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道士才学无人知 一句蜚语天下传
灵儿学习的小日子过得紧张而充实，漠非却成了大闲人一个，在地底，忙碌碌一片好热闹，他却插不上手也不好到处瞎逛，出了地底，空旷旷一片好干净，他也实在提不起欣赏的兴致…二少爷已经闲到用整个上午做早课，用整下午和同样清闲的吼吼闲聊打架的地步了。只有晚饭和之后时间比较期待，漠非可以和放学的灵儿见见，聊聊二人分开一天后各自的见闻，当然，漠非渐渐无话可说，因为他一天都真的没干什么，而灵儿聊得多是机关知识，在漠非听起来也有些索然…
这一天酒足饭饱，漠非、灵儿、苗方洺、苗贝、苗吼五位天机好友坐在小院喝茶聊天，赏月消食。方洺刚完成了手中项目的当前环节，正是难得清闲的时候，晚饭庆祝般的喝了点酒，熟络之后洺儿连面纱都不带了。她有一张很有石国特色的脸庞，白皙的皮肤大眼睛，栗色卷发高鼻梁，嘴唇丰腴很是性感，热烈而又自信。在天机宫久了，洺儿又与漠非印象中的石国妖艳美人不同，性感之中少了几分侵略性，多了些许饱读诗书之人特有的知性。随着关系变好，洺儿对漠非的语气称呼少了客套，多了许多亲。“接触下来，二哥也不像传说中那般孟浪啊，为什么传闻与本尊如此迥异？”
“洺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吼吼急吼吼的吼道，听起来就很吼…不是，很急。吼吼的人形有一头浓密的长发，像是狮子的鬃毛，浓眉大眼嘴巴方正，脸蛋稍稍有点圆，他认真起来挺帅的，一旦挤眉弄眼…总有股子欠欠的感觉。
“吼吼，您就不能不吼吗…”灵儿习惯了漠非轻声细语，正走神想着自己的小发明呢，被吓得一哆嗦，茶叶都洒了，心道完了完了，师父这走神的问题是不是传染啊？
“哈哈哈！抱歉！咋呼习惯了！请大声读出我的名字！苗吼吼！就是要！吼！”吼吼混熟了也很好说话。
“人—们—”赑屃接话。
“总爱相信自己愿意信的东西。”方洺仿佛知道赑屃想说什么。
“对—”赑屃点头。
“你俩真默契啊。”灵儿咯咯咯的笑了，这几天灵儿觉得赑屃和洺儿的行为非常默契，尤其是在项目里，看似是洺儿在指挥赑屃做这做那，但看久了，又好似洺儿在解说赑屃的动作，亦或者是洺儿只是在帮赑屃说出他嘴慢说不出的话，再看久点，又觉得他们二人是在表演排练好的同步剧本。
“哈！哈！哈！哈！”吼吼独特的笑声，表达他对灵儿的话很认同。
“所—以—”赑屃开腔。
“二哥不像纨绔，或者说没有纨绔的坏毛病。”洺儿接道。
“我也觉得，纨绔俩字儿和他根本不搭。”灵儿点头。
“是吧，道爷我也觉得…”
“穷酸还差不多。”
“…”
“哈！哈！哈！哈！”吼吼。
“您就说不出一句囫囵的人话来，只有前半句还能听，哎哎哎你！”漠非给灵儿倒茶的电光石火之间，被小狐狸抢走了最后一块桃酥点心…
“但后半句才是重点。”灵儿和漠非斗嘴绝不吃亏，桃酥扔进嘴里也别想要回去！天尊来了也不行！
“哈！哈！哈！哈！”吼吼和朋友在一起笑点有点儿低…做他的朋友，除了脑仁震得疼也没什么不好的。
“传闻…也不全是错的吧。”漠非继续和朋友们喝酒聊天，夜色正好。“我爹和我师父你们见过没？”
“矮油…你好烦啊…又是他俩，耳朵都听麻了…”灵儿的眼睛瞄上了漠非盘子里别的糕点，桌上好吃的不少，可是狐话说的好，点心还是抢来的香。
“我们没见过啊，也只是见过，平日里偶尔远远地遇到，也瞧不出什么。”方洺表现出了兴趣，她是个很有情商的女子，“就像二哥一样，之前也见过很多次了，招呼都没打过呢。”
“没有吧？你这么好看，贫道见了肯定有印象的。”漠非也笑。
“哥你真会夸人~我平日一直带着面纱的，你怎么看啊？”方洺被直接夸在脸上也不害羞，“说实话，真人和龙王…我们都挺好奇的，是吧~”
“是——”真诚。
“是！”翻着白眼。
“是…”纯敷衍。
“说吧说吧~”洺儿笑着给漠非倒酒，她是真的好奇。
“他们二位啊…水国最强怪老头儿，说句不厚道的话我这坏名声有一多半归功于二老。两位极其护犊子，别看他二老见了我就要打要杀的，其实是恨铁不成钢，也只能是他二位，别人谁敢当着他们的面说我一个不字都要倒霉…”
“岂止！倒霉！”吼继续翻着白眼，东都的大妖对泷二少的故事耳熟能详。“也不止！他俩！还有你哥！”
“呵呵…是…是吧…有些小辈他二位老人不好出手，就我哥上喽…小时候，有一个熊妖小世祖看我不惯，想和贫道比划比划，我也是年少气盛，和他约定了第二天中午比试，也不知道怎么的消息传开了，那孙子当晚就被我哥拎着后腿儿拖到大街上一通狠锤，锤到口吐白沫现了原形才算完事。熊崽子他爹不服出来理论，却被循声而来的我爹打了个半死，老爷儿俩差点把人家妖府给拆了，不是我娘去的及时非打死熊不可，我当时还毫不知情的在家备战呢…”漠非居然面有得色…
“后—来—呢—”
“后来！比武场上！那熊崽仔子没动手便认输了！现在他们竟然处成了好兄弟！你们说邪不邪？”吼吼大声说，“亏那熊！也是当今熊妖族中最强新秀！熊冒然！后来！连姓都改了！还不姓泷——姓漠！东都人称冒儿太爷！戏称——泷二少的第一腿！”
“原来他呀…漠氏五友，熊妖漠冒然、狼妖漠张狂、猫妖漠清俏、鼠妖漠心娇、狈妖漠千虑。”灵儿一脸无语的数着爪子上的指头。
“哎？你认识？”方洺皱眉好奇，灵儿不是北境野狐的？
“没见过，但认识…漠非的故事里天天就这几位，他爹他师父，漠氏五友，道宗同门，还有什么雪儿、涓儿的，我这小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灵儿回答。“调皮捣蛋的就这漠氏五友，天天不干人事。”
“呵呵呵，是，他们我最好的…是我的家人。”说起自己的五友，漠非得意的喝了口茶，“眨眼几个月不见了，还真想他们啊…呵呵。”
“哈！哈！哈！”吼吼和五友看来也是熟络，笑的非常认同。“别的不说！冒儿那回！龙王牛批！”
“霸—气—”赑屃憨厚的笑了。
灵儿难得没顶嘴，心里也觉得泷家父子特牛，老爷俩给人家一族熊妖办了，真是厉害。
“呵…呃，厉害厉害…”在场几人只有方洺觉得哪里怪怪的…没办法，妖族的三观素来十分简单，最敬畏强者，谁拳头大谁是爹，想做妖王很简单，一个条件，单挑一切同族，赢了是王，输了滚蛋。
“而且…类似的事情在王族和道宗都发生过，根本不需要我告状，第二天找事的家里就会被我舅舅或者我师父狠狠整治，好在一直是我娘左右维系，保全了很多刺儿头，要不然我在东都早就天怒人怨混不下去了…”顶配纨绔的吹嘘，听起来非常的寡廉鲜耻，可很不幸事实就是如此，“王室、道宗和妖族在东都的全部二世祖都被家族下过严令，宁可杀人放火进了天牢，都不要惹我…本来吧，我这种身份不应该人尽皆知，可惜…啧。”
“对啊，您本应该是圈子里的人儿，百姓不该熟悉呀，怎么还能安上好色荒淫的帽子？”方洺自然不太买账男人的那些八卦，她想听刺激的~好色荒淫~哦呵呵呵呵，女人。
“洺儿姐，他本来就好色。”灵儿翻白眼。
“要是看看就能算好色，那妹妹可能冤枉二哥了。”方洺笑着摇头，开始她也防着泷二少，生怕这位传说中的东都二世祖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可一月下来，别说图谋，漠非对她以及所有天机宫的女子连轻薄话语都不曾说出，最多调笑几句好看真美，这不光不是无礼，还…挺开心的~“食色性也，君子好色，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像二哥这般身份，还能严格节制，是颇为难得的。”
“听听，傻狐狸你听听，你这文曲忒水了。”漠非嫌弃。
“那你说为什么都说你好色。”灵儿不服。
“装呗…东都各大家族都想把待字闺中的姑娘嫁给我，十岁开始有人提亲，那我哪儿能答应？可怎么说都推不干净，后来索性装作色中饿鬼，让我的那几个损友在坊间造谣，结果那几个没良心的说我夜御十…咳…云云，越传越不堪入耳…到最后变成了生吞道门仙丹，龙血加持之下一宿不停的那种…没成想，这非常符合大家对顶配纨绔的刻板偏见，一下子全信了。有好有坏吧，再也没人提亲了，清净了，也臭了大街…到了适配年纪，没见过面的姑娘，听了我的凶名要死要活的各种不从，此类事情还有很多，凡此种种加起来，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收不住了。”漠非傻乐起来，夜御十人老幼通吃，人畜不论生死均可，呼朋引类男女通杀…漠冒然我真想抽死丫的，是不是报童年私仇？这多少也夹带点个人恩怨成分在里边来了吧？
聊这个吼吼可来了精神，“我也听过！泷二少呼朋引类！泷二少夜御十…”
“你你你你别吼！”漠非赶紧左右看看，好在小院寂静无人经过，他可不想在这里又被传开…
“什么意思？”灵儿的关注点始终如一的不在重点上，借着漠非聊天分神的时间，吃光了他盘子里所有的点心，才把心思转回到聊天上…“御？驾车？夜御是晚上驾车？十女是天机宫发明的新马车吗？”
“哈哈哈哈！傻！御就是…嗷啊啊！”吼吼被赑屃踹翻凳子仰天栽倒，咕噜翻起来。“干什么！你个！大王八！”
“脚—麻—了。”赑屃没好气的瞪着吼吼，嘴巴对着灵儿努了努，吼吼一下明白过来，哈哈哈的笑着和赑屃假装争吵把话题跳了过去…
“可…您也不想证明一下自己？”方洺摇摇头，有些不能理解漠非的生活，至于十女不十女的，她也有点好奇——难道真有男人做得到？
“有用吗？我一夜几个都没关系，吃瓜的群众想听我十个，那我就得是十个，他们觉得顶级纨绔需要一宿换一个新娘，我就得换一个。而且…我真是依靠父兄和家族荫蔽，这个人设…对所有人都好，我也乐得没人再敢找我麻烦，每月从三家拿海量的钱财，走到哪儿都是大爷，多好啊。”漠非揉揉下巴，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您…嗯…”方洺歪歪头，觉得自己说多了。
“不！甘！心！”
“…”方洺耸耸香肩，不是我说的哦~赑屃和方洺儿同情的看着漠非，眼中全是安慰。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月光下，漠非的表情很是安静，眼神微垂，一只手轻轻转着眼前的茶杯，一圈又一圈，然后他忽然抬起头，笑了起来——“嗨，贫道这不才二十岁吗，浪荡的年纪总有做不完的白日梦，没饭吃的想馍馍，没老婆的想女人，有伤病的想健康，我什么都有，自然会云里雾里的瞎琢磨啦~尤其是看看那些上古的志怪传奇，哪儿能不憧憬呢？人都很难满足于现状的，等老了就好啦。像我舅舅，天天处理不完的事儿累也累坏了，扬名立万、位高权重也没什么好的…再熬个十年二十年，贫道看遍天下名山大川之后就回汰山给我娘养老去了。”
“呵呵呵，嗯…”方洺的心里微微痛了一下，她看向门上破损的年画，那门神的眼角处破了一块，倒像是流泪了。
“你？”灵儿并不买账，她还不很能理解人类的世界，也想象不出漠非安安稳稳的样子…可又好似…隐居的生活和漠非也挺搭的？
“傻狐狸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去汰山安家啊，那里虽然是道宗圣山，却有很多妖族居住的。呵呵，就怕到时候…唉…又和我好多一起长大的朋友一样，天涯海角，各自安好喽~”
“谁？我？你想得美~我还得享受为人的一生，找个好男人嫁了，跟你回汰山不得天天和你吵架！”灵儿打破了安静，没心没肺似的继续与漠非胡闹。
“唉…命苦哦~”漠非打了个哈哈，继续转茶杯，端起来一饮而尽，“嗨，怎么就聊歪了呢？我还道是酒呢~呵呵~”
“你！还想！喝酒吗？！”吼吼问。
“再喝点儿去？”漠非笑。
“走哇！”吼吼拍桌子。
“贝贝，咱爷们儿走起？不醉不归的开心一宿去？”漠非挑挑大拇指，指向门外。
“好—”赑屃也笑起来。“的—”
“去夜御吗？我也想去看看~”
“不是！喝酒！”三个男人一起，连赑屃都吼出来了…
“喝酒啊…哦…”兴趣缺缺。
“那…我先和灵儿去睡了，明天一早师父还要找。”方洺和赑屃交换眼神，点点头，抱起灵儿。
“臭男人们，就知道喝。”灵儿在方洺的怀里冲漠非三人吐吐舌头，“早点回来睡，别喝太多，当心撑死你！”
“哎哎哎，你们看看，贫道就说吧，她就没一句完整的人话。”漠非嫌弃的摆摆手，“知道啦，撑不死，您就放心吧。”
“哼~”灵儿傲娇的扭头不搭理漠非了。
走不出三步，两个一起转头。
“晚安。”“晚安。”
“呃…贫道是说洺儿妹子晚安，洺儿师妹你真好看。”
“咯咯咯咯。”方洺捂着嘴笑了起来。
“哎呀烦死啦！姐姐走！咱们睡觉觉器！”
“哎呀！烦！走！喝酒酒器！”
“你—很—烦—”
“贫道复议。”
“我！特！么！”
“闭—嘴—”
“贫道复议。”
这一天酒足饭饱，漠非、灵儿、苗方洺、苗贝、苗吼五位天机好友坐在小院喝茶聊天，赏月消食。方洺刚完成了手中项目的当前环节，正是难得清闲的时候，晚饭庆祝般的喝了点酒，熟络之后洺儿连面纱都不带了。她有一张很有石国特色的脸庞，白皙的皮肤大眼睛，栗色卷发高鼻梁，嘴唇丰腴很是性感，热烈而又自信。在天机宫久了，洺儿又与漠非印象中的石国妖艳美人不同，性感之中少了几分侵略性，多了些许饱读诗书之人特有的知性。随着关系变好，洺儿对漠非的语气称呼少了客套，多了许多亲。“接触下来，二哥也不像传说中那般孟浪啊，为什么传闻与本尊如此迥异？”
“洺儿！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吼吼急吼吼的吼道，听起来就很吼…不是，很急。吼吼的人形有一头浓密的长发，像是狮子的鬃毛，浓眉大眼嘴巴方正，脸蛋稍稍有点圆，他认真起来挺帅的，一旦挤眉弄眼…总有股子欠欠的感觉。
“吼吼，您就不能不吼吗…”灵儿习惯了漠非轻声细语，正走神想着自己的小发明呢，被吓得一哆嗦，茶叶都洒了，心道完了完了，师父这走神的问题是不是传染啊？
“哈哈哈！抱歉！咋呼习惯了！请大声读出我的名字！苗吼吼！就是要！吼！”吼吼混熟了也很好说话。
“人—们—”赑屃接话。
“总爱相信自己愿意信的东西。”方洺仿佛知道赑屃想说什么。
“对—”赑屃点头。
“你俩真默契啊。”灵儿咯咯咯的笑了，这几天灵儿觉得赑屃和洺儿的行为非常默契，尤其是在项目里，看似是洺儿在指挥赑屃做这做那，但看久了，又好似洺儿在解说赑屃的动作，亦或者是洺儿只是在帮赑屃说出他嘴慢说不出的话，再看久点，又觉得他们二人是在表演排练好的同步剧本。
“哈！哈！哈！哈！”吼吼独特的笑声，表达他对灵儿的话很认同。
“所—以—”赑屃开腔。
“二哥不像纨绔，或者说没有纨绔的坏毛病。”洺儿接道。
“我也觉得，纨绔俩字儿和他根本不搭。”灵儿点头。
“是吧，道爷我也觉得…”
“穷酸还差不多。”
“…”
“哈！哈！哈！哈！”吼吼。
“您就说不出一句囫囵的人话来，只有前半句还能听，哎哎哎你！”漠非给灵儿倒茶的电光石火之间，被小狐狸抢走了最后一块桃酥点心…
“但后半句才是重点。”灵儿和漠非斗嘴绝不吃亏，桃酥扔进嘴里也别想要回去！天尊来了也不行！
“哈！哈！哈！哈！”吼吼和朋友在一起笑点有点儿低…做他的朋友，除了脑仁震得疼也没什么不好的。
“传闻…也不全是错的吧。”漠非继续和朋友们喝酒聊天，夜色正好。“我爹和我师父你们见过没？”
“矮油…你好烦啊…又是他俩，耳朵都听麻了…”灵儿的眼睛瞄上了漠非盘子里别的糕点，桌上好吃的不少，可是狐话说的好，点心还是抢来的香。
“我们没见过啊，也只是见过，平日里偶尔远远地遇到，也瞧不出什么。”方洺表现出了兴趣，她是个很有情商的女子，“就像二哥一样，之前也见过很多次了，招呼都没打过呢。”
“没有吧？你这么好看，贫道见了肯定有印象的。”漠非也笑。
“哥你真会夸人~我平日一直带着面纱的，你怎么看啊？”方洺被直接夸在脸上也不害羞，“说实话，真人和龙王…我们都挺好奇的，是吧~”
“是——”真诚。
“是！”翻着白眼。
“是…”纯敷衍。
“说吧说吧~”洺儿笑着给漠非倒酒，她是真的好奇。
“他们二位啊…水国最强怪老头儿，说句不厚道的话我这坏名声有一多半归功于二老。两位极其护犊子，别看他二老见了我就要打要杀的，其实是恨铁不成钢，也只能是他二位，别人谁敢当着他们的面说我一个不字都要倒霉…”
“岂止！倒霉！”吼继续翻着白眼，东都的大妖对泷二少的故事耳熟能详。“也不止！他俩！还有你哥！”
“呵呵…是…是吧…有些小辈他二位老人不好出手，就我哥上喽…小时候，有一个熊妖小世祖看我不惯，想和贫道比划比划，我也是年少气盛，和他约定了第二天中午比试，也不知道怎么的消息传开了，那孙子当晚就被我哥拎着后腿儿拖到大街上一通狠锤，锤到口吐白沫现了原形才算完事。熊崽子他爹不服出来理论，却被循声而来的我爹打了个半死，老爷儿俩差点把人家妖府给拆了，不是我娘去的及时非打死熊不可，我当时还毫不知情的在家备战呢…”漠非居然面有得色…
“后—来—呢—”
“后来！比武场上！那熊崽仔子没动手便认输了！现在他们竟然处成了好兄弟！你们说邪不邪？”吼吼大声说，“亏那熊！也是当今熊妖族中最强新秀！熊冒然！后来！连姓都改了！还不姓泷——姓漠！东都人称冒儿太爷！戏称——泷二少的第一腿！”
“原来他呀…漠氏五友，熊妖漠冒然、狼妖漠张狂、猫妖漠清俏、鼠妖漠心娇、狈妖漠千虑。”灵儿一脸无语的数着爪子上的指头。
“哎？你认识？”方洺皱眉好奇，灵儿不是北境野狐的？
“没见过，但认识…漠非的故事里天天就这几位，他爹他师父，漠氏五友，道宗同门，还有什么雪儿、涓儿的，我这小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灵儿回答。“调皮捣蛋的就这漠氏五友，天天不干人事。”
“呵呵呵，是，他们我最好的…是我的家人。”说起自己的五友，漠非得意的喝了口茶，“眨眼几个月不见了，还真想他们啊…呵呵。”
“哈！哈！哈！”吼吼和五友看来也是熟络，笑的非常认同。“别的不说！冒儿那回！龙王牛批！”
“霸—气—”赑屃憨厚的笑了。
灵儿难得没顶嘴，心里也觉得泷家父子特牛，老爷俩给人家一族熊妖办了，真是厉害。
“呵…呃，厉害厉害…”在场几人只有方洺觉得哪里怪怪的…没办法，妖族的三观素来十分简单，最敬畏强者，谁拳头大谁是爹，想做妖王很简单，一个条件，单挑一切同族，赢了是王，输了滚蛋。
“而且…类似的事情在王族和道宗都发生过，根本不需要我告状，第二天找事的家里就会被我舅舅或者我师父狠狠整治，好在一直是我娘左右维系，保全了很多刺儿头，要不然我在东都早就天怒人怨混不下去了…”顶配纨绔的吹嘘，听起来非常的寡廉鲜耻，可很不幸事实就是如此，“王室、道宗和妖族在东都的全部二世祖都被家族下过严令，宁可杀人放火进了天牢，都不要惹我…本来吧，我这种身份不应该人尽皆知，可惜…啧。”
“对啊，您本应该是圈子里的人儿，百姓不该熟悉呀，怎么还能安上好色荒淫的帽子？”方洺自然不太买账男人的那些八卦，她想听刺激的~好色荒淫~哦呵呵呵呵，女人。
“洺儿姐，他本来就好色。”灵儿翻白眼。
“要是看看就能算好色，那妹妹可能冤枉二哥了。”方洺笑着摇头，开始她也防着泷二少，生怕这位传说中的东都二世祖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可一月下来，别说图谋，漠非对她以及所有天机宫的女子连轻薄话语都不曾说出，最多调笑几句好看真美，这不光不是无礼，还…挺开心的~“食色性也，君子好色，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像二哥这般身份，还能严格节制，是颇为难得的。”
“听听，傻狐狸你听听，你这文曲忒水了。”漠非嫌弃。
“那你说为什么都说你好色。”灵儿不服。
“装呗…东都各大家族都想把待字闺中的姑娘嫁给我，十岁开始有人提亲，那我哪儿能答应？可怎么说都推不干净，后来索性装作色中饿鬼，让我的那几个损友在坊间造谣，结果那几个没良心的说我夜御十…咳…云云，越传越不堪入耳…到最后变成了生吞道门仙丹，龙血加持之下一宿不停的那种…没成想，这非常符合大家对顶配纨绔的刻板偏见，一下子全信了。有好有坏吧，再也没人提亲了，清净了，也臭了大街…到了适配年纪，没见过面的姑娘，听了我的凶名要死要活的各种不从，此类事情还有很多，凡此种种加起来，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收不住了。”漠非傻乐起来，夜御十人老幼通吃，人畜不论生死均可，呼朋引类男女通杀…漠冒然我真想抽死丫的，是不是报童年私仇？这多少也夹带点个人恩怨成分在里边来了吧？
聊这个吼吼可来了精神，“我也听过！泷二少呼朋引类！泷二少夜御十…”
“你你你你别吼！”漠非赶紧左右看看，好在小院寂静无人经过，他可不想在这里又被传开…
“什么意思？”灵儿的关注点始终如一的不在重点上，借着漠非聊天分神的时间，吃光了他盘子里所有的点心，才把心思转回到聊天上…“御？驾车？夜御是晚上驾车？十女是天机宫发明的新马车吗？”
“哈哈哈哈！傻！御就是…嗷啊啊！”吼吼被赑屃踹翻凳子仰天栽倒，咕噜翻起来。“干什么！你个！大王八！”
“脚—麻—了。”赑屃没好气的瞪着吼吼，嘴巴对着灵儿努了努，吼吼一下明白过来，哈哈哈的笑着和赑屃假装争吵把话题跳了过去…
“可…您也不想证明一下自己？”方洺摇摇头，有些不能理解漠非的生活，至于十女不十女的，她也有点好奇——难道真有男人做得到？
“有用吗？我一夜几个都没关系，吃瓜的群众想听我十个，那我就得是十个，他们觉得顶级纨绔需要一宿换一个新娘，我就得换一个。而且…我真是依靠父兄和家族荫蔽，这个人设…对所有人都好，我也乐得没人再敢找我麻烦，每月从三家拿海量的钱财，走到哪儿都是大爷，多好啊。”漠非揉揉下巴，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您…嗯…”方洺歪歪头，觉得自己说多了。
“不！甘！心！”
“…”方洺耸耸香肩，不是我说的哦~赑屃和方洺儿同情的看着漠非，眼中全是安慰。
气氛忽然沉默下来，月光下，漠非的表情很是安静，眼神微垂，一只手轻轻转着眼前的茶杯，一圈又一圈，然后他忽然抬起头，笑了起来——“嗨，贫道这不才二十岁吗，浪荡的年纪总有做不完的白日梦，没饭吃的想馍馍，没老婆的想女人，有伤病的想健康，我什么都有，自然会云里雾里的瞎琢磨啦~尤其是看看那些上古的志怪传奇，哪儿能不憧憬呢？人都很难满足于现状的，等老了就好啦。像我舅舅，天天处理不完的事儿累也累坏了，扬名立万、位高权重也没什么好的…再熬个十年二十年，贫道看遍天下名山大川之后就回汰山给我娘养老去了。”
“呵呵呵，嗯…”方洺的心里微微痛了一下，她看向门上破损的年画，那门神的眼角处破了一块，倒像是流泪了。
“你？”灵儿并不买账，她还不很能理解人类的世界，也想象不出漠非安安稳稳的样子…可又好似…隐居的生活和漠非也挺搭的？
“傻狐狸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去汰山安家啊，那里虽然是道宗圣山，却有很多妖族居住的。呵呵，就怕到时候…唉…又和我好多一起长大的朋友一样，天涯海角，各自安好喽~”
“谁？我？你想得美~我还得享受为人的一生，找个好男人嫁了，跟你回汰山不得天天和你吵架！”灵儿打破了安静，没心没肺似的继续与漠非胡闹。
“唉…命苦哦~”漠非打了个哈哈，继续转茶杯，端起来一饮而尽，“嗨，怎么就聊歪了呢？我还道是酒呢~呵呵~”
“你！还想！喝酒吗？！”吼吼问。
“再喝点儿去？”漠非笑。
“走哇！”吼吼拍桌子。
“贝贝，咱爷们儿走起？不醉不归的开心一宿去？”漠非挑挑大拇指，指向门外。
“好—”赑屃也笑起来。“的—”
“去夜御吗？我也想去看看~”
“不是！喝酒！”三个男人一起，连赑屃都吼出来了…
“喝酒啊…哦…”兴趣缺缺。
“那…我先和灵儿去睡了，明天一早师父还要找。”方洺和赑屃交换眼神，点点头，抱起灵儿。
“臭男人们，就知道喝。”灵儿在方洺的怀里冲漠非三人吐吐舌头，“早点回来睡，别喝太多，当心撑死你！”
“哎哎哎，你们看看，贫道就说吧，她就没一句完整的人话。”漠非嫌弃的摆摆手，“知道啦，撑不死，您就放心吧。”
“哼~”灵儿傲娇的扭头不搭理漠非了。
走不出三步，两个一起转头。
“晚安。”“晚安。”
“呃…贫道是说洺儿妹子晚安，洺儿师妹你真好看。”
“咯咯咯咯。”方洺捂着嘴笑了起来。
“哎呀烦死啦！姐姐走！咱们睡觉觉器！”
“哎呀！烦！走！喝酒酒器！”
“你—很—烦—”
“贫道复议。”
“我！特！么！”
“闭—嘴—”
“贫道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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