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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不过相差四岁而已

    我从周一开始上班,培训我的便是之前一直在书房工作的那个十分亲和的小姐姐。我的班次被安排在早十晚六,因为还不熟悉,所以才不会安排全天的班——早九晚九,上一休一。

    所以我会搭档两个”师傅“,我周三周四休息,周末上班,所以跟妍的休息日也错开了。多亏了我们现在是住在一起的,不然见面都难。她周末的时候去家具店折腾了一张单人床回家,摆在我那间小房间里。她说分开睡才不至于两个人睡觉的时候打架,早起晚睡也不会相互打扰,而且这样也不会耽误何天想要留宿的想法。

    “你跟鱼忆见过面啦?”我开始八卦。

    她点头,“他还以为我是你呢。我说我留的名字是我朋友的。”

    “那他到底是想认识你还是认识我呢?”

    “都想认识。“妍解释道,”他是个编辑。所以他很容易就查到你的邮箱。”

    原来如此。

    “所以你要见见他吗?”妍问。

    “见他做什么?”我还有些不明所以。

    “他是个编辑啊,编辑想认识作家,作家不想多认识几个编辑吗?”

    “哦。”我反应永远慢半拍,“但是我跟他能聊什么呢?”

    “跟他聊聊你的作品啊,问问他写作方面的一些建议啊,之类的。跟专业的人聊聊,说不定能有收获哦。”

    她说的对,人人都比我懂得我应该做什么,我自己倒是还稀里糊涂。

    “我跟他说过,你有丢丢社恐。”她故意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丢丢”是多少。“他说他理解啊,很多作家都不爱社交。”

    “你们还真是聊了不少啊。”我把话题转移回他们两个人的见面上。

    “还好吧。”她撇撇嘴,“也没聊多少,喝了杯咖啡就散了。对了,我加了他微信,可以推给你。”

    “再说吧再说吧。”我是个社恐哦。

    她一副我知道我知道的表情看我,然后我们各自洗洗睡。

    后来是余萧逸先加了我微信,他说他刚回国,手上的资源较少,认识的作家甚少。

    某天下班后,他到我工作的咖啡厅找我,我猜是妍拜托他来找我聊聊关于写小说的建议。妍只是不希望我专注做个咖啡师,而忘了自己的目标。

    我确实渐渐喜欢上现在这份工作,也不需要太多的沟通,客人需要什么便提供什么;闲下来的时候还能借着整理书架的由头看书,有时也有机听到别人的故事。除了忙的时候会感觉比较辛苦,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余萧逸来找我的时候,也是我的下班时间;我榨了两杯新鲜的苹果汁,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

    我们在角落坐下,我想尽量离吧台位置远一点。我不过是不大想认识的人知道我写作,因为他们第一反应便是要知道我写了什么,而我并不希望别人看到我另外的样子。

    “难得你答应见我。“余萧逸先开口。

    “难得?”

    “你朋友说,你难得出来见人。她告诉我,你之前的编辑想约你出来喝喝咖啡、聊聊工作或者不聊工作,却常常都被你委婉拒绝。所以,这不是很难得吗?”

    我笑,我确实开始改变自己。“没想到这么巧,你是编辑。”我也是没话找话。

    “我看了你的书——”

    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意跟编辑见面的原因,我怕她当面指出我写的不好;而转换成文字的话,我可以一个人慢慢消化。

    我看着他,心里希望他可以委婉一点或者不提我的那本小说,不然我可能立刻脸色拉下来,陷入忧伤状态。

    “挺不一样的,跟我接手的那几个作家写的东西很不一样。”他接着道,“说实话,文字不算多优美、华丽,但是就莫名吸引我一直读下去。”

    所以是好还是不好呢?“所以你觉得怎么样?还有的救吗?”

    “你朋友说的真的没错,你缺乏自信。”

    我朋友还真是跟你说了不少,我想。我讪讪地笑。

    “听说你最近不知道要写什么了?”他试探性的问。

    “是很久了。”我纠正道,虽然我也知道他在照顾我的情绪,所以尽量说的委婉。

    “有没有想过出个类似的系列故事?就是你之前写的那本《你以为的》。”

    “系列?”我重复。

    他点点头,“可以考虑一下。”

    《你以为的》写的是三名男女之间的感情纠葛,一个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这个男人因为意外离开人世,结果两个女人却由情敌变成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的好友的故事。“你的意思是说接下去写这两个情敌的故事?”我问。

    “可以如此,但也可以不只如此。”他说的还真是模糊。

    似乎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这是我未曾考虑过的——系列故事。“谢谢你,我明白了。”

    “有新想法了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给我个机会做你的编辑。”

    “好,一定。”毕竟是他提供给我思路。

    “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他举着果汁杯,想要跟我碰杯。

    “什么跟什么,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笑。不过,我还是跟他碰了杯。

    他们说的没错,我是说何天和林羽妍;我是该多出来走走,更多地打开自己。最近开始做出改变的我确实收获了一些东西。

    “你朋友——”他终于把话题转到他最关心的地方,“她结婚了吗?”

    当时的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嘴里的果汁差点没咽下去。“啊?”

    “在飞机上,我注意到她手上带了戒指,应该是婚戒吧。”

    “她结婚了,但是准备离婚。”

    “怪不得,怪不得上次见她的时候,她手上没有带戒指。我还以为——”他止住,没有说下去。

    他难道以为妍出来见他是为了约会、发展婚外情吗?

    “其实我还蛮高兴的,虽然我这样说不太合适,我还蛮喜欢她的。”终于,到正题了。

    其实我也猜到几分,在飞机上的时候,我就感觉他看她的眼神有点特别,有点像是见到女神的那种感觉。只是那时候妍还是已婚妇女,所以我也没敢往这方面想。

    我认真打量着对面的这个年轻人。长得还不赖,也白白净净的,是个阳光少年。

    就是有点年轻了。“你多大啊?”我问。

    “可能比你们小一点。”

    “小一点?”是多少?

    “我25。“差不多是刚读完硕士又工作一年的年龄。

    ”我朋友比你大4岁。“妍比我大一岁,她今年29。

    “还好啊,不算差很多。”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