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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48夜明珠

    福公公手中还抱着那大夜明珠,猛见人问,他仔细瞅了瞅江氏,口中说道:“认得!”

    江夫人低头不语。

    福公公问道:“是夜柔吗?小葡萄?你是香素?”

    众人见福公公是糊涂的,正交头接耳议论。江夫人上前施礼道:“福公公好,福公公全名福全,是国泰宫的大公公,掌管国泰宫一切事物。”

    福公公忽然起了精神:“正是杂家!”

    众人说道:“看来真是宫里的老宫女,看来是错怪了。”

    束锦见江夫人是宫里人,站出来说道:“大家别怕了,山庄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大家都去休息吧,说不定明早就可以回家了!”

    江星移也说道:“已经给大家准备好了房舍,大家可以休息了!”

    经历了一天的追逐打闹,众人已经累了,都纷纷在下人的带领下回屋去了。

    慕容逸仍殷勤的将江氏父女送回房,完事妥帖了才回自己房内休息。

    庄主见屋内没人了,把女儿叫到跟前说道:“孩子,别忙乎了,快回你房里睡去吧,这些天,把你苦坏了!”

    江星移说道:“父亲,我守着你睡!”

    父亲握了她的手:“我这病好不了了,我看那个小公子,倒是个好孩子。”

    江星移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爹你不会有事的!”

    她抬头双手合十:“老天爷,求你保佑我父亲,我愿意拿我的寿命换我父亲安康。”

    庄主笑了:“傻孩子,爹并不是死了,只是跟你娘团聚去了。我这病啊,跟身体没关系。我这几十年,我这里难受......。”庄主摸了摸胸口,江星移把脸贴在父亲胸口说道:“我知道。

    ”父亲摸着女儿的头发:“死了就好了,一了百了。”

    江星移哭着说道:“爹别这么说!”

    借着灯光,老父亲捧起女儿的脸,瞪大了眼睛将女儿看了一遍:“只是放心不下你......”。

    慕容逸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开心的连蹦带跳。遇见江星移,真是意外之喜。想到江星移那可爱的小脸蛋,慕容逸开心的要飞起来了。想起二哥和新嫂子,他一路小跑,来到万馨儿的门外。竖起耳朵一听,他二哥正在和万馨儿聊天呢!

    只听慕容潇叹息道:“找不见你,我差点吓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容逸使劲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到万馨儿轻轻的声音:“我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两行清泪从万馨儿的脸上滑落,潇公子心疼极了,丢了这几日,馨儿瘦了,她的眉头总是蹙着,显见得是受了很大的惊怕。

    潇公子把爱人搂在怀中:“没想到这江湖也非安全之地,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以后我会用心保护你,馨儿,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万馨儿明亮的眼睛看着慕容潇,几日的别离,痛苦和思念几乎将她撕碎,再见他,恍如隔世。她一双眼睛里全是他,这一刻,岁月是如此静好。

    想起未来,这江湖并不安全,潇公子说道:“馨儿,我对你有所隐瞒,但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听我说。我其实,我,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大宁的二皇子,我的真名叫慕容潇。”

    慕容潇紧张的看着万馨儿,怕她生气,而他这么着急的袒露身份,是希望馨儿能安心,他的身份绝对可以保她无忧。然而万馨儿并不气愤,从她见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不凡的,他长的好看,又气质飘逸,有才华又举动自若。

    对于一个纨绔子弟来说,他是完美的。

    记得两人第一次相见,馨儿在画船上钓鱼,潇公子那日与姚子然等几个好友约好了喝酒,两船相错,遥遥一见,为之惊艳。那次是潇公子唐突了,他求问馨儿的芳名,馨儿不答。两船相离,越来越远,潇公子目送着馨儿,他知道自己很失态,不敢唐突了。为了再见佳人,潇公子便在两人相遇的那方水上架船等待,然而连着几个月,却不见佳人。

    潇公子失魂落魄,被姚子然拉去登仙阁喝花酒,意外得知万馨儿是登仙阁的花魁,一连数日,却并未见到馨儿。原来馨儿虽是花魁,却并未卖身登仙阁,只是个淸倌儿而已。一见佳人兮不能忘,潇公子便每日都去登仙阁,远远看着万馨儿,时间久了,万馨儿见潇公子并非酒色之徒,终于肯和潇公子说话。

    品竹观花,闲游垂钓,两人感情日渐深厚,潇公子觉得自己和万馨儿的身份都是累赘,便相约私奔,他以为远离京都,融入山野,便没人会反对他们的结合,谁知道江湖险恶,并非他想的那般美好!

    潇公子道:“我们回京城,我带你进宫,宫里虽然有些繁文缛节,但还是安全的。”

    万馨儿低下了头,她有些伤感的说道:“我的身份低微,我不能......。”

    潇公子急切的打断她:“我只是个皇子,我的婚事,没人在意的,馨儿,我此生只想娶你为妻。”

    万馨儿抬起头,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此前,她和潇公子虽然两心相许,却并未提到过婚嫁,现在听到潇公子如此说,她忍不住摇头道:“我会连累你的名声。”

    潇公子粗暴的说道:“什么名声,谁他妈的在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馨儿,不管是江湖,还是皇宫,我都要给你一个安全的家。”他抹去馨儿的眼泪:“我要让你开心,绝不让人欺辱你。”馨儿哭着哭着,便笑了。

    正说着,忽然大门一开,慕容逸一下子跌了进来,他慌张道:“哎呀对不起,走错屋了。”一转身,看到汪茴正双手抱在胸前,笑微微的看着他。慕容逸一下子跳了起来:“好啊,我说我那么轻怎么会跌进来呢,原来是你推的!”

    汪茴笑笑,把脚抬起来做出踢的样子说道:“用脚踹的!”

    慕容逸气的指着汪茴的鼻子正要唾骂,汪茴道:“小公子,你这样偷听不太好吧?

    慕容逸讪讪地,还强词夺理:“谁偷听了,你说话讲点理,我刚走到这边,我以为是给我安排的房子呢!我就走进去了”

    汪茴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侍卫道:“这一溜都是女眷住的房子,哪有你的房子。哎,今天那个江姑娘,是真好看,我也想听听小公子跟她聊了些啥!”

    慕容逸跳起来骂道:“啥啥啥,啥你个头,臭不要脸!”转头又对慕容潇和万馨儿说道:“二哥,二嫂,你们赶紧关上门休息,特别是要小心这样的没人要,心理产生扭曲的人,自己没有,就要偷看别人的,小心,小心。”说完抬腿就跑。

    汪茴一边躲开慕容逸手指的方向,一边道:“哎,这人,真是,真会泼脏水!”

    听到隔壁还在嬉笑玩闹,束锦走到窗边,欲关上窗户,只见天上一轮圆月,又大又圆。忽然敲门声响起,随身的童子此刻已经睡了,束锦便挪动老胳膊老腿去开门。门外站着个布衣布服的陌生人,束锦拱手问道:“您是?”

    那人道:“先生,我是刘丙。”

    束锦道:“您好,您是山庄的人吗?”

    刘丙低下头去,眼神有些黯然:“先生,您不记得当年的事了吗?几十年前,您曾被当今的国公爷王将军请去做执笔,我是您手下的文书。”

    束锦恍然大悟道:“原来是故人,您看我这记性,年纪大了,不记事了。快请进!”

    束锦慌忙将刘丙迎入房内,亲自倒了茶水。刘丙惊慌道:“先生请停手,刘某何德何能。”

    “见谅见谅,人老了,记性就差了!”束锦请刘丙坐下,捧上茶,为自己的健忘再三再四的道歉。因为同在边疆生活过,束锦想起小公子托人给他从边疆买来的吃食,便打开柜子,拿出行礼包袱,从中拿出几样点心。

    束锦道:“这些吃的,你还记得啵?当年我可爱吃了。”刘丙忙唯唯诺诺的点头。

    束锦递上果品给他尝,他便拈起一小块,放在嘴里咀嚼。

    束锦指着糕点一一介绍道:“这个是紫苏糕,不仅好吃,还能缓解酸痛,我上了年纪,身上这痛那痛的,就好这一口。当年咱们军中也常常做这个来着。”说完,见刘丙只是小口的吃,他便又说道:“你比我年轻,倒是不至于跟我这老骨头似的。”

    刘丙蚊子哼哼似的回道:“先生还年轻。”

    束锦笑道:“老喽老喽,你还记得当年吗?王将军纵横边疆,那仗打的那叫一个威风。我就跃跃欲试啊,想跟王将军打仗,谁知道刚坐上那马,就被颠下来了。都说啊,百无一用是书生,真是羞愧啊!”

    刘丙低着头,双手僵硬的摆在双腿上:“先生后来也骑的很好了。”

    束锦笑道:“是啊,后来是王将军手把手教会的我。说起来啊,都是老黄历了。后来,我跟王将军意见不一,我就离开了。一晃,这都几十年过去了。你呢?后来去了哪里?”

    刘丙见问,想了想回答道:“我一直在王将军帐下,一直到他班师回朝,遣散了文书。”刘丙佝偻着背,又低着头,说不出的细小卑微。

    束锦看了,只当是他这些年过的很不好,便十分感慨,又絮絮叨叨,跟他说些当年的事,王将军如何打的漂亮仗,敌国如何拜服,边疆的风沙如何大,等等等。那刘丙只是唯唯诺诺,束锦说到无话可说,心想两人不能就这样干坐着啊,便渐渐起身。刘丙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说道:“先生,夜深了,小的告辞!”

    束锦又羞愧起来,自己想送客的心思被对方知晓了。见客人要走,束锦就将各色吃食装了些,送与刘丙。

    将刘丙送门口,正在拜别,忽见那边一个人走出房门,与人道别,正往自己这边来,口中已经高呼:“束老先生。”

    束锦借着灯光一看,是仝大人。因为同在王怒手下当过差,束锦说道:“仝大人,这是刘丙,原来我手下的文书,您见过的。”仝大人看了一眼刘丙:“年深日久,我这年纪大了,见谅见谅!”那刘丙已畏畏缩缩,告辞而去。

    束锦把仝大人请进屋内,说了些当年同在边疆之事。仝大人十分健谈,又有意奉承,想通过束锦与三位公子拉上关系,因而话里话外的探寻三位公子的身份。束锦心中起了疑心,便只是随意糊弄几句。那仝大人攀龙附凤之心,被束锦看了个透彻。

    此时金二爷的房内却是热闹极了,这金二爷在江湖上极有人缘,他是前年比武大会上的第七名,虽排名靠后,却爱结交朋友,侠心义胆,备受人们尊敬。因此这些江湖人士都聚在他的屋子里,喝酒下棋,推牌九掷色子。只有梵莲花嫌弃空气污浊不肯在这里,已回自己房内去了。其中一个人问道:“这事是不是狂沙干的?”

    另一人说道:“不是,狂沙若想杀人,这里的所有人都不是对手!”

    另一人心有余悸:“他,就是一杀人狂魔!”众人想起此前的惨案,比武大会上的第一名至第六名都被狂沙杀了,没有任何理由。几名义侠商议给朋友报仇,一起去找狂沙,即使设了埋伏,还是被狂沙反杀了。金二爷和排名第八的刘三剑,以及武艺超群的梵莲花、谢不中等人,想再次设局诱杀狂沙,谁知他竟然不见了踪影,二三年未在露面。

    窗外,仆从打着灯笼,引着仝大人前行:“大人注意脚下。”仝大人从束锦那里拜别,走到这厢,从窗外看见屋里如此热闹,拱手向大家作揖,众人纷纷还礼,邀请仝大人进去坐坐。仝大人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他虽出身行伍,原是王怒手下一名小将,然而生的却不粗俗,反而有一种书卷气息,在众武士中尤为明显。

    金二爷爱才,说道:“大人请坐!”

    仝大人道:“多谢!”

    众人玩筛子玩的不亦乐乎,想拉仝大人一起玩。

    仝大人说道:“鄙人年轻时也爱这个,如今有了年纪,把这些倒都丢下了。”

    刘三剑笑眯眯道:“那会路过,看到仝大人在屋内练字?!”

    仝大人道:“粗人一个,许久不写,都不会拿笔了。”

    仝大人有心与金二爷这样的佼佼者交朋友,然而又嫌弃一些不入流的绿林人会降低他的身份,因此坐了一坐,便告辞而去。

    刘三剑慵懒的躺在一张贵妃椅上,这是他特地向山庄的下人要的,舒舒服服的躺着,一边拈起旁边的竹篓里装着的箭,瞄准了墙边的一尊壶,一支一支的投于壶中。刘三剑脚下趴着一只乖巧的狗,小小个头的长毛狮子狗,是金二爷随身带来的,因怕它乱跑误食了曼陀罗,因此金二爷便不许它出门,只让它在眼皮子底下活动。

    谢不中则搬了一张凳子,板板正正地坐在刘三剑旁边,和狮子狗一起看他投壶。屋里人甚多,走来走去,因此刘三剑投出去的剑时不时的就就被人给挡掉了。刘三剑也不恼,谢不中也不急,两人你投我看,比掷骰子的还要玩的开心。刘三剑又教狮子狗取箭,狮子狗乖巧地穿梭在人们腿下,把箭一根一根的叼回来。

    瞌睡虫玩了几盘掷骰子的游戏,赚了个盆满钵满,他一把将银两都薅入怀中,然后沾着口水去点银票。有人起哄道:“瞌睡虫,你这手速,是不是偷东西都不会被发现啊?”

    瞌睡虫白了他一样:“我呸,我堂堂第一戏法师,我用得着去偷东西吗?倒是你,死穷鬼,你还欠我三两银子呢,拿来吧你!”说完劈手扒开那人衣衫,从内兜里掏出银两来。

    众人大笑:“你不是说你是第一剑客吗?怎么变成第一戏法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