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公子，该喝药了
宇文即使作为大商曾经的高级将领，对挑灯楼这个布置在敌国的谍报组织也是知之甚少。
挑灯楼直接对商皇负责，一切行动调令皆代表商皇的意志。而大商庙堂之上能够准确掌握挑灯楼信息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就宇文所知，挑灯楼由楼主统领，各部门化分九层楼，各层又设楼监，下设舍司，舍司又管理掌台、点烛、奉茶。除这些主干成员外，还有许多外围成员。
楼子里最标志性的器物便是特制的灯笼法器，妙用无穷。昨夜小红便是凭着一盏上品的灯笼避开了府衙里的法阵和暗哨，最后更是拼得灯笼损坏，在完全不惊动府内强者的情况下绕过禁制强行进入房间。
当然，小红本人的境界更是深不可测，她能在府衙众人眼皮子底下卧底，更可知其伪装隐藏本领之出神入化。清水郡本就是重镇，现今局势特殊，更显得小红的位置意义非凡。据此，宇文判断，小红在挑灯楼里的身份至少是个舍司，且有极大可能就是个楼监。
可猜到了又如何？
宇文自嘲一笑，懒懒地掀开被子，起床、穿衣。虽然整个人乏得很，但睡意是没有了。
他已经连续两夜未曾睡个踏实的觉了。甚至说，这两夜他都处于一个精神紧绷的状态。且这下子他回过味来，第一夜的不安应是源自他高境界武者的警觉——当时便是某人在踩点了。
按常理说，主人的房间在里，贴身侍从的房间会在稍外的位置，以便随时伺候。不过宇文住的这个院子只是个客房，也不常用，故没有这样的设计。有需要时，侍女通常会早早地等候在门外，供主人传唤。
身为一名专门安排给宇文的府衙侍女，小红当然也是这般。
“公子早！”小红从容行礼，语气恭敬，又回到了那个伶俐懂规矩的小侍女。
睡眼惺忪的宇文一下拉开两扇木门，见着这熟悉的一幕，有些恍惚。
“早。”宇文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兴致缺缺。
依旧是洗漱、用膳，只是较昨日不同的是，宇文第一次吃上了府衙的早餐。府衙专门为伤员们准备了药膳。不得不提一句，府衙里的伙食还是极为不错的，亦或许是因为当朝太子在此？
“有事？”宇文拿手帕擦擦嘴，面无表情地斜了一眼小红。看小红的样子，丝毫没有收拾东西离开的意思，更像是有话要说。
“公子，该吃药了。”小红眨眨眼，说道。前些时候整理被褥，她留意到了被放在枕头底下的玉瓶。
“不知药力大小，未敢贸吃。”宇文眼皮跳了跳，“倘若被发现，我该怎么解释？”
“公子且放心，这药啊，乃是我家楼主为了您特意准备的，自然万事考虑妥当，您只管喝了便好哦。”
宇文张大了嘴，露出浓浓的疑惑之情：“你们楼主如今也在城内？会不会有危险？可真要要当心啊……”
“啪！”小红变戏法一般从腰间取出玉瓶拍在桌子上，小脸爬上了一层冰霜。
宇文讪讪一笑，终归是拿过“灵药”，拔了木塞，眼一闭，心一横，咕噜咕噜两口就喝光了。
啧，还没尝出个味儿呢。
宇文当即闭目探查自己身体各处的伤势变化，特别是识海处的真像。然而这样静静过了一小阵后，他还是没有感受到体内有任何的药力奔涌。
宇文抬眼看去，面无表情。
“哪有那么快啊，公子且安心等着吧！”小红端着一堆餐盘，临走前还给了个白眼。
玉瓶是不属于这府里的东西，自然也已经消失。
宇文目送小红离开后，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儿呆，起身拍了拍黑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离开了房间。
…………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在这清水郡里，权势最盛的自然是清水府衙，相应的，府里的仆役也应当“高别家的一等”。这种“高”，可不只是地位上的。
“公子。”“公子。”……宇文晃晃悠悠一路走来，碰见的每个仆役都会恭谨地向他问好。倒是没有前世看过的那种话本里常有的情形——
“三两仆役聚在一处角落，见着某某走过便窃窃私语，免不得还要指指点点一番。某某由于地位尴尬只得忍气吞声”。
其实于仆役而言，这位宾客的身份不管是从某个路子打听来也好，还是压根不去问询也罢。两者身份的鸿沟摆在这里，他们只需做好本分便够了。
仆役亦有生存之道。待在某些位置上，脑子很多时候显得比其他的更加重要。
宇文溜达了大半圈，留意到左侧房屋布置得怪异，微微感受了一下周遭的灵气，转了个弯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留步。”
两根长枪同时拦了下来，驻守在大门口的两位武者同时开口。
宇文瞅了瞅黑漆漆的两扇大门，又瞅了瞅这武装到牙齿的两位。
还是回去找小红下棋吧，没准还能套些话出来。
他还没走远两步，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声音还不小。
宇文下意识回头，这一看就刚好对上了出来的高曹傲。
两人相隔的位置其实不近。高曹敖站的位置比宇文要高，因此他是一种俯视的姿态。他刚好在中轴线的位置，两旁有侍从从左右把大门缓缓打开，他的整个脸也慢慢显现出来。
他的目光是那么的巧，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宇文就觉得他好像是提前知道自己就已经回头在看他一样。
大门嘎啦啦地响，无人说话。
“可要进来一观？”高曹敖说道。
宇文感觉高曹敖的嗓音听起来有点不清晰，想来是那日好像肺部被自己划了道狠的。但那股斩钉截铁的气势依旧。
“谢高将军美意，这怕是不太妥当，待合适的时候吧。”宇文摆了摆手，并没有多看一眼就离开了。
笑话，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进去观光？你当这是哪？这是天下闻名的虎穴牢！清水郡作为边防重镇，刑狱之事本就多发，且周围州郡不少重要的罪犯也会被送往此处审问关押。
高曹敖被拒绝了也不坚持，点点头，没有多想，带着侍从从台阶下来，与宇文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挑灯楼直接对商皇负责，一切行动调令皆代表商皇的意志。而大商庙堂之上能够准确掌握挑灯楼信息的，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就宇文所知，挑灯楼由楼主统领，各部门化分九层楼，各层又设楼监，下设舍司，舍司又管理掌台、点烛、奉茶。除这些主干成员外，还有许多外围成员。
楼子里最标志性的器物便是特制的灯笼法器，妙用无穷。昨夜小红便是凭着一盏上品的灯笼避开了府衙里的法阵和暗哨，最后更是拼得灯笼损坏，在完全不惊动府内强者的情况下绕过禁制强行进入房间。
当然，小红本人的境界更是深不可测，她能在府衙众人眼皮子底下卧底，更可知其伪装隐藏本领之出神入化。清水郡本就是重镇，现今局势特殊，更显得小红的位置意义非凡。据此，宇文判断，小红在挑灯楼里的身份至少是个舍司，且有极大可能就是个楼监。
可猜到了又如何？
宇文自嘲一笑，懒懒地掀开被子，起床、穿衣。虽然整个人乏得很，但睡意是没有了。
他已经连续两夜未曾睡个踏实的觉了。甚至说，这两夜他都处于一个精神紧绷的状态。且这下子他回过味来，第一夜的不安应是源自他高境界武者的警觉——当时便是某人在踩点了。
按常理说，主人的房间在里，贴身侍从的房间会在稍外的位置，以便随时伺候。不过宇文住的这个院子只是个客房，也不常用，故没有这样的设计。有需要时，侍女通常会早早地等候在门外，供主人传唤。
身为一名专门安排给宇文的府衙侍女，小红当然也是这般。
“公子早！”小红从容行礼，语气恭敬，又回到了那个伶俐懂规矩的小侍女。
睡眼惺忪的宇文一下拉开两扇木门，见着这熟悉的一幕，有些恍惚。
“早。”宇文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兴致缺缺。
依旧是洗漱、用膳，只是较昨日不同的是，宇文第一次吃上了府衙的早餐。府衙专门为伤员们准备了药膳。不得不提一句，府衙里的伙食还是极为不错的，亦或许是因为当朝太子在此？
“有事？”宇文拿手帕擦擦嘴，面无表情地斜了一眼小红。看小红的样子，丝毫没有收拾东西离开的意思，更像是有话要说。
“公子，该吃药了。”小红眨眨眼，说道。前些时候整理被褥，她留意到了被放在枕头底下的玉瓶。
“不知药力大小，未敢贸吃。”宇文眼皮跳了跳，“倘若被发现，我该怎么解释？”
“公子且放心，这药啊，乃是我家楼主为了您特意准备的，自然万事考虑妥当，您只管喝了便好哦。”
宇文张大了嘴，露出浓浓的疑惑之情：“你们楼主如今也在城内？会不会有危险？可真要要当心啊……”
“啪！”小红变戏法一般从腰间取出玉瓶拍在桌子上，小脸爬上了一层冰霜。
宇文讪讪一笑，终归是拿过“灵药”，拔了木塞，眼一闭，心一横，咕噜咕噜两口就喝光了。
啧，还没尝出个味儿呢。
宇文当即闭目探查自己身体各处的伤势变化，特别是识海处的真像。然而这样静静过了一小阵后，他还是没有感受到体内有任何的药力奔涌。
宇文抬眼看去，面无表情。
“哪有那么快啊，公子且安心等着吧！”小红端着一堆餐盘，临走前还给了个白眼。
玉瓶是不属于这府里的东西，自然也已经消失。
宇文目送小红离开后，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儿呆，起身拍了拍黑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离开了房间。
…………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在这清水郡里，权势最盛的自然是清水府衙，相应的，府里的仆役也应当“高别家的一等”。这种“高”，可不只是地位上的。
“公子。”“公子。”……宇文晃晃悠悠一路走来，碰见的每个仆役都会恭谨地向他问好。倒是没有前世看过的那种话本里常有的情形——
“三两仆役聚在一处角落，见着某某走过便窃窃私语，免不得还要指指点点一番。某某由于地位尴尬只得忍气吞声”。
其实于仆役而言，这位宾客的身份不管是从某个路子打听来也好，还是压根不去问询也罢。两者身份的鸿沟摆在这里，他们只需做好本分便够了。
仆役亦有生存之道。待在某些位置上，脑子很多时候显得比其他的更加重要。
宇文溜达了大半圈，留意到左侧房屋布置得怪异，微微感受了一下周遭的灵气，转了个弯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留步。”
两根长枪同时拦了下来，驻守在大门口的两位武者同时开口。
宇文瞅了瞅黑漆漆的两扇大门，又瞅了瞅这武装到牙齿的两位。
还是回去找小红下棋吧，没准还能套些话出来。
他还没走远两步，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声音还不小。
宇文下意识回头，这一看就刚好对上了出来的高曹傲。
两人相隔的位置其实不近。高曹敖站的位置比宇文要高，因此他是一种俯视的姿态。他刚好在中轴线的位置，两旁有侍从从左右把大门缓缓打开，他的整个脸也慢慢显现出来。
他的目光是那么的巧，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宇文就觉得他好像是提前知道自己就已经回头在看他一样。
大门嘎啦啦地响，无人说话。
“可要进来一观？”高曹敖说道。
宇文感觉高曹敖的嗓音听起来有点不清晰，想来是那日好像肺部被自己划了道狠的。但那股斩钉截铁的气势依旧。
“谢高将军美意，这怕是不太妥当，待合适的时候吧。”宇文摆了摆手，并没有多看一眼就离开了。
笑话，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进去观光？你当这是哪？这是天下闻名的虎穴牢！清水郡作为边防重镇，刑狱之事本就多发，且周围州郡不少重要的罪犯也会被送往此处审问关押。
高曹敖被拒绝了也不坚持，点点头，没有多想，带着侍从从台阶下来，与宇文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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