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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连串的恩赏

    “车骑将军——”君旸故作威严地喊。

    金小酒沉浸在对辰醉的愤恨中,完全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君旸在喊自己。

    “金将军——”君旸再次喊。

    金小酒还在诅咒辰醉“喝水呛死、吃饭噎死、骑马时被马摔死、说话时被风拍死”之类的她认为最恶毒的话,完全不知道整个朝堂上能被称作“金将军”的人只有自己。

    “金小酒!”君旸终于不耐烦了。

    金豪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恨不得一脚把这个迟钝的女儿踹死在大殿上,可他不敢动,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

    金小酒总算是从对别人的诅咒里抽出身来,才知道之前称呼的,似乎都是自己,连忙站出来,在众人的注视下跪在地上,老老实实地说:“臣在。”

    君旸压了压火气,故作亲昵地说:“酒丫头你在想什么?”

    金小酒的额头贴在地上,抬高了嗓门说:“臣什么都不敢想。臣初次进宫,眼见着陛下圣容和无比气派的皇宫大殿,只觉得身在云里雾里,脑袋都不灵光了!”

    这话听起来没有一点文采,偏生君旸觉得新鲜,比那些文臣们酸溜溜的什么“万古明君”“堪比尧舜”之类的话有意思,刚刚的气也就抛在脑后了,他闷笑了一声,说:“酒丫头,来,抬头,把头抬起来。”

    金小酒听话地抬起头,顺便瞥了一眼她紧张的已经僵硬的父王。

    君旸靠在龙椅上,身子斜坐着,说:“朕与你父王有八拜之交,说起来,你还得叫朕一声皇伯父呢。来,你跟朕说说,在京城都见着什么了?”

    “回陛下的话:臣生于边塞,性子野,更没见过啥世面,只觉得京城无一不新鲜,无处不热闹,险些看花了眼。还有这皇宫,哪里都漂亮,连门外的宫灯都漂亮!”

    如此没见识的孩子气的话,传到君旸耳朵里,让他多了几分得意,他笑着说:“你进京的时候给朕带了两只大雁,挺活泼,朕甚是喜欢。可是朕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回礼。正巧你在这儿,想要什么,说出来,朕送你就是了。”

    金小酒一听,乐得直咧嘴,完全藏不住两个小虎牙,可她用眼角扫了一眼她父王的老脸,又硬生生把笑容憋了回去:“臣哪敢要陛下的回礼。陛下若是喜欢,百十来只大雁臣也能送来。现在的大雁正是欢脱的时候,只要能博陛下一乐,也是它的福气!”

    君旸更是高兴:“大雁朕是不再要了,但礼必须回!你不要看你父王,就看着朕,尽管开口!”

    金豪站出来,恭敬地说:“小女顽劣,不懂规矩,陛下折煞臣等了。”

    “朕在和小酒说话,你莫插嘴!这么多年,朕只见过小酒一面,若连个见面礼都没有,岂非朕的不是?小酒,别管你父王,他若再敢插嘴,朕就把他轰出去!”

    在金小酒的生存法则里,有好处而不拿是对自己最大的不敬。人家皇帝都问了,自己再托着,倒像是小瞧了皇帝,哼,不要白不要!金小酒再行了个大礼,说:“谢陛下!臣斗胆,就向您讨个恩赏。”

    “你说!”

    “臣进宫的时候得穿朝服,可臣没有朝服,只能穿大哥的。臣想求陛下赏个朝服穿穿。”

    “哦?朕的堂堂四品车骑将军竟然没有朝服?上朝还要借朝服穿?岂有此理!图海,你是怎么办事的?!”君旸歪着头对身边的大太监说。

    图海须发皆是一颤,忙弓着身子说:“是老奴疏忽,委屈郡主了。老奴这就吩咐下去,今日就把朝服赶制出来。”

    图海这句“郡主”提醒了君旸。

    金小酒既是靖边王府的郡主,又是四品的车骑将军,这朝服,到底是男性的还是女性的?

    君旸打量了一下金小酒,说:“朕看着小酒穿这身朝服也挺精神的,不如就按照这种板式做吧。具体的,还要问郡主的意思。”

    “老奴遵旨。”图海答。

    金小酒笑着抱拳:“臣谢陛下隆恩!”

    “你先别忙着谢,”君旸说,“朝服是你应得的,算不上恩赐。不如朕赐你‘泰康’的封号,赏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宝马一匹,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原因却不尽相同。

    但凡有点见识的都知道,本朝的开国太祖皇帝有一位公主,战功赫赫,是历史上唯一一位用军礼下葬的女子,她的封号就是“泰康”。而金小酒虽说也颇有战功,但得到这个封号,还是过重了些,毕竟这么多年了,连公主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封号了。

    所以金豪跪在地上,想请君旸收回谕旨,谁知道话还没开口,就被君旸制止了。

    君旸摆摆手,说:“朕金口玉言,谁都别插嘴。小酒,你说说,满意吗?”

    恩旨雪花似的一连串降下来,把金小酒欢喜的什么似的,她可不在乎什么封号,她相中的是“宝马一匹”。要知道,御苑的马,可不是寻常的货色。

    当下一个顿首,金小酒欢喜地说:“满意!臣谢主隆恩!”

    君旸点了个头,挥手让金小酒站回原处。他将胳膊垫在龙椅扶手上,换了个坐姿,对着百官问道:“朕听说国子监最近要举行赛诗会,可是今天吗?”

    国子监祭酒程修远站出来,答:“回陛下:国子监的学子们为庆贺陛下寿辰,欲游船赛诗,得佳品献与陛下。至于赛诗会的时间,则定在明日卯时。”

    “明日啊,”君旸说,“不错。明日寻着好文章,早些给朕看看。”

    “是。”

    程修远应了一声,站了回去,紧接着,辰醉走到了大殿中央。

    金小酒一看辰醉就来气,索性扭头不去看他。

    辰醉温和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陛下,臣有本要奏。”

    君旸很喜欢辰醉的才华,昨天太子保举了他,只是君旸觉得辰醉年纪太轻,父亲又是丞相,不该升迁太快,也就没答应。他慵懒地说:“准奏。”

    辰醉说:“臣听闻泰康郡主虽是女流,却文武双全,于诗文一途颇有造诣。臣想代表国子监的各位学子,请泰康郡主明日一同游船赛诗。”

    泰康郡主?我吗?金小酒震惊地想:我连写信都画圈,赛什么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