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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她的计谋

    第二天醒来是被吵闹声惊醒的,尽管还是很困但我不得不爬起来了,要不然就是推门一阵轰炸。

    “我藏嘞严实嘞,枝子上挂那么些你能看不见吗,非得摘那个?”

    姥爷蹲在粪箕上抽烟,对姥姥的责骂似乎充耳不闻,然而姥姥却喋喋不休。

    “我看那地上扔嘞塑料皮(醉鸡袋),咋俺昨天没见影?”

    哦,责怪昨天没有吃上肉呢!但姥爷不屑解释,毕竟吃了就是吃了,但他越这个样子姥姥越是心里窝火。

    “不能挣钱光知道吃,啥本事?”

    “我吃咋嘞了?我像老鱼躺床上不能动叫人伺候才好?”姥爷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呵斥着。

    姥姥被突然的反击惊得猝不及防,败下阵来,嘴里还不忘碎碎念,看到我起床了就对我吼道:“还站那弄啥?不到锅门前烧火?”

    二妗子早早起床占井了,我们留家里负责做饭,姥爷似乎因为昨天的事没有释怀便没有再去地里。

    送饭的时候走到表姐家门口,我们进去了,姥姥刻意交代几句:“别光在家里,挨晌午到地里送点热水,给恁婶帮个忙扯水管也比在家里蹲着强,恁不叫恁舅过来帮忙,不得使恁婶子嘞机器浇水?”

    走到田里,姥姥扒开带来的早饭。此时的太阳刚刚露出头,清晨的凉意还未散去,空旷的田野传来舒爽的清风……

    “站那弄啥?赶紧过来把一会水管!”

    叫我呢!有这样求人的吗?能说好听的话非得用这么刺耳的言语使唤人,真气人呐!

    “嘶!”接到水管的那一刻我差点脱了手,水太冰了!

    “*你娘,看你那出息!”

    又张口闭口骂人!哪里有一点不顺她的心就骂人!

    这一块地片很大,承包的基本上都在这了,有点尴尬的是,这片地中间夹了王大娘家的地,她家麦田里套了西瓜,所以收麦后就又套了玉米。那自然摆水管就是个技巧活了,好在水井是在二妗子家的地头,要不然真不好办。之前的几年播种和丰收,两家总会因为边界产生一些摩擦。

    把了有好大一会儿我终于支撑不住了,水管重又冰冷,双手冻得僵硬皮肤却被升起的阳光照的有灼伤感,简直是冰火两重天,我向姥姥投射求救的目光。

    她瞪了我一眼,“有啥本事!”

    哎!就是没本事没出息,撑不住了就是撑不住了,再责怪我也没法。

    二妗子吃完饭又躺着睡着了,也能理解,起早贪黑忙碌,架着这么重的水管搁别人身上说不定早歇菜了。

    上午过半,天热人乏,姥姥尽显劳累,我只得再一次喊醒二妗子,好在这次没骂人。

    我搀着姥姥到树荫下乘凉,同在太阳下暴晒了那么久,我也又累又热又渴甚至还有点晕,干脆直接躺在路上歇息,反正大热天也没人从这过车。路的远处缓缓走过来两个人,那是表姐和表弟,打着雨伞手里还拎着茶水,真是久旱逢甘霖的感觉啊,我的嗓子已经在呼唤水了!

    “别往那一躺,过来给我扯水管子!”

    姥姥热得直擦汗,便催促我赶紧过去。

    我只得跑过去扯好水管再跑回来,身后是二妗子一大串的谩骂,反正跑远了也听不见。

    表姐弟两个果然带来了水还有棒冰,真是贴心啊!她踌躇着拿着冰走到二妗子身边,谁知却没有接,表姐黯然神伤扭头走开了。

    姥姥也看出不对,劝表姐:“你先呆这树荫底下歇会儿,到扯管子你再过去,恁婶把管累了你就替一会儿。”

    表姐没有回答,只是席地而坐,应该是应了,只是心底有些许的不快。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盛夏蝉鸣,这景象不论在作家的文章里还是在读者的认知里,都是美好的存在。可当这些照进现实,燥热的空气和刺眼的阳光只会让人徒增无尽的烦恼和忧愁……

    再热也抵不住身体的疲乏,姥姥已经呼噜噜睡下了。二妗子铁青着脸还在硬抗,我想过去帮个忙但又担心她甩给我之后不接我班了,旁边的表姐了无生趣地嗦完棒冰后就一直坐那打发时间,于是我灵机一动。

    “俺姐,咱俩去接二妗子嘞班吧?我看她马上要累倒。”

    表姐爽快答应了,毕竟在我认为,这次我俩的出手对她可谓是“雪中送炭”。果然,二妗子也没多说,或许是虚脱的缘故把浇水的任务分给我们俩了,我拿到水管之后表弟也兴冲冲地过来帮忙。

    哗啦啦的水流不断涌出,表弟热得干脆直接冲到出水口处淋了个通透,我和表姐不停交替着喷水,田野地头不光有腾腾腾的机器声还有我们几个“玩水”的嬉闹声。日上当头之后,兴许是热得,姥姥醒了,她唤我回家做饭,临回家前顺便喊醒了二妗子,她一脸不爽地瞪了我一眼,表姐弟两个留下来帮忙。

    “……嗯,管,后晌来天也不热,我叫俺庄嘞去接你……”

    挂了电话后姥姥还没来得及问,姥爷直接拿起桌上的两盒烟走了,那烟不像是他常抽的。

    “你看看这人啥货?话不跟你说清楚扭头就走,一辈子没见过这样嘞种!”

    ……

    两人做个饭热透了一身汗,我和姥姥到地里送饭的时候,远远看见树荫下坐了一个人。

    “俺那个小舅咋来了?”

    姥姥也注意到了他,眼神里又露出些震惊之色,她撸下头巾擦了把脸又丝滑地盖了上去。看来姥姥也有顾虑,突然出现,我们毕竟没有带上那个小舅的一份。

    “俺婶恁过来送饭了!”他收了手机站起来跟姥姥打招呼。

    “嗯,是嘞。嫰热嘞天你可渴?我带嘞有茶。”

    嗯,还是姥姥人精,饭点不问饿只问渴!

    但小舅也是个聪明人,“我不渴俺婶,吃罢来嘞。恁俩先去把管吧,叫俺姐也过来吃点饭,热一上午了。”

    嘁!热一上午怪谁?现在知道心疼自家姐姐了,怎么不上去帮忙?

    表姐弟两个也还在太阳底下跟着暴晒,两个人都面色通红,表弟的两条胳膊被晒的都是抓痕。哎,大人不在家,真是苦了小孩,难怪有那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下午的浇水工作依旧在暴晒和劳累中进行,我们三个小孩的胳膊纷纷上了色,到了后半晌有点清风才算驱散了部分热气。两个大人加上三个小孩外加一个监工(废物)加快了工作进度减轻了工作量,下午某刻,已经快浇到地头了。“监工”频频往浇过的湿地上看去,然后径直往里面,我正奇怪他怎么往泥里踏呢,谁知竟如履平地。

    “恁这浇嘞啥?”

    我心虚地与表姐对了一眼,顿时都慌了。那小舅蹲下身来往底下扒拉,竟抠出来了干土!

    原来是我们两个浇的那段没浇透彻,表皮的土都被晒了半干。

    二妗子掐着腰顿时气涌翻腾,“*她娘,我给自己招麻烦来了!”

    “恁俩这是咋浇嘞?”姥姥也赶来逼问我俩。

    表姐没说话,我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时六神无主,“那咋弄?等会儿再接水管浇吗?”

    “接她娘嘞个屁焉,帮不了忙都别搁这碍事!”接着又说了句透心凉的话,“俺地里浇完我是不能再问事了,机子(器)得叫(让)兄弟开娘家浇西瓜。”

    哦——这小舅在这的意义在这呢!

    我们帮了那么多忙受气也不少,能忍耐到这份上她一个大人定不会不知道主要缘由,眼看着还剩一块地就能轮到这边了,没想到两天的带饭和出力竟是白忙活一场!

    表姐气得直接扭头走了,姥姥也气得手抖,她频繁地用毛巾往脸上擦拭,“那俺几个忙里忙外呆这个图啥泥?”

    小舅夹着烟过来,“俺婶也不是你那样说嘞,西瓜不耐旱得先浇水。你也别埋怨,俺那边浇好不要恁催,我立马开过来给恁找井浇水!”

    “说那管啥!”

    姥姥把头巾往肩上一甩拽着我也走了。

    路边上传来嗡嗡嗡的摩托声,是程慧慧的舅舅骑着摩托车,看回来的方向应该是上街了。等等,后面还带着一个熟悉的人,是表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