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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病入膏肓

    我们三个醒来时是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的。表哥一早就过来了,他本来是来喊我们回去吃早饭的,见大妗子跟表姐在晒麦子就主动帮忙把一袋袋的小麦倒出来。

    我们出来时大舅也回家了,他见到三人在干活没有第一时间去帮忙反而脸色一板。

    我知道他这是要发怪病了,就赶紧喊表哥走,谁料大舅却拦住我,说:“小敏你上一边子去。”

    他推开我,又拽住大妗子,说道:“你,滚出去。叫他俩搁这干(活),恁都离远点。”

    表哥倒麦子的手停了,他疑惑地看着这一幕。表姐受不住这种病态的猜疑,从麦堆里走出来。

    “你弄啥去?走啥?搁这继续干,不干好别想走。”

    大舅拽着表姐的头发拎回麦堆里,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个孬孙(孬种)上哪去?”

    表妹吓得尖叫,表姐谷语搂住她拍拍背。

    “我不干了!”表姐此刻泪流满面带着哭腔说道。

    “大舅你先松开她,她是您的亲闺女。”

    表哥上前阻拦大舅施暴,却不想这样更激怒了他。

    “你不是……你不是……喜欢干活吗?”大舅用力甩了几巴掌在表姐的脸上。

    表哥大妗子上前拉架,他打得更狠,表姐不反抗也不还手只一直哭,我拉着表妹连连后退躲避。大舅又是一记狠劲踹在表姐身上,然后抓着大妗子的头发,骂了句:“还有你个龟孙来!”

    表姐谷语上前护住表姐梁伟丽,表哥按住大舅再打下去的动作,表妹吓得啊啊叫,大喊着:“疯了,大舅疯了,你该去精神病院。”

    “咋回事咋回事?又咋弄嘞?”姥姥听到动静从门外跑过来,走上前来破口大骂:“我Ri恁八辈奶奶,你个老孬孙又惹事,一天天嘞咋都不安生啊!”

    “安生娘的*,一个两个都跟没见过男嘞样,贱货!”

    “你才不是男的,打女人的男的才不算是个男人。”表妹大声怼他。

    “你说啥?”大舅脸色铁青瞪向她,厉声呵斥:“滚恁家嘞去!”

    表哥赶忙挡在我俩前面,“不用大舅催促,我们今天就走。”

    姥姥扯下头上的毛巾擦拭眼角的泪,他劝慰表哥:“孩子你先带她姊妹两个回家吃饭哈。”

    我们走了,院子里只留下姥姥的训斥声:“要不是我过来看看,我咋也不能想出你连自家的孩子也这样对待……”

    路过的邻居也进他们院子了。大妗子跟表姐大概会躲起来吧,她们不哭出声,怕家丑外扬,怕挨得更狠,怕更多人讨论自己的不幸。

    表妹惊魂未定,表姐看着也心有余悸,她问表哥:“哥,大舅是不是,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表哥叹了口气,说道:“管他误会什么,今天忙完我们就回家。”

    表姐思索了一会,然后又问道:“今天还有大舅家的小麦要收,爸爸去帮忙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表哥迟疑了一会儿才答道:“应该不会,都是已经有儿有女的中年人了。”

    诶!表姐发现了华点。但他们都太单纯了,人的腐坏思想怎么会随对象是谁而转移呢?但我还是祈祷着最好如表哥所说的那样。

    来到姥姥家,门口路上早铺满了昨天拉回来的麦穗,这是姥爷跟表哥一大早的劳动成果。哎,表哥干活真是个实在人!真的挺替表哥委屈的,自家出人出力给我们忙农活,却被大舅一顿怀疑和羞辱,他心里一定挺难受的吧!

    我其实不明白大舅这个多疑的心态是怎么来的。我承认我对表哥有喜欢有敬佩有仰慕的意思,但这些感情很单纯很纯粹,它们跟恋人的感觉不一样,我控制得好心态也能保持好该有的距离。我希望我以后遇到的恋人具备他所有品格,甚至跟他一样的外貌最好,我觉得任何一个女生都不会拒绝一个品质好外貌优的男生吧!人是感性动物,同时也是理性动物,亲情与爱情都是美好的情感,而不是混淆视听让纯粹的情感掺了沙子。

    吃完早饭后,表哥有心没有再去地里,而是留在家里翻路上的麦穗,好让来往三轮车充分碾压。除了我们几个和姥姥在家,其他人都下地收麦了,姥姥说今天说不定能把所有地里的小麦收割回来。那是,现在庄稼地里也没有几家还在收的了,丰收季节不就是这样吗,抢抓抢干两三天!

    忙活了一大早上,兴许是累得顶不住了,姥爷从地里回来了,他年纪也大了,身体经常出毛病,忙天在家呆着也好。二妗子也回来了,收割机还没转到这里来,她先回来拎点茶水过去。二妗子人高又壮实,干活是一把好手,她满脸挂汗,发丝凌乱,不时用圈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

    我和姥姥早烧好了两瓶开水候着,表妹也嚷嚷着要去地里,二妗子不耐烦但也忍不住性子催促她快点。表妹跑的急,没注意脚下,“嘭”一声!

    “啊——”一声尖叫。

    众人惊恐万分,赶忙上前查看,表哥一把抄起她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双腿。

    “怎么样?还烫到哪了?”表哥焦急地询问。

    表妹抬起脚上下活动了一番,“热水溅到脚面上了,没烫到我,哥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还好。虚惊一场!

    赶来的姥姥露出无语的表情,二妗子却直接被气着了,她目光锁定在地上破碎的水瓶上。

    “唉!毁了一个水瓶,(开)水还白烧了。”

    表姐听了有丝不高兴,她说:“水瓶毁了可以再买,有什么可惜的?开水洒了不还有一瓶呢吗?等下去地里不也可以带西瓜吗?”

    二妗子心虚地把头扭向一边,毕竟是给她家干活,她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不过看到这个平时飞扬跋扈的女人被两个小丫头怼,我心里真是爽飞了。一路上我抱着西瓜,差点就哼唱出来了。

    来到地里,等车间隙,大伙都坐在树荫下闲聊。

    隔壁家王大婶子问大妗子:“咋听说恁两口子收了麦就出去打工,两个小孩搁家里还是带出去?”

    “搁家里,搁外边咋上学啊!”

    “管,两口子出去干两年,房子都盖起来了。恁就一个儿,还能不好应付吗?不像兰英家管俩儿还出不去哈哈哈哈!”

    真是舌头长,别人家的事她乐呵这么狠干嘛!不过我还是惊奇于大妗子的心态,早上还哭着眼,现在又能跟邻居谈笑风生……

    “说俺弄啥?谁不想一儿一女。屎难吃,钱难挣,守着几亩地吃喝。俺两口子都出去谁给俺看两个孩子?”

    二妗子被戳中难处,这一会也把内心的苦水倒出来了。

    大姨笑着缓解气氛:“两个儿子有两个儿子的福享,各人有各人的任务。”

    大姨是真智慧,一句话安慰了二妗子还堵了她的后路,姥姥姥爷年龄大了,照顾我这个累赘都心有余力不足,何况再添两个,大妗子家的小孩也只能自顾自。

    众人谈笑间,大舅跟姨夫指挥着收割机回来了,大姨让我们几个小孩先回家。艳阳高照,众人散开各自忙活,二舅摇响三轮车,麦地里又是一片热闹繁忙的景象。

    临近中午开始准备做饭,大姨跟姨夫回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妈,地里差不多忙完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咦?这说的啥话?忙不忙完也得吃了饭再走啊。”

    他们二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喊几个老表收拾回家。二舅的三轮车在外面腾腾腾地响,看来是准备送他们到街上坐车。

    姥姥预感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劝阻大姨一家另外让我去大舅家看看。

    我急忙跑过去,刚进了大门就听到“啪哧啪哧”的鞋底抽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