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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77玉蝴蝶

    付雨落见玉蝴蝶误会自己是想家,便不在掩饰悲伤,婢女们也放了心,将茶倒上来便退了下去,让她两个自在说话。见人都退下去了,玉蝴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桌上,付雨落只顾着伤心,一低头看到小瓶,有些迷茫,再一想,惊出一身汗来,战战兢兢问道:“姐姐这是哪里来的?”

    玉蝴蝶笑道:“是在柜子底下捡的,我看挺好看的,就想送给妹妹!”

    付雨落涨红了脸,死命抓着衣裙,冷汗冒了出来。玉蝴蝶见她如此不堪一击,便笑道:“陛下如此看中妹妹,不知道陛下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付雨落浑身颤抖,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姐姐,求你不要说出去!”说着便跪了下去。

    玉蝴蝶假意扶起付雨落:“我是很想帮妹妹保守秘密的,但是不知道妹妹为何要对陛下动手?”

    付雨落流泪哭道:“雍王抓了我的爹娘!”

    玉蝴蝶心头轰然一惊,脸上不变,问道:“什么雍王?”大宁、大姪国都没有叫雍王的,只有原来燕国有个雍王,有几次玉蝴蝶听到乳母在诅咒他。

    付雨落道:“燕国的王爷,他抓了我的爹娘,还把我爹娘的手臂砍下来了,现在不知是死是活!”

    玉蝴蝶不动声色的问道:“他是想逼你杀了陛下吗?”

    付雨落点点头,又跪下道:“求姐姐不要说。我自己死了不要紧,我的爹娘哥哥的命还捏在雍王手上。”

    玉蝴蝶道:“只怕雍王还让你动手呢!我可不能置陛下于危险之境地。”

    付雨落道:“不会了,我不会动手了。他的命令我也不会听了。我的哥哥已经去救我的爹娘了,只求姐姐什么都不要说。”

    玉蝴蝶心下寻思如何从付雨落口中套取消息,付雨落见玉蝴蝶并不答言,料自己一家已无生机,便说道:“姐姐是想拿我去邀功吗?只怕姐姐未必能如愿呢!”

    玉蝴蝶正要还以颜色,打击其心性,以起到为自己所用的目的,只听付雨落笑道:“一个假冒的公主,是不是比我更让陛下吃惊呢!”

    玉蝴蝶一听此言,脸上大怒,她冷笑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付雨落道:“是雍王透露的,说跟我一起进宫的有二个假公主。”

    玉蝴蝶心中暗想,雍王是谁?果然是燕国的那个雍王吗?如何知道有她姐妹二人的存在?便故意说道:“他错了,我是燕国的真公主!”

    付雨落见玉蝴蝶说的这样郑重,忽然笑道:“你不会还不知道你的假公主身份吧?”

    玉蝴蝶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但还是镇静自若,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一个只顾逃命,将家国都弃之不顾的人,居然诬陷皇室公主!”

    付雨落道:“原来我和哥哥也是如姐姐这般揣测的,直到哥哥查到了消息!”

    玉蝴蝶心中打鼓,问道:“什么消息?”

    付雨落道:“看来你什么也不知道!燕国是何时被灭国的?王怒是何时血洗的燕国王宫?你不知道,可以去打听打听,你和你妹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你们才十几岁,怎么可能是燕国的公主!你和蜻蜓姑娘自小被养在深宅大院里,被你的乳母荼毒,这不怪你。你现在不被她约束了,你可以打听打听,燕国哪里来的公主?燕国王室除了几个流荡的落魄王爷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玉蝴蝶心上有些颤抖,她想起了自小乳母对她的‘管束’和‘教导’,她和妹妹是在皮鞭底下长大的,若是所学没有达到要求,就会招来一顿毒打,挨饿也是常事,还得承受乳母歇斯底里的辱骂。她曾忍受不了哭着问乳母为何这样对待她们姐妹俩,乳母说,因为她和妹妹是燕国的公主,肩上有重担,唯有严厉,才能成才。玉蝴蝶知道乳母都是为了复仇,为了她两姐妹好,她将乳母的话当做金科玉律,严厉要求自己,甚至一肩扛起责任,只为了妹妹能好过一点。

    玉蝴蝶不再辩驳付雨落的话,萦绕在她心头的迷雾一下子被拨开了,如果她和妹妹真的是燕国的公主,又怎么会受到如此严苛血腥的对待?!

    玉蝴蝶面上不露声色,心中无限哀伤。以前她虽然觉得哪里不对,但一直以乳母复仇心切为她开脱,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她心中的疑惑被解开了,心中有什么东西坍塌了!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公主!

    你就是一个棋子!

    你们姐妹俩就是二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这些话语争相在玉蝴蝶的脑中交替,她步履蹒跚的从付雨落的屋内走出来,院子里,微风阵阵,带着丝丝凉意。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冷,浑身的毛孔都收缩了,她紧了紧衣衫,双手交叉抱住了自己。

    玉蝴蝶坐在床头,靠在床上,身上一片冰冷。

    从付雨落的小院回来,每一步,她都走的都似乎有一百步那么远。各种思绪争着涌上心头,她的心乱极了。

    一夜之间,她从神坛跌落,她不是公主,更没有什么责任和需要拼了命去报复的东西。她身上根本就没有王室的血,她的骄傲和自负被打的粉碎,似乎不幸,然而,对于她和妹妹来说,似乎又幸。

    呆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玉蝴蝶便告诉妹妹,最近风声太紧,暂时停手,不要与外界联系。玉蜻蜓毫不怀疑,玉蝴蝶看到妹妹的纯真样子,心里一阵难受。她思虑了一晚上,筹谋了一晚上,她制定了一个新的目标,这个目标会带给姐妹俩更美好的生活。玉蝴蝶决定一定要实现这个目标,她相信,以她的容貌,以她的才艺,以她的聪明才智,她一定能做到!

    天气渐冷,三国交界的草原上,沙棘果成熟了,红色的小果子一颗颗的挂在累累的枝条上,晶莹可爱。这本是丰收的季节,因为大姪国和大宁国两军对垒,两边的老百姓都不敢稍动,只能躲起来左右观望,祈祷国泰民安,大军早日退去。

    赵策已到边疆,那安得就几次来骚扰,意在探究赵策的虚实。传闻赵策是王怒麾下第一人,尽得王怒章法,安得便意欲先斩赵策,震慑大宁。赵策以身上带伤为借口,并不出手,几次来犯,都是慕容潇、方世源、刘亦湖带兵迎敌。安得见赵策不出现,便在阵前肆意海骂,慕容、方、刘三人气不过,与之缠斗,又不能得胜,几次被打的灰头土脸,慕容潇还挂了彩。慕容潇命令赵策出阵迎敌,赵策也找借口躲过。慕容潇气的要命,心中明明知道赵策是王怒的人,王怒不让出手,赵策根本不会动弹半分,由此,慕容潇对王怒又多了几分憎恨!

    这日,慕容潇在阵前吃瘪,气狠狠的回到营帐。方世源道:“你们常常说赵策如何勇猛,我看他就是个乌龟吧!那安得骂的如此难听,他就跟聋了一样,不是废物就是怕死!”

    刘亦湖道:“他怎么样,咱们两个没见过,想必王爷是知道的。他是王怒的人,只听命于王怒......”。

    话还未说完,方世源抢着说道:“王怒要是知道安得骂他装老狗,是乌龟下蛋,赵策连屁都不放一个,不知道王大将军会怎么想呢!”

    刘亦湖道:“兵不厌诈,是咱们太急躁了,不可再上安得那狗贼的当了!”

    慕容潇和方世源心中何尝不知道,只是年轻气盛,咽不下这口气!

    慕容潇道:“这安得确实兵法了得,咱们打不动他,也耗不动,眼看就要入冬了!”

    刘亦湖道:“我有个计策!”

    方世源急忙道:“刘将军快快说来。”

    刘亦湖道:“那安得接连几天打了胜仗,又见赵策不肯出手,一定得意坏了!探子回来说,他们今天晚上正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叫了一群歌姬助兴!”

    方世源连忙道:“刘将军的意思是咱们也给他......。”

    刘亦湖笑道:“助助兴!”

    慕容潇道:“好主意!”就要计议,刘亦湖摆手道:“我已安排下一队精兵,轻装上阵,打他个措手不及!”

    方世源连忙叫好,就要披挂而出。慕容潇拦住他道:“我去,请二位将军坐镇!我们去偷袭他们,他们未必不觊觎我们。守住这里要紧!”

    方世源还要争抢,刘亦湖也甚不放心,奈何慕容潇铁了心一定要去,二人只能捏一把汗了!

    慕容潇披挂好来到帐外,只见精兵二千人马已经排列整齐,个个精壮,心中着实称赞刘将军的治军之才能,于是跨马扬鞭,奔出营外。

    慕容潇带兵迅速出击,那安得正在帐中饮酒,与众美女调笑,有侍卫上来报告有人偷袭,安得正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又兼刘亦湖早在二三天前就布下障眼法,让士兵唉声叹气,频频发忌怕安得神武之言,安得都听在耳朵里,此刻正醉生梦死,哪里想到真有人偷袭呢,便呵退侍卫,抱起美人。

    慕容潇一鼓作气直冲到营帐中央,杀敌如宰鸡,乱声哄起,安得猛然从酒梦中惊醒,提刀跨出帐外一看,慕容潇正高坐马上,带着士兵在营中乱冲乱杀。安得大惊之下怒从心中起,连忙呵令将士迎敌,自己跨上马,便持大环刀来杀慕容潇。

    慕容潇见安得从帐中跑出,又跑出许多美女,知道刘亦湖打探的都是实情,见安得恼怒杀来,他也不怕,也不躲,就上前迎敌。

    安得挥舞大环刀,气势如山。慕容潇武艺并不高强,哪里能和安得这样的猛将硬拼,三二招过后,就难以抵抗,慕容潇两边侍卫连忙护住左右,按照刘亦湖的方案,杀出重围,边界自有埋伏着的大军接应。谁料安得早已酒醒,平日压根不把慕容潇放在眼里,此刻竟然被他偷袭,于是一定要取他项上人头。紧紧跟着慕容潇的马,飞身就要来砍。慕容潇早已吃了一下,伤在手臂,于是两边侍卫夹紧,连忙撤退。那些大姪国兵士已经从混乱中醒过来,提刀提枪的来挡住去路。

    安得见慕容潇急了,一声冷笑,夹紧马腿,甩出大环刀。慕容潇身边的侍卫都忙于应付那些兵士,慕容潇正落空,忽然一把大刀逼过来,慕容潇躲闪不及,正惊心动魄,忽然,身后精兵中一人一马抢上前来,轻轻一挥手中长剑,将大刀避开,将慕容潇往身后一拉,自己便上前迎着安得。

    安得一惊,只见来人于千军万马当中却稳如泰山,手中一把长剑,万分灵巧。安得自幼习武,从众多武将中层层选拔上来,他见惯了那些武艺高超之人,只一眼,他就能看出,对方武功造诣极高,甚至连他都望尘莫及。这人身穿普通士兵衣物,只有手中长剑异于他人,安得抬头正面那人,那人早已挥来一剑,掉转马头就走。安得在脑海中思索此人身份,大宁国有几个用剑高手,不能是刘三剑,刘三剑是个死脑筋只用破棍子破竹子当剑,此人是一柄铜剑,长剑上花纹繁复,而且刘三剑是江湖中人,不会来边境的吧?除了他,大宁国就只有王怒身边的贴身侍卫张先有这个身手。

    慕容潇得到庇护,知道不能再进一步,于是按照刘亦湖的方案,带领众精兵奔回大营。一举获胜,军心大振!军士们摇旗呐喊之声,直上云霄。

    安得气的大骂,然而又无可奈何。清点了受伤人马,竟然伤了几千人。他还只顾着海骂,侍卫上前道:“将军,您受伤了!”

    安得这才捂着伤口,自觉颜面丢尽。回到帐中,将美女们都赶走,一口气掀了桌子,踢开板凳。回想那人轻飘飘的一剑,自己竟毫无察觉,就已经伤了手臂。想到这里,身上一阵出汗,如果与那人直面交锋,只怕自己毫无胜算。安得有些灰心,想想自己这些时日的嚣张做派,悔之不及!

    慕容潇回到帐中,包扎了伤口,便要找那名救自己的兵士,岂知,居然无人知晓。慕容潇将两个自己的贴身侍卫叫来,问道:“救我的人,你们两个见了吗?”

    侍卫道:“我看见了,正要找他,只是没看到长相,问了他们都说不是。”

    方世源道:“这可奇了,一定是胆小,以为没护卫好王爷,会被处罚。现在传我的令下去,立即封赏他做大将!”

    刘亦湖笑道:“不用了!”

    慕容潇和方世源见刘亦湖笑的无奈,便问道:“这怎么说?”

    刘亦湖笑道:“听王爷的描述,我就知道这个人不凡。恐怕是国公爷派来,保护王爷的。”

    方世源惊道:“这个人是?”

    刘亦湖道:“我看此人身手只有国公爷身边的贴身侍卫张先才安的上。”

    方世源低头一想,一拍大腿道:“难道真是他?他可是王怒的贴身高手,从来没人见过他,你们见过吗?”

    慕容潇正发蒙,见问,摇了摇头。

    刘亦湖自言自语说道:“他居然来了吗?”

    方世源道:“他来做什么?难道是保护潇王爷?王怒有那么好心吗?”

    刘亦湖低声道:“既然救了王爷,就一定不是来害王爷的,这点可以放心了。”

    慕容潇听出了刘亦湖的话外之音,叹道:“他不会杀我,只会监视我。大宁的实权,还是握在他的手中!”

    方世源道:“那怎么办?我马上叫人去排查,把他找出来!”让人去找了一回,都说没见过这个人不知道长相,那些精兵里面本没有这个人的。

    方世源还要想办法,慕容潇道:“不必!”便坐在沙盘前静思。

    方世源知道王怒既不能杀掉,也杀不掉,也只能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