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道士不知怀璧罪 略通医术补肾水
村后老林，一片乱坟岗，三个新坟无人照料。
农人家的孩子只是被新尸抓伤，竟然不到两个月就死了？漠非双目喷火抑制不住的怒意，“我走之前已经留给他丹药了！他没吃吗？怎么死的！”
“吃…吃了啊…”老村长颤巍巍道。
“扯淡！那伤口只是在胳膊上！尸毒并不致命！要是九颗丹药都按时吃了怎么可能死！现在该早好了的！”漠非眼睛红了。
“真的…吃了啊…”老村长闪躲起来。
“你再给道爷我胡…”
“小道士，就不能是你眼瞎看错了？冲一个老人咋咋呼呼的真把自己当仙儿了？觉得俺们村里没能人就能随便撒野了？教养都让狗吃了？”一个粗鄙男声骂骂咧咧起来。
“呦呵？”漠非看到了那壮硕的汉子，浑身膘肉满脸的凶悍气，面色和村长一样相当的红润，在贫苦的村民里很不常见，尤其是红润中的两颊透着一抹子紫色，印堂发暗眼袋很重。这气色…呵呵…明显是得了大补纵欲过度，盛极而衰的样子。
“俺们村不欢迎你，赶紧滚蛋，不就杀了个尸？真当自己祖宗了？”又有人喊，老村长年老素有威望，漠非暴怒下的呼喝加上泼皮汉子带头挑事，几个年轻的村民也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完全忘了当时遇到尸族的无助。
“浏大胆儿，你别和小仙长犯浑。”老村长有些急，但是很明显的他也畏惧浏大胆，浏大胆家哥们儿七个，除了大哥一个比一个混世，自从前年浏老大病死了，剩下的六个兄弟便露了本性，以大胆儿为核心，无法无天成了村中霸王。
“老村长，俺这是替你和全村出头，你别胳膊肘儿往外拐！他一道士也许对付尸鬼有本事，但是俺是个活人他能咋地？再者说了，这是咱们的村儿，就算他是条龙，也得盘着！”浏大胆把铁锨往地上一插，卡吧卡吧的掰着手部的骨节，身后还站着五个男子，歪瓜裂枣看面相倒是一家人了。
“是您几位吃了贫道的丹药吧？”漠非对着村长无所谓的呵呵一笑，“那就好解释了。”
“你血口喷人。”浏大胆儿眼睛圆睁，脚步缓了一下。
“既然你吃了药，那我就不担心了。”漠非摸了摸下巴，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那药是以毒攻毒的，狗娃子被尸族爪了，吃药自然没事儿，但是如果是正常人吃了嘛…头几天可能会觉得身体变好了，走路有劲儿了，可是…嘿嘿嘿嘿~”
“咕噜…”浏大胆吞了口口水，“会…会咋样?”
“又不是你吃的，你紧张什么？”漠非轻蔑，“不过说说也无妨，毒药会在体内吸引恶灵，恶灵入住后呢就缓慢侵蚀宿主，然后慢慢通过接处扩散到妻儿身上，最后全家老小无一幸免，死状凄惨，浑身溃烂七窍流血而亡，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你胡扯！”浏大胆的脸上有了惊惧之色。
“大概吃下两三个月后才会发作，头几天精神焕发，那是恶灵附身把你后半生的福分和力气都逼出来了，之后很快就会感到头脑发昏，双腿发软，再往后几天就下不了床了。呵呵，你这般身体硬朗的，被活活折磨个三五年也就死了，不会太久的。”漠非无所谓的耸肩，灵儿在漠非肩膀上趴着，差点笑出声，编，汝就接着编。
“你你你你你胡说！”浏大胆恼怒道，双手握紧了铁锨指节发白，反驳的词汇苍白无力。
“胡说不胡说谁吃了谁知道…你最近是不是火气特别旺，时常想找个女人耍耍，还会偶尔流鼻血？喝酒时候是不是更容易上头了？睡不醒脑袋还发晕？看看你的印堂发青，那是恶灵已经住在那儿了。”漠非远远指了指浏大胆儿发黑的印堂，继续冷笑，同时他也瞥见了浏大胆身后躲在人群中脸色惨白的丰腴妇人，依稀记得是村里的寡妇，全村出了名的风骚，当时自己杀了尸族给狗娃子送出丹药后，被全村强留下来吃饭，酒桌上她就被浏大胆叫来作陪，还不停的抛媚眼，让漠非很不舒服。“哦，你和女人胡搞的时候啊，恶鬼就会分出小鬼顺着你的那活儿爬到女人体内了，所以啊你可能已经把你的家小祸害了，是的话赶紧承认，贫道出手的话，你是没救了，但你家人还来得及。”
“小仙长，他是个光棍闲汉，没有家人…”村长脸色也苍白了起来，他也吃了丹药，是浏大胆给的封口费，老村长抵不住仙丹诱惑，再一想狗娃子人都没了自己拿浏大胆也没办法…好在他老了，孤身一人，孩子都分家住了，这么一想，老爷子还有点欣慰。
“哇！浏大胆儿你个丧良心儿的啊！”寡妇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你还跟老娘显摆吃了仙丹特有劲儿，感情是撞鬼了啊！老娘不活啦！小仙长救命啊！俺不是自愿的也没吃仙丹！俺也不敢反抗他哥儿六个啊！”
“我滴狐仙儿姥姥哦六个…”灵儿当即表示惊了个呆。
“咳…”漠非表示完全接不住小东西的关注点。
“一个！就浏大胆儿一个！”寡妇急的拍着大腿大哭。
“你这个骚娘们儿！”浏大胆暴怒，对着寡妇抬脚便踹，脑门上突然着起火来，疼得浏大胆满地打滚，灵儿不屑的看着浏大胆儿，就这种只敢打女人的孬种还当恶霸呢？漠非看差不多了，手中凝出水弹砸在对面脑袋上，火也灭了，人也昏了过去，五个兄弟和几个喽啰想跑，早被漠非算好了，每人额头赏一发水仙丹砸昏过去，最机灵的已经跑出二十多步，脸上挂着逃生的喜悦表情倒在地上抽搐，动作神态和那只林中的猴子差不多。
“小仙长…老朽利令智昏…”老村长跪在地上，颤巍巍从怀中掏出半颗丹药，那丹药发着淡淡的香气。“浏大胆害了狗娃抢了丹药，分给我和保长一人一颗封口，我们也不好与他兄弟对抗，只说尸毒发作敷衍过去，现在恶鬼缠身悔不该当初，还请仙长救命啊…”
村里保长也跪在地上磕头不止，说自己还有家小，他的贱命是小，妻儿老少确实无辜…村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寡妇哭的呼天抢地震耳欲聋，村里给准备的喜宴瞬间变了丧宴…
在漠非指挥下，村民不一会儿捆绑好了浏大胆及他的兄弟们，只有浏大胆没人敢碰，漠非只好亲自动手，满肚子火气手中没了轻重，五花大绑勒绳子的时候就听浏大胆的胳膊咔吧一声脆响…漠非翻了个白眼，打好绳结也懒得医治，断了就断了吧又死不了人。草草给狗娃子做了法事之后，漠非大马金刀没好气的坐着，手指烦躁的敲着桌子咄咄作响。
“还有谁吃了速速招来。”漠非看着村人和救醒的浏大胆同党，没有人站出来。
“老二向来吃独食，俺们虽然跟着他混，但杀人之事的确不知，仙丹也只听他吹嘘如何如何，我们兄弟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捡了条命。”一个看似伶俐些的浏家兄弟道，其余纷纷点头，表示改过自新。
“浏大胆为恶乡里杀人是真，保长今日启程亲自押送渭源城并送入狱中，县衙有獬豸，大牢有狴犴正气，足以压制恶鬼，村中联名上书坐实杀人谋财的罪责，求县里的衙门依法处斩便是。”漠非道。
“好好好好，下官稍后立即动身。”保长立即答应。
“至于你们吃了丹药或者与之苟且却没有为非作歹的人，也不难化解，将狗娃全家与此咒符一同火葬，骨灰洒在他家老宅，头三年在清明、中元、寒衣祭拜，年关祭祖的时候也顺道祭拜，此后虔诚悔过不再作恶，便能保家人平安了。”漠非神神道道一通吹，村长立即虔诚的双手捧过咒符，几家人合力把狗娃一家三口挖出火葬安置祭拜，漠非像模像样的全程念着往生咒，灵儿懵懵懂懂的跟着，现在她都不太确定漠非这通忽悠的真假了。
处理完事情已经临近黑夜了，漠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子，村人送出很远才依依不舍的散了，保长也压着被村民扔石头砸的头破血流的浏大胆连夜上路，反正去了县城就问斩了，害怕他回来报复？这时候村里人人英勇指责怒骂，石头鸡蛋菜叶子纷纷招呼，浏大胆面露绝望，整个人都萎靡了，再也没能逞凶。
漠非没有和保长同行，表情很是阴沉。
“心里难受？”灵儿问漠非。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竟然糊涂成这样，只以为孩子可怜村民淳朴，便给了孩子丹药和一些钱财，没想到却让歹人生了恶念，害狗娃子丢了性命。”漠非说着声音都哽咽了，怎么说都是一条因他而死的无辜人命啊…
“可汝不给药他能抗住尸毒吗？汝又不能留下来照顾他俩月，天下可怜人那么多汝救不过来的，没必要因为此事自责的。”灵儿不太理解，妖族讲究适者生存，活下去要靠运气和实力的，狗娃子属于实力不济运气还差的那种，她表示同情却不伤感。
“不给丹药扛不住的，再弱的尸也有毒，狗娃太小，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连个郎中都没有，再失去父母照拂…基本是救不回了。”有人安慰，漠非的心里好受了些。
“对啊，汝救与不救他都会死，现在汝都为他报仇了，也超度过了，还为村里除害，他也有人祭拜了，那汝还自责什么呢？”灵儿还是不太理解人类的…或许只是不理解漠非的想法。
“这就是人类的弱点也是优势…总有些人会想方设法让更多同类活下去，而不是任由他们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人类以此才超越羽族妖族，发展壮大并统治这个世界，浑浑噩噩者多，可那些像浏大胆这般自私自利心有恶念的败类，终归是也是少数。”
“好吧…理解三成吧。”灵儿想了想，随即想起了甚么。“汝后边的超度是怎么个意思啊？火葬尸体什么的？为什么不说出丹药真相呢？那些丹药我闻了，成分和那天塞来救我的差不多，根本不能招鬼什么的。”
“鼻子还挺灵，的确丹药的很多成分相似…呵呵，假借鬼神吓唬他们也是不得已，浏大胆为恶一方村民不敢反抗，我和他们讲理讲证据必然是纠缠不清，不如一通忽悠了事。至于后边的法事…狗娃子终究和我有干系，最后算是给他个去处，其实多半也是为了我自己心里的安慰罢了，大多数道士都知道这些东西九成九是徒劳，却还是会为了心中的信念去做，问的是人间正道，求的是心安理得，很多事，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漠非摇着头解释，声音还有些低落，“烧了尸体也只是怕尸变，和超度什么得关系不大，人死魂和魄会分成阴阳二力重归天地，天道轮回，不是我等生灵能左右的。”
“那…汝怎么确定是浏大胆吃了你的药？”灵儿好奇的问了她最想知道的。
“医术我只知道皮毛，但是我上次见过浏大胆和村长，村中不富裕，二人气色本一般，这次面色却是异常的红润，这并不正常。”漠非嘿然笑道。
“就不能是人逢喜事？”灵儿觉得推理不成立。
“浏大胆气色怪异，脾气急躁，眼中多血丝，黑眼圈和眼袋深重，是肝火旺盛肾气亏虚所致。肝为木肾为水，水木相生，肝火旺需要肾气补充，肾气无法满足肝脏便会更虚，恶性循坏。”漠非贼笑着摊摊手，那表情很暧昧，灵儿好奇的竖起耳朵。
“嘿嘿，剩下的无非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推理，不说也罢。”
“说！说嘛~~~人家就喜欢听上不得台面的。”
“欸…”漠非一懵，这么直接？
“耳濡目染的学学医术？”灵儿换了种说法，听起来舒服多了。
“肾气主水，也主房事，肾虚有阴有阳，一般人是积劳、疾病或者体弱所致，这样的肾虚往往…嗯，呵呵。”漠非哪有不说也罢的觉悟，分明是打好了腹稿就等狐狸提出合理问题了，“就是床上不大行，而浏大胆这种，则是……那种~最后呢，越折腾越虚，根据贫道的经验，就算有解毒丹和小还丹吊着，他再玩上十天半个月也得脱阳。”
“哇~好懂哦~”狐狸震惊，肾虚也分阴阳的？呃…这不是狐狸应该思考的…嗯，“汝又怎么想到的？”
“看他身边小寡妇的气色喽。”漠非满脸的不足为外人道，虽然没有实践，但是理论上漠非属于极端专业，地宗药经他一看就困，唯独肾气这部分不然，并能够反复研习，温故知新，理论非常之扎实。
“嗨呦呵看不出来，道爷观察寡妇倒是有一手哈？”灵儿笑的眼睛弯弯，小狐狸没有同类伴侣，却在北境常见到妖兽白日宣淫，这些乱七八糟懂得不比漠非少。聊着聊着，灵儿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聊到如此刺激话题也上头了。“那寡妇长得不错啊大胸大屁股的，是不是特别和道爷胃口呀？”
“真武天尊！她儿子都十二了你别胡闹。”
“看样她不才刚三十？三十狼四十虎五十…”后边的灵儿没说出口，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说，“虎狼之年多诱惑，道爷今晚要不要回去一趟替小寡妇驱驱邪？小女子可以在门外把风~”
“哎哎哎？你个小色痞哪儿来的一套一套的词儿？不是学术探讨吗？怎么还想社会实践了？”漠非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灵儿。
“哎哎哎？天地良心，这事儿可不是小女子想，看汝笑的那样子呦~我这叫够义气。”灵儿咯咯咯的笑起来，指着漠非的脸。
一人一狐一边和斗嘴一边伴着月色向渭源县城而去，一路上漠非都没绕开小寡妇的话题…灵儿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快到渭源，漠非认真的拿出了灵儿的“卖身契”，并打断了小寡妇的话题：“说好了渭源城卖艺赚钱，这是还债。”
“知道啦知道啦，哼~一说小寡妇，汝就报复我！”
“没有…”
“就是！”
“就没有！”
“就有！”
农人家的孩子只是被新尸抓伤，竟然不到两个月就死了？漠非双目喷火抑制不住的怒意，“我走之前已经留给他丹药了！他没吃吗？怎么死的！”
“吃…吃了啊…”老村长颤巍巍道。
“扯淡！那伤口只是在胳膊上！尸毒并不致命！要是九颗丹药都按时吃了怎么可能死！现在该早好了的！”漠非眼睛红了。
“真的…吃了啊…”老村长闪躲起来。
“你再给道爷我胡…”
“小道士，就不能是你眼瞎看错了？冲一个老人咋咋呼呼的真把自己当仙儿了？觉得俺们村里没能人就能随便撒野了？教养都让狗吃了？”一个粗鄙男声骂骂咧咧起来。
“呦呵？”漠非看到了那壮硕的汉子，浑身膘肉满脸的凶悍气，面色和村长一样相当的红润，在贫苦的村民里很不常见，尤其是红润中的两颊透着一抹子紫色，印堂发暗眼袋很重。这气色…呵呵…明显是得了大补纵欲过度，盛极而衰的样子。
“俺们村不欢迎你，赶紧滚蛋，不就杀了个尸？真当自己祖宗了？”又有人喊，老村长年老素有威望，漠非暴怒下的呼喝加上泼皮汉子带头挑事，几个年轻的村民也露出了不快的神色，完全忘了当时遇到尸族的无助。
“浏大胆儿，你别和小仙长犯浑。”老村长有些急，但是很明显的他也畏惧浏大胆，浏大胆家哥们儿七个，除了大哥一个比一个混世，自从前年浏老大病死了，剩下的六个兄弟便露了本性，以大胆儿为核心，无法无天成了村中霸王。
“老村长，俺这是替你和全村出头，你别胳膊肘儿往外拐！他一道士也许对付尸鬼有本事，但是俺是个活人他能咋地？再者说了，这是咱们的村儿，就算他是条龙，也得盘着！”浏大胆把铁锨往地上一插，卡吧卡吧的掰着手部的骨节，身后还站着五个男子，歪瓜裂枣看面相倒是一家人了。
“是您几位吃了贫道的丹药吧？”漠非对着村长无所谓的呵呵一笑，“那就好解释了。”
“你血口喷人。”浏大胆儿眼睛圆睁，脚步缓了一下。
“既然你吃了药，那我就不担心了。”漠非摸了摸下巴，阴恻恻的笑了起来，“那药是以毒攻毒的，狗娃子被尸族爪了，吃药自然没事儿，但是如果是正常人吃了嘛…头几天可能会觉得身体变好了，走路有劲儿了，可是…嘿嘿嘿嘿~”
“咕噜…”浏大胆吞了口口水，“会…会咋样?”
“又不是你吃的，你紧张什么？”漠非轻蔑，“不过说说也无妨，毒药会在体内吸引恶灵，恶灵入住后呢就缓慢侵蚀宿主，然后慢慢通过接处扩散到妻儿身上，最后全家老小无一幸免，死状凄惨，浑身溃烂七窍流血而亡，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你胡扯！”浏大胆的脸上有了惊惧之色。
“大概吃下两三个月后才会发作，头几天精神焕发，那是恶灵附身把你后半生的福分和力气都逼出来了，之后很快就会感到头脑发昏，双腿发软，再往后几天就下不了床了。呵呵，你这般身体硬朗的，被活活折磨个三五年也就死了，不会太久的。”漠非无所谓的耸肩，灵儿在漠非肩膀上趴着，差点笑出声，编，汝就接着编。
“你你你你你胡说！”浏大胆恼怒道，双手握紧了铁锨指节发白，反驳的词汇苍白无力。
“胡说不胡说谁吃了谁知道…你最近是不是火气特别旺，时常想找个女人耍耍，还会偶尔流鼻血？喝酒时候是不是更容易上头了？睡不醒脑袋还发晕？看看你的印堂发青，那是恶灵已经住在那儿了。”漠非远远指了指浏大胆儿发黑的印堂，继续冷笑，同时他也瞥见了浏大胆身后躲在人群中脸色惨白的丰腴妇人，依稀记得是村里的寡妇，全村出了名的风骚，当时自己杀了尸族给狗娃子送出丹药后，被全村强留下来吃饭，酒桌上她就被浏大胆叫来作陪，还不停的抛媚眼，让漠非很不舒服。“哦，你和女人胡搞的时候啊，恶鬼就会分出小鬼顺着你的那活儿爬到女人体内了，所以啊你可能已经把你的家小祸害了，是的话赶紧承认，贫道出手的话，你是没救了，但你家人还来得及。”
“小仙长，他是个光棍闲汉，没有家人…”村长脸色也苍白了起来，他也吃了丹药，是浏大胆给的封口费，老村长抵不住仙丹诱惑，再一想狗娃子人都没了自己拿浏大胆也没办法…好在他老了，孤身一人，孩子都分家住了，这么一想，老爷子还有点欣慰。
“哇！浏大胆儿你个丧良心儿的啊！”寡妇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你还跟老娘显摆吃了仙丹特有劲儿，感情是撞鬼了啊！老娘不活啦！小仙长救命啊！俺不是自愿的也没吃仙丹！俺也不敢反抗他哥儿六个啊！”
“我滴狐仙儿姥姥哦六个…”灵儿当即表示惊了个呆。
“咳…”漠非表示完全接不住小东西的关注点。
“一个！就浏大胆儿一个！”寡妇急的拍着大腿大哭。
“你这个骚娘们儿！”浏大胆暴怒，对着寡妇抬脚便踹，脑门上突然着起火来，疼得浏大胆满地打滚，灵儿不屑的看着浏大胆儿，就这种只敢打女人的孬种还当恶霸呢？漠非看差不多了，手中凝出水弹砸在对面脑袋上，火也灭了，人也昏了过去，五个兄弟和几个喽啰想跑，早被漠非算好了，每人额头赏一发水仙丹砸昏过去，最机灵的已经跑出二十多步，脸上挂着逃生的喜悦表情倒在地上抽搐，动作神态和那只林中的猴子差不多。
“小仙长…老朽利令智昏…”老村长跪在地上，颤巍巍从怀中掏出半颗丹药，那丹药发着淡淡的香气。“浏大胆害了狗娃抢了丹药，分给我和保长一人一颗封口，我们也不好与他兄弟对抗，只说尸毒发作敷衍过去，现在恶鬼缠身悔不该当初，还请仙长救命啊…”
村里保长也跪在地上磕头不止，说自己还有家小，他的贱命是小，妻儿老少确实无辜…村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寡妇哭的呼天抢地震耳欲聋，村里给准备的喜宴瞬间变了丧宴…
在漠非指挥下，村民不一会儿捆绑好了浏大胆及他的兄弟们，只有浏大胆没人敢碰，漠非只好亲自动手，满肚子火气手中没了轻重，五花大绑勒绳子的时候就听浏大胆的胳膊咔吧一声脆响…漠非翻了个白眼，打好绳结也懒得医治，断了就断了吧又死不了人。草草给狗娃子做了法事之后，漠非大马金刀没好气的坐着，手指烦躁的敲着桌子咄咄作响。
“还有谁吃了速速招来。”漠非看着村人和救醒的浏大胆同党，没有人站出来。
“老二向来吃独食，俺们虽然跟着他混，但杀人之事的确不知，仙丹也只听他吹嘘如何如何，我们兄弟什么都没捞着，反倒捡了条命。”一个看似伶俐些的浏家兄弟道，其余纷纷点头，表示改过自新。
“浏大胆为恶乡里杀人是真，保长今日启程亲自押送渭源城并送入狱中，县衙有獬豸，大牢有狴犴正气，足以压制恶鬼，村中联名上书坐实杀人谋财的罪责，求县里的衙门依法处斩便是。”漠非道。
“好好好好，下官稍后立即动身。”保长立即答应。
“至于你们吃了丹药或者与之苟且却没有为非作歹的人，也不难化解，将狗娃全家与此咒符一同火葬，骨灰洒在他家老宅，头三年在清明、中元、寒衣祭拜，年关祭祖的时候也顺道祭拜，此后虔诚悔过不再作恶，便能保家人平安了。”漠非神神道道一通吹，村长立即虔诚的双手捧过咒符，几家人合力把狗娃一家三口挖出火葬安置祭拜，漠非像模像样的全程念着往生咒，灵儿懵懵懂懂的跟着，现在她都不太确定漠非这通忽悠的真假了。
处理完事情已经临近黑夜了，漠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村子，村人送出很远才依依不舍的散了，保长也压着被村民扔石头砸的头破血流的浏大胆连夜上路，反正去了县城就问斩了，害怕他回来报复？这时候村里人人英勇指责怒骂，石头鸡蛋菜叶子纷纷招呼，浏大胆面露绝望，整个人都萎靡了，再也没能逞凶。
漠非没有和保长同行，表情很是阴沉。
“心里难受？”灵儿问漠非。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竟然糊涂成这样，只以为孩子可怜村民淳朴，便给了孩子丹药和一些钱财，没想到却让歹人生了恶念，害狗娃子丢了性命。”漠非说着声音都哽咽了，怎么说都是一条因他而死的无辜人命啊…
“可汝不给药他能抗住尸毒吗？汝又不能留下来照顾他俩月，天下可怜人那么多汝救不过来的，没必要因为此事自责的。”灵儿不太理解，妖族讲究适者生存，活下去要靠运气和实力的，狗娃子属于实力不济运气还差的那种，她表示同情却不伤感。
“不给丹药扛不住的，再弱的尸也有毒，狗娃太小，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连个郎中都没有，再失去父母照拂…基本是救不回了。”有人安慰，漠非的心里好受了些。
“对啊，汝救与不救他都会死，现在汝都为他报仇了，也超度过了，还为村里除害，他也有人祭拜了，那汝还自责什么呢？”灵儿还是不太理解人类的…或许只是不理解漠非的想法。
“这就是人类的弱点也是优势…总有些人会想方设法让更多同类活下去，而不是任由他们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人类以此才超越羽族妖族，发展壮大并统治这个世界，浑浑噩噩者多，可那些像浏大胆这般自私自利心有恶念的败类，终归是也是少数。”
“好吧…理解三成吧。”灵儿想了想，随即想起了甚么。“汝后边的超度是怎么个意思啊？火葬尸体什么的？为什么不说出丹药真相呢？那些丹药我闻了，成分和那天塞来救我的差不多，根本不能招鬼什么的。”
“鼻子还挺灵，的确丹药的很多成分相似…呵呵，假借鬼神吓唬他们也是不得已，浏大胆为恶一方村民不敢反抗，我和他们讲理讲证据必然是纠缠不清，不如一通忽悠了事。至于后边的法事…狗娃子终究和我有干系，最后算是给他个去处，其实多半也是为了我自己心里的安慰罢了，大多数道士都知道这些东西九成九是徒劳，却还是会为了心中的信念去做，问的是人间正道，求的是心安理得，很多事，总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漠非摇着头解释，声音还有些低落，“烧了尸体也只是怕尸变，和超度什么得关系不大，人死魂和魄会分成阴阳二力重归天地，天道轮回，不是我等生灵能左右的。”
“那…汝怎么确定是浏大胆吃了你的药？”灵儿好奇的问了她最想知道的。
“医术我只知道皮毛，但是我上次见过浏大胆和村长，村中不富裕，二人气色本一般，这次面色却是异常的红润，这并不正常。”漠非嘿然笑道。
“就不能是人逢喜事？”灵儿觉得推理不成立。
“浏大胆气色怪异，脾气急躁，眼中多血丝，黑眼圈和眼袋深重，是肝火旺盛肾气亏虚所致。肝为木肾为水，水木相生，肝火旺需要肾气补充，肾气无法满足肝脏便会更虚，恶性循坏。”漠非贼笑着摊摊手，那表情很暧昧，灵儿好奇的竖起耳朵。
“嘿嘿，剩下的无非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推理，不说也罢。”
“说！说嘛~~~人家就喜欢听上不得台面的。”
“欸…”漠非一懵，这么直接？
“耳濡目染的学学医术？”灵儿换了种说法，听起来舒服多了。
“肾气主水，也主房事，肾虚有阴有阳，一般人是积劳、疾病或者体弱所致，这样的肾虚往往…嗯，呵呵。”漠非哪有不说也罢的觉悟，分明是打好了腹稿就等狐狸提出合理问题了，“就是床上不大行，而浏大胆这种，则是……那种~最后呢，越折腾越虚，根据贫道的经验，就算有解毒丹和小还丹吊着，他再玩上十天半个月也得脱阳。”
“哇~好懂哦~”狐狸震惊，肾虚也分阴阳的？呃…这不是狐狸应该思考的…嗯，“汝又怎么想到的？”
“看他身边小寡妇的气色喽。”漠非满脸的不足为外人道，虽然没有实践，但是理论上漠非属于极端专业，地宗药经他一看就困，唯独肾气这部分不然，并能够反复研习，温故知新，理论非常之扎实。
“嗨呦呵看不出来，道爷观察寡妇倒是有一手哈？”灵儿笑的眼睛弯弯，小狐狸没有同类伴侣，却在北境常见到妖兽白日宣淫，这些乱七八糟懂得不比漠非少。聊着聊着，灵儿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聊到如此刺激话题也上头了。“那寡妇长得不错啊大胸大屁股的，是不是特别和道爷胃口呀？”
“真武天尊！她儿子都十二了你别胡闹。”
“看样她不才刚三十？三十狼四十虎五十…”后边的灵儿没说出口，吐了吐舌头，然后继续说，“虎狼之年多诱惑，道爷今晚要不要回去一趟替小寡妇驱驱邪？小女子可以在门外把风~”
“哎哎哎？你个小色痞哪儿来的一套一套的词儿？不是学术探讨吗？怎么还想社会实践了？”漠非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灵儿。
“哎哎哎？天地良心，这事儿可不是小女子想，看汝笑的那样子呦~我这叫够义气。”灵儿咯咯咯的笑起来，指着漠非的脸。
一人一狐一边和斗嘴一边伴着月色向渭源县城而去，一路上漠非都没绕开小寡妇的话题…灵儿津津乐道乐此不疲。快到渭源，漠非认真的拿出了灵儿的“卖身契”，并打断了小寡妇的话题：“说好了渭源城卖艺赚钱，这是还债。”
“知道啦知道啦，哼~一说小寡妇，汝就报复我！”
“没有…”
“就是！”
“就没有！”
“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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