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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05北风卷地白草折

    北风吹过,寒冷入骨。

    王怒点齐人马,正要出发,忽然士兵来报:“大将军,大姪国对燕国起兵了!”

    王怒迅速上到瞭望台,极目处只见茫茫天地相接,并看不到大姪国的军队。

    只见一小队人马从北面跑来,入了大营,很快士兵上来报道:“大将军,大姪国军队越过燕国的边境线了。”

    王怒点头道:“辛苦二位江将军值守。”

    士兵抱拳退去,自回去向二位江氏将军复命。

    王怒暗暗道:这场仗,自己已经赢了!大姪国强攻大宁,就是为了给王子复仇。如今两军胶着,大姪国女王沉不住气了。她想迅速实现给自己儿子报仇的心愿,于是转而去打燕国。这是一局死棋,大姪国与大宁国是势均力敌的,如果打下去,到底是谁胜出还不一定。虽然自己有必胜之心,可惜身体受消耗过重,恐怕不能久持。他的身上有好几个窟窿,他纵然不在乎生死,却不能在复仇之前倒下。如今大姪国转而去攻打燕国,正好给了自己绝好的养息机会。

    待大姪国收拾了燕国,自己也恢复了体力。纵使大姪国国力再上一个台阶,自己也有必胜的把握。

    若在往日,王怒只将国家大义放在自己的生死之前,如今不会了,他得给妹妹复仇!在报仇之前,他不能躺下。王怒的脸上现出一丝冷酷的微笑,看着苍茫的原野,他在心中谋划布局。

    清晨浅浅的阳光下,王怒像一尊雕像,孤独的伫立在高台上。

    仝应才抬头看了眼高台,然后爬上楼梯,双手抱拳:“大将军,该出发了。”

    王怒道:“传令下去,守住营地,其他人休息。”

    仝应才吃了一惊道:“为何不攻?如今大姪国已经先咱们一步了,如果再不行动,只怕燕国就被大姪国给收了。”

    王怒道:“苦寒小国而已。”

    仝应才道:“将军,燕国小虽小,若是大姪国把它吃下去,也能长上一块肉,到时候咱们可就......!”

    王怒道:“那就让他长!”

    仝应才心中大叹不好,王怒已经恢复了理智。他在心中诽腹,怕是自己已经引起了王怒的怀疑,接下来,一定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否则只怕满盘皆输。

    漫天飞雪中,白色的圆顶建筑群静静的伫立在风雪之中。

    燕王被王怒斩杀后,雍王回到了宫殿,成为了新的王。

    温暖的室内酒香扑鼻,雍王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精美的肴撰,左右手各搂着一个美人,连地下伺候的丫鬟们都是美貌非常的。

    雍王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十分满意,他向来对哥哥是很不满的,大哥的平庸和保守,让他厌恶透顶。可是大哥正当盛年,他除非发动政变,否则根本没有机会,可是他又无兵权,手下也没有可用的将才,想推翻哥哥自己当王何其难。如今王怒却给他创造了这么个绝好的机会,不费一兵一卒将大哥取而代之了。他开心极了,又庆幸自己当时在外面狩猎,躲过了王怒的血洗屠戮。这么一想,他觉得这就是命,他命中注定是燕国的王。

    雍王本自性格奢靡,早就垂涎宫中的美色,自从成了王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将宫中的美女都收入自己房中,每日饮酒作乐,快活极了。然后又派了骑兵去追杀王怒,料想王怒身受重伤一定跑不多远的,谁知道回来的人报说王怒被大宁的军队救回去了,雍王这才着了急,害怕王怒来寻仇。

    他转念一想,自己做下这个事情,并没有让人抓到把柄,他也并未言明此事是自己干的。王怒只是自己偶然发现救回来的,是王怒的救命恩人,王怒怎么能对自己恩将仇报呢?况且现在大宁国和大姪国在打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这么一想,他就不急了,仍旧每日与美女们喝酒。只是加强了边防,又加强了宫殿的兵力。他才不会像哥哥那么傻呢,把兵力都放在边境,导致宫殿无人守卫,这才让王怒钻了空子。

    雍王正与美人调笑,一个丫鬟上来禀道:“王妃来了。”只见一个端庄秀丽的女子走了进来,众美女见了,便要起身,雍王大手一按:“都坐着!”然后昂头不悦:“你怎么来了?”

    原来这个女子正是雍王的王妃,王妃虽然美丽,却不大得雍王的喜欢,嫌她全无半点风情,因此不曾封其为后。王妃道:“大王,大宁与大姪国对峙,恐怕殃及池鱼,不如早点图谋......!”

    雍王重重的放下酒杯,抬头斥责道:“你一个妇人家,你知道什么?出去出去!”

    当着众人被驳斥,王妃涨红了脸,但仍旧说道:“王爷......。”

    雍王啪的一声扔了手中的酒杯大叫道:“孤王如今是王,你居然还敢提旧称!大胆!”

    王妃连忙跪下:“大王,臣妾一时口误,请大王莫怪!”

    雍王瞪着眼睛:“滚出去!”

    正闹着,忽然有一士兵跑入殿内:“大王,大姪国的军队攻进来了。”

    雍王一听,只当是听错了,立起身问道:“你说什么?”

    士兵道:“大姪国的军队攻进来了。”

    雍王跌坐在椅子上,心中七上八下的。攻进来了?什么意思?我不是已经加强边防了吗?

    大姪国只用了一日就扫荡了燕国的边境线,往北而来。燕国兵力羸弱,又无大将,很快大姪国就兵指燕国皇宫了。

    雍王吓的抱头鼠窜,带了几个美女,卷了一堆金银宝器,就上了马车。眼看雍王撇下了自家王妃,雍王妃的贴身侍女连忙扶着王妃上了另一辆马车,跟在雍王的马车后,逃出了皇宫。

    燕国的国土虽然不小,富庶的地方只在南边,南边靠近大姪国与大宁国的地方,是去不得的,只能往北走。越往北,越是寒冷,水草渐渐稀疏。无奈为了逃命,只能硬着头皮子往那里去。好容易得了命,这才发现根本无法活命。只能跟着几户贫民迁徙。逃亡的路上,雍王典卖了几个美女,又花了许多金银,才苟且活命。那雍王妃一路追随,苦不堪言,幸好有自幼相伴的侍女伺候。

    大姪国攻下燕国后,派了大臣治理燕国,又派兵搜捕雍王的下落。雍王主仆三人每日东躲西藏,在草原上过着流浪生活。雍王一身的华丽衣裳变成了破烂棉袄,身边带着的宝物都典当尽了。从锦衣玉食变成了落魄王公,雍王后悔极了。每天怨天怨地,抱怨如今的日子不是人过的。好在三人遇到了几个流散的牧民,这才跟着他们安顿了下来。

    三国交界的边疆,高高的瞭望台上,王怒看着那天地交界的地方,茫然如一线,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仇恨,为妹妹复仇,成了他余生唯一的目标。如何杀掉慕容朔?他已想了一个绝好的办法。

    官道上,一匹快马迅速地奔跑着。快马跑进京城。慕容朔正与群臣商议边疆之事,忽然听到快马传报的消息:大宁的西北、东北、东南,都发生了洪灾。慕容朔诧异道:“难道今年的雨水格外多?”

    郑丞相禀道:“陛下,雨水是一方面,主要是那些蛮夷看到大宁与大姪国对峙,他们想坐收渔翁之利,于是便偷偷捣乱,破坏水利设施。”

    慕容朔怒道:“实在可恶!”

    姜何道:“陛下,那些蛮夷只能靠武力镇压了,好在姜由已经将局面控制住了,陛下,当务之急,是要赈济灾民。”

    皇帝道:“除地方官赈济百姓外,立即派官员下去查看灾情,有地方官员力量微薄不能支持的,立即着人运送钱粮物资。”

    姜何道:“这样甚妥,只是陛下,地方的灾情已经妥善,京城也该治理才是。虽然京城并未受灾,那些灾民素来知道京城富裕,都是往京城来逃命的。如今已经有大量灾民到了京城了,必须立即救济,稳定民心,待地方灾情妥善,再将百姓送还地方才是。”

    皇帝道:“姜爱卿虑的是,这件事谁来......。”慕容朔的话未落音,姜何立即说道:“陛下,此事臣已考虑再三,那些武将都有用武之地的,这京城的灾民,还是交给臣来打理吧!”

    慕容朔道:“准,另外由兵马司辅助你吧!”

    姜何连忙答应,于是点起人马,到街道上巡视,果然见灾民都涌入进来。姜何立即分派人员分发粮食、饮水及衣物等,可是,随着灾民不断地涌入京城,很快人满为患。巷子里挤满了衣衫褴褛的老百姓,很多人怀里还抱着婴儿和儿童。大人们愁容满脸,孩子们哭闹不休。

    慕容朔闻得奏报,灾情比预料的还要凶险,急得着急上火。不等姜何奏报,便又给姜何增加了人手,辅助赈济灾民。

    姜何虽然日日忙碌,心中却是甘之如饴的。姜家只剩了他叔侄两个,姜由去镇守边区了,他在朝中也不能闲着,他得让皇帝知道,他们姜家是有人的。姜家的那些功勋之臣虽然都已经死了,但是大宁的百姓不能忘了他们,皇帝也不能忘了他们。这些功勋,得回报在姜由身上,回报在姜家的女儿们身上。姜何心中已经算好了,待姜由平定了边区,他也将灾民妥善安置好,便又是一功,届时,他再向皇帝提议,充实后宫,皇帝一定会顾念功劳,收纳姜家的女儿,那么姜家就又有了未来了。姜何在心中默默祈祷,姜由啊,你可得好好的表现,千万不能让叔叔失望。姜家,就指望你了!

    姜何让姜由去平定边区是有他的私心的,姜由的能力他十分了解,白长了一个老虎胚子,内里其实草莽的很,只能做些锦上添花的事。但在这朝堂之上,想从那些能臣异士中脱颖而出,必须得有真功勋,因此姜何才让姜由去平定边区,一来,只要守的住,就不会出大乱子,二来,即使有些不妥,山高路远,些些瑕疵,能描补的就描补了,也不会传到京城来。不像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干事,谁劳苦功高,谁是真的天纵英才,皇帝在上头看的一清二楚。

    姜由虽然不济,只要路铺的好,走的正,姜家一定可以起来。

    这天,姜何正在街上疏通百姓。忽然,只见家丁骑了一匹快马,在人群中左冲右撞的来了。姜何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看着些,别踩着人了,这些都是流浪的老百姓,本来就可怜......。陛下最怜惜这些老百姓!”

    家丁滚鞍下马,哭丧着脸:“老爷,不好了。”

    姜何一惊,磕磕巴巴地问道:“怎么了?姜由出事了?”

    家丁哭道:“小爷没了!”

    姜何原只当是姜由受伤了,一听了这话,双眼一闭,往后一倒,昏死了过去。家丁掐着人中拍了半天背,姜何的一口气才回了过来。

    与此同时,不远的街巷,一个体格健壮的汉子转过挤满灾民的街道,走入一间药铺,问掌柜的:“这副药可配得齐?”

    店主陪笑道:“是茅大人啊!”接过茅长世手中的方子看了看,摇了摇头,说:“小店没有。”茅长世转身向门口走去,店主拉住他:“别浪费精力了。现在灾民这么多,哪里能配得齐这些药了。小人这里还有一些药丸,倒是可以用的,您拿去先用吧!等灾民走了,再来配药。”茅长世喜之不尽,谢了又谢,要按照市价给钱,然而店主执意不收:“茅长人,那年我儿子掉河里,差点淹死,是您出手救了他。我哪能要您的钱呢!要不是她是个女孩,我得让她跟您学武艺!”

    茅长世道:“学武辛苦,女儿家,将来嫁个好人家,比什么都强。”

    茅长世收了药,店主送到门口。街道上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百姓,他们都面黄肌瘦。只听兵马司的士兵推着一辆推车过来,喊道:“吃饭了。”灾民们纷纷跑去喝粥。

    士兵们喊道:“排起队来,人人都有。”

    有个女人手中抱着个孩子,也许是饿的受不得了,往前飞跑,一下子撞在人身上,自己摔了,连带着旁人也摔倒在地。

    茅长世连忙上前将其扶起来:“大家都别急,都有的吃的。”

    女人根本不听,只往前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