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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金醨的身世

    辰醉说:“我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关乎你靖边王府的前途命运。”

    辰醉说的认真严肃,让原本打定主意讽刺他的金小酒收起了小心思。金小酒:“有那么严重吗?说来听听。”

    辰醉说:“两天前,西凉王李崇兴向二公子送了一张他儿子的画像。你也知道,自从李崇兴丢了儿子,先帝和君瑞没有半分重视,而李崇兴又不好派人亲自来找,所以只好这么拖着。现在先帝驾崩、君瑞被囚禁,端朝名存实亡,李崇兴就把寻找儿子的希望寄托在了龙家人的身上。珉国公已经南下,所以这封信就到了二公子的手上。”

    “李崇兴还没放弃呢!现在兵荒马乱的,那么小的孩子,恐怕尸骨都没了吧——他怎么这么执着啊?”

    “你不知道,李崇兴对乐阳公主极好,哪怕端朝岌岌可危,夫妻俩也依然恩爱如初,甚至贵为一国之主,李崇兴竟没有一个妾室。传说这位小世子非常聪明,酷爱中原的文化,诗词歌赋一点都不输中原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金小酒有个不祥的预感。

    辰醉说:“我看过那幅肖像画,画上的孩子,像极了你家的金醨。”

    “不可能!”金小酒激动地站了起来,“金醨怎么可能是西凉王世子?他怎么可能是西凉人?天下长得像的孩子何其多,不过是一张画,怎么可能是金醨?!”

    “你先别激动,听我慢慢说,”辰醉拉着金小酒的手腕说,“你还记得吗,金醨的脖子里带了一块血玉。王世子也有一块血玉,是他周岁生日的时候,吐蕃国王送给他的见面礼。那血玉上的图案是‘佛莲布圣’,你可以找来金醨的血玉看一看。”

    不用看,金小酒知道。纵然没有凑近观摩过,金小酒也模糊的知道,那个血玉上刻着莲花。这个世上血玉本就难得,哪怕是端朝的皇宫里,也不一定能找出一件来。

    金小酒第一次遇见金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血玉,只是她对金玉饰品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深究,只当金醨是落魄的贵族子弟,等回了常阳,再帮他寻找父母也不迟。

    谁知道在长安遇到了那么多事情,所以金醨的事,也就耽搁了。

    辰醉说金醨就是西凉王世子李逸飞,这很好,至少他富贵无忧,可金小酒的第一个反应是否认,为什么呢?

    她舍不得了。

    一方面,金醨是个聪明好学又仗义豪爽的孩子,懂得知恩图报,是个不错的小跟班;另一方面,金醨是王世子,将来或许要继承王位,那个位置,充斥了太多的血腥味。

    在长安待了这么久,金小酒看惯了人们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她不希望她的“小弟”也被迫卷进这些黑暗的斗争中去。

    辰醉明白金小酒的顾虑,他说:“每个人,从一降生,就注定了他要背负命运、履行职责。金醨就是金醨,无论他在你身边生活了多久,你都没有办法替他做出选择。”

    “他,他还那么小……”

    辰醉握住金小酒的手,说:“想开点。金醨找到了生身父母,其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更何况,这件事对于靖边王府来说,好处太大了。”

    “你又跟我讲‘好处’,难道你的心里,除了‘好处’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吗?”金小酒嗔怪道。

    辰醉心绪微动,他忽然意识到,多年的营营算计,让他已经习惯了“利”字当头。一股强烈的疲惫袭击了他。

    金小酒发现辰醉抽回了手,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过火了,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没打算为此而道歉。她把毛巾丢进水盆里,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水盆里的水还很干净,金小酒觉得直接倒掉有点可惜,她四下看了看,发现她和金觞房间的中间,放着一盆小野花。

    小花是淡紫色的,纵然是在路边随处可见,金小酒也不知道它的名字,不过,它在戒备森严、杀气腾腾的军营里,倒显出一种不一样的姿态。

    这株小野花是有主人的,因为它被刻意打理过,它的底座是一个残损的箭壶。

    放眼整个军营,除了躺在屋里半死不活的辰醉,只有金觞才有种花的兴致。两军阵前还要照顾一株小野花,也不知道金觞是闲情逸致还是闲的没事。

    咦?这株小花好像需要浇水呀,土都干了。

    金小酒忽然庆幸自己的这盆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她倾斜了水盆,将水倒了进去。

    水盆里的水轻快地跳入“花盆”里,撒了欢似的,夹杂着泥土四下飞溅,很快把“水盆”装的满满的。金小酒还不罢休,继续往里面倒水。

    “住手!”金觞疯了一样地咆哮。为了避免金小酒一个不小心把辰醉弄死,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兄弟们斗蹴鞠的邀请,匆匆忙忙赶过来,却看到了金小酒“辣手摧花”的一幕,金小酒“摧”的花,正是他当女儿一样呵护的小野菊。

    晚了,半盆水已经浇下去了。

    金觞一把将金小酒手里的水盆夺过去,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质问道:“金小酒,有本事你冲我来,欺负我的花是什么意思?以前你只捡着名贵的花砸,现在好了,连野菊都不放过,我……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妹妹!”

    金小酒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说:“瞎闹!你怎么好坏不分啊?你的花都快要干死了,我在给它浇水!”

    “你才瞎闹呢!有你这么浇水的吗?”金觞试了一下水温,更是生气,“还是热水,你这个白痴!”

    “什么热水,明明是温水好吗?”金小酒狡辩说,“人需要用温水洗脸,小花也一样啊!我给它浇点温水怎么了?”

    金觞气得脸都红了,呼呼地喘着粗气,指着金小酒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他把水盆一丢,抱起自己的野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完全忘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金小酒又一次成功地惹怒了金觞,而这一次,她真的是无心的。

    哎!

    “无辜”挨骂的金小酒颓废极了,她耷拉着脑袋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一抬头,正碰上辰醉含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