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黑市宰相
“少爷，是饭不合胃口吗？”
洛梅关切地询问着失神的秋子霖。她知道少爷虽然看上去傻憨，甚至有时不可理喻，但是孤独如他却有着外人不知的敏感。
“没事。只是忽然没什么食欲了。”
“少爷，什么开战了？”
小铜毕竟年少，藏不住问题。但是问得很小声。秋子霖沉默不语。
“是呀，这位小公子，开战指的是谁和谁开战啊？”
这次换成了邻桌乱入。葛了温老人那如树皮般沧桑的脸正饶有兴致地朝向这里。
那布行毕竟人过中年、浪迹天涯，啥没见过。但是看破未必要说破。
“俺们公子从小没见过战争，一听开战，所以惊到了。”
老安也加入乱局：“老那，你可不长接护送单子啊，这少爷估计来头不小吧。”
又一个认识老那的，秋子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老那，但什么也没看出任何微妙，无惊无喜无怒无忧。
“安达燃，你最近这是点了谁家的庙宇？俺接什么单子也要你这个奸商管了？老子就不爱接你巫国的单子，咋了？”
语气轻蔑到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好啦好啦。都是老相识。给我个面子。老那咱也好久没见了，你们那桌的账计我这里。”
那个叫米乐天的本地商人出来打圆场。但话似制止二人，但是身子已经完全转过来了。其威势气场像极了秋子霖的父亲秋君。明明亲切至极的询问，却有着不容人拒绝魔力。
他对桌的东方儒生——东郭磊眼神也放着好奇的光芒，似乎在观察结局。老那或许感受到了那桌四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里。于是无奈轻叹口气，回身报以笑意。
“嗬，感谢米大善人。”
“小事儿小事儿，生意就是交朋友，这位小友如何看待本次神武商人被逐之事啊。”
“米先生说笑了，我一晚辈能有啥观点呢。就算有也是贻笑大方罢了。”
“说来听听嘛。”
被蛇缠上，越是挣扎就越是紧迫。
“晚辈觉得，这一系列事情或许说明大醴巫国即将与神武帝国开战了。素闻巫国与神武帝国交恶。早在神圣武德帝国现任皇帝保罗七世登基之时，巫国就曾诅咒其在位不久，如今20多年过去了，打一仗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们金狮速来又与神圣武德这个千年帝国素来不睦，变相支持兵力相对弱势的巫国。这就是我的一点点看法而已。”
葛了温挑了一下眉毛，安达燃抿了抿嘴，东郭磊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线。
“奥，这样啊。有道理啊。不过神圣武德帝国这些年没少跟巫国打仗啊。巫国和我们也不是很好，前几年还曾与鬣蜥公国交兵，长草传教事件也没少给霜熊公国添乱啊。”
秋子霖故作吃惊。
“是这样吗？米先生知道的好多啊。不知先生如何看这次事件呢？”
米乐天直视着秋子霖崇拜的眼神。
“商人眼中不关注战争因何而起，我们关注的是谁和谁打，把资源压给哪一方才能赚更多的钱。”
“哈哈，真不愧是商人呢。”
那布行拍了下手，让话题忽然陷入了尴尬。但是米乐天并不在意话中嘲讽，因为赚钱就是商人的天职，在他看来不论何时何地都是问心无愧的正义。
“不过还是那话，生意就是交朋友，做更大的生意，交更多的朋友。是米某的终身理想。但同时，赚更多的钱是我们这些贱商的本分，无可厚非之处。”
话题无法接了。又是葛了温，第一个端起了酒。
“来喝一个吧！敬生意，敬朋友！”
邻桌四人纷纷拿起酒杯。米乐天缓缓转身，似乎失去了对这桌的兴趣。就在这时，秋子霖忽然问了一个自己都后悔的问题。
“假如自己的母国陷入战争，你也会继续与敌国做生意吗？”
米乐天拿酒的手似乎稍微停了一下。笑道：
“当然。天下一市，何分彼此？”
秋子霖被这个背对自己的中年商人的话震撼了，静静看着四人碰杯，饮酒，喝干。
随后，两桌人再也没有交流。
因为还要赶路去千觉寺，老那催促下，众人将满桌美食打包带走。一是的确点的有点多，饭团之类的也还算好携带。二是，秋子霖真的没怎么吃，防止他路上饿。
临别际，米乐天向众人和蔼地说道：“一路平安，有缘再会。”
走出三江大饭店，秋子霖问那布行，这个米乐天到底是什么人物？
“该如何说起呢？来时跟你说过这市座吧，就好比莫言城的巨大影子。如果硬要说米乐天是个什么人物，那他就像是这个市座的化身。接济弱者，包容外族，搜集情报，创造财富，这里有最黑暗的一面却又有莫言最光明的一面。”
小铜第一次听那布行讲“玄学”，耳朵都快听掉了。
“能讲简单点吗大叔？”
“好吧。这也是俺从别人那听来的，就是那个东郭磊。俺只知道一点点。二十年前，逃荒来的他来到这里，赚到了第一桶金，二十年成为了黑市的现任领袖，三江商会会长，类似此地商人的盟主。在这个市座里，基本没有摆不平的事儿。穷人称他为‘大善人’。”
“是么，穷人。但总觉得他应该还有别的称号。”
老那第一次露出吃惊。
“还真有。黑市宰相。我听有人这么称呼他。”
小梅和小铜微张嘴巴，一个介贱商竟然能叫“黑市宰相”。而且这种人物竟然去这种平民饭店，看不出分毫富有或者权势，平凡到以为是个失败穷苦之人。
“果然。天下一市，何分彼此。”
“小少爷，俺也有个问题问你。你说的开战了是谁和谁打？”
“老那觉得我撒谎了？”
“没，没有。俺就问问。”
秋子霖没再回答。
“穿山越岭，学路漫漫。
四国三江，人心已纷乱。
云卷西关，日暮质子望乡。
山雨欲来，何如千觉一梦欢。”
洛梅关切地询问着失神的秋子霖。她知道少爷虽然看上去傻憨，甚至有时不可理喻，但是孤独如他却有着外人不知的敏感。
“没事。只是忽然没什么食欲了。”
“少爷，什么开战了？”
小铜毕竟年少，藏不住问题。但是问得很小声。秋子霖沉默不语。
“是呀，这位小公子，开战指的是谁和谁开战啊？”
这次换成了邻桌乱入。葛了温老人那如树皮般沧桑的脸正饶有兴致地朝向这里。
那布行毕竟人过中年、浪迹天涯，啥没见过。但是看破未必要说破。
“俺们公子从小没见过战争，一听开战，所以惊到了。”
老安也加入乱局：“老那，你可不长接护送单子啊，这少爷估计来头不小吧。”
又一个认识老那的，秋子霖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老那，但什么也没看出任何微妙，无惊无喜无怒无忧。
“安达燃，你最近这是点了谁家的庙宇？俺接什么单子也要你这个奸商管了？老子就不爱接你巫国的单子，咋了？”
语气轻蔑到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好啦好啦。都是老相识。给我个面子。老那咱也好久没见了，你们那桌的账计我这里。”
那个叫米乐天的本地商人出来打圆场。但话似制止二人，但是身子已经完全转过来了。其威势气场像极了秋子霖的父亲秋君。明明亲切至极的询问，却有着不容人拒绝魔力。
他对桌的东方儒生——东郭磊眼神也放着好奇的光芒，似乎在观察结局。老那或许感受到了那桌四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这里。于是无奈轻叹口气，回身报以笑意。
“嗬，感谢米大善人。”
“小事儿小事儿，生意就是交朋友，这位小友如何看待本次神武商人被逐之事啊。”
“米先生说笑了，我一晚辈能有啥观点呢。就算有也是贻笑大方罢了。”
“说来听听嘛。”
被蛇缠上，越是挣扎就越是紧迫。
“晚辈觉得，这一系列事情或许说明大醴巫国即将与神武帝国开战了。素闻巫国与神武帝国交恶。早在神圣武德帝国现任皇帝保罗七世登基之时，巫国就曾诅咒其在位不久，如今20多年过去了，打一仗也是合情合理的。我们金狮速来又与神圣武德这个千年帝国素来不睦，变相支持兵力相对弱势的巫国。这就是我的一点点看法而已。”
葛了温挑了一下眉毛，安达燃抿了抿嘴，东郭磊的小眼眯成了一条线。
“奥，这样啊。有道理啊。不过神圣武德帝国这些年没少跟巫国打仗啊。巫国和我们也不是很好，前几年还曾与鬣蜥公国交兵，长草传教事件也没少给霜熊公国添乱啊。”
秋子霖故作吃惊。
“是这样吗？米先生知道的好多啊。不知先生如何看这次事件呢？”
米乐天直视着秋子霖崇拜的眼神。
“商人眼中不关注战争因何而起，我们关注的是谁和谁打，把资源压给哪一方才能赚更多的钱。”
“哈哈，真不愧是商人呢。”
那布行拍了下手，让话题忽然陷入了尴尬。但是米乐天并不在意话中嘲讽，因为赚钱就是商人的天职，在他看来不论何时何地都是问心无愧的正义。
“不过还是那话，生意就是交朋友，做更大的生意，交更多的朋友。是米某的终身理想。但同时，赚更多的钱是我们这些贱商的本分，无可厚非之处。”
话题无法接了。又是葛了温，第一个端起了酒。
“来喝一个吧！敬生意，敬朋友！”
邻桌四人纷纷拿起酒杯。米乐天缓缓转身，似乎失去了对这桌的兴趣。就在这时，秋子霖忽然问了一个自己都后悔的问题。
“假如自己的母国陷入战争，你也会继续与敌国做生意吗？”
米乐天拿酒的手似乎稍微停了一下。笑道：
“当然。天下一市，何分彼此？”
秋子霖被这个背对自己的中年商人的话震撼了，静静看着四人碰杯，饮酒，喝干。
随后，两桌人再也没有交流。
因为还要赶路去千觉寺，老那催促下，众人将满桌美食打包带走。一是的确点的有点多，饭团之类的也还算好携带。二是，秋子霖真的没怎么吃，防止他路上饿。
临别际，米乐天向众人和蔼地说道：“一路平安，有缘再会。”
走出三江大饭店，秋子霖问那布行，这个米乐天到底是什么人物？
“该如何说起呢？来时跟你说过这市座吧，就好比莫言城的巨大影子。如果硬要说米乐天是个什么人物，那他就像是这个市座的化身。接济弱者，包容外族，搜集情报，创造财富，这里有最黑暗的一面却又有莫言最光明的一面。”
小铜第一次听那布行讲“玄学”，耳朵都快听掉了。
“能讲简单点吗大叔？”
“好吧。这也是俺从别人那听来的，就是那个东郭磊。俺只知道一点点。二十年前，逃荒来的他来到这里，赚到了第一桶金，二十年成为了黑市的现任领袖，三江商会会长，类似此地商人的盟主。在这个市座里，基本没有摆不平的事儿。穷人称他为‘大善人’。”
“是么，穷人。但总觉得他应该还有别的称号。”
老那第一次露出吃惊。
“还真有。黑市宰相。我听有人这么称呼他。”
小梅和小铜微张嘴巴，一个介贱商竟然能叫“黑市宰相”。而且这种人物竟然去这种平民饭店，看不出分毫富有或者权势，平凡到以为是个失败穷苦之人。
“果然。天下一市，何分彼此。”
“小少爷，俺也有个问题问你。你说的开战了是谁和谁打？”
“老那觉得我撒谎了？”
“没，没有。俺就问问。”
秋子霖没再回答。
“穿山越岭，学路漫漫。
四国三江，人心已纷乱。
云卷西关，日暮质子望乡。
山雨欲来，何如千觉一梦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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