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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不作不死是圈套

    毕忠文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弹劾苏秉之,诉状苏轻的罪行,这样一来,他不仅出了风头,还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苏轻是苏秉之的儿子,他大可以弹劾苏秉之教子无方,纵容自己的儿子胡作非为。

    虽然这样的事情,拿到朝会上来说,并不妥,但毕忠文知道,想要严惩苏轻,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毕竟顺天府府尹徐为海已经表明了态度,不会放了他儿子,也不会支持苏轻,似乎打算两头都不得罪。

    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此时的时机恰好,如果能证实苏轻确实是个恶人,那么他弹劾苏秉之,就算是有理有据了。

    而一众朝臣听到他弹劾苏秉之,皆是议论纷纷,也带着几分狐疑,猜测毕忠文是不是故意借机做文章。

    上首的景和皇帝也是愣了许久,这才反应了过来,问道:

    “毕爱卿既然说苏轻有罪,可有什么证据?”

    毕忠文闻言,急忙回应:

    “臣自暂无证据,但所言绝非虚造,望皇上明查。”

    景和皇帝皱了皱眉头,问道:

    “顺天府府尹何在?毕爱卿所言可为真?”

    早就在等待毕忠文出面的徐为海,此刻听到景和皇帝的呼唤,立即出列来,回道:

    “回皇上,此事不过小事,臣暂时还不得而知到底什么情况,不过据苏轻所言,他撞了马车等事情,皆是毕侍郎的儿子所为。”

    景和皇帝听了,来了兴致,接着问道: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为海便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然这些话,都是苏轻让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加重毕涟的罪过。

    而毕忠文听后,立马驳斥道:

    “徐府尹,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我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分明就是苏轻撞人在先,打人在后,你是不是被他收买了,所以才说出这样昧良心的话?”

    当着景和皇帝以及众多大臣的面,毕忠文如此指责自己,徐为海满心恼怒,平静地回应:

    “毕大人,我只是说明白情况而已,你就说我被苏轻收买,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还是说在毕大人眼中,我顺天府衙门,就是反着开门的?”

    “另外,皇上当面,我又岂敢胡说八道,我说的这些,都是顺天府衙门经过查证后的事实,故此我才说了出来。”

    毕忠文闻言,气得浑身发颤,指着徐为海说道:

    “徐为海,你分明就是贪赃枉法了,我要连你也一起弹劾!”

    话音刚落,上首的景和皇帝就呵斥道:

    “够了!朕相信徐爱卿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撒谎,反而是你,毕忠文,毫无证据,便敢直接诉状他人,还要弹劾别人?”

    “你是礼部侍郎,想来朝仪上的规矩你应该很清楚才是,需要朕替你说说吗?”

    毕忠文听了这话,脸色大变,额头上冒出了斗大的汗珠,又急忙弓腰说道:

    “皇上,臣句句属实,绝无诬陷他人的意思,如今犬子还真被关押在府衙库房里,臣若是说了半句假话,便立马告老还乡。”

    景和皇帝再次皱着眉头,看了看毕忠文又看向了徐为海:

    “徐爱卿,既然毕忠文如此说了,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徐为海则不紧不慢地回应道:

    “回皇上,臣有话要问毕侍郎。”

    说话间,徐为海面向了毕忠文,质问道:

    “毕侍郎,我且问你,苏轻和你们毕家有仇吗?”

    毕忠文摇了摇头,眼底闪过几分惊慌,他知道徐为海接下来要问什么。

    徐为海则继续说道:

    “既然没仇,他为何要去打你的儿子?就因为横行霸道,恃强凌弱?”

    “我以为,真正的缘故却是,你儿子想要强抢良家妇人,心中记恨于苏轻,所以才安排了马车撞车事件。”

    “真正行贿之人,则是你儿子毕涟,他用五百两银子收买了推官邹全阳,让其严判苏轻,我说的可对?”

    毕忠文听了这话,脸色开始大变起来,他也没想到,徐为海竟然会完完全全站在苏轻这边。

    而且听徐为海的意思,他还知道了其中的不少内情,毕忠文突然不由得内心大跳起来。

    他只是听下人说,他儿子毕涟被苏轻打了,而且被关押在了顺天府大牢里。

    心中愤怒之下,根本就没想过去了解事情的经过,一心只想着,他怎么说也是礼部侍郎,只要将事情捅出去,正义肯定是在他这边的。

    可他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儿子毕涟,有太多的先例在前,做了不少的错事恶事。

    此前都因为他的权势,给毕涟擦干了屁股,并未出现什么情况。

    直到此刻,毕忠文这才猛然惊醒过来,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太过于莽撞,竟然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经过就急匆匆出面弹劾了。

    这时的毕忠文可谓是骑虎难下了,想要替毕涟辩解,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景和皇帝见状,脸色铁青,问道:

    “毕忠文,徐爱卿的话,你应该听得明白,朕想问问,你儿子毕涟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一个无冤无仇的人,对他突然动手了?”

    毕忠文听了,脸色瞬间苍白不已,心里没底,就算想解释,都解释不出来,只得支吾着回应:

    “回…回皇上…臣…犬子…”

    话还没说完,唐行让突然从队列中走了出来,朝着景和皇帝说道:

    “启禀皇上,臣有奏。”

    说着,唐行让从袖口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奏折,恭敬举起。

    景和皇帝示意身边的太监去拿了来给自己,看了奏折的内容后,大怒:

    “混账!毕忠文,你还敢替你儿子状告别人,你怎么不看看你儿子到底做了一些怎样的恶事?”

    “还有你自己,贪赃枉法,竟然想借此机会,为你自己正名?”

    说完,也不待毕忠文解释,景和皇帝便立马让人进来,将毕忠文给带走。

    “冤枉,冤枉啊,皇上,臣绝无私心啊,望皇上明鉴!”

    毕忠文被带走时,还在大喊冤枉,可满朝上下,竟然没有一人替他求情,也不知是因为他不得人心,亦或是根本没人敢趟这淌混水,纷纷置身事外。

    随着毕忠文被带走,景和皇帝有吩咐刑部、都察院以及内卫,彻查此时。

    随后,便挥手让众人退朝。

    一场‘弹劾闹剧’就算是暂时落下了帷幕。

    这次过后,让不少大臣知道了苏轻的名字,皆是想着,待下了朝后,去打听打听苏轻的来历。

    ……

    而眼下的苏轻,正陪着陶媤媱四女玩牌说话。

    他知道今明两天之内,毕忠文肯定会上书,所以苏轻只能先在家中等待结果了。

    不过,他内心倒是挺平静的,并不担忧毕忠文会上书成功。

    而且他觉得,有他的计策在,拿下毕忠文还是挺有机会的。

    这时苏轻围着陶媤媱四人‘转’,一会指点一下这个,一会指点一下那个,引来了陶媤媱四人的嗔怪。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通禀,说是唐行让已经下朝,让他去唐府等待。

    苏轻听了这个消息,便立马和陶媤媱她们说明了情况,便朝着唐府赶去。

    待来到唐府,唐行让也正好坐着官轿回来。

    苏轻给他请礼的同时,急忙询问情况如何了。

    唐行让则笑着说道:

    “轻儿,你还真是料事如神了,这毕忠文的一举一动,似乎都被你猜到了。”

    “若非知道你是早就想好了的,我还以为,你也在朝会现场呢!”

    苏轻听了这话,知道自己的计策没出错,毕忠文肯定是作死的在朝会上说起了他儿子的事情了。

    对于如何反制毕忠文,苏轻早就想好了,毕忠文虽然是礼部侍郎,可他却也有自己短处,那就是太过于自信和强势。

    苏轻知道,只要毕忠文敢在朝仪上提及此事,他就算是先输半分。

    更别说,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儿子毕涟弄出来的恶事,经不起来查。

    故此,苏轻便先让徐为海公事公办,假装自己来头很大,就算是徐为海也会忌惮,不敢违逆。

    如此一来,毕忠文肯定火冒三丈,而且毕涟被打以后,还被关押在了牢房了,自然而然就会去查苏轻到底什么来头。

    以苏轻对毕忠文的猜测,知道他身为三品的礼部侍郎,待知道苏轻不过是四品知府苏秉之的儿子后,肯定会想办法严惩。

    而他最主要的手段,就是将事情捅到朝会上去,这样不仅可以对付苏轻,还可以顺带弹劾苏秉之,真是一箭双雕。

    更何况,他还可以在朝会上露脸,以达成他别的目的。

    苏轻知道,这计策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要让毕忠文误以为他不过是苏秉之的儿子,无权无势,随便怎么来都无所谓。

    还有一个就是要让毕忠文心里默认他儿子毕涟,没有做任何的坏事,一切都是苏轻做的。

    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毕忠文才会‘猛然’反击,准备在朝仪上弹劾苏秉之,诉状苏轻。

    可他一旦这么做了,就落入了苏轻的圈套,后面的举动,已经足够他解释了,更别说毕涟安排的事情,根本就不经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