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只见那武功了得的俏丽小娘子，站在笑逐言开的白渊和蒯章面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也不知道叫唤了声什么，便撒着欢儿，朝杵在暖屋门口、看得目瞪口呆的诸葛绛和卢鳌跑来了，慌得好似门神般的两人一时不知如何才好了，挠头抓痒的，左顾右盼的，又惊又喜的，真会给自己加戏呢！
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娘子便如施展了凌波微步一般来到了跟前，却如同没有瞧见他俩一样，径直撩开门帘就走了进去。
“无瑕姐姐！”，“镯姐姐！”
听那小娘子亲热地叫唤道。
“我就说是仓玉妹妹到了吧！不然，刚才外面还闹哄哄的呢，怎么会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呢！除了这小妮子，谁还能有这等本事！”
白无瑕看着蒯镯，开心地说道。
“姑娘家的，也不叫辆马车，一路上这般风餐露宿，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蒯镯嘘寒问暖道。
“镯姐姐说笑了！行走江湖，爬山涉水，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早已乐此不疲，哪还有什么辛苦可言啊！”
仓玉意气风发地说道。
“无瑕小娘子别怕，有我诸葛绛在，这劫道的，必不敢伤你分毫！”
诸葛绛突然冲进来，把身子挡在白无瑕前面，咋咋呼呼地喊道。
“蒯镯小娘子不必惊慌，有我箭无虚发的卢鳌在呢！”
卢鳌也帮腔道。
这是要唱哪一出呢！不就想露个脸，显摆一下，找回点面子嘛！硬是生生地整出了一场注水戏。那一本正经的逗趣模样，引得在座的白无瑕、蒯镯和仓玉都差点笑得支不起腰来了！
“好了！假装被挟持就是我的主意，你们俩还想怎么样！”
白无瑕这语气，可让人一点都听不出来要道歉的意思。
“这使出去的银子可不兴退，反正白无瑕是我买下来的！”
诸葛绛急不可耐地说道。
“那无瑕小娘子可不就是你的人了！”
蒯镯笑着起哄、推波助澜道。
“我又不是物什，如何能买来买去，而且卖得也忒便宜了些吧！”
白无瑕不以为然地说道。
“想着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到时又将剩下我一人，不免有些失落了呢！”
蒯镯恋恋不舍地说道。
“那就一起走呗！”
仓玉兴奋地说道。
“可是现在钺县的情势这么艰难，如何能一走了之啊！”
蒯镯满怀心思地说道。
“那让卢鳌留在这里吧，我看府里也挺缺人手的，若再遇着今晚这种事，真有点让人放心不下呢！”
白无瑕思考了好一会儿后说道。
“卢鳌素有百步穿杨之技，护蒯镯小娘子周全绰绰有余！”
诸葛绛也频频点头道。
“还没娶媳妇呢！这么快就要撇下兄弟不管了！我看你就是第二个步且！”
卢鳌嘴上调侃着，心里面却是一万个愿意呢！不由地想起当年与诸葛绛的一番对话来———
“卢鳌，你说说看，之前我、你还有步且三人形影不离，吟诗作对、饮酒玩乐，是多么得自在快活啊！为何现在只剩下咱俩了呢，真有点无聊啊！”
诸葛绛有些惆怅地说道。
“因为步且有相好了呗！你看他整天围着云窦小娘子转啊转的，哪还有心思跟我们玩啊！”
卢鳌无可奈何地说道。
“那是不是咱以后再也不能与步且时常把酒言欢了？”
诸葛绛稍显落寞地问道。
“若是天各一方了，见面都尚且困难，更不要说其它了；若是在同一个城里，或许还有经常聚在一起的可能。但这也得分人，就好比饲养鸡、鸭、鹅之类的家禽，有圈养型的，有野放型的，大不一样。”
看来卢鳌出了帅气的外表之外，肚子里面也还是有些墨水的，只不过平常和诸葛绛一起外向型不正经惯了，便以为他是鲤山书院的不学无术之辈了，你看他这回说得头头是道的，颇有见地呢！
“圈养的怎样？野放的又如何？”
诸葛绛饶有趣味地道。
“圈养的，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圈起来，不喜欢出门了，偷得浮生半日闲，枯坐庭院等风起，都这么恋家了，哪还能时不时地出来跟你鬼混！野放的，就不同了，漫山遍野地跑，留恋的是这花花世界，都不用你找，他自己便送上门来了！”
卢鳌捋条析理，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
“我明白了，到时，咱得时不时地去招惹步且才行，不然可不就便宜他了。若是日子长了，估计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而不是香如酒了吧！”，
诸葛绛仿佛忽然领悟过来似的说道，
“看来我也得去找个相好的了！”
“那我也得去找个小娘子才行，省得留下我一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岂不伤感！”
卢鳌憧憬地说道。
———
“不愿意留下来就算了！我又不稀罕！”
蒯镯小娘子这句一听就是在赌气的话，把卢鳌一下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急忙又自导自演起来：
“谁说不愿意了！谁说了，给我出来，看我不收拾你！”
这猴急猴急的模样，直把蒯镯小娘子逗笑得合不拢嘴来了。
一夜无话，暂且不表。
第二日，诸葛绛、白无瑕、仓玉、白渊与钺县众人匆匆道别之后，便快马加鞭，直奔纶县而去了！
“我正准备修书一封，请你过来商议商议这彤县之事！不曾想你倒不请自来了！真是天意如此呐！”
白渊刚在议事厅入座，还没来得及开口，正襟危坐于上位的纶郡郡守籴景便面色凝重地说道。
“多谢郡守挂怀。”
白渊以为籴景口中的彤县之事便是鲤山书院之事呢，就想投石问路，先听听他怎么说，然后再相机而论。
“这么说，你都已经知道了？”
籴景瞟了一眼白渊，明知他会错了意，却仍故意这么问道。心里面暗想，你我虽为同年进士，又同朝为官，但毕竟从来就没有在一个调子上过，也就怪不得你听弦不知音了。
“我曾多次上书，禀明鲤山书院所经历的无妄之灾，可是无不石沉大海，所以我只好前来府上当面讨教了！”
白渊听了这话，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离开彤县的这段时间里，鲤山书院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变故，所以就索性单刀直入，忿忿不平道。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连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刚刚得报，彤县县守麻隶不幸被贱民所害，随护的府兵也十有九伤，此刻的彤县，怕是早已人心惶惶了吧！”
籴景显然不想这么各说各的，尬聊下去了，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白渊着实吃了一惊，旋即又止不住地暗暗叫起好来。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恶贯满盈者终有自食其果之日呐！
“不知为何人所杀。”
白渊偏偏不用“害”字，顺势问道。
“初步查实，为挽仙楼里的麝姬及其同伙所为。贱民胆大包天，竟然敢杀害朝廷命官，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案必须一查到底，看看有没有幕后黑手，一并捉拿归案，明正典刑。不然如何对得起彤县百姓之期，朝廷殷殷之望！”
籴景义正严辞地说道。
本想着白渊是否可能会主动请缨，若如此，自己筹谋之计便更天衣无缝了。两人相对无语了一会儿，见白渊仍没有张口的意思，便严肃地说道：
“我已举荐你接任彤县县守之职，彻查此案。盖民之所系，国之所赖，定不可推辞啊！”
籴景这话里话外，软硬兼施，打得正琢磨脱身之法的白渊一个措手不及。此时若不接受，且不说其它，鲤山书院肯定是救不回来了，若接受了，无异于为虎作伥。为了一个死有余辜者，而去抓捕挺身而出、为民除害的慷慨之士，自己做不出来那事。然而当亲眼见识了钺县的惨状之后，不免又想为蒯章分忧。如今彤县城郊，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流民，正被麻隶驱使着、营造规模宏大的道观呢！
“事不宜迟，你就尽快回去上任吧！早一日，百姓便早一日安宁！”
见白渊仍不上钩，籴景进一步施压道。
“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白渊见已无回转余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白渊心事重重、起身告退离去的身影，籴景和身旁的幕僚孔瓦露出了不可明状的笑容。
一眨眼的功夫，那小娘子便如施展了凌波微步一般来到了跟前，却如同没有瞧见他俩一样，径直撩开门帘就走了进去。
“无瑕姐姐！”，“镯姐姐！”
听那小娘子亲热地叫唤道。
“我就说是仓玉妹妹到了吧！不然，刚才外面还闹哄哄的呢，怎么会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呢！除了这小妮子，谁还能有这等本事！”
白无瑕看着蒯镯，开心地说道。
“姑娘家的，也不叫辆马车，一路上这般风餐露宿，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蒯镯嘘寒问暖道。
“镯姐姐说笑了！行走江湖，爬山涉水，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早已乐此不疲，哪还有什么辛苦可言啊！”
仓玉意气风发地说道。
“无瑕小娘子别怕，有我诸葛绛在，这劫道的，必不敢伤你分毫！”
诸葛绛突然冲进来，把身子挡在白无瑕前面，咋咋呼呼地喊道。
“蒯镯小娘子不必惊慌，有我箭无虚发的卢鳌在呢！”
卢鳌也帮腔道。
这是要唱哪一出呢！不就想露个脸，显摆一下，找回点面子嘛！硬是生生地整出了一场注水戏。那一本正经的逗趣模样，引得在座的白无瑕、蒯镯和仓玉都差点笑得支不起腰来了！
“好了！假装被挟持就是我的主意，你们俩还想怎么样！”
白无瑕这语气，可让人一点都听不出来要道歉的意思。
“这使出去的银子可不兴退，反正白无瑕是我买下来的！”
诸葛绛急不可耐地说道。
“那无瑕小娘子可不就是你的人了！”
蒯镯笑着起哄、推波助澜道。
“我又不是物什，如何能买来买去，而且卖得也忒便宜了些吧！”
白无瑕不以为然地说道。
“想着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到时又将剩下我一人，不免有些失落了呢！”
蒯镯恋恋不舍地说道。
“那就一起走呗！”
仓玉兴奋地说道。
“可是现在钺县的情势这么艰难，如何能一走了之啊！”
蒯镯满怀心思地说道。
“那让卢鳌留在这里吧，我看府里也挺缺人手的，若再遇着今晚这种事，真有点让人放心不下呢！”
白无瑕思考了好一会儿后说道。
“卢鳌素有百步穿杨之技，护蒯镯小娘子周全绰绰有余！”
诸葛绛也频频点头道。
“还没娶媳妇呢！这么快就要撇下兄弟不管了！我看你就是第二个步且！”
卢鳌嘴上调侃着，心里面却是一万个愿意呢！不由地想起当年与诸葛绛的一番对话来———
“卢鳌，你说说看，之前我、你还有步且三人形影不离，吟诗作对、饮酒玩乐，是多么得自在快活啊！为何现在只剩下咱俩了呢，真有点无聊啊！”
诸葛绛有些惆怅地说道。
“因为步且有相好了呗！你看他整天围着云窦小娘子转啊转的，哪还有心思跟我们玩啊！”
卢鳌无可奈何地说道。
“那是不是咱以后再也不能与步且时常把酒言欢了？”
诸葛绛稍显落寞地问道。
“若是天各一方了，见面都尚且困难，更不要说其它了；若是在同一个城里，或许还有经常聚在一起的可能。但这也得分人，就好比饲养鸡、鸭、鹅之类的家禽，有圈养型的，有野放型的，大不一样。”
看来卢鳌出了帅气的外表之外，肚子里面也还是有些墨水的，只不过平常和诸葛绛一起外向型不正经惯了，便以为他是鲤山书院的不学无术之辈了，你看他这回说得头头是道的，颇有见地呢！
“圈养的怎样？野放的又如何？”
诸葛绛饶有趣味地道。
“圈养的，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圈起来，不喜欢出门了，偷得浮生半日闲，枯坐庭院等风起，都这么恋家了，哪还能时不时地出来跟你鬼混！野放的，就不同了，漫山遍野地跑，留恋的是这花花世界，都不用你找，他自己便送上门来了！”
卢鳌捋条析理，说得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
“我明白了，到时，咱得时不时地去招惹步且才行，不然可不就便宜他了。若是日子长了，估计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而不是香如酒了吧！”，
诸葛绛仿佛忽然领悟过来似的说道，
“看来我也得去找个相好的了！”
“那我也得去找个小娘子才行，省得留下我一人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岂不伤感！”
卢鳌憧憬地说道。
———
“不愿意留下来就算了！我又不稀罕！”
蒯镯小娘子这句一听就是在赌气的话，把卢鳌一下子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急忙又自导自演起来：
“谁说不愿意了！谁说了，给我出来，看我不收拾你！”
这猴急猴急的模样，直把蒯镯小娘子逗笑得合不拢嘴来了。
一夜无话，暂且不表。
第二日，诸葛绛、白无瑕、仓玉、白渊与钺县众人匆匆道别之后，便快马加鞭，直奔纶县而去了！
“我正准备修书一封，请你过来商议商议这彤县之事！不曾想你倒不请自来了！真是天意如此呐！”
白渊刚在议事厅入座，还没来得及开口，正襟危坐于上位的纶郡郡守籴景便面色凝重地说道。
“多谢郡守挂怀。”
白渊以为籴景口中的彤县之事便是鲤山书院之事呢，就想投石问路，先听听他怎么说，然后再相机而论。
“这么说，你都已经知道了？”
籴景瞟了一眼白渊，明知他会错了意，却仍故意这么问道。心里面暗想，你我虽为同年进士，又同朝为官，但毕竟从来就没有在一个调子上过，也就怪不得你听弦不知音了。
“我曾多次上书，禀明鲤山书院所经历的无妄之灾，可是无不石沉大海，所以我只好前来府上当面讨教了！”
白渊听了这话，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离开彤县的这段时间里，鲤山书院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新的变故，所以就索性单刀直入，忿忿不平道。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连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刚刚得报，彤县县守麻隶不幸被贱民所害，随护的府兵也十有九伤，此刻的彤县，怕是早已人心惶惶了吧！”
籴景显然不想这么各说各的，尬聊下去了，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白渊着实吃了一惊，旋即又止不住地暗暗叫起好来。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恶贯满盈者终有自食其果之日呐！
“不知为何人所杀。”
白渊偏偏不用“害”字，顺势问道。
“初步查实，为挽仙楼里的麝姬及其同伙所为。贱民胆大包天，竟然敢杀害朝廷命官，是可忍孰不可忍。此案必须一查到底，看看有没有幕后黑手，一并捉拿归案，明正典刑。不然如何对得起彤县百姓之期，朝廷殷殷之望！”
籴景义正严辞地说道。
本想着白渊是否可能会主动请缨，若如此，自己筹谋之计便更天衣无缝了。两人相对无语了一会儿，见白渊仍没有张口的意思，便严肃地说道：
“我已举荐你接任彤县县守之职，彻查此案。盖民之所系，国之所赖，定不可推辞啊！”
籴景这话里话外，软硬兼施，打得正琢磨脱身之法的白渊一个措手不及。此时若不接受，且不说其它，鲤山书院肯定是救不回来了，若接受了，无异于为虎作伥。为了一个死有余辜者，而去抓捕挺身而出、为民除害的慷慨之士，自己做不出来那事。然而当亲眼见识了钺县的惨状之后，不免又想为蒯章分忧。如今彤县城郊，聚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流民，正被麻隶驱使着、营造规模宏大的道观呢！
“事不宜迟，你就尽快回去上任吧！早一日，百姓便早一日安宁！”
见白渊仍不上钩，籴景进一步施压道。
“那我就勉为其难吧！”
白渊见已无回转余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看着白渊心事重重、起身告退离去的身影，籴景和身旁的幕僚孔瓦露出了不可明状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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