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少年离愁
临湘，位于湘水入江之处，为长沙郡治所在。
自古以来皆是水陆要冲，商旅繁盛之地。
但是随着交州局势糜烂，荆州也损兵折将岌岌可危，普通的商旅自然变得寥寥无几。
昔日热闹的城门口也越发冷清肃杀，倒是城门口的守军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入城的行人稀稀拉拉，盘查却十分严格。
离城门一里开外有一处茶水铺子，零散的坐着几位客人。
“你知道吗，听说南边的叛军已经达到始安了。沿途那叫一个惨啊~。”
“啊，这么快。不说朝廷派了新的大帅吗？还授了交州牧。”
“你说韦相爷啊。他倒也算知兵，只不过......”说话的人卖了个关子，优哉游哉的啅了口酒。
听的人果然焦急起来：“不过如何？老哥您快给说说。”说着主动把酒给他斟满。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只不过如今南边的情况可非同寻常...”说着又是一口小酒下肚。“如今南边就是修罗地狱，那帮流民就是地狱里走出的恶鬼....”
“是易子而食吗？这个我年前听说了。难道比这还凄惨？”听他说话的人，一边接话一边倒酒。
“易子而食？那都是以前了，偷偷换了至少自己能有活下去的希望。”那人喝了一大口：“如今有摩尼教那帮魔头带着，早就开始像恶鬼一样吃人了。只要一个人在流民的队伍里睡着，甚至只是摔一跤，就会被周围的人扑上去分着吃了。没抢到的人也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前行。知道吗？整个广信城都被吃空了！如今是始安，接下来是陵泉，再然后......”
“什么？吃...吃空了。老哥您是说都被吃了？”这人提着酒壶惶恐的说，手颤抖的撒出来不少。
“啧”那人抿了口酒又买起了关子。
.......
“咱们走吧。”另外一座的客人丢下几个铜钱，招呼同伴起身离去。
二人默默地走着，打头那人突然说：“林大哥你信他们说的吗？觉得我们是吃人的魔头？”
林轶摇摇头，然后坚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是。”
康月儿回头看着林轶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突然面色大惊。
林轶也感觉到背后一道罡风袭来。几乎一瞬间左手将康月儿推开，右手握住寒月回身刺去。
“叮”一声，寒月正刺中袭来巨剑的背脊，林轶借力退开两步，看清来人林轶嘴角微微一笑，又挥剑迎了上去。
来人挥挥舞巨剑势大力沉，且炁息浑厚。招式虽不精妙却走的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林轶则以巧劲抵挡，在加上这些日子苦练墨家剑法，二人斗的也是有来有回。
约莫过了百来招，那来袭者猛然拉开距离，将巨剑往地上一插，说道：“不打了，不打了，”说话之人正是与钟无岳分别后的虎子。
林轶笑了笑没说话，上前一步给了好兄弟一个结实的拥抱，两人紧紧相拥爽朗大笑。
“我爹说你和王姑娘走散了，我就知道你俩不会有事儿。”虎子开心的搂着林轶笑呵呵的说。
康月儿笑盈盈的朝他施了一个万福。虎子连忙松开林轶恭敬回礼。
“我想着你们走得匆忙没路引，如今查得严肯定进不了城。我在这等了两天可算把你俩等回来了。”虎子趁机撸了一把林轶后脑勺说道。
“有劳赵公子了。”：康月儿笑着感谢到。
“王姑娘客气了。”虎子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接着说道。“嘿嘿，走吧，我爹和巧翠他们还在驿站等着咱们呢。”
......
驿站内，赵镖头见林轶和王月儿都完好无缺的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长长的出了口气。坚持认为这是林轶师门神仙祖宗显灵，并说等回到白草镇一定要去连烧三天高香。巧翠是知道事情起因的，见自家小姐平安回来，激动地当场哭了出来。
康月儿将她拉到一边好言抚慰，两人小声说着悄悄话时不时还朝林轶这边看上一眼。说完巧翠朝着看向自己这边的林轶微微的施了一礼，林轶知道这是谢当初在刘家村之事，自己也微微的拱手回应。
“总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赵镖头总算缓过来了，看着几个年轻人乐呵呵的说。
“谢谢，赵叔您，一路照顾。”康月儿拉着巧翠过来施礼谢道：“既然到了临湘，我们二人也该告辞了。”
“你要回去了吗？”赵镖头还没来得及回话，林轶忍不住问道。他知道她终究要回去的，那个如今已如地狱般的地方。
“嗯”康月儿微微的点了点头。
“倒是，我都忘了，王姑娘府上就在临湘。”赵镖头恍然道。
“是的”康月儿恢复笑颜道，林轶则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派人送二位回府。”赵镖头继续客气道。
“不用了，谢谢赵叔，就在城东，我们自己回去就是了。”康月儿微笑拒绝。赵镖头也不再坚持，客气的送二人离去。
眼看着二人渐渐远去，林轶始终低着头面色阴沉，一旁的虎子也感觉出了好兄弟的异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离去的康月儿。突然巧翠急忙的跑了回来。来到林轶面前将一副手弩拍在林轶手里。然后说道：“我家小姐说了让你保护好自己，等事情终了她会去找你，让你好好的。”说罢头也不回的跑开了。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
林轶紧紧的握着手弩，望康月儿身影消失的地方发着呆。
赵镖头不愧是老江湖，看着巧翠回来送手弩，又见林轶这幅样子，不禁心中感叹着年轻真好。
和虎子对视一眼，爷俩齐齐一声叹息转身回屋，并未打搅情到浓时的林轶。
天渐渐昏暗，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更凭添了几分少年愁。
.......
自古以来皆是水陆要冲，商旅繁盛之地。
但是随着交州局势糜烂，荆州也损兵折将岌岌可危，普通的商旅自然变得寥寥无几。
昔日热闹的城门口也越发冷清肃杀，倒是城门口的守军比往常多了好几倍。
入城的行人稀稀拉拉，盘查却十分严格。
离城门一里开外有一处茶水铺子，零散的坐着几位客人。
“你知道吗，听说南边的叛军已经达到始安了。沿途那叫一个惨啊~。”
“啊，这么快。不说朝廷派了新的大帅吗？还授了交州牧。”
“你说韦相爷啊。他倒也算知兵，只不过......”说话的人卖了个关子，优哉游哉的啅了口酒。
听的人果然焦急起来：“不过如何？老哥您快给说说。”说着主动把酒给他斟满。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接着说道：“只不过如今南边的情况可非同寻常...”说着又是一口小酒下肚。“如今南边就是修罗地狱，那帮流民就是地狱里走出的恶鬼....”
“是易子而食吗？这个我年前听说了。难道比这还凄惨？”听他说话的人，一边接话一边倒酒。
“易子而食？那都是以前了，偷偷换了至少自己能有活下去的希望。”那人喝了一大口：“如今有摩尼教那帮魔头带着，早就开始像恶鬼一样吃人了。只要一个人在流民的队伍里睡着，甚至只是摔一跤，就会被周围的人扑上去分着吃了。没抢到的人也会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前行。知道吗？整个广信城都被吃空了！如今是始安，接下来是陵泉，再然后......”
“什么？吃...吃空了。老哥您是说都被吃了？”这人提着酒壶惶恐的说，手颤抖的撒出来不少。
“啧”那人抿了口酒又买起了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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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走吧。”另外一座的客人丢下几个铜钱，招呼同伴起身离去。
二人默默地走着，打头那人突然说：“林大哥你信他们说的吗？觉得我们是吃人的魔头？”
林轶摇摇头，然后坚定的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是。”
康月儿回头看着林轶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突然面色大惊。
林轶也感觉到背后一道罡风袭来。几乎一瞬间左手将康月儿推开，右手握住寒月回身刺去。
“叮”一声，寒月正刺中袭来巨剑的背脊，林轶借力退开两步，看清来人林轶嘴角微微一笑，又挥剑迎了上去。
来人挥挥舞巨剑势大力沉，且炁息浑厚。招式虽不精妙却走的一力降十会的路子。林轶则以巧劲抵挡，在加上这些日子苦练墨家剑法，二人斗的也是有来有回。
约莫过了百来招，那来袭者猛然拉开距离，将巨剑往地上一插，说道：“不打了，不打了，”说话之人正是与钟无岳分别后的虎子。
林轶笑了笑没说话，上前一步给了好兄弟一个结实的拥抱，两人紧紧相拥爽朗大笑。
“我爹说你和王姑娘走散了，我就知道你俩不会有事儿。”虎子开心的搂着林轶笑呵呵的说。
康月儿笑盈盈的朝他施了一个万福。虎子连忙松开林轶恭敬回礼。
“我想着你们走得匆忙没路引，如今查得严肯定进不了城。我在这等了两天可算把你俩等回来了。”虎子趁机撸了一把林轶后脑勺说道。
“有劳赵公子了。”：康月儿笑着感谢到。
“王姑娘客气了。”虎子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接着说道。“嘿嘿，走吧，我爹和巧翠他们还在驿站等着咱们呢。”
......
驿站内，赵镖头见林轶和王月儿都完好无缺的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长长的出了口气。坚持认为这是林轶师门神仙祖宗显灵，并说等回到白草镇一定要去连烧三天高香。巧翠是知道事情起因的，见自家小姐平安回来，激动地当场哭了出来。
康月儿将她拉到一边好言抚慰，两人小声说着悄悄话时不时还朝林轶这边看上一眼。说完巧翠朝着看向自己这边的林轶微微的施了一礼，林轶知道这是谢当初在刘家村之事，自己也微微的拱手回应。
“总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赵镖头总算缓过来了，看着几个年轻人乐呵呵的说。
“谢谢，赵叔您，一路照顾。”康月儿拉着巧翠过来施礼谢道：“既然到了临湘，我们二人也该告辞了。”
“你要回去了吗？”赵镖头还没来得及回话，林轶忍不住问道。他知道她终究要回去的，那个如今已如地狱般的地方。
“嗯”康月儿微微的点了点头。
“倒是，我都忘了，王姑娘府上就在临湘。”赵镖头恍然道。
“是的”康月儿恢复笑颜道，林轶则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我派人送二位回府。”赵镖头继续客气道。
“不用了，谢谢赵叔，就在城东，我们自己回去就是了。”康月儿微笑拒绝。赵镖头也不再坚持，客气的送二人离去。
眼看着二人渐渐远去，林轶始终低着头面色阴沉，一旁的虎子也感觉出了好兄弟的异常，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离去的康月儿。突然巧翠急忙的跑了回来。来到林轶面前将一副手弩拍在林轶手里。然后说道：“我家小姐说了让你保护好自己，等事情终了她会去找你，让你好好的。”说罢头也不回的跑开了。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口。
林轶紧紧的握着手弩，望康月儿身影消失的地方发着呆。
赵镖头不愧是老江湖，看着巧翠回来送手弩，又见林轶这幅样子，不禁心中感叹着年轻真好。
和虎子对视一眼，爷俩齐齐一声叹息转身回屋，并未打搅情到浓时的林轶。
天渐渐昏暗，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更凭添了几分少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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