她会承受不起。

    良久,她看着慕辞寒的眼睛,从里面清晰的看见自己的倒影。

    里面的女孩,轻启朱唇:“不用了,我一点也不好奇。”

    进一步很容易,以前江言枳万劫不复也不怕,现在她退缩了。

    这个问题在她这里就是是个死命题,不想再纠结这些徒增的烦恼,她直接转了个话题。

    “你这次回来,下次回来又是什么时候。”

    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慕辞寒一向行影无踪,幻境的开启也是由他控制。

    说来可笑,慕辞寒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很小。

    那段时间父亲刚刚去世,母亲陷入到悲痛中无法自拔。

    家里的锅灶落满了灰尘,黑暗又潮湿的角落,蜘蛛已经开始结网。

    一圈又一圈,像个吸血的亡魂,每一圈都在榨取这个家的生命力。

    母亲眉宇间尽数写满苍凉。

    有一天,她鼓起勇气,因为紧张,小手反复揉搓,走到门口时都有了红痕。

    那时太小,饿了几天,实在受不了,就想着要去敲门,喊妈妈做饭。

    哆哆嗦嗦地敲了好几下,门内的人并没有应答。

    自己饿扁的肚子,连最后的惨叫的发不出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推门而入。

    里面的情况,江言枳现在还记得,厨房里的刀就摆在母亲的面前。

    那一刻她还有点开心,母亲是不是要做饭了。

    但是周围没有任何食材,而且做饭也应该在厨房。

    但那一刻她全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这么多,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心里想的都是我不用挨饿了。

    太过于开心,像个小炮仗一样,急冲冲地就跑到了母亲的身边。

    低着小脑袋,手揉着小肚子,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妈妈,我饿了。”

    良久,没有听到任何答复。

    她抬起头来,眼睛直直撞上了母亲的目光。

    凌厉的直逼她后退了几步。

    她一直害怕邻居家的大黄狗,大黄狗每次看见她叫的都格外凶残,就连眼睛都很凶,棕色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

    好想……,要咬死她。

    幸运的是,邻居搬家了,大黄狗也走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种眼神了。

    今天,她在母亲身上又看见了。

    只见母亲从床上坐起,手伸着说,要抱她。

    说出来的话是冷的。

    她又后退了一步。

    退着退着,没有了退路。

    她慌张的打开大门,跑了出去。

    跑的很快,能听得见耳边刮过的风声,震耳欲聋的心跳。

    这场突如其来的逃亡,没有目的地,跑到她觉得安全了,或是没有力气了。

    就停止。

    四周没有熟悉的建筑物,她也无空关暇,找了个花坛边,就坐下休息。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渍打湿了头发,流到了脸颊,脖颈。

    周围一点风也没有,炎热无比。连树上的蝉都抵不住燥热,开始扯着嗓子哀鸣。

    尖锐刺耳,让她忍不住捂上了耳朵,蜷缩起身体。

    不明白蝉为什么叫的如此凄凉的她,也在思考着,母亲是怎么了。

    以前的事她都不记的了,但是母亲对她很好,这是不可否认的。

    有时候她调皮,父亲打她的时候,母亲都会在一旁劝阻父亲,还会悄悄拿糖出来,哄她开心。

    她想,母亲最好!

    可是,现在又是为什么呢?

    母亲,想掐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