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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察觉

    熠王知道祁宴宣乃是担忧自己,瘟疫险恶,此行风险不小,他放下笔起身,对着祁宴宣说道:“虽然我知此事是天子有意将我支走,但如今淮平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些个酒囊饭袋又个个缩着头当乌龟,我又怎能坐视不理。至于淮安王么,说是抱病在身。”熠王冷笑,在这个关头抱病,这病来得太及时了些。

    淮平城这场瘟疫,来得无声无息,待到人们发觉时,事态已渐渐往不可控处发展,事情变得棘手,能预料到这场没有刀剑的战争不比拼搏厮杀来的容易。

    其实多日以前天子就召熠王到宫里去,不过当时也没说个所以然,直到今日才突然闹这么一处,可真是突然的很。

    只是人命无小事,不去也得去,此去少则几月,多则一年半载,也不知在此期间,紫皇城中又得生多少事。

    熠王走到祁宴宣近前,拍了拍祁宴宣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莫为父王之事忧心,你应想想你的终身大事,眼看着宫宴之期将近,届时天子将会赐婚,为父无法为你把关了,但你可要择个合自己心意的,毕竟是与你携手共度一生之人。”

    说起宫宴,估计上面那位早已把要指给他的未来夫人定好了,这场宫宴说好听了是为了太子与他相看各家贵女,但其实又岂能由得祁宴宣?然而熠王心下并不是很担忧,他知道他这个儿子有自己的算计,不会任人拿捏由着上头那位给胡乱指婚,遂笑道:“总之你也莫要有任何顾虑,大不了没讨着喜欢的娘子,为父到时候亲自给你退婚去。”

    熠王敢这样说自然也是真做的出来,不过祁宴宣可不会让事情到那般田地,此事倒是不足挂齿,主要还是他父王,但他既然已经那样说了,也只好道:“父王既是要去,就把谷雨一同带着吧,谷雨通医术,带着她有备无患。”

    谷雨自小养在王府里,后来便伺候在祁宴宣身边,不仅武功了得,还通医术,此去淮平,定然有她用武之地,故而熠王便也没拒绝,“好,为父此去,恐短时间内回不来,你万事多加小心,尤其看顾好你妹妹,你妹妹身子不好,你多上些心,这些日子天冷了可以把炭火烧起来,没事不要让她出门吹风,免得着凉到时又得了风寒,还有,那些个辛辣油腻的东西不要再给她吃,那丫头常偷偷溜进厨房里去,你给我看住了,若我回来后发现宴春有个好歹,有你好果子吃!”熠王想起自己女儿就有些不舍,吹胡子瞪眼睛的威胁了一番,终于叹叹气,其实这些话即便不说祁宴宣自然也知道,之前熠王每次去打仗临行前也总要唠叨几遍才放心。

    祁宴宣自也听习惯了熠王唠叨,回回提到宴春,他总是口若悬河跟个老妈子似的叨叨个没完,也是因为他俩自小无母,熠王只好事事多叮嘱些,他俩的母亲熠王妃乃是因生宴春时难产而亡,而熠王又无其他妾室,是以只有祁宴宣和祁宴春这一对儿女,且将其看的极为重要,尤其是将女儿捧在手掌心里,从小所求无有不依。

    祁宴宣知晓他的不容易,所以次次唠叨也就一一消受了。

    “唉,我去看看我闺女去,这才刚打仗回来没几天就又要走,估计那丫头又躲在屋子里生闷气呢。”说罢也不管祁宴宣,径自抬步出了书房。

    惊蛰侯在书房外,听到方才王爷说要带着谷雨一同去淮平,不经在心里大笑,终于要摆脱这个恶魔了!

    而这边的殷枳刚回府,就在半路上碰见了三姨娘聆歌,聆歌站在一处假山背后,也不知在做什么,面上神色似乎有些慌乱,殷枳心下觉得有些奇怪,三姨娘并未带丫鬟,那她一个人在这捣鼓什么呢,她上前笑着打了个招呼,聆歌抚了抚耳边发丝,嘴角绽出一丝笑容,“三小姐这是刚从外头来?”

    殷枳点点头,笑着与她寒暄了一阵,聆歌其实只比她大了几岁而已,她并不讨厌她。

    二人各自要回院子,因有一段是同路,便走在一起,沉默了好半天,聆歌状似无意道:“那日三小姐送来的酒不错,好像是叫醉春风?”

    殷枳微楞,而后笑说:“那是我娘的手艺,平常还喝不到呢,三姨娘若喜欢改天我再叫追月送一坛过去。”

    聆歌不语,若有所思的的望了她一眼,“这次该不用付出些什么吧。”

    若是说这话乃是无心之言,待殷枳抬头看了一眼她富有深意的神色,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是知道了自己利用她教训菊月的事。

    说起来殷枳刚开始并未将主意打到聆歌的头上,只是凑巧听到底下婆子说聆歌爱吃酒,常常吩咐厨房煮醒酒汤送去,而那段时日她又爱去湖心亭饮酒起舞,引得殷江邻常常流连在她处,殷枳这才起了心思,且也是考虑到对聆歌没什么伤害,思量再三决定利用这一回,果然不出她所料,追月将酒送去后,聆歌果然喜欢,隔日就在湖心亭饮了此酒,不出所料,殷江邻那日果然也还是去了,几杯酒下肚,再叫风一吹,顿时醉的难分东南西北。

    虽然为此殷枳心底有些歉疚,但以为此事大抵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叫她察觉到了端倪。

    “醉春风,果然酒如其名。”聆歌转过头,对着殷枳嫣然一笑,只是笑的不大真诚,表情里说不上友好,但似乎也没有多生气。

    殷枳有些搞不懂了,她就这么轻飘飘提起一嘴,既无大怒也无追责的意思,但想着究竟是自己利用她在先,于是也不同她兜圈子,低头服了个软,“不管怎样,这件事终究是我利用了你,对不住啊。”

    聆歌似是未料她这一举动,挑了挑眉,嘴里嗤笑一声,“算了,好歹我也没什么损失,也是那丫头心思不干净,自己要上钩。”

    “既是你觉得对不住,那就把你那好酒再送一坛给我吧。”说话间已到秋水楼,殷枳答应了她,二人便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