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以和为贵
“来，收子家，咱爷俩得碰一个！”
梁大爷半站起身，“咦，使不得使不得，我得给俺叔你敬一杯！”
我去给堂屋一桌子人上菜，靠近了才发现梁大爷脸上还留着上次打架的血印，等出了屋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次酒局是姥爷号召组织的，原本是为上次两家吵架平事后创伤的，把程慧慧的舅舅请来陪酒，正赶上文姥爷回来，几人便凑齐了一桌。
饭菜上完后，我和二妗子噙着馍夹菜，溜到院子里听屋内的人闲谈。她是姥姥让我喊过来一起做饭的，为着她家的事也是为了缓和几日来婆媳的关系，姥姥还是选择了低下头主动“握手”。
“今年嘞西瓜咋样？啥市场？”
梁大爷抿了口小酒皱紧眉头，“啧——哈，别提了俺叔，能赚回来几个浇水的油钱都不错了。”
程慧慧的舅舅夹两口花生在嘴里嚼巴问道：“咋嘞收哥？今年嘞西瓜价听说也不孬焉。”
“价不孬管啥！俺两口子热死地里拉一车瓜得给俺退回来一半，歪了不沾（不行），没有蒂嘞不沾，老呱（乌鸦）搁皮上盯了一个口子也不沾，净给你挑毛病。孬一点嘞瓜还不如烂地里好来。”
“你这样说，还不如出去打工挣嘞多来。”
“嗯！今年收了棒子俺两口子也出去。小孩一天天嘞大了再不挣几个咋弄？俺儿考不上也打算着叫他出去打工去。”
“那恁都出去，俺大爷咋弄？他身体不好，谁留下来照顾他焉？”
程慧慧的舅舅真是口直心快，他们自家的事能方便给你透露吗？再说了，这么一问不是直白地把不孝挂了出来吗？
梁大爷咂巴着嘴，“那咋弄？顾得了老嘞顾不了小嘞！”
还真是，上有老下有小，夹在中间真不好做人。梁大爷的父亲常年瘫痪在床，母亲手脚又不灵便，只能靠王大娘和弟媳每天送饭过活。弟媳是梁亚涛的妈妈，两家常常因为分配不均和出钱出力的份上大吵大骂。
见气氛略显尴尬，姥爷向久未开口的文姥爷倒酒，“文子家光叨菜不喝酒！”
文姥爷情绪沉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姥爷倒酒忙端起酒杯。
他的郁闷也多是因为倩倩小姨的事，姥爷宽慰他，“儿女自有儿女福！恁看看俺这。大儿跟大儿媳妇出去打工，撇下俩小孩，俺两口子年纪大了又不能多照顾。二儿也是常年打工不在家，二儿媳妇在家照顾俩小孩还得顾着地里。那咋弄？谁不是为了底下嘞小孩？”
“哎——”不善言辞的文姥爷只是长叹一声。
倩倩小姨现带着小孩住在家里，听说男孩子那边太穷没有个安家的房子，她只得被迫回来。男孩被打发走了，说是后面会带家人过来提亲，但文姥姥的意思是不能让闺女远嫁受苦。二妗子跟姥姥聊着八卦，时不时地看向我。
“这女孩子在外边呆久了就容易变，没见过世面，男孩子说两句好话就跟着人家走了。你看倩倩家，老早定好亲结婚还能有这档子事吗？非得出去打工！”
她的这番话意有所指，以至于我已经预测到了自己未来的路。
谁知姥姥却有不同的看法，“这闺女长大了总不能栓老嘞身边焉，大了该出去挣钱就得好好嘞挣钱，该谁嘞任务就不能丢。”
嗯，这句话很现实也很清醒，看这样子未来我起码还有事业上的自由。
几人聊到深夜直到各家的家属来叫人才算散局，个个醉醺醺的，姥爷歪到橼床上捂着额头。
姥姥见他自散席都未说话以为是喝了酒难受，便嗔怪一句，“喝嫩些弄啥？”
姥爷却慢慢起身，深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句“都早点睡吧！”
他的那个眼神让我不安，辗转了一晚上都没想出个头绪，是饭局上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第二天依旧顶着疑问直到接到了一通电话我才恍然大悟。是大舅的来电，铃声响起后姥爷便把我赶了出去，挂断后才让我去喊表姐来接电话，他的表情极难理解，但我猜测不会有什么好事。
喊了表姐弟两个之后，我干脆直接往程慧慧姥姥家里去，同龄的女孩少，她再无趣我也找不到能够得上说话的人了。也多亏了她的话少，那个暗黑的闷间里嗖嗖地转着个风扇也能让我在她那多躺一会儿……
“哈哈哈哈哈”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身处满是热气的浴池里，不知道是热醒的还是外面的欢笑声吵醒的，起身之后脖间尽是汗水，风扇早已停歇。这也太抠搜了，哎！
大门底下是程慧慧的姥姥和王大娘在闲聊，她依旧手纸芭蕉蒲扇，嘴一咧露出缺失半块的门牙，“就是说嘞，她摆水管子往西瓜地里摆那不是成心找事吗？不怪你给她骂一架。”
什么情况？怎么还两级反转了？
“说到这我都快气死了，我第二天到西瓜地里一看，少好几个瓜，盖嘞好好嘞连麦秸都给我一起摘走了，你说说这是啥人！一辈子没见过西瓜嘞样……”
程慧慧的姥姥看到我出来立马用手肘戳戳她。
掩饰个屁啊，我全都听到了。虽然二妗子家跟王大娘家表面上和好了，但两家毕竟多年积怨，不可能单凭姥爷的一顿饭局就能彻底平息。实际二人还是互不搭腔，能保持这个状态也是为了各自的名声，底下的小孩大了，父母名声不好影响小孩的婚配。知道了这些，我自然也没有必要惹得二妗子不快，见了王大娘也不会主动去打招呼。
程慧慧姥姥见我走到跟前又跟没事人一样对我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去上恁姐家去看看吧，刚才从恁姥家出来哭嘞跟个泪人一样。”
我跑到表姐家里，她正席地而坐抱着头抹泪。
“俺姐，你咋了？”
表姐悲痛万分，不断抽泣，“小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身边不能出现一个男嘞！”
表姐这话一出我立马就猜了大半，“可是你跟学校那个男生嘞事大舅知道了。”
“谁跟那个男生？”表姐大声吼道。
“他说我不该跟表哥说话，不该看他，不该离得近，我自己也不能再穿裙子。这些都是谁给他传嘞？他本来就多心跟他说这些是存嘞啥心！”
存嘞啥心？当然是包藏祸心！
“我又没接电话。”
“是嘞啊，那个死老头子传嘞呗，平时一副老实人样，最后还是有啥爹生啥儿。”
表姐气得口不择言了，但我也理解更同情她。
“俺大舅这次做嘞真不对，浇水要人他不能回来，咱大姨家来帮忙，他又不领情，咱表哥马上都结婚了，还能说这样嘞话吗？”
“他管你结没结婚，迂腐嘞人有心吗？看见啥不怀疑！”
说完便起身把身上的裙子褪去了！
梁大爷半站起身，“咦，使不得使不得，我得给俺叔你敬一杯！”
我去给堂屋一桌子人上菜，靠近了才发现梁大爷脸上还留着上次打架的血印，等出了屋才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次酒局是姥爷号召组织的，原本是为上次两家吵架平事后创伤的，把程慧慧的舅舅请来陪酒，正赶上文姥爷回来，几人便凑齐了一桌。
饭菜上完后，我和二妗子噙着馍夹菜，溜到院子里听屋内的人闲谈。她是姥姥让我喊过来一起做饭的，为着她家的事也是为了缓和几日来婆媳的关系，姥姥还是选择了低下头主动“握手”。
“今年嘞西瓜咋样？啥市场？”
梁大爷抿了口小酒皱紧眉头，“啧——哈，别提了俺叔，能赚回来几个浇水的油钱都不错了。”
程慧慧的舅舅夹两口花生在嘴里嚼巴问道：“咋嘞收哥？今年嘞西瓜价听说也不孬焉。”
“价不孬管啥！俺两口子热死地里拉一车瓜得给俺退回来一半，歪了不沾（不行），没有蒂嘞不沾，老呱（乌鸦）搁皮上盯了一个口子也不沾，净给你挑毛病。孬一点嘞瓜还不如烂地里好来。”
“你这样说，还不如出去打工挣嘞多来。”
“嗯！今年收了棒子俺两口子也出去。小孩一天天嘞大了再不挣几个咋弄？俺儿考不上也打算着叫他出去打工去。”
“那恁都出去，俺大爷咋弄？他身体不好，谁留下来照顾他焉？”
程慧慧的舅舅真是口直心快，他们自家的事能方便给你透露吗？再说了，这么一问不是直白地把不孝挂了出来吗？
梁大爷咂巴着嘴，“那咋弄？顾得了老嘞顾不了小嘞！”
还真是，上有老下有小，夹在中间真不好做人。梁大爷的父亲常年瘫痪在床，母亲手脚又不灵便，只能靠王大娘和弟媳每天送饭过活。弟媳是梁亚涛的妈妈，两家常常因为分配不均和出钱出力的份上大吵大骂。
见气氛略显尴尬，姥爷向久未开口的文姥爷倒酒，“文子家光叨菜不喝酒！”
文姥爷情绪沉闷，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见姥爷倒酒忙端起酒杯。
他的郁闷也多是因为倩倩小姨的事，姥爷宽慰他，“儿女自有儿女福！恁看看俺这。大儿跟大儿媳妇出去打工，撇下俩小孩，俺两口子年纪大了又不能多照顾。二儿也是常年打工不在家，二儿媳妇在家照顾俩小孩还得顾着地里。那咋弄？谁不是为了底下嘞小孩？”
“哎——”不善言辞的文姥爷只是长叹一声。
倩倩小姨现带着小孩住在家里，听说男孩子那边太穷没有个安家的房子，她只得被迫回来。男孩被打发走了，说是后面会带家人过来提亲，但文姥姥的意思是不能让闺女远嫁受苦。二妗子跟姥姥聊着八卦，时不时地看向我。
“这女孩子在外边呆久了就容易变，没见过世面，男孩子说两句好话就跟着人家走了。你看倩倩家，老早定好亲结婚还能有这档子事吗？非得出去打工！”
她的这番话意有所指，以至于我已经预测到了自己未来的路。
谁知姥姥却有不同的看法，“这闺女长大了总不能栓老嘞身边焉，大了该出去挣钱就得好好嘞挣钱，该谁嘞任务就不能丢。”
嗯，这句话很现实也很清醒，看这样子未来我起码还有事业上的自由。
几人聊到深夜直到各家的家属来叫人才算散局，个个醉醺醺的，姥爷歪到橼床上捂着额头。
姥姥见他自散席都未说话以为是喝了酒难受，便嗔怪一句，“喝嫩些弄啥？”
姥爷却慢慢起身，深沉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句“都早点睡吧！”
他的那个眼神让我不安，辗转了一晚上都没想出个头绪，是饭局上受到了什么刺激吗？
第二天依旧顶着疑问直到接到了一通电话我才恍然大悟。是大舅的来电，铃声响起后姥爷便把我赶了出去，挂断后才让我去喊表姐来接电话，他的表情极难理解，但我猜测不会有什么好事。
喊了表姐弟两个之后，我干脆直接往程慧慧姥姥家里去，同龄的女孩少，她再无趣我也找不到能够得上说话的人了。也多亏了她的话少，那个暗黑的闷间里嗖嗖地转着个风扇也能让我在她那多躺一会儿……
“哈哈哈哈哈”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觉自己像是身处满是热气的浴池里，不知道是热醒的还是外面的欢笑声吵醒的，起身之后脖间尽是汗水，风扇早已停歇。这也太抠搜了，哎！
大门底下是程慧慧的姥姥和王大娘在闲聊，她依旧手纸芭蕉蒲扇，嘴一咧露出缺失半块的门牙，“就是说嘞，她摆水管子往西瓜地里摆那不是成心找事吗？不怪你给她骂一架。”
什么情况？怎么还两级反转了？
“说到这我都快气死了，我第二天到西瓜地里一看，少好几个瓜，盖嘞好好嘞连麦秸都给我一起摘走了，你说说这是啥人！一辈子没见过西瓜嘞样……”
程慧慧的姥姥看到我出来立马用手肘戳戳她。
掩饰个屁啊，我全都听到了。虽然二妗子家跟王大娘家表面上和好了，但两家毕竟多年积怨，不可能单凭姥爷的一顿饭局就能彻底平息。实际二人还是互不搭腔，能保持这个状态也是为了各自的名声，底下的小孩大了，父母名声不好影响小孩的婚配。知道了这些，我自然也没有必要惹得二妗子不快，见了王大娘也不会主动去打招呼。
程慧慧姥姥见我走到跟前又跟没事人一样对我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去上恁姐家去看看吧，刚才从恁姥家出来哭嘞跟个泪人一样。”
我跑到表姐家里，她正席地而坐抱着头抹泪。
“俺姐，你咋了？”
表姐悲痛万分，不断抽泣，“小敏，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身边不能出现一个男嘞！”
表姐这话一出我立马就猜了大半，“可是你跟学校那个男生嘞事大舅知道了。”
“谁跟那个男生？”表姐大声吼道。
“他说我不该跟表哥说话，不该看他，不该离得近，我自己也不能再穿裙子。这些都是谁给他传嘞？他本来就多心跟他说这些是存嘞啥心！”
存嘞啥心？当然是包藏祸心！
“我又没接电话。”
“是嘞啊，那个死老头子传嘞呗，平时一副老实人样，最后还是有啥爹生啥儿。”
表姐气得口不择言了，但我也理解更同情她。
“俺大舅这次做嘞真不对，浇水要人他不能回来，咱大姨家来帮忙，他又不领情，咱表哥马上都结婚了，还能说这样嘞话吗？”
“他管你结没结婚，迂腐嘞人有心吗？看见啥不怀疑！”
说完便起身把身上的裙子褪去了！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