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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38法场

    菜市口的法场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看热闹的民众,看到夜鹰军押着惊羽卫的人,老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不知道惊羽卫的人为什么被王国公给抓了。

    “可能是权力斗争吧!”人们悄悄议论着,并不敢大声喧哗。

    在人们的心中,大致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在惊羽卫诞生之初,它确实是很威风的,是保护皇帝的。可是自从王国公设立了夜鹰,因为夜鹰的强悍,就显出惊羽卫的弱了。

    不过这弱并非是真的弱,惊羽卫的办案能力老百姓都看在眼里,只是惊羽卫不去正面与夜鹰硬刚罢了。很多官员想拉拢惊羽卫来对付王国公,惊羽卫却没有投靠任何人,只是秉公执法而已。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低声说道:“这茅长世太不懂变通了,这个世道,你看你独善其身吧,你能吗?”伸脖子探脑袋的,想搜寻些消息,写点时事文章。

    旁边的几个手拿扁担的挑夫听见了,啧啧叹道:“王国公实在是太厉害了!惊羽卫那么个衙门,都被他拿下来了!”

    “惊羽卫的人真可伶,他们也不是坏人呐,怎么就被抓了呢?还要砍头?”

    “这世道什么好人坏人的,有钱有势那才是王道!”

    “现如今谁最有权势?”

    “王国公、郑丞相,还有兵部尚书赵大人,这几个人,我告诉你……,最厉害的其实是王国公!”。

    “谁说不是呢!谁还敢跟王国公对着干呢?你看这就是下场!”

    “连曾经保护皇帝的惊羽卫都被打倒了,你看看,还有人能跟王国公叫板吗?”

    一个失了一条腿的老汉用拐棍击着地赞叹道:“王国公那是谁呀!人家可是大将军!马老哥你说是不是?”说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被拍的马老汉手中握着个锄头正怔怔的看向高台,二十年多前他母亲病了没钱抓药,正巧在铺子里遇到茅大人给娘子配药,替他给了药钱,后来他日子过好了,去还钱,茅大人硬是不收。茅大人是个好人,他不希望国公爷杀了茅大人。

    王怒坐在高台的正席上,看着人们议论纷纷的样子,他转头问赵策:“他们是不是在骂我?”

    赵策挺直了身体:“国公爷,老百姓什么都不懂!”

    什么都不懂吗?王怒正欲说什么,一抬眼,看到宋碧城带着一队人马来了。宋碧城下马跪着禀道:“国公爷,轻翅燕子已经落网了!”

    王怒道:“嗯,是我让人杀的。”

    赵策见宋碧城带来一队惊羽卫,不悦问道:“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想劫法场吗?”

    宋碧城道:“怕犯人逃脱了。”

    王怒笑了:“茅长世是你师父?官玉声是你大哥?”

    宋碧城低眉顺眼答道:“是。

    赵策问道:“你竟不顾念师门情谊吗?”

    宋碧城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碧城愿投在国公爷门下。”

    赵策鼻子眼里发出一声嗤笑。

    宋碧城又道:“碧城愿为国公爷效劳,也想请国公爷高抬贵手。”

    王怒道:“我刚刚让人验明了轻翅燕子的身份,是你们家老二。”

    宋碧城道:“国公爷说笑了,我二师兄早就于十数年前过世了。”

    王怒不置可否,他的内心是十分怀疑的。可是揭开轻翅燕子脸上的面具后,他发现对方的面目已经损毁了。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也是为了死后找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如果老二就是轻翅燕子,那么一切的谜团就可以解释了。如果是这样,那老二为什么要诈死呢?王怒想起了那副画,‘带着手环的少女’,是赵策在轻翅燕子的老窝里看到的。还盯着当年事的,只有那几个人。王怒不得不怀疑,这轻翅燕子就是那个孩子。身份不明,年岁相仿,而且好端端的诈死,隐藏起身份。是他无疑了!

    “国公爷,时辰到了。”赵策打断了王怒的沉思。王怒看了看天,天空一碧如洗。他点了点头,是个杀人的好日子。

    茅长世和官玉声一起被押了上了高台。茅长世的头发已全白了,官玉声昏昏沉沉,还沉浸在父母弟弟的伤逝中无法自拔。

    茅长世一见了王怒,气冲脑门:“王怒,你想做什么?”

    王怒笑了:“老伙计,你看不出来吗?这是菜市口,砍头的地方。”王怒说的云淡风轻,茅长世听的怒涛翻涌。

    茅长世大叫:“我是惊羽卫的总指挥使,所犯何罪?岂能受你折辱!”

    王怒道:“想砍你的不是我,是你徒弟。”

    宋碧城慌忙跪地:“请国公爷高抬贵手,轻翅燕子委实与我惊羽卫无关。”

    茅长世听到轻翅燕子,心中慌张起来,他的表现被王怒尽收眼底。

    王怒走下坐席,来到茅长世面前,茅长世虽已老了,气势不减,两个饱经世事又异常强悍的人四目相对。

    王怒挥手让两边的侍卫都走开,他低声问道:“你跟我说实话,那幅画,你知情吗?”

    茅长世问道:“什么画?”

    王怒低头,半晌抬起头来,他的脸上眼里都满是痛苦:“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你告诉我,我不仅放了你,还给你赔礼道歉。”王怒一挥手,指着栅栏边挤成一团的百姓。茅长世明白了他的所指。

    茅长世道:“确实不知道什么画。”

    王怒点点头,他走回坐席:“动手!”

    宋碧城再次跪地:“国公爷,碧城愿为国公爷坐下走狗,请国公爷……”。

    茅长世大叫:“碧城,不要给他跪,他不配!”

    夜鹰军将茅长世摁倒在地,抵住后背按住他的脖项让其下跪,茅长世抵死不肯跪。旁边一直跪着的官玉声从恍惚中惊醒,他看到师父被人死死摁住。他一边站起来,一边往四周看。他看到王怒坐在首席上,赵策在后,宋碧城正跪在王怒跟前。

    夜鹰军上去就是一脚,官玉声啪的一声一膝跪地,他猛的惊醒,忽然一个后旋,他踢翻身边的夜鹰军,顺势拔了对方的刀,双手一转,就割断了反绑双手的绳子。几个夜鹰军反应过来,都拔刀向他砍去。

    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人马整齐的飞奔而来。官玉声一脚踢飞一个夜鹰军,就要去够茅长世,却被赵策甩开链子斧劈开,然后一脚飞去,官玉声一躲闪,被迫掉下了高台,退到了前来救援的侍卫们中间。

    王怒眯着眼睛,发现是惊羽卫侍卫们,约么有千余人,大约是惊羽卫的所有人了。

    王怒笑道:“来了。”

    茅长世见本部人马到了,骂道:“王怒狗贼,我惊羽卫是先皇护卫,岂能被你折辱?”

    王怒笑道:“听说你密谋要杀我?”

    茅长世问道:“像你这种奸臣难道不该杀吗?”

    王怒笑了笑:“你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被赶出皇宫吗?”

    茅长世紧盯着王怒,只见王怒笑着拍了拍茅长世的肩膀,顿了顿,说道:“长公主,很会用人!”王怒着重了很会两个。

    茅长世低下了头,想起往事,他很羞愧,因为他的失误,导致惊羽卫被贬,今日才会被王怒如此欺辱。茅长世又抬起了头,狠狠盯着王怒。想侮辱惊羽卫,他不配!

    王怒忽视了茅长世眼中的恨意,笑道:“先皇护卫是没错,既然如此,那今天老夫就送你们就去护卫先皇吧!”

    赵策一挥手,夜鹰军立即拔刀冲向惊羽卫。惊羽卫侍卫并不犹豫,整齐出刀。

    围观的百姓吓了一跳,都有些发怔,反应过来后立即四散逃开了。惊羽卫是什么能力,他们是见识过的,京城的治安都是惊羽卫在护持,有大盗小贼也是惊羽卫抓捕。夜鹰的能力,老百姓们也是知道的,谁敢反对国公爷,谁敢与国公爷作对,那就是人头落地,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两个大宁国最厉害的武职打起来,是什么样子?

    只听刀剑相争的刺啦声,两方战斗的嘶吼声。

    茅长世大喊:“乾坤阵!”

    惊羽卫侍卫立即退到一起,摆开阵势。

    赵策冷笑了一下,阵法是他最拿手的东西,是他从国公爷手中得到的真传,尽管双方人马比不上真战场,切磋一二也绰绰有余。

    赵策大喊:“破努阵!”

    夜鹰军立即整齐划一,组成了一把刀的形状,随着赵策的一声令下,这把刀向惊羽卫刺去。

    晴朗的蓝天下,鲜血开始飞溅。

    来不及逃散的人们挤在各个角落里躲着,虽然双方交战不会杀老百姓,被误伤到也够呛!刀剑又没长眼睛!栅栏边,高台下的缝隙里,老百姓你挤我,我挤你,都惊恐极了。

    眼前是刀光剑影光影交错,战斗声鼎沸,似乎是在梦中一般,谁见过这种情景呢?忽然,脸上粘上了什么黏腻的东西,伸手一摸,声音变了调:“血啊!”

    血飞溅到书生的脸上,他这才想起来要跑,可左右一看,同来的邻居好友早已跑了,只有他还立在原地,大张着嘴傻傻的看着惊羽卫与夜鹰相斗。

    一定是吓傻了,才忘记了逃命!

    一个人跑上来拉住书生,把他推搡到高台低下:“蹲牢了,这里安全,别乱喊!”

    书生嘴里还惊恐的喊着血啊血,被身边蹲着的人一巴掌呼在脸上,书生顿时住了嘴。

    王怒坐在主席台上,看到自家的夜鹰军数倍于惊羽卫。惊羽卫竟毫无畏惧,他们听着茅长世的口令,不断变化着阵势,执行口令的整齐度让王怒忍不住拍手叫好。夜鹰军在惊羽卫面前竟然丝毫不占上风。

    王怒笑道:“茅老头子,老夫果然没看错你!”

    赵策不由的捏了一把汗,夜鹰的人数几乎是惊羽卫的两倍,惊羽卫居然能硬接自己的阵法,这已经说明,惊羽卫赢了。如果是同等的人数,夜鹰必输。

    王怒指着惊羽卫的阵法问道:“你知道你哪里疏忽了吗?”

    赵策汗颜道:“不知,请国公爷赐教!”

    王怒并不说话,一挥手,一队弓箭手忽然从不远处的民房上探出了头,随之一阵箭雨飞来。

    夜鹰军迅速撤退,站在了射程之外,弓箭手对准惊羽卫所处的位置,例无虚发。

    嗖嗖嗖,无数惊羽卫侍卫应声倒地,侍卫们想突围,却被夜鹰军围住,无法突围。

    茅长世大喊:“飞龙在天!”

    惊羽卫侍卫立即回到中心聚集起来,挥舞惊羽服以作盾牌。惊羽服的披风内是有鱼骨的,这鱼骨柔软,平时是做支撑用,柔而有力,让惊羽服保持挺阔,惊羽卫的侍卫们又都选拔自挺拔的少年,因此人与衣裳相得益彰,显得威武霸气。在遇到箭雨偷袭时,可以以衣做盾。这是何江竭死后,茅长世痛定思痛,想出来的制敌之术。

    眼见惊羽卫侍卫聚集在一起,以衣做盾,抵挡了箭雨。王怒露出了欣赏的微笑,他对赵策说道:“接下来,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赵策道:“知道了。”

    赵策做了个手势,法场上的夜鹰军一分为二,屋顶的弓箭手停止了射击,夜鹰军冲了上去,与惊羽卫侍卫厮杀。

    茅长世大惊道:“赵策这是要车轮战耗死咱们呢!”

    王怒笑道:“没错!”

    只见夜鹰军与惊羽卫几个回合后便立即退回安全区域,屋顶上的弓箭手便齐齐放箭。惊羽卫侍卫以官玉声为圆点聚齐起来,以衣做盾抵抗箭雨。很快,夜鹰军又换了一个队伍前来攻击。如此反复几次,惊羽卫侍卫体力渐渐被消耗,伤者越来越多,血染红了惊羽服,染红了菜市口的地面。

    眼看同伴一个个倒下,宋碧城手下的惊羽卫都急了。他们看向宋碧城,宋碧城还跪在王怒和赵策旁边,一言不发。侍卫们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不能上前帮忙,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同伴们去死,心中急的如火在烧。

    茅长世心痛的大叫:“王怒狗贼,你也是大将军出身,行事为何如此卑鄙下流?”

    王怒笑道:“战场是什么?是血,是命!我为什么要牺牲我的夜鹰,来成全你的公平?”

    茅长世大骂:“狗贼,你昔日对抗强敌入侵老夫敬你是个英雄,今日你屠戮大宁子弟你猪狗不如!”

    王怒冷笑:“我夜鹰向来杀的都是官,今日你们死在我手上,也是祖上积德!”

    茅长世骂道:“我呸,你残害的都是忠臣良将!”

    王怒道:“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理由?老东西,你枉活了一世,你一点没明白!”然后指着如血染就的惊羽卫说道:“这就是下场!”

    茅长世痛骂无言,眼泪从他苍老的脸上流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宋碧城忽的一下跳了起来,拔出袖口中藏着的匕首,向王怒刺去。王怒只轻轻一侧身,宋碧城便与赵策对上了。赵策使的是大刀,宋碧城亦拔刀相迎。在宋碧城出手之时,他的侍卫们全都一涌而起,与夜鹰军战作一团。

    宋碧城的手下侍卫虽然也都是惊羽卫侍卫,却与普通侍卫不同,他们是宋碧城亲自招募选拔的,与宋碧城十分厚密,有几个是宋碧城的心腹,因此这一支队伍全都听命于宋碧城。如今宋碧城举刀刺向王怒,这些侍卫岂会惜命,何况要为伙伴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