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因为
来到魏良房间，两人均是沉默不语，张涛正巧路过，看到门没关，便推门进去。
“回来了？”
他自己找了一个板凳坐下边说道：
“你不是跟爷说回来事情就解决了吗，听说刚刚嘟嘟姐还被人堵着。”
魏良干咳两声道：“你当爷爷是神仙吗，我只是去取取经，现在有个办法，等过一阵子我叔会去找一趟陈柏礼，让他帮忙出出法子。”
魏良这趟省亲，在魏存家里住了两天，请教了一些问题，其中提到关于三十二少当中有不少人喜欢上林嘟嘟这件事，有没有办法能够解决，魏存想了一会儿，想到了早年相识的那位大文豪。
话说回来，那天魏良只是想去拜访魏存，让其帮着在一些自己没有把握毫无经验的事情上裁度裁度，奈何脸上有伤不想多说话，张涛却以为他那天豪情万丈，大包大揽地说的是等我回来，一切都会解决。
“陈柏礼？”
“对，我叔知道的很清楚，并且认识，他出家多半是因为他妹妹，三年前三十二少形同巧取豪夺，逼的他妹妹彩楼招亲，名义上过得去，实则凄凉，那时他什么也没做，今时今日听到还有这样的事，估计他会有办法，毕竟这种事他有经验。
三年前陈柏礼的妹妹彩楼招亲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虽没什么人知道他妹妹叫什么，但从这件事上来看，算是风光无限了，只听闻大富人家娶妻纳妾，何曾有过几回女子彩楼招亲？所以为何说是凄凉呢？
也因为这表面上的风光，为这位大文豪添了一抹供人津津乐道连连称奇的谈资，每每世人提起，总说“陈柏礼”的妹妹。
原来只有知情人才会想到另一层，这彩楼招亲不就是江南招赘纳婿的风习？那可是丞相府，丞相本人已入王城，府中没有一尊丞相压着，王穆天又是嫡长子，便是实质上的家主，又怎么可能做赘婿？再一想，当日设立彩楼，虽万人观赌，却并没有陈家长辈出现，连陈柏礼也只是在人群中远远看了一眼，那不久后他便封笔隐遁，所以那女子，当时很可能是孤身一人。
这彩楼招亲背后隐藏着许多别扭，但也不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
“听似荒唐，也不是没可能，但他能怎么做，现在的他难道不只是一个出家人？”张涛疑惑道，这名字本人虽然不在人群前出现，却还是经常有人提到他。
“陈柏礼这三年隐遁，名气仍在，这种人当了和尚也是高僧，让林嘟嘟跟她俗家修行一阵，可以暂时避一避，我叔觉得陈柏礼有些能耐，护她一阵应该不是问题，览鹊村是三十二少合伙建的，大概过一阵子会重修，到时整点事情出来，又可以将他们拖一拖，一来二去说不定风波就渐渐平息了。”
谢小凡微怔，心想这种事很有难度啊，你那个叔叔可以是可以，嘟嘟未必肯……
张涛来了兴趣，问道：“然后呢？”
“只要她离了这京都，实在不行离开林家，浪迹天涯又若何？学那游侠走方游历，谁不道快事一桩？”
“又不是小说，她吃不了这苦。”谢小凡无奈笑道。
“我随后会联系沈振，尽可能让她成为一名督察司衙役。”
“拖时间就是为了这个？”
“就怕督查司撑不住太良造打压，再者就是这事我还没把握，我想让沈振带她亲自去拜访一趟总司大人。”
“可以，他换我的轻舟决，表面上占上风，修行这种事，到后面其实是我占上风，好歹算半个师父不是。”
到目前为止，谢小凡只给了沈振入门口诀，双方约定阶段性传授功法，等基础打好了再进行下一步。
“估计就是你们之前来往太过密切，被一些暗中查案的人发现端倪，才会有柳净任这档子事，不过现在能利用，嘟嘟如果被逼的厉害，就把她弄走，然后在督查司挂个名，远走高飞。”
变法后各地关要重重，有明令禁止百姓无故周游，但是督察司一直是个例外。
谢小凡想了想，点头道：“可行。”
张涛听的一脸懵，心想你们既然有办法做到这些，为何不直接干脆点把三十二少的手打回去，譬如直接拜托那位柳大人，他不是王城下界来的吗，怎么忽然事情这么严重了？
谢小凡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我们总不能三拳两刀赶跑别人不是，就像赌牌，我们就这么几张牌，能打出去都难，且不说陈柏礼那边，督查司更不会无缘无故收纳一个小姑娘，他们凭什么为了我们去和三十二少作对，介于我与沈振目前的关系，可以试试拜托他帮忙，而且督察官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自己选人的权利，只要入能了丁口册也好，拖时间就是为了跑，但是照眼下推算，只怕要留京过冬，而那位柳大人我们连最基本的合作都算不上，完全是被他牵着走……另外，我感觉最大的难题还会是嘟嘟……”
“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张涛托腮愁苦道。
三人再次沉默不语，各有所思，除开可以利用的人力物力，魏良的预想和安排大致就是以上说的这些，具体实施起来的细节预案并没有谈起，在他脑海中还只是一个雏形，当然是后话。
谢小凡提到的这个比喻，勾起了魏良的一抹遐想，想要把嘟嘟这局牌打赢，确实需要手里多握几张好牌。
正如魏良说过，林嘟嘟是珍宝，现在很多人都已知道。那天他还说过：“那些什么少的并不是随便闹着玩玩，他们眼里只有女人，试想眼里只有女人的膏粱子弟见到一个比大多数女人还美还有趣的女人，他会怎么做，他们会怎么做？”
为美人折腰是自古风流，横刀夺爱就显得很煞风景，还有些反派的意味，他们想要做的就是不让林嘟嘟被三十二少里的任何一个人娶走，哪怕要违逆很多人都意愿以及事态发展呈现出的某种美感，还需要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她本人的意愿究竟是怎样，魏良和谢小凡打算等林维常来了再正面确认。
这都是提前准备，假设林嘟嘟到时表明自己不愿意，加之林维常不顾及她的想法，他们就会用能够动用的所有资源帮助她离开京都。
魏良、谢小凡、林嘟嘟、张涛都看过《莲花要记》，早已对恋爱观念有了新的启蒙，下定决心，在娶妻嫁人这方面，一定要凭自己的喜欢。
至于再看林嘟嘟，魏、谢二人虽是外人，而且那些玩笑话自然也没有当真，对他们是修行者而言，娶妻生子成家立业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既然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便总要试着帮帮忙。
……
“小姐，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
此时林嘟嘟房间里，瘦瘦终于憋不住询问嘟嘟小姐，因为她已经憋红了脸。
林嘟嘟解释道：“我不答应他们现在能回来吗？”
“那也不能往小凡哥身上丢锅啊。”
“为什么不能，谁教他们跑的那么快？”
瘦瘦又跺了一下脚，有些怒其不争的愤懑感。
林嘟嘟道：“你还是多担心担心我把，指不定哪天我出门就被那些人掳走了，你的小凡哥不会给我撑腰，魏良也不敢做什么，我爹更不会。”
瘦瘦不甘道：“老爷肯定会保护你的。”
林嘟嘟自嘲一笑，道：“那他为什么还不来。”
瘦瘦想用自己的理解解释，林嘟嘟摆摆手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放心吧，他们两个机灵的很，最擅长独善其身，我不给他们一点压力，不会想到替我想办法的。”
瘦瘦不解道：“小姐心里还是指望他们的？”
被问的烦了，林嘟嘟睡到躺椅上，拿起《莲花要记》翻阅起来，道：“你说我能活的像书里那般该多好。”
瘦瘦道：“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需要小凡哥和魏良帮你。”
“我呸，你什么时候叫的那么亲热了，你是不是希望我嫁给别人，然后让谢小凡喜欢你？还是魏良？”
“那小姐就知道自己究竟喜欢谁吗？是小凡哥，还是魏良？”瘦瘦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完脸庞更加绯红。
刚才她们去和福记交还装混沌碗的食盒，发现有人满脸挂着祝福和讨好的笑意看着林嘟嘟，就像看着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或者亲朋好友。
那些人在和福记里坐了好几天，最重要的其实还是盯她，感兴趣的人都会议论，这位林姓少女最终会选择嫁给哪位公子。
《莲花要记》全书较厚没有带在身边，她手里的只是一本分开的小册子，还有三页就要看完，与之前的不同，这本手抄的小册子几乎写满了言情故事。
情情爱爱，哥哥姐姐，这些词汇已然令她眼花起来。
市场上买来的白猫似乎熟悉了新环境与新主人，此时安静的趴在地上，快活地翻了个身。
“你也看过这个？”林嘟嘟眯起眼睛摇了摇手里的书忽然狡猾问道。
瘦瘦坐到她旁边，林嘟嘟挪出一个空位，瘦瘦真的很瘦，一点也不挤。
“小姐是想说我不该操心这些事吗？”
“想想也好，你知道我和他们有过什么约定吗？”瘦瘦偏过头看她，知道“他们”指的是谢小凡和魏良张涛，林嘟嘟继续说道：“我们约定以后要谈一场自己真正喜欢的恋爱，而不是听别人安排，哪怕是父母、家人。”
“那天我如果不发脾气，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过你看他们的样子，如果连我闯祸为我背锅的觉悟都没有，我又怎么敢把自己余生都寄托给他们呢，难道现在喜欢一个人连行动都不用付出吗，这些纨绔还知道讨我欢喜，赠我礼物，像我这样一个千金闺秀，他们谁想要娶我，不需要有相应的觉悟吗？”
瘦瘦一边听着，一边心生憧憬，随着林嘟嘟又带着抑扬顿挫的语气解释了一通，主题不外乎“我做的不对，但是他们必须给我圆上”，瘦瘦忽然惊诧道：“难道他们两个你都喜欢？”
“喵-”
猫咪仰头嘤咛一声，瞳孔惊愕地看着她们，心想人这玩意都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吗，还是我特喵命苦跟错人了？
林嘟嘟扶额道：“你小声点行吗，我是说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人，我确实都喜欢，如果真要我做选择的话……”
“谁？”
越是停顿，瘦瘦越是迫不及待。
林嘟嘟将书盖在脸上，没有闻到书生说的清香也没有闻到屠狗辈唾弃的那种酸臭味，只听她说道：“那就都不选。”
瘦瘦不信，贫了贫嘴道：“你要孤独一生啊？”
“这世上就没男人了？我看小涛子就很好，哎我说，你们以为我最迷这本书，其实我一点感觉也没有，除了那些……冒险情节，我谁也不爱，谁都不喜欢，因为……”
因为，因为什么，难道你想说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别装了你快说啊！瘦瘦本想发飙，可似乎感觉林嘟嘟有些变化，她说不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便没有急着催促。
林嘟嘟却叹气。
入京后张涛心里开始有了久久郁结的担忧，只是他还没有喜怒不行于色的蕴含，这种担忧直接写在了他的脸上，魏良也曾间接暗示过他可以将注意力转移到与柳净任拉近距离尝试结交贵人多方向上去。而林嘟嘟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面对诸般风言风语和权贵大少们的各种势在必得的你争我抢，心里早就蒙上了一层烦恼与疲惫。
她的脸蒙在摊开的书页里，遮住阳光也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用懒散的语气缓缓地说了如下一段话：
“因为我爱风和日丽，又爱狂风暴雨，还爱北山上的苍凉，我要去南海看泅泳的巨鲸，再到西海找一找传说中的飞岛……虽然大多景象我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我觉得它们真实存在，就在远方等着我，因为我最爱的是全世界啊。”
过了不知道多久，不知道林嘟嘟是否就这样睡着，瘦瘦坐在她旁边一阵恍惚，神情似乎有些木讷，也慢慢念了一遍那句“因为我爱的是全世界啊……”
……
……
“回来了？”
他自己找了一个板凳坐下边说道：
“你不是跟爷说回来事情就解决了吗，听说刚刚嘟嘟姐还被人堵着。”
魏良干咳两声道：“你当爷爷是神仙吗，我只是去取取经，现在有个办法，等过一阵子我叔会去找一趟陈柏礼，让他帮忙出出法子。”
魏良这趟省亲，在魏存家里住了两天，请教了一些问题，其中提到关于三十二少当中有不少人喜欢上林嘟嘟这件事，有没有办法能够解决，魏存想了一会儿，想到了早年相识的那位大文豪。
话说回来，那天魏良只是想去拜访魏存，让其帮着在一些自己没有把握毫无经验的事情上裁度裁度，奈何脸上有伤不想多说话，张涛却以为他那天豪情万丈，大包大揽地说的是等我回来，一切都会解决。
“陈柏礼？”
“对，我叔知道的很清楚，并且认识，他出家多半是因为他妹妹，三年前三十二少形同巧取豪夺，逼的他妹妹彩楼招亲，名义上过得去，实则凄凉，那时他什么也没做，今时今日听到还有这样的事，估计他会有办法，毕竟这种事他有经验。
三年前陈柏礼的妹妹彩楼招亲这事很多人都知道，虽没什么人知道他妹妹叫什么，但从这件事上来看，算是风光无限了，只听闻大富人家娶妻纳妾，何曾有过几回女子彩楼招亲？所以为何说是凄凉呢？
也因为这表面上的风光，为这位大文豪添了一抹供人津津乐道连连称奇的谈资，每每世人提起，总说“陈柏礼”的妹妹。
原来只有知情人才会想到另一层，这彩楼招亲不就是江南招赘纳婿的风习？那可是丞相府，丞相本人已入王城，府中没有一尊丞相压着，王穆天又是嫡长子，便是实质上的家主，又怎么可能做赘婿？再一想，当日设立彩楼，虽万人观赌，却并没有陈家长辈出现，连陈柏礼也只是在人群中远远看了一眼，那不久后他便封笔隐遁，所以那女子，当时很可能是孤身一人。
这彩楼招亲背后隐藏着许多别扭，但也不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
“听似荒唐，也不是没可能，但他能怎么做，现在的他难道不只是一个出家人？”张涛疑惑道，这名字本人虽然不在人群前出现，却还是经常有人提到他。
“陈柏礼这三年隐遁，名气仍在，这种人当了和尚也是高僧，让林嘟嘟跟她俗家修行一阵，可以暂时避一避，我叔觉得陈柏礼有些能耐，护她一阵应该不是问题，览鹊村是三十二少合伙建的，大概过一阵子会重修，到时整点事情出来，又可以将他们拖一拖，一来二去说不定风波就渐渐平息了。”
谢小凡微怔，心想这种事很有难度啊，你那个叔叔可以是可以，嘟嘟未必肯……
张涛来了兴趣，问道：“然后呢？”
“只要她离了这京都，实在不行离开林家，浪迹天涯又若何？学那游侠走方游历，谁不道快事一桩？”
“又不是小说，她吃不了这苦。”谢小凡无奈笑道。
“我随后会联系沈振，尽可能让她成为一名督察司衙役。”
“拖时间就是为了这个？”
“就怕督查司撑不住太良造打压，再者就是这事我还没把握，我想让沈振带她亲自去拜访一趟总司大人。”
“可以，他换我的轻舟决，表面上占上风，修行这种事，到后面其实是我占上风，好歹算半个师父不是。”
到目前为止，谢小凡只给了沈振入门口诀，双方约定阶段性传授功法，等基础打好了再进行下一步。
“估计就是你们之前来往太过密切，被一些暗中查案的人发现端倪，才会有柳净任这档子事，不过现在能利用，嘟嘟如果被逼的厉害，就把她弄走，然后在督查司挂个名，远走高飞。”
变法后各地关要重重，有明令禁止百姓无故周游，但是督察司一直是个例外。
谢小凡想了想，点头道：“可行。”
张涛听的一脸懵，心想你们既然有办法做到这些，为何不直接干脆点把三十二少的手打回去，譬如直接拜托那位柳大人，他不是王城下界来的吗，怎么忽然事情这么严重了？
谢小凡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我们总不能三拳两刀赶跑别人不是，就像赌牌，我们就这么几张牌，能打出去都难，且不说陈柏礼那边，督查司更不会无缘无故收纳一个小姑娘，他们凭什么为了我们去和三十二少作对，介于我与沈振目前的关系，可以试试拜托他帮忙，而且督察官也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自己选人的权利，只要入能了丁口册也好，拖时间就是为了跑，但是照眼下推算，只怕要留京过冬，而那位柳大人我们连最基本的合作都算不上，完全是被他牵着走……另外，我感觉最大的难题还会是嘟嘟……”
“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张涛托腮愁苦道。
三人再次沉默不语，各有所思，除开可以利用的人力物力，魏良的预想和安排大致就是以上说的这些，具体实施起来的细节预案并没有谈起，在他脑海中还只是一个雏形，当然是后话。
谢小凡提到的这个比喻，勾起了魏良的一抹遐想，想要把嘟嘟这局牌打赢，确实需要手里多握几张好牌。
正如魏良说过，林嘟嘟是珍宝，现在很多人都已知道。那天他还说过：“那些什么少的并不是随便闹着玩玩，他们眼里只有女人，试想眼里只有女人的膏粱子弟见到一个比大多数女人还美还有趣的女人，他会怎么做，他们会怎么做？”
为美人折腰是自古风流，横刀夺爱就显得很煞风景，还有些反派的意味，他们想要做的就是不让林嘟嘟被三十二少里的任何一个人娶走，哪怕要违逆很多人都意愿以及事态发展呈现出的某种美感，还需要确定的一件事情就是，她本人的意愿究竟是怎样，魏良和谢小凡打算等林维常来了再正面确认。
这都是提前准备，假设林嘟嘟到时表明自己不愿意，加之林维常不顾及她的想法，他们就会用能够动用的所有资源帮助她离开京都。
魏良、谢小凡、林嘟嘟、张涛都看过《莲花要记》，早已对恋爱观念有了新的启蒙，下定决心，在娶妻嫁人这方面，一定要凭自己的喜欢。
至于再看林嘟嘟，魏、谢二人虽是外人，而且那些玩笑话自然也没有当真，对他们是修行者而言，娶妻生子成家立业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但是既然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便总要试着帮帮忙。
……
“小姐，你刚刚为什么要那么说？”
此时林嘟嘟房间里，瘦瘦终于憋不住询问嘟嘟小姐，因为她已经憋红了脸。
林嘟嘟解释道：“我不答应他们现在能回来吗？”
“那也不能往小凡哥身上丢锅啊。”
“为什么不能，谁教他们跑的那么快？”
瘦瘦又跺了一下脚，有些怒其不争的愤懑感。
林嘟嘟道：“你还是多担心担心我把，指不定哪天我出门就被那些人掳走了，你的小凡哥不会给我撑腰，魏良也不敢做什么，我爹更不会。”
瘦瘦不甘道：“老爷肯定会保护你的。”
林嘟嘟自嘲一笑，道：“那他为什么还不来。”
瘦瘦想用自己的理解解释，林嘟嘟摆摆手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放心吧，他们两个机灵的很，最擅长独善其身，我不给他们一点压力，不会想到替我想办法的。”
瘦瘦不解道：“小姐心里还是指望他们的？”
被问的烦了，林嘟嘟睡到躺椅上，拿起《莲花要记》翻阅起来，道：“你说我能活的像书里那般该多好。”
瘦瘦道：“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需要小凡哥和魏良帮你。”
“我呸，你什么时候叫的那么亲热了，你是不是希望我嫁给别人，然后让谢小凡喜欢你？还是魏良？”
“那小姐就知道自己究竟喜欢谁吗？是小凡哥，还是魏良？”瘦瘦第一次鼓起勇气，说完脸庞更加绯红。
刚才她们去和福记交还装混沌碗的食盒，发现有人满脸挂着祝福和讨好的笑意看着林嘟嘟，就像看着自己即将出嫁的女儿或者亲朋好友。
那些人在和福记里坐了好几天，最重要的其实还是盯她，感兴趣的人都会议论，这位林姓少女最终会选择嫁给哪位公子。
《莲花要记》全书较厚没有带在身边，她手里的只是一本分开的小册子，还有三页就要看完，与之前的不同，这本手抄的小册子几乎写满了言情故事。
情情爱爱，哥哥姐姐，这些词汇已然令她眼花起来。
市场上买来的白猫似乎熟悉了新环境与新主人，此时安静的趴在地上，快活地翻了个身。
“你也看过这个？”林嘟嘟眯起眼睛摇了摇手里的书忽然狡猾问道。
瘦瘦坐到她旁边，林嘟嘟挪出一个空位，瘦瘦真的很瘦，一点也不挤。
“小姐是想说我不该操心这些事吗？”
“想想也好，你知道我和他们有过什么约定吗？”瘦瘦偏过头看她，知道“他们”指的是谢小凡和魏良张涛，林嘟嘟继续说道：“我们约定以后要谈一场自己真正喜欢的恋爱，而不是听别人安排，哪怕是父母、家人。”
“那天我如果不发脾气，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不过你看他们的样子，如果连我闯祸为我背锅的觉悟都没有，我又怎么敢把自己余生都寄托给他们呢，难道现在喜欢一个人连行动都不用付出吗，这些纨绔还知道讨我欢喜，赠我礼物，像我这样一个千金闺秀，他们谁想要娶我，不需要有相应的觉悟吗？”
瘦瘦一边听着，一边心生憧憬，随着林嘟嘟又带着抑扬顿挫的语气解释了一通，主题不外乎“我做的不对，但是他们必须给我圆上”，瘦瘦忽然惊诧道：“难道他们两个你都喜欢？”
“喵-”
猫咪仰头嘤咛一声，瞳孔惊愕地看着她们，心想人这玩意都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吗，还是我特喵命苦跟错人了？
林嘟嘟扶额道：“你小声点行吗，我是说他们都是很有趣的人，我确实都喜欢，如果真要我做选择的话……”
“谁？”
越是停顿，瘦瘦越是迫不及待。
林嘟嘟将书盖在脸上，没有闻到书生说的清香也没有闻到屠狗辈唾弃的那种酸臭味，只听她说道：“那就都不选。”
瘦瘦不信，贫了贫嘴道：“你要孤独一生啊？”
“这世上就没男人了？我看小涛子就很好，哎我说，你们以为我最迷这本书，其实我一点感觉也没有，除了那些……冒险情节，我谁也不爱，谁都不喜欢，因为……”
因为，因为什么，难道你想说因为你还是个孩子？别装了你快说啊！瘦瘦本想发飙，可似乎感觉林嘟嘟有些变化，她说不清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便没有急着催促。
林嘟嘟却叹气。
入京后张涛心里开始有了久久郁结的担忧，只是他还没有喜怒不行于色的蕴含，这种担忧直接写在了他的脸上，魏良也曾间接暗示过他可以将注意力转移到与柳净任拉近距离尝试结交贵人多方向上去。而林嘟嘟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面对诸般风言风语和权贵大少们的各种势在必得的你争我抢，心里早就蒙上了一层烦恼与疲惫。
她的脸蒙在摊开的书页里，遮住阳光也遮住了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用懒散的语气缓缓地说了如下一段话：
“因为我爱风和日丽，又爱狂风暴雨，还爱北山上的苍凉，我要去南海看泅泳的巨鲸，再到西海找一找传说中的飞岛……虽然大多景象我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我觉得它们真实存在，就在远方等着我，因为我最爱的是全世界啊。”
过了不知道多久，不知道林嘟嘟是否就这样睡着，瘦瘦坐在她旁边一阵恍惚，神情似乎有些木讷，也慢慢念了一遍那句“因为我爱的是全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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